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整個世界都透露著一絲不詳,似乎充滿了壓抑和危險,恍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


阮清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抬起頭朝窗戶看去。


莫燃正歪著頭倚著窗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咧著嘴角,臉上帶著十分燦爛的微笑。


阮清見狀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


好在阮清並沒有忘記這個陽臺的寬度並不支持他後退,硬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後退的動作,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莫燃垂眸,看著陽臺上的少年。


少年如綢緞班柔順的頭發因為他抬頭散開,露出那張精致潋滟的臉,白皙到近乎透明,他漂亮的眸子瞪大,臉上浮現出幾分不知所措和無助,卻又隻能抿著唇,僵硬的站在原地。


給人一種乖巧的錯覺。


莫燃的心髒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連臉上燦爛的笑容都滯住了,眼底也呆滯了一瞬間,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幾分。


少年此時此刻隻能站在陽臺上,仰著頭看著他,眼底隻倒影著他的身影,哪也去不了。


乖巧的就仿佛他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下一秒,莫燃直接撐著窗子邊緣,利落的一跳,輕松就跳下了陽臺。


不知道是不是怕撞到阮清,莫燃跳的地方離了阮清差不多半米的距離。


莫燃看著眼前的人,咧開嘴角,緩緩一步一步逼近,語氣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蘇哥。”


阮清沒有回答,白著臉緩緩退步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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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經開始黯淡了,陰暗逐漸席卷整個第一高中,四樓的陽臺上有兩個人。


一個正一個大步逼近纖細弱小的少年,一個正害怕的退步向後。


陽臺並不大,阮清很快就退到了陽臺的邊緣,再往後一步就會跌下陽臺。


而四樓掉下陽臺,不死也殘,阮清退無可退。


他回頭看了看一眼陽臺邊緣,隻能繃直了身體,站在陽臺邊緣,任由莫燃接近他。


他微微垂下眸,長長的睫毛如羽翼般顫動,在眼下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帶著幾分無助。


莫燃看著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的少年。


少年此時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囂張傲慢,也沒有平日裡的目中無人,精致的小臉泛白,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模樣。


再也無法對他高高在上,也再也無法忽視他。


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忽然被人拉下了神壇。


他可以盡情的……褻瀆神明。


可以盡情的欺負他,盡情的將他壓在身下,盡情的將他口口口到哭出來,讓他隻能可憐兮兮的在他身下呻吟。


他甚至可以更過分一點,不讓他先他出來,讓他哭的更加厲害,卻連推開他都做不到,隻能哭著求他放過他。


莫燃興奮的裂開嘴角,朝少年伸出手。


而阮清隻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莫燃。”就在莫燃快要碰到阮清時,頭頂傳來一聲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


莫燃抬頭掃了一眼蕭時易,‘嘖’了一聲後移開了視線,最終收回了手。


蕭時易看向被嚇到了的阮清,朝他伸出手,一臉沉穩的開口,“蘇哥,我拉你上來。”


蕭時易的表情和語氣都與以往沒什麼區別,就仿佛他依舊還是當初那個小弟蕭時易,從沒有因為第一高中的改變而改變。


也不會因為阮清沒有了後臺,而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


讓人覺得有幾分安心。


如果是沒有聽到他和莫燃的聊天的話,大概會真的讓人覺得安心。


但顯然他和莫燃沒什麼區別,一樣的是個瘋子。


畢竟在幾分鍾前,他們還在合謀要殺了原主的父母和蘇知惟,想要共享他。


如果是原主聽到這話,絕不可能再信任著兩人,哪怕蕭時易裝的再好。


所以阮清垂下眸,臉上帶著抗拒,仿佛沒有聽到蕭時易的話一般。


莫燃再次‘嘖’了一聲,伸手直接拉過阮清的手,將人從陽臺邊緣拽了過來,不顧阮清掙扎的將人拽入了自己懷中。


“唔……”阮清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的力氣連普通人都不如,更別提還不知道算不算人類的莫燃,直接就被他拽了懷中。


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看起來脆弱極了。


莫燃本來準備摟住阮清的腰,將人抱著帶回教室,可他卻忽然頓住了。


因為手上傳來的溫度不對。


冰,好冰。


就仿佛是一具……屍體。


莫燃的心髒直接漏跳了一拍,他抓起阮清的手,伸手摸向他的臉,又摸向了阮清白皙如玉的脖子。


畢竟手會因為外界溫度的刺激變的冰冷,但臉和脖子一般不會。


蕭時易見狀臉色微沉,再次警告的叫了一聲,“莫燃。”


然而莫燃這次卻沒有聽蕭時易的,在摸完阮清的脖子後,他接著伸手摸向阮清的胸前。


那是心髒跳動的地方。


心髒跳動的觸感從他手心裡傳來,十分的微弱。


微弱到就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莫燃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本來蕭時易還以為莫燃想要不顧他們合作凌辱少年,結果就看到了莫燃那難看的臉色。


他心微沉了沉,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直接撐著窗戶跳下了陽臺,“怎麼了?”


莫燃沒有回答蕭時易的問題,而是眼神一暗,抓著阮清的手也下意識用力了幾分,陰沉的開口,“蘇知惟對你幹了什麼?”


阮清被抓疼了,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想要掙開莫燃的手,整個人看起來不安極了。


“說話!”莫燃沒有任何憐惜,他看著眼前的阮清冷冷的開口,聲音都大了幾分,“蘇知惟到底對你幹了什麼!?”


蕭時易也發現了阮清那快跌破正常值的溫度。


正常人的溫度都在三十七度左右,低也起碼是三十五度以上,可阮清的體溫幾乎已經低於三十度了。


就算是因為快晚上了降溫有些冷,也不可能低到這種程度。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怪不得那校服的溫度不像是剛脫下來的,可那幽蘭花香卻像是。


蕭時易這才發現少年身體都在微微發抖,連臉色都已經毫無血色了,顯然是十分的冷。


蕭時易立馬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到了阮清的身上。


莫燃冷冷的看了阮清一眼,松開了他的手,陰沉著臉,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了下來,披到了阮清身上。


衣服隻是披著的話並不會太溫暖,蕭時易把衣服又拿了回來,張開衣服,對著阮清柔聲道,“蘇哥,伸手。”


阮清垂眸,沒有聽話的伸手。


就在蕭時易準備再次開口時,莫燃直接一臉陰翳的抓住阮清的手,動作完全稱不上溫柔,就將他的手塞入了衣服裡,三兩下就把兩件衣服都給穿好了。


還將校服的拉鏈給拉上了。


雖然都是高中生,但兩人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個子,而阮清才一米七五,衣服對他來說實際上有些大了。


穿在他身上並不算太合身,看起來有些寬松。


莫燃見阮清的衣服穿好了,準備再次逼問,但是蕭時易看了看已經黯淡的天空,“先上去再說吧,晚上會更冷一些。”


莫燃聞言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用手扳著窗臺,一躍而起,輕松的就跳了上去。


他轉身朝阮清伸出手,“把手給我。”


莫燃看著沒動的少年,語氣十分輕柔的開口,“蘇哥,你應該了解我的,我這人向來比較狠,希望你不會給我機會狠到你身上去。”


“畢竟現在,你那強大的後臺可保護不了你。”


莫燃的語氣充滿了威脅。


事實上原主確實非常了解莫燃這個人有多狠毒,但他卻一直放縱著莫燃,甚至是喜歡莫燃這一點,才讓他成為了頭號小弟。


因為他從來不會認為莫燃會有機會狠到他身上去,所以才一直養著莫燃這條瘋狗。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這條瘋狗,終究會咬到主人身上去。


阮清頓了一下,有些無措的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朝莫燃伸出了手。


莫燃直接抓住阮清的手用力,將人直接拽了起來,而蕭時易則站在陽臺上看著,以防出什麼意外。


等阮清安全的進入教室後,他才直接撐著窗臺利落的翻了進去。


晚上陰風陣陣,實際上還是有些冷的,莫燃將教室的窗都關上了,接著站到阮清面前,“說吧,蘇知惟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莫燃投下的陰影將阮清籠罩,帶著一股令人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阮清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畢竟如果說了兩人不同意的話,那麼就又給自己增加了一個阻礙了。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然而阮清的沉默在莫燃的眼裡,就是不想配合,甚至是厭惡著他,他冷笑了一聲,直接捏住阮清的下巴抬高了幾分,對上了他漂亮至極的眸子,“蘇哥,我說過了,別給我機會對你狠。”


“你也不想自己親身來體會我的手段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阮清看著眼前人,清澈靈動的眸子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眼裡開始氤氲著霧氣,睫毛微顫,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但莫燃似乎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身上的壓迫感絲毫沒有收斂半分,仿佛阮清要是不配合,他真的會動手一般。


阮清白著小臉,垂眸避開莫燃充滿狠厲的視線,身體微微顫抖,小聲的開口,“不,不是。”


“什麼不是?”莫燃皺了皺眉,沒有聽懂阮清的意思。


阮清不安的拽緊了衣角,一副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不是蘇知惟。”


“是……宋鈺。”


莫燃眼神一暗,冷冷的開口,“宋鈺對你做了什麼?”


阮清咬了咬下唇,小聲的開口,“他給了我一張符紙,我以為是能保護我的,可是後來才知道,那是用來締結婚姻契約的。”


“沒人教過你不要亂拿別人的東西嗎!?”莫燃滿臉陰翳,語氣更加冰冷了,“還是說你拿習慣了,就這麼理所當然?”


阮清被嚇的一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眼眶直接紅了,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我不知道,我當時不知道,我太害怕了。”


少年顯然是被嚇壞了,蕭時易帶著警告的拉開了莫燃,他有些不解的開口,“那為什麼你身體這麼冰?”


阮清抿唇,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宋鈺死了。”


“那契約會……共享我和他的生命。”


阮清說著說著,整個人脆弱無比,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和顫抖,“我……我也要死了。”


這句話讓蕭時易和莫燃的心狠狠的顫了顫,心底莫然升起一陣恐慌和害怕。


莫燃眼睛都紅了,他直接狠狠拽住阮清的手,“想擺脫我,你做夢。”


“這輩子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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