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如果是正常人,聽過陳家的威名,知道或許是天德集團針對他,此刻就該夾著尾巴做人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別人給他點火,他也不能當軟柿子,許小真把重要的撿出來,不重要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政府監察署比法院監察署和警署監察署高半級,負責政府部門工作監督,某些重大案件審理調查後,警署也會把文件送到政府監察署復審,由此審核公告。


就像十八區那次羊毛廠爆炸案,因為許小真暗中操作,導致民怨沸騰,影響範圍太廣,他才能順理成章插上手。


在三個監察署之上,還有十五區總監察署,負責監督十五區所有機關的工作。


查司的話挺有意思的,照這麼說,是陳奕松要弄死他,或者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他把最近的市區重建爆破項目整理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整座政府大樓,隻有寥寥幾盞燈還亮著,他拿出監察署人員名單,核對過後,指尖在副署長牛博遠略顯滄桑的臉上點了點。


陳奕松的電話恰好打了過來:“人呢,死了?晚飯不回來吃等我去喂你?”


許小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監聽設備,不好直呼其名,餓了一天也聽不慣他這語氣,倒在椅子上,同樣陰陽怪氣:“老公~你放心好了,人家餓不死的。”


乍一聽像小情人跟金主撒嬌。


陳奕松在那邊呼吸一頓,緊接著大罵:“你腦子被扔進絞肉機了?給我滾回來!新地址發給你了。”


許小真掛斷電話,把材料整理歸位,才落鎖出門。


他在市區人多的地方逛了一圈,避開耳目,坐上陳家司機平平無奇的轎車。


倚在靠枕上的時候還想,自己無論跟誰在一起,好像都和偷情似的。


沈冽給他發了很多消息,他揉了揉眉心,慢吞吞地回,有一搭沒一搭回的差不多,也到家了。


一樓客廳燈亮著,許留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她已經在讀小學二年級,陳奕松在旁邊玩兒她的卷筆刀,許留小聲抗議:“媽媽,你已經把我三根鉛筆都卷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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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松不耐煩,敲她的作業本:“寫你作業吧,我給你買的,玩會兒怎麼 ?”


許小真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有種難得久違的寧靜,揶揄陳奕松:“陳半邊?好久不見啊。”


第93章


“你發什麼羊癲瘋?”陳奕松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到他額頭上貼著的無菌敷貼,皺了下眉。


許小真脫了外套掛好,坐在一邊, 說:“今天路過懸江大橋時候發生了爆炸, 現在初步懷疑對象就是你, 說整個十五區, 隻有你們天德集團敢這麼無法無天, 且前些日子和政府有些過節,很了不得呢,半邊王。”


“什麼東西?”


“今天聽了一路你的八卦, 嘖, 好酷的稱呼呢。”


陳奕松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兒, 乍一聽咬牙, 難得羞惱:“聽了忘了得了,非得回家跟我復述一遍嗎?”


然後掀開他的無菌貼敷,看見隻是簡單的擦傷, 又給他貼了回去, 盯著許小真的眼睛看了會兒,眼神中帶著審視, 話題一轉,問:“你是又做了什麼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還是單純腦子撞傻了。”


許小真搭在真皮沙發上的手指無意識顫了下, 疑心他和沈冽的事情又被陳奕松發現了:“怎麼這麼說?”


“這輩子沒想到還有你跟我開玩笑的時候, 電話裡還叫老公,跟腦子碎了一樣。”陳奕松輕嗤。


許小真乘坐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到十五區,經歷爆炸後又忙了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 身體已經疲憊至極,按理說他現在也該精神萎靡, 非常不耐煩,看到陳奕松這種人不冷嘲熱諷,就已經說明足夠有教養。


可他並沒有,反倒很高興,因為正式步入工作而感到雀躍,甚至有心情和陳奕松開玩笑。


陳奕松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幽深如海,許小真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表現和以往太過不同,引起了對方的猜忌,他放松地躺在沙發上,說:“好不容易開個玩笑,你就不能配合我,裝出一副被誤解的表情?”


可能是陳奕松這個人太聰明,所以逗起來不是特別有意思,換沈冽的話,大概已經在抱著他眼淚汪汪辯解,說自己沒有。


陳奕松注視著他,像是能看穿他的靈魂,好一會兒才涼涼說:“開玩笑不要緊,別是把我當成了誰。”


許小真一噎,別過頭:“我餓了,先去吃飯,你去休息吧,小留的作業我來看。”


陳奕松沒再說話,把卷好的鉛筆放在桌上,起身上樓。


其實他什麼都知道,許小真大概率和沈冽沒斷幹淨,他每次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味道太單純了,單純的不正常,按理他總在alpha堆裡打滾,難免會沾上一些復雜而輕微的信息素,但他身上隻有洗滌劑的味道。


沈冽被分手沒鬧幺蛾子,說明許小真把他哄好了。


怎麼哄的,當然是說還要他。


人怎麼能下賤到這種地步?


分手了還不要臉地倒貼上來,許小真也賤,見了漂亮男人就心軟。


他都能想象到沈冽是怎麼撒嬌祈求的,就是個年紀小的狐狸精。


人都被他逼到這個份兒上了,偷情也處理的幹幹淨淨,他再追究,許小真要跟他翻臉,得不償失。


這麼謹慎背著他,說明他在許小真心裡的地位比沈冽重,至少許小真舍不下他,重視他,再喜歡也就在外面玩玩。


這兩年裡,陳奕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沈冽還是誰的,隻要不是顧延野,他都能視而不見。


現在人在眼皮子底下,不用管自己就會老實。


其實許小真說得沒錯,以他們倆的關系,在外面各玩各的不把人鬧到對方面前,就是極大的體面,但許小真不在意,他在意。


他跟那有病似的在意,天天防賊又嫉妒地明裡暗裡都在意。


好在就沈冽一個,再來一個,陳奕松真要把許小真的腿打斷了才算。


陳奕松陰一陣晴一陣,表情令人難以捉摸心事。


許小真不在意陳奕松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不說就是沒大事,真有事他會搬到明面上說,不用猜來猜去。


他過去抱了抱許留,掂量她高了些,又沉了點兒。


作業還有一點兒收尾,許小真幫她看過後整理進書包,許留不管像許小真還是顧延野,課業方面都不需要發愁。


許留給了許小真一個晚安吻,互相道晚安後回房睡覺。


許小真累了一天,一句話都不想說,倒頭就睡,陳奕松看了他一會兒,把人拉過來抱著,一晚相安無事。


一早,人到齊後,許小真先召集人手開了次會。


他年紀不大,是空降,又沒什麼經驗,貿然壓所有人一頭,難免不會服眾,早會上所有人都懶懶散散的,興致缺缺,兩個副署長就差把不服寫在臉上了。


底下的人也以兩個署長為首,各自分幫分派地落座。


年紀大一些的副署長是個十年的老資歷alpha,叫牛博遠,年輕一些的叫李紫嫣,是個女性beta,牛博遠看李紫嫣的眼神輕蔑,看許小真更多了些氣憤和不甘,怨氣快把天花板掀開了。


李紫嫣就坐在下首用磨砂棒慢吞吞磨指甲,翹著二郎腿,誰也不理,隻在許小真講到重要工作內容的時候,才動動她金貴的手指記一記。


許小真都看在眼裡,並未有什麼難堪或是慍怒的情緒,畢竟早就預料到了,隻是簡單講了兩句,按照慣例布置月度計劃,連下馬威都沒有,輕飄飄讓所有人散了。


大家有點意外,心裡嘀咕新署長但還有自知之明,沒羅裡吧嗦講一大堆。


昨天懸江大橋爆炸他們都知道,此刻大家心照不宣,覺得許小真是被嚇老實了,不敢作威作福,心中對他升起些許不屑。


許小真把李紫嫣叫住:“李副署長單獨留一下。”


許小真一沒為難人,二又是工作上的事,還是上司,李紫嫣本來就是個beta,不像牛博遠那種alpha無論怎麼高高在上不理人都會被覺得是應該的,她沒有理由地跟許小真對著幹不佔理,幹脆又坐下了。


人都離開之後,整個小會議室的霧化玻璃被打開,裡面白茫茫的什麼都瞧不見。


“談什麼工作這麼秘密?”


“人家都是beta,當然互相幫助嘍,說不定是給安排什麼任務,聽說新署長背後靠山硬得很,大概率在監察署鍍個金很快就升上去了,位置當然要留給自己人。”


走出來的工作人員紛紛竊竊私語,牛博遠惡狠狠地看著會議室,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李紫嫣捧著厚厚一沓材料走出來,把一些存在問題的報告交下去重新審核。


牛博遠更篤定新來的這個beta有意拉攏李紫嫣,刻意孤立他,把重要的,能攢政績的工作都送給李紫嫣做人情了。


他原本就深厚的怨恨此刻更重。


許小真片刻後走出來,看他在門外,衝他疏離地笑笑。


連著一個月,牛博遠都很清闲,隻有必要的工作需要處理,如果是以前,他自然樂得如此混日子,但許小真頻頻留李紫嫣商討工作,李紫嫣每次出來都帶著一大堆資料,他就開始有些慌了,感覺自己要被對方狠狠甩下一大截。


他即便帶著人再給許小真臉色看,也影響不到部門運轉,他又不甘心,隻能從李紫嫣的錯處入手,他們工作錯漏也不少,整個監察署以前的明爭暗鬥就被挑上明面兒,一改往日平靜,熱鬧極了。


直到前幾個月中環大廈一帶爆破,火藥劑量計算錯誤的事情被揪出來,這是牛博遠的人負責審核監督的。


這種錯誤若放在平常沒什麼,但在監察署,這兩個字就有點微妙了,因為就在上個月,新來的署長剛經歷過一次爆炸事件。


要是牛博遠為了署長的位置蓄意挪用,也並非不可能。


牛博遠立馬慌了神,這種帽子他可扣不起,查來查去最後在一間廢舊倉庫查到了餘量的炸藥,是施工隊和開發商,還有幾個負責的官員沆瀣一氣,想要倒賣火藥才做的假,勉強洗清了嫌疑。


熱鬧的不止監察署,還有許小真的生活,他的辦公室玻璃先是被人從外面砸碎了,再被扔進來澆滿汽油的火球。


整個政府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


晉雲深給許小真泡杯茶,溫聲道:“嘗嘗,前些日子監察署的流言沸沸揚揚,好在澄清了。爆炸的事情警察署那邊不了了之,可見已經超出了他們能調查的範圍,對方權勢很大,我這邊沒法再探查下去了,抱歉,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以後千萬小心行事。”


許小真看著茶葉在沸水中上下翻滾,浮沉,好似不敢相信這件事,顫抖著問:“難道真的是天德?可是我沒有得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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