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


郵票鬼消失不見。


黑狗不情願但壓抑著兇性跟在紀珩身邊,按照他吩咐的,朝散發最難聞氣味的地方跑過去。


中途紀珩隨口問了句:“那隻鬼在打什麼算盤?”


“不清楚,大約有什麼誤會。”蘇爾淡淡道:“月季紳士是它的新上司,不可能下達這麼荒謬的命令。”


紀珩同樣不在意郵票鬼的算計,隻說:“機會難得,你看著多撈一些好處。”


蘇爾點頭。


黑狗很反感人類身上的味道,這是作為魂魄避免不了的,但它更厭惡罂粟,過去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讓黑狗死後也在無意識尋找那種味道。


紀珩摸了下它的腦袋,黑狗抖了抖,堅硬的皮毛在掌心留下幾道血痕,紀珩渾然不在意,隻是等黑狗停下時,作出警告:“萬一有外人來,你要第一時間藏起來。”


黑狗不耐煩地低吼幾聲。


蘇爾:“它能聽懂人話?”


紀珩:“它能感受到威脅。”


“……”


黑狗的不安和暴躁並非完全源於紀珩,蘇爾朝周圍看去,掃見一個熟悉的姓氏:許。


他現在對這個字格外敏感,哪怕在稀薄的月光下,也能一眼瞧見。


“許成廣。”

Advertisement


算了下生卒年月,有可能是許鶴的父親,尤其是死亡時間能對得上。


蘇爾彎下腰,發現土都很松,像是經常翻動。


挖坑是一種天賦,無論是給別人挖,還是真正的挖土,蘇爾都很在行,當即就準備徒手刨。


“傷口。”


紀珩一提醒,想起手上的有傷,蘇爾悻悻然站起身。


紀珩分析:“看守墓地的人雖然不管事,但經常刨墳動靜太大。”


蘇爾怔了下:“難不成有機關?”


朝前垮了一步,隨手在石碑上按了按,真的隻是順手一試,不曾想地表震動了一下,最上面的一層黃土抖落,墓中間裂開一條溝壑,露出內部的棺材。


幾隻蛾子突然飛出來。


蘇爾:“……上一次看到這個橋段是梁山伯與祝英臺。”


紀珩垂眸:“許鶴是真不講究。”


直接用了老人的墓地藏東西,即便玩家對副本裡名義上的父母不可能存在多少感情,不過一般會去避免做犯忌諱的事情。


何況開棺後,老人隻剩一副白骨架,一朵巨大的花扎根在上面,有的根系因為太粗,直接撐裂了骨頭。而老人頸部和胸部都有一定程度骨折,死因或許是人為。


“毒王?”


說話的同時蘇爾看到黑狗不安地在原地打轉,就明白單靠這隻狗對付不了。


紀珩不知道是不是藝高人膽大,竟然直接拽下來一片花瓣。


花朵完全沒有攻擊的意思,任由一片片被拽下。


終於,紀珩停止辣手摧花:“有點麻煩。”


蘇爾看出異常卻不知曉原因。


紀珩解釋:“它有心髒,不過心髒是最後長出來的。”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蘇爾皺眉:“那在此之前受到的攻擊……”


“哪怕轟成渣,也能復原。”


本來想問心髒生長到一半動手會如何,發現紀珩低頭沉思,蘇爾就知道這辦法沒用。換了個更現實的問題:“許鶴為什麼不派人守著?”


紀珩:“這種類型的妖物往往成長起來的瞬間是巔峰時期,湊近了等同於送死,不過之後它的力量會逐漸衰敗,再一次陷入沉睡。”


“所以最好的出手時期,是等它進入衰退期?”


紀珩點頭:“時間有限。”


七天七夜是所有副本裡完成任務時間的極限,在那之前,無論毒王力量如何,都要想辦法鏟除。


幾分鍾前被撕掉的花瓣重新長好,隻差最後一點,毒王就可以完全綻放。


紀珩:“先離開這裡。”


蘇爾剛邁出幾步,忽然拉住紀珩低聲說:“這花能聽懂人話不?”


隨口一問,聽到的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可以。”


紀珩:“妖物化成人形很常見,就像你之前在天機城碰見過的白狐。”


聞言蘇爾突然後退一步,瞥了眼生長在骨頭上的花開始評頭論足:“毒王果然名不虛傳,若是沒有見過月季花,我一定稱它為世界絕美。”


半晌,慢悠悠道:“月季豔麗,化形後靠外形就能引誘人,毒王卻隻能靠氣味制造幻覺,這說明什麼?”


紀珩好笑,配合問:“說明什麼?”


蘇爾:“它對自己的外表不自信。”


說完根本不給毒王表態的機會,重新按下機關,一副罵完我就跑的作態。


黑狗被迫不遠不近地跟著,幾次想逃,都以失敗告終。


紀珩:“最遲再有半天,毒王就會徹底成長起來。”


蘇爾:“理治局的工作人員現在肯定是在全鎮搜捕我們。”


紀珩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黑狗:“太顯眼了。”


想了想掏出一枚郵票,在它面前晃悠。


黑狗當然也能化為郵票,隻是還想著反擊。終究是在威逼下,不甘不願暫時成為一張輕飄飄的郵票。


不用去防著隨時會逃走或反撲的黑狗,行動起來要方便很多。


“一前一後距離太遠。”郵票鬼不知何時出現,認真履行抽查義務。


蘇爾配合著和紀珩並肩行走。


紀珩忽然問:“主持人在哪裡?”


郵票鬼很大方地指了一個方向。


他巴不得這兩人去找新上司的麻煩,再被幹掉。


紀珩朝他手指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說:“那朵花記住了我們的氣味,成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追過來。”


蘇爾表示理解,誰讓他們在毒王眼皮底下討論怎麼幹掉對方。


紀珩:“盡可能拖延時間。”


消耗越久越有利。


毒王的實力每分每秒都會一點點從巔峰走下坡路。


在一條暗巷裡,蘇爾和紀珩成功做到與主持人狹路相逢。


月季紳士笑容玩味,看向遠處的小山坡:“有東西下山了。”


蘇爾神情一緊。


這條暗巷十分潮湿,經常被當做垃圾的處理地,氣味難聞。


紀珩:“找個地方躲起來。”


竟是當著主持人的面找了藏身地。


沒多久,一個妖冶的女人出現在巷子中,正是化形後的毒王。


她被垃圾的臭味影響了判斷。


月季紳士伸出手,開口就要點明那兩人的藏身地,對面的女人突然注意到他耳邊的月季花,想起昨晚大放厥詞的兩個混蛋。


什麼月季才是絕美,沒有品位的東西!


“好醜。”女人一臉嫌棄,目光鄙夷地望著白日裡略顯黯淡的月季花。


“……”


月季紳士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收起,渾身上下的氣息冰冷又危險:“你說什麼?”


坐在肩頭的小泥人說話還不算太流暢,一字一頓貼心地幫忙做回答:“她、說、你……醜。”


最後一個字音念得特別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守墓忠僕主持時:


蘇爾:有點想月季紳士了,好歹他不會說謊話。


月季紳士主持時:


蘇爾:有點想守墓忠僕了,至少他會主動提供信息。


第87章 遺漏


暗巷有暗巷的陰暗面,在這裡殺人搶劫都很難被注意到。


道窄巷深,嗓門大了還會產生回音。


好比現在,小泥人口中的‘醜’字擲地有聲,一時間充斥著整條巷子。


從毒王開口的一剎那,月季紳士便知道是蘇爾在下套,理智的做法是現在將罪魁禍首的位置曝光。如今毒王才蘇醒,實力正是巔峰,真對上了,那兩個必定有性命之憂。


月季紳士望著對面中二期一臉不屑的毒王,眯了眯眼,兩相比較,蘇爾和自己的仇怨似乎要大一些。


就在這時,小人忽然斷斷續續道:“一次,很多。”


言簡意赅,主持人不可能動手去對付副本裡的boss,想要弄死毒王隻能靠玩家。


但蘇爾不同,山水有相逢,真要出這口惡氣,日後總有機會遇到。


月季紳士瞥了小人一眼,幾秒後有了決定,藏在袖間的手指隨意動了兩下,巷子的風向在不知不覺間被改變。


毒王蹙起眉頭,被味道誤導,覺得好像找錯地了。


轉身前她重新打量了一次月季紳士,悄悄放出些能致幻的花粉試探,然而根本沒產生影響。估計真動手,贏的可能性不大,權衡下準備先去吞噬昨晚溜走的兩個混蛋。


即將走出巷子口,毒王心緒依舊有些不平,回頭鄙夷道:“醜八怪。”


中二不等於愚蠢,第一次出言挑釁時,對方沒有出手,毒王就猜到要麼實力不允許,要麼就被什麼限制著。正如同她自己,隻要不死,便會無限重復從巔峰到衰弱繼而陷入沉睡的死循環。


月季紳士一言不發,斜眼瞄向蘇爾藏身的地方,冷笑一聲後憑空消失。


暗巷重歸寂靜。


蘇爾微松一口氣,沒立即離開垃圾味四溢的巷子,偏頭對紀珩說:“現在出去,容易把毒王重新引過來。”


一直躲著肯定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主持人的一個小動作能忽悠毒王多久。


張口還未來得及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