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和男高中生看著專注的玩著手機的人，隻能重新找個借口，再次從羅清身邊走過，這次還故意發出了聲音。
但羅清似乎沉浸在玩手機中，並沒有發現有人路過，依舊沒有抬頭。
這一幕極其相似，當初警察想被羅清拐走時，也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樣卻也不一樣，兩人的耐心顯然不如警察好，在第三次羅清都沒有抬頭看他們時，兩人直接一左一右的在羅清旁邊坐下了。
兩人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高大的身影將羅清困在了中間，襯得他越發的纖細嬌小。
羅清早就發現這兩人了，他隻是故意裝作沒發現，但他沒想到這兩人會坐下。
他感受到兩人的視線後身體微僵，拿著手機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蜷縮了一下，單薄的身體看起來有幾分不安。
江厭一眼就看出來羅清的不自在，他眼神暗了暗，這人從來不知道自己不安起來，隻會讓人想要更加過分的欺負他。
想讓他哭出來，想讓他哭著求他。
江厭壓下心底的那股破壞欲，也壓下了眼底的危險和強勢，他看著羅清輕笑著開口，“別緊張，之前是我不對。”
“我之前是喝了點酒，你也知道男人喝醉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
桌上是放著白酒的，是老大用來招待這兩位大人物用的，江厭邊說邊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了羅清的面前，一杯則自己一飲而盡。
“我幹了，你隨意。”江厭喝完朝羅清亮了亮空杯子，算是自己道歉的誠意。
男高中生還不等羅清開口，就略帶諷刺的嗤笑了一聲，“喝醉了？”
“喝醉了也沒見你對別人動手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可別拿喝醉當借口了。”
江厭沒有因為男高中生的話生氣，他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接著慢條斯理的開口，“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不知道醉酒的滋味也正常，喝醉了自然可能會做出一些心底渴望卻又不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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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高中生‘呵呵’一笑，“我當然不知道，我不抽煙不喝酒，以後也立志當個顧家的好男人。
“不抽煙不喝酒就是好男人？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
兩人爭鋒相對了起來，羅清則在旁邊一言不發，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兩人也發現了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意義，現在羅清的想法明顯才是最重要的。
但直接問他想睡誰的話，肯定會暴露自己偷聽的事情，而且還會顯得自己廉價又低俗。
江厭換了種說法，他側目看向羅清，“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和他掉水裡了，你會救誰？”
第453章 惡之花
◎老大換人了◎
隨著江厭的話音落下，整個工廠陷入了死寂，在場的人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江厭，完全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
就連男高中生也沒想到，他震驚的看向江厭，眼底寫滿了‘你是傻逼嗎’。
不過雖然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的離譜，但在場的人都偷偷的豎起了耳朵，對羅清的答案十分的好奇。
羅清沉默了好幾秒，最終幽幽的開口了，“誰也不救。”
“為什麼？”江厭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你和他好像都是組織裡的大人物。”羅清不緊不慢的開口。
“多死幾個大人物的話，說不定我也有機會當大人物了。”
眾人：“……”好，好有上進心。
他們組織確實是這樣，能人者居之，死了一個高層自然會有下面的人爬上來。
甚至有人為了能快點爬上去，會直接殺死上位者。
權利和金錢，向來最能勾起人心底的罪惡。
江厭也知道自己問了個傻逼的問題了，這人也是他們組織裡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好人。
不在他們落水時落井下石，估計就已經算是‘善良’了。
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會等著人來救的人，如果注定隻能活一個，機會自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隻有一個選項的情況下，被選的人自然隻有他，也隻能是他。
至於林星奕……
在這個廢棄的工廠，除了人販子組的人和受害者，可沒人知道他和林星奕來了。
而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江厭目光晦暗了幾分，最終他斂下眸，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這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其他人見這麼平靜的結束，莫名的有些失望。
不過也並沒有完全過去，畢竟羅清還沒有選擇自己‘□□’的目標。
他一日不選，這兩人就一日不會消停下來。
……
廢棄工廠的眾人都很好奇羅清到底會選誰，隻除了老大自己。
倒不是老大不好奇，而是他已經沒機會好奇了。
老大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被鋼管貫穿的心髒，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裴容，最終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
血跡染紅了地面，這一次是屬於犯罪者自己的血。
而這一切卻隻是個意外，鋼筋意外從高處滑落，又意外的穿透了路過的老大的心髒。
老大就這麼意外的死了，死的來不及發出一絲聲音。
幹他們這一行的，死個人實在是太正常了，老大的死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人販子組在看到老大的屍體後，不到三分鍾就確定了新的老大。
——裴容。
眾人對裴容當老大並沒有什麼異議，裴容其實早就能當老大了，實力也在之前的老大之上，是他覺得當老大麻煩才將位置讓出去的。
新老大確定了，誰也沒理會老大倒在地上的屍體，皆恭恭敬敬的朝裴容行禮。
“老大好！！！”
人群中有一個人在行禮時，面容扭曲的揉了揉自己心髒的位置，仿佛心髒有些不舒服。
旁邊和他關系好的人見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被問的男人手微頓，他嘴角嗫嚅了一下，“……沒事。”
那人見他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了，也就沒有注意到那人揉的位置，和剛剛老大被鋼筋貫穿心髒的位置一模一樣。
男人看著地上老大的屍體，以及地上暈染開來的血跡，面無表情的再次揉了揉自己心髒的位置。
真他媽的狠啊……
見過老大後，眾人逐漸散開了，隻有揉心髒的男人還站在原地。
剛剛問他的那人看著男人一臉肉疼的表情，疑惑的開口，“你到底怎麼了？”
男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沉重的開口，“我在思考人生。”
那人：“？”
“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男人嘆了口氣，語氣愁的不行。
那人翻了個白眼，留下一句‘有病’後就離開了，獨留男人滿面愁容的繼續看著屍體。
他現在沒了老大的身份，根本沒辦法引導羅清了，甚至連靠近羅清的機會都沒有。
男人是真的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從罪惡的深淵裡，走出了一條最正義的路的。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在拐賣人口的任務下，還能做出善良的行為吧，可偏偏羅清做到了。
以罪惡的身份，行至善之事。
誰也沒有注意到男人的不對勁，也誰也沒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和老大有些相似。
更沒有人注意到老大交給羅清任務，似乎就是在引導羅清犯罪。
一次不成，甚至還命令了兩次。
就連讓他離開或者是讓他選一個大人物依附，也是在截斷他與警察的聯系與合作，讓他與整個犯罪組織再也無法割開。
就像是有一雙罪惡的手，在推著羅清往犯罪的深淵裡走。
可偏偏羅清依舊站在原地，不願意打破心底的堅持，也不願意順著那條路走下去。
人生來就是罪惡的，如果不願意打破底線，那一定是給予的籌碼和誘惑還不足夠，亦或者是還沒有淪落到沒有選擇的地步。
男人覺得應該是自己引導的方向錯了，羅清極有可能是看到組織被警察盯上，就以為他們組織要完蛋了，所以才會幫助警察投遞投名狀。
或許，他可以從這方面下功夫。
……
羅清在見過新老大是誰後，心底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畢竟那個叫裴容的男人和江厭那兩人沒什麼兩樣，都對他有所圖謀。
老實說，羅清對此並不是特別的反感和厭惡，甚至是莫名的有些習慣了，就像是曾經經歷過無數次一樣。
可問題是他現在真的不想當誰的老婆，他現在隻想活下來。
哪怕是付出坐二十年牢的代價，他也想要光明正大的活下來。
羅清在散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神情恹恹的躲到角落裡去了，他這會兒不想看見那幾人。
就在羅清走神時，他的旁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羅清抬眸看了過去，是他們人販子組的成員，和他不怎麼熟，隻在幾次全員都在的情況下見過。
對於不熟的人，羅清懶得回應，他直接收回了視線。
但男人似乎是沒有眼力勁，他直接在羅清旁邊坐下了，“你是在愁選誰嗎？”
還不等羅清開口，男人就自顧自的開口了，“要我看，選他們誰都可以，他們都是組織裡的大人物，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跟了誰都不會吃虧。”
男人說著說著感慨，語氣裡充滿了羨慕，“跟了他們，你估計也能成為大人物了。”
羅清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的看向了男人，似乎是在認真的聽男人說話。
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羅清隻覺得眼前這人有些不對勁。
雖然他和這個人不太熟，但他的記性很好，他記得這人之前似乎不是這種性格。
羅清的視線落在男人的手上，眉頭死死的蹙了起來。
這人的小動作，為什麼和老大那麼像？
男人還在喋喋不休，他說著說著看了看四周，見四周沒人後他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看向羅清。
“你知道我們組織背後的人是誰嗎？”
男人似乎隻是單純在找人聊天，羅清搭不搭話他都一樣能聊起來，“你知道林氏集團吧？就是那個跨國公司林氏集團。”
“我跟你說，我們背後的人其實就是林氏集團。”
“沒想到吧。”男人的語氣莫名有些驕傲和自豪，“我們組織可是不容小覷的，警察都拿我們沒辦法的，因為警察可不敢動林氏集團。”
“隻要林氏集團不倒，我們組織就永遠不會出事。”
男人說著說著，聲音壓的更低了，“我還聽說，我們上面有人。”
“上面的人是不會允許警察動我們的，一旦有人想動我們組織，那可就是動了上層人的蛋糕了。”
男人說著有些沮喪，“不過我們這種小嘍嘍警察還是敢動的，還可能被組織推出去當替死鬼。”
男人看向了羅清，語氣裡是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你就不一樣了，你要是跟了大人物，就沒人敢動你了。”
羅清靜靜的看著男人，如畫的眉眼蹙的更深了，因為他越看越覺得男人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