第9章

  


  早上六點半,十二姨起床準備早餐,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躺在一起的蔣禹赫和溫妤,淡定看了兩眼,仿佛無事發生般去了廚房。


  


  十來分鍾後,蔣禹赫被廚房裡的雜物聲音吵醒。


  他不悅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了沙發上,好像也不那麼意外似的,閉眼舒了口氣,正準備起來去衝個澡,就在起身一剎,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溫妤。


  


  兩人還蓋著同一床被子。


  


  蔣禹赫怔住,聲音幾乎是瞬間冷下來:“你在幹什麼。”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斥責意味。


  


  溫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全然忘了自己睡在沙發上的事,等看到身邊的男人後,才記憶復返般坐了起來。


  “哥哥你醒啦?”


  很快,她就發現了男人異常陰冷的,不對勁的眼神,“……怎麼了?”


  


  蔣禹赫盯著溫妤好幾秒,最後一把扯開被子冷冷道:“再有下次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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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男人往二樓走的背影,溫妤一頭霧水。


  


  十二姨這時從廚房走出來,邊布置餐桌邊提醒般的暗示溫妤:“我們少爺不喜歡女人碰他。”


  


  溫妤:“……”


  不是,大哥你想什麼呢。


  


  她氣笑了——


  “昨晚他夜裡回來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我怎麼喊都喊不醒,我又抱不動他,怕他凍著隻能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給他蓋,怕他吐了沒人照顧一直守著,什麼叫不喜歡女人碰他?我又不是別人,”也不知道蔣禹赫能不能聽到,溫妤故意委屈地拉高了兩個調,


  “我關心自己的哥哥有錯嗎?!”


  


  六月的竇娥都沒她冤。


  


  十二姨倒牛奶的動作隨即頓了下,問她,“你不知道喊我幫忙?”


  “?”溫妤無語,“不是你說十二點後房子塌了你都不管嗎?”


  “房子塌了我是不管,少爺醉了我當然要管。”


  “……”


  


  誰不說您牛逼呢。


  溫妤被這主僕倆的神奇邏輯生生氣到沒話說。


  OK,你們贏了。


  


  她撿起被蔣禹赫扯到地上的被子,沒再解釋下去,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不識好歹的男人,活該昨晚凍死你。


  還指望下次呢?做夢吧。


  


  二十分鍾後,蔣禹赫洗了澡下樓,十二姨的醒酒湯也煮好了,端給他時嘀咕了句:


  “大小姐都讓你少喝點酒了,你總是不聽。”


  


  蔣禹赫沒抬頭,喝了一口問,“人呢。”


  


  沒指名道姓十二姨也知道在說誰,“回自己房了。”


  


  之後大家誰也沒再提溫妤,吃過簡單的早飯,蔣禹赫就回了公司。


  秘書照常給他泡來一杯美式,可蔣禹赫剛抿一口就皺了眉。


  


  “味道怎麼不對。”


  


  秘書愣住,“啊?我每天都是這麼泡的啊。”


  


  緩了會,蔣禹赫淡淡說:“出去吧。”


  


  秘書離開後,他仔細端倪手裡的咖啡想知道是哪裡的問題,冷不丁忽然想起——


  昨天他喝過家裡那個女人泡的美式。


  味道很醇,很正。


  


  蔣禹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揉了揉眉心,把咖啡放在一旁,完全沒了喝下去的欲望。


  


  恰好這時公司藝人經紀部的總監敲門進來:


  “蔣總,關於《尋龍檔案》的選角,我想再聽聽您的意見。”


  


  今年國內的娛樂業發展低迷,主要受政策影響,很多小規模的電影公司一批批倒去,這樣的大環境下,蔣禹赫對待每一筆投資都不敢懈怠半分。


  公司來年的重頭項目便是亞盛影業投資了二十個億的玄幻電影《尋龍檔案》


  


  從團隊構架到演員選擇,無論細節大小,蔣禹赫全部要求親自過目。


  


  總監說:“原來女一您是定了黎蔓,但她自己不爭氣鬧出這些事,現在我們想在桑晨和莫曉茹中間挑一個,這兩人的演技都沒問題,試鏡那邊導演也覺得ok,就看您的意思?”


  


  蔣禹赫看著兩個女演員的照片,片刻,抽出其中一張,“用桑晨。”


  


  總監表情微妙了一秒,很快恢復正常,“好,另外就是,男二號導演私人關系想用最近很火的那個沈銘嘉,但沈銘嘉不是我們公司的人,我想把他的影視約籤進來,方便之後統一管理。”


  


  沈銘嘉?


  蔣禹赫在腦子裡過了下這個名字,點頭道:“把他最近半年的成績做一份資料發給我,我看看再說。”


  


  “好。”


  


  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加上醉過酒的原因,蔣禹赫一整天的精神都不怎麼好,於是下班之前推掉了晚上所有的應酬。


  十二姨提前接到了通知,在蔣禹赫到家的時候,晚餐也都全部準備妥當。


  


  四葷兩素一湯,蔣禹赫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吃了會才問,“人呢。”


  


  十二姨筆直站著,答道:“房裡。”


  頓了頓補充:“喊了,不出來,說不餓。”


  


  蔣禹赫便也沒繼續問下去,草草吃了兩口就打算回樓上休息。


  剛走出幾步,十二姨就在身後自言自語起來:“人家是怕你睡在客廳凍到,才把自己的被子拿出來給你蓋的。”


  


  蔣禹赫腳下一頓,皺眉回頭,“什麼自己的被子。”


  


  十二姨瞥了蔣禹赫一眼,唇微微啟合了幾下,可能是怕自己總結得不好,幹脆把溫妤的原話重復了一遍,末了那句【我關心自己的哥哥有錯嗎】還特地揚高了聲音。


  


  “我不是幫她說話,不過也見不得人家好心被你當驢肝肺。”


  


  蔣禹赫:“……”


  


  回到書房好半晌,蔣禹赫醉的這場酒似乎才醒了過來。


  十二姨那番話始終在心裡盤旋,也正如此,他後知後覺地回憶起自己醒來時的那些細節。


  


  那女人其實隻跟自己挨了一點邊而已,她的身體斜靠在背墊上,明顯是想保持距離的姿勢,唯獨腿伸了一點在被子裡取暖。


  


  還有那床被子,小碎花軟軟的,當時自己完全沒注意,原來是她的。


  


  蔣禹赫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


  女人被自己警告後一臉茫然的神情在眼前不斷回放,還有她說的話——


  


  【怕他凍著隻能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給他蓋,怕他吐了沒人照顧所以一直守著。】


  


  誅心似的,反反復復,提醒他說了多過分的話。


  這種感覺莫名讓蔣禹赫覺得煩躁,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卻發現裡面空的,一滴水都沒有。


  


  於是打開書房門,正想叫十二姨泡杯咖啡送上來,突然聽到樓下有說話的聲音。


  到了嘴邊的話也不覺收回,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幾步——


  


  果然,是溫妤出來了。


  


  她坐在輪椅上,手裡捧了個杯子,似乎也是到客廳接水喝。


  


  蔣禹赫看了兩秒,不知被什麼驅使了,拿著手裡的空杯也下了樓。


  他手抄在褲兜裡,神情冷淡地走到淨飲機前。


  


  十二姨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樓上沒水嗎,下來幹什麼?”


  蔣禹赫:“……”


  


  溫妤當然也知道蔣禹赫下來了,卻不似往常那樣熱情地喊哥哥。


  她低著頭退到一邊,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肢體動作已經做出了一個三等公民應有的姿態。


  


  蔣禹赫頓了頓,難得主動了一次:“你先。”


  


  哦。


  溫妤沒客氣,面無表情地上前,彎腰,往杯子裡接水。


  然後轉身,繼續面無表情地從蔣禹赫身邊經過,離開,回房,最後嘭的一聲——關了門。


  


  蔣禹赫:“……”


  


  


9. 第九章 哥哥終於露出了柔情的一面


  溫妤完全沒給蔣禹赫面子。


  即便知道他剛剛那句“你先”可能是回過神知道錯怪了自己,想給雙方一個過渡的臺階,但大可不必。


  


  她已經生氣了。


  且一時半會地並不想理他。


  


  溫妤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追她的人在江城少說都繞城一圈,如今竟然淪落到被別人斥責居心和動機?


  


  破產了也好,被劈腿了也罷,溫妤都可以坦然接受。


  可她的自尊無法接受這樣對人格的侮辱。


  


  他把她當什麼了?


  想爬上他床的女人?


  


  天地良心,溫妤完全是怕喝醉的他一個人睡在外面有危險才陪著,怎麼就被懷疑得這麼不堪。


  


  溫妤第一次對教沈銘嘉做人這件事產生了放棄的念頭,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小三與他既然兩禽相悅那就成全他們好了。


  就算父親破產,溫妤自己也還有一棟房子和一輛車,把它們都賣了接父親去另一個城市從頭開始,依然可以平平淡淡歲月靜好。


  


  她為什麼偏要逼自己拿虐渣劇本。


  


  溫妤很清楚的知道,自始至終,蔣禹赫都沒有接納過她。


  所以才會在看到她躺在身邊時,第一反應是懷疑,而不是正常的詢問。


  


  那天,溫妤一整晚沒出過房門。


  


  第二天早上七點,以為這個時間蔣禹赫肯定還沒起床,溫妤穿好衣服後下床,正想坐到輪椅上,卻突發奇想地站起來走了兩步。


  雖然受傷的小腿還痛著,但血腫已經消退了很多,現在慢慢走也不是不行。


  


  溫妤便沒用輪椅,扶著牆一步步走出房間。


  誰知才走到客廳,就看到十二姨手裡拿著西裝立在玄關。


  而蔣禹赫,一身精英打扮,正在換鞋。


  


  溫妤:“……”


  這男人今天怎麼這麼早上班。


  


  十二姨看到溫妤自己走出來,愣了下:“你著什麼急啊,多養養,別留下什麼後遺症了。”


  


  溫妤瞥了蔣禹赫一眼,雖然心裡還氣著,但她很清楚,昨晚任性那麼一次可以用委屈的小情緒去解釋,如果過了一夜自己還擺著一張臭臉,這前後的人設就崩了。


  


  於是馬上切換回來,咬著唇小聲道:“我隻是怕,萬一下次我又做錯了什麼,我……”


  


  聽聽,多委屈,多卑微。


  你蔣禹赫一句話,嚇得失憶妹妹連夜開始學習走路為他日被趕出家門做準備。


  就問你誅不誅心。


  


  果然,溫妤這番喪氣的話說出來,連平時高冷的十二姨都心軟了,“不是,我們少爺不是那個意思。”


  十二姨下意識去看蔣禹赫,指望他說點什麼,可男人臉色平平,換好鞋拿上外套後就出了門。


  


  沒一會,溫妤就聽到了院子裡汽車發動的聲音。


  


  好家伙,你真有種。


  自從來到這裡,溫妤好家伙都說累了。


  


  蔣禹赫沒給面子,十二姨也有些尷尬,解開身上的圍兜跟溫妤岔開話題:“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來,冰箱裡有吃的,你餓了就去拿。”


  


  溫妤本想問十二姨去哪,但話到嘴邊她忽然反應過來——


  這樣一個主人和管家都不在的上午,不正是她去酒店的最好時機?


  


  可另一個問題擺在面前。


  


  就算她現在輕松離開了,那回來呢?


  她沒有鑰匙。


  


  但溫妤顧不上那麼多了,離酒店給的保留期限隻剩幾天,以後還會不會有今天這種天時地利的機會誰也不知道,她不能錯過。


  而且說實話,就蔣禹赫剛剛那個態度,她也不在乎能不能留下來了。


  


  如果能順利拿到身份證,幹脆就買張回江城的機票,不玩了。


  


  下定決心,溫妤在微信上跟尤昕借了一點錢,待十二姨走後,給自己叫了一輛去酒店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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