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鳳清韻當即紅了耳根,抬眸看向他,半晌沒有說話。


龍隱見狀當即挑了挑眉問道:“想什麼呢?”


“你昨晚說的有辦法……”鳳清韻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剛剛被人親過的部位,“到底是什麼辦法?”


龍隱聞言不由得一頓,鳳清韻見狀更狐疑了,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道:“不會是為了哄我,誇下海口的胡話吧?”


“……怎麼可能。”龍隱信誓旦旦道,“本座什麼時候在這種事情上哄過你?”


這話說得霸道卻又理直氣壯,鳳清韻聞言一怔,回想起來卻發現當真如此。


前世天崩時,哪怕要以性命為搏,龍隱說來世再見便當真來世再見。


鳳清韻不由得為之動容,過了半晌才道:“……那辦法到底是什麼?”


龍隱聞言安靜了片刻後,竟在此刻耍起了無賴,故意賣關子道:“山人自有妙計,等我們找齊四象,去了天門大典,一切自然就見分曉了。”


他故意不說,便給人留下了無限遐想。


鳳清韻聞言頓了一下後,神色間出現了些許異樣,隨即不由得猜測道:“你難不成有辦法……當真讓慕寒陽合於天道?”


龍隱:“……”


聽到讓慕寒陽合於天道幾個字,有那麼一瞬間,鳳清韻隱約看到了龍隱面色上出現了一絲肉眼可見的嫌惡。


不過龍隱很快便隱去了神色間的異樣,轉而若無其事地否認道:“……不,他不配。”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古怪,但龍隱並無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


鳳清韻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般,震驚道:“……你難不成是上界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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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


龍隱道:“本座看起來再怎麼十惡不赦,但總歸不至於是什麼過河拆橋,背信棄義之人吧?難道在鳳宮主眼中,本座若是飛升了,之後也是那種心境不佳,證不得神位的歪瓜裂棗嗎?”


面對他為自己所做出的辯解,鳳清韻根本不為所動,反而繼續闡述著自己的想法:“你當然不是那種企圖逐鹿天下,銷毀本世的仙人,反而是另一批由本世界飛升,進而企圖匡扶正道的仙人,所以你認識通天老祖,也成因為如此,之前見到通天佩時才會是那副模樣……”


這猜測好似合理得不得了,連鳳清韻本人都信了。


龍隱聞言卻忍俊不禁道:“本座之前怎麼沒發現本座的小薔薇想象力居然這麼豐富。”


鳳清韻不答,隻是蹙眉看著他。


無可奈何之下,龍隱隻得嘆了口氣道:“都說了本座是幻境的產物……若本座當真為仙人,那幻境之事如何解釋?此方世界還有哪種勢力能把仙人禁錮在一方幻境之中?又如何解釋你與我的相遇?”


這確實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而且既然這個問題無法被解決,那麼之前所有的一切猜測都會因此而被推翻。


鳳清韻於是蹙眉看著他,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你個王八蛋……那你倒是說你所謂的辦法到底是什麼啊?!”


“好好好,說說說。”龍隱低頭吻了吻他因為怒氣而變得鮮明的眼角,“本座的力量本就是源於幻境天地,很多時候本座自己又何嘗不是模稜兩可呢。包括前世重生之事在內,我當時其實也不知道最終到底要如何解決,隻是隱約知道,無情道殉道可能有解決之法。而眼下,我能知道的隻是除了有人犧牲之外還有解決之法而已,具體如何,恐怕等找齊四象之心,才能給出真正的答復。”


龍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隨即一眨不眨地看著鳳清韻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除了慕寒陽,沒有人因為這件事而死去。”


其實大部分人在說謊的時候,謊話的部分越多,他們便越是想要多說一點,用無關的信息來稀釋謊言的部分。


比如鳳清韻便是這種人。


他昨天為了哄人,硬是費盡心思心思,耗費了整整一輩子的文學功底編了一長串的故事。


但最終的效果卻非常欠佳,他反而因為故事過長而露出了馬腳,隨即被人按著懲戒了一晚上。


眼下他以己度人,見龍隱並未把話說死,而且給出的答案合理且簡短,便當真信了對方的鬼話,暫時放下了那點疑惑。


不過最終他並未忘記拋下威懾:“別忘了還有反噬……你敢說謊便等著瞧。”


龍隱聞言一下子笑了,作勢要親他,卻被鳳清韻捂著臉推到了一邊,隻能好笑道:“鳳宮主打算怎麼讓本座等著瞧呢?”


沒等鳳清韻回話,他便給出了幾個選擇:“是像昨天晚上一樣,用藤蔓把本座勒死?還是打算用花蜜把人浸死?亦或者是用花蕊——”


“……閉嘴!”鳳清韻惱羞成怒地捂住他的嘴,“你還有臉提昨晚之事,仗著我愧疚,你——!”


以鳳清韻臉皮的薄厚程度,實在沒辦法把昨晚龍隱罄竹難書的情況描繪出來,隻能紅著耳根瞪向那人,最終咬牙切齒地下了最後通牒::“以後沒我的準許,你……你個混蛋不許把本體露出來!”


作為罪魁禍首,龍隱聞言竟然挑了挑眉,當即道:“本座又沒當真維持原狀,後來不是在你哭著求饒的時候變小了嗎?委曲求全之下,本座都快成長蟲了,哪還有龍的威嚴,鳳宮主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哪有哭著求饒!”鳳清韻聞言羞憤欲絕,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臉上,“你別憑空汙人清白!”


龍隱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掛著淚說自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瞞著我了,哭著求龍神大人寬恕,這些話通通不算是哭著求饒啊。”


他說到這裡還感覺不夠,竟然話鋒一轉道:“哦對了,原話好像更可憐一點,說的是‘哪怕不寬恕,隻求變一些也好,真的吃不下了,花蕊花瓣都會壞掉的——’”


“龍隱——!”


鳳清韻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之下當即拔劍,完全顧不上那點夫妻之情了,恨不得直接把這不要臉的龍砍成啞巴。


龍隱笑著躲了一下,卻沒躲幹淨,著不要臉的龍仗著鳳清韻不舍得真把他怎麼著,竟當真就不躲了,堂而皇之站在那裡等著鳳清韻劈。


就在那千鈞一發,麟霜劍幾乎要劈到他頭發絲之際,鳳清韻見他毫無躲藏之意,果不其然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就那麼停在了他的面前。


鳳清韻氣得咬牙切齒,偏偏這不要臉的龍神得了便宜還賣乖道:“鳳宮主怎麼不動了?”


鳳清韻氣結,反手收了麟霜劍,轉而拽著他的衣襟把他按到床上一頓好打。


不過託這王八蛋登徒子的福,鳳清韻心底那點因為隱瞞事實而升起的隱秘愧疚,以及那些對既定前路而產生的恐慌,全部因此而灰飛煙滅了。


先前的一切好似都沒發生過,心底更是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坦蕩。


不過除此之外,鳳清韻心底那股惱羞成怒的情緒卻是真的。


眼看著把人按在床上後他的眼睛都在冒火,龍隱笑了幾下後便不敢再笑了,生怕鳳清韻當真惱了他,畢竟血契暫時沒了動靜,但這也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


反噬隨時可能到來,龍隱隻能百依百順。


離開鏡宮後,鳳清韻說去黃泉界就去黃泉界,龍隱是一點別扭不敢打,生怕一點不順著對方,惹了鳳清韻生氣,當血契反噬當真到來後,鳳清韻對他動真格的,那樂子可就大了。


畢竟再怎麼說,鳳清韻原型也是血薔薇。


他要真想整龍隱,不說別的,隻是用藤蔓吊著他,脫了衣服隨便引誘兩下,隻給看不給吃,這便已經夠折磨的了。


若是再在此刻,趁著對方充血,故意從某些部位抽點血,徹底讓他有心無力,再趁機用花蕊磨遍對方渾身上下,用花蜜淌滿自己的肌膚,甚至用花蕊蹭過自己的唇舌或者肌膚,以此達到引誘對方的目的。


恐怕隻這一招都夠龍隱受得了,哪還用的到別的招。


龍隱自己心中齷齪,便以己度人,因此安分了不少,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事實證明,上述所有的一切都是龍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鳳清韻的性格,打死他可能也想不到還有這種折騰人的法子,不然用不著血契反噬,恐怕今天早上,離不開鏡宮就得給龍隱來兩下,以報他昨晚欺負之仇。


好在鳳清韻是真正的君子,做不出在床上欺負人這種勾當。


兩人當天便當真離了鏡宮,不過他們說是要當天便去黃泉界,可不逢十五,鬼門不開,他們若是想去,便隻能強行撬開鬼門,以一副黃泉女仇家的模樣找上門去。


不過以此動靜,恐怕對方就更不可能把白虎之心給他們了。


而在先前幾次,每次兩人作勢要去黃泉界時,幾乎都是因為鬼門不開之事先去辦了別的事,然後待手頭事辦完後,一扭頭便又錯過了鬼門開的時間。


鳳清韻對此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為此吸取了教訓,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咬著牙等到開鬼門的時候。


龍隱也沒再勸,生怕多說多錯,再讓鳳清韻因此懷疑上自己。


畢竟眼下血契反噬隨時都能發生,誰知道鳳清韻當真懷疑之下,為了逼問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的小薔薇隻是對別人溫柔善良而已,對他則是充滿雷霆怒目之相。


不過龍隱嘴上說歸說,每當得到鳳清韻的怒目而視時,他反倒對這種“偏愛”十分受用便是了。


這次為了等待鬼門開啟,順便不能因為其他任何事而被紛擾,鳳清韻直接拒絕了龍隱“回魔宮等待,鬼門一開就直接去黃泉界”的提議,轉而拉著人到了黃泉界界碑所在的地方——酆都。


這裡是最臨近鬼門的地方,也剛好便是人界與黃泉界的交界處。


而所謂的正道,其實便是人界的一部分。


人界分為以凡人為主的人間,以及以修真者為主的正道。


說是正道,實際上最開始隻是因為人族人多勢眾,他們佔據了最多的話語權,進而將人族大部分修士活動的地方,稱之為“正道”。


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冠冕堂皇的話說得多了,修士們的修為便當真受到了道德的約束,而所謂的“正道”自然也成為了真正意義的正道。


具體而言,哪怕是常常慨他人之慷的慕寒陽,至少明面上也確實做到了“正道”二字。


雖然論跡不論心這句話好似不符合他的做法,但至少還是符合正道大部分修士的做法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久而久之,其他各族乃至各界,也逐漸接受了“正道”這一稱呼。


而正道與黃泉界的交界處,便是酆都,也就是眾人所謂的“鬼城”。


這裡聚集著要去黃泉界修行或辦事的各類修真者,包括人族、妖族、魔修,甚至還包括一些出黃泉界辦事,回來時又恰逢鬼門不開的黃泉族在此滯留。


因此此地可以說是三界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各族之人皆有,其中以黃泉族最為稀奇。


按理來說出了黃泉界之外的地方是看不到黃泉族的,這裡卻能看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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