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問太子這個……是因為突然想明白了,忍不住就問了。”百刃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些,“我並不是在興師問罪,還是那句話……太子之前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親自來接我,這就夠了……”


百刃輕飄飄的一句話,狠狠的砸進了祁驍心裡。


祁驍閉了閉眼,上前一步將人摟在懷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有了百刃這句話,祁驍就是再有十二分的良知,也沒法再放手了,更何況太子殿下本身也沒有幾分良心,祁驍甚至有些無賴的想,這其實不怪自己,他動過想要放手的心的,是百刃不想走,是百刃不讓他放手的。


“百刃,我之前騙你太多,而且……呵呵,我也不敢確定以後是不是還會騙你,所以保證的話,我不會給你。”祁驍放開百刃,直直的看著他的雙眼,慢慢道,“你隻看以後吧……”


想起方才祁驍說過的話,百刃心裡驀然湧起一陣酸澀,他和祁驍從一開始就沒法相互信任,祁驍騙過他,他自己也利用過祁驍,不管兩人對彼此說什麼,大概都沒法讓對方完全放心,但剛才祁驍說再也不會置自己於危地,百刃是信了的。


至於別的什麼誓言,百刃心中苦笑,那些好聽的話,岑朝歌倒是沒少同自己說,結果怎麼樣了呢?自己這幾日幾經風浪,可笑的是,陪在自己身邊的,竟都是祁驍。


不管是在同祁驊起爭執後祁驍的那頓斥責,還是這次祁驍將他半路攔下,百刃都能感受到祁驍的庇護,這是他從來沒感受過的,但隻是嘗過那麼幾次,百刃就有些留戀了。


雖然說起來有些可笑可憐,但在百刃有記憶的十幾年裡,唯一的幾次安心,確確實實都是祁驍給他的。


百刃眼眶微微發紅,這些話他自然不會同祁驍說的,但卻不知,祁驍隻是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就猜到了個大概,祁驍心裡狠狠的疼了下,百刃竟是連自己給的這點暖意都會留戀。


祁驍忽而有些明白為何平日裡百刃對誰都是那副疏離的樣子了,百刃同自己一樣,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事事靠自己,提防身邊所有的人,祁驍天生陰狠,為求自保總是先下手為強,寧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所以漸漸的成了如今這霸道毒戾的性子,而百刃生性純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為了躲避那些心存歹意的人索性對誰都疏遠,慢慢的成了傳聞中的冷僻之人。


祁驍想起那日自己呵斥百刃不該貪一時痛快同祁驊爭執,再有這樣的事要以自保為上,等自己來解決的時候,百刃也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對待別人的庇護,百刃像一個襁褓中的幼兒一般懵然無知。


百刃最怕應付這樣的場面,比別人的逼他害他還讓他不安,他有點慌亂的看了祁驍一眼強自鎮定道:“既……既然說明白了,那就這樣吧,天也不早了,我……”


祁驍忍無可忍,低頭親在了百刃的唇上。


百刃的嘴唇溫潤,還帶著幾分稚童的柔軟,祁驍心中越發憐惜,低聲呢喃道:“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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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瞬間睜大了雙眼,這是他以前和岑朝歌從未體驗過的,可憐的百刃腦中一片空白,祁驍以為他不肯,失了幾分耐心,左手攬在百刃腰上摟住了不許他亂動,右手扣在百刃的下巴上,手下一用力,百刃吃疼,下意識的張開嘴,祁驍輕笑一聲,低頭給百刃上了長長的一課。


百刃一開始還十分的抗拒,後來卻也慢慢的溫馴了,祁驍手下越發溫柔,輕輕的撫摸著百刃的後背,像是安撫小獸一般,祁驍的細心不是徒勞的,隻是一會兒,百刃本來僵硬的身子就放松了許多,百刃下意識的攥住了祁驍的衣裳,奇跡一般,隻是這麼個小小的動作,就將祁驍方才胸中的鬱結一掃而空。


百刃腦中混混沌沌,臉上燒的滾燙,不知過了多久祁驍才放開了他,百刃的腿都有些發軟,祁驍又輕柔的在他唇上親了下,低聲笑道:“喜歡我這樣疼你麼?”


百刃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下意識的就要推開祁驍,祁驍哪裡能讓他躲開,笑了下道:“你剛才沒躲,看來是喜歡的。”


百刃氣結,正要義正辭嚴的駁斥一番時祁驍“噓”了一聲笑道:“好了我逗你呢,百刃……今天的事就此揭過吧,總之是我不好,我跟你賠個不是,以後我們都不再提了,好不好?”


兩人方才剛親昵過,此時祁驍這樣溫溫柔柔的跟他賠罪,百刃自然是沒法拒絕的,隻得點了點頭當做回復,祁驍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又將人攬進懷裡溫存了半日。


第二十五章


夜裡祁驍自然還是要將人留在身邊的,在自己府上比在宮中要自在的多,祁驍怕百刃臉皮薄也不讓人守夜了,將暖閣外面守著的丫頭都打發了,隻在廊下留了幾個值夜的侍衛。


祁驍換上寢衣,想起百刃方才羞赧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你在自己府上的時候也不讓丫頭守夜?夜裡口渴了,想起夜的時候怎麼辦?”


百刃漲紅了臉:“那怎麼一樣?在自己府上的時候我屋裡可沒別人……”


祁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點頭道:“世子殿下果然律己甚嚴,很好……以後還望世子殿下經常在此小住,也給孤做個正人君子的樣子,好讓孤能時常以此自省……”


百刃忿忿的看向祁驍,兩人方才剛……剛那樣過,祁驍卻故意說這些話來氣自己。


祁驍笑笑也坐了下來,拉著百刃的手道:“逗你呢,行了,沒有丫頭,夜裡就讓孤伺候世子殿下吧,不管是端茶送水還是……”


祁驍撐不住低聲笑了:“還是伺候世子起夜……我都親力親為,如何?”


百刃臉更紅了,抽出手來轉過身背對這祁驍躺下了,祁驍拍拍百刃的後背笑道:“先別睡,憋著氣睡著了傷身子,起來說會兒話……”


“說什麼?”百刃冷聲冷氣,“我說不過太子殿下,躲開還不行麼?”


祁驍一笑:“好好,我不瞎說了,隻說你愛聽的,可好?”


在外面那麼尊貴,對別人那麼冷淡的太子殿下,在無人處卻對自己這樣溫和,半分脾氣也無,說沒些感動是假的,百刃忍不住也開起了玩笑:“好,那太子給我說幾個笑話吧。”


祁驍讓百刃氣笑了,道:“好啊,若是說的不能盡興,我再給世子殿下唱一個?”


百刃忍不住也笑了,祁驍拉著百刃轉過身來,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下,低聲輕笑道:“孤給世子唱段十八摸,世子想聽麼?”


方才親昵的餘韻還在身體中遊蕩,百刃經不住祁驍這樣逗弄,連忙偏開頭道:“不……不用,不鬧了,說正經的,那個馬車夫沒問題麼?說到底他以前並不是太子的人,萬一熬不住酷刑,招了怎麼辦?”


祁驍一笑:“什麼叫‘以前不是我的人’,就是現在也不是,我不怕他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我指使的他。”


百刃瞪大了眼,他一直以為是祁驍收買了那車夫,現在卻不明白了,沒收買,那車夫又怎麼會聽命於祁驍。


祁驍拉過一個元寶枕來倚著,慢慢道:“去年那人在鬧事上撞死了個孩子,當時我本想將這事鬧大,逼著皇帝治祁驊一個御下不嚴之罪,但那次的事祁驊遮掩的倒是及時,且這種事也鬧不大,我就沒再理會,隻想著留待他用,祁驊府上有我的人,那人是真的‘我的人’,定好計劃後,我讓那人將那車夫灌了一頓,又下了些令他神智不清的藥,之後就打發他去送貨了。”


祁驍看著百刃一臉認真的樣子笑了下:“你還記得之前那幾個隨從是怎麼跟你當時的情形麼?”


百刃點點頭:“他們說……那輛車直直衝著他們就來了,因躲避的及時,所以沒有出事……”


“這是我早想好的說辭,並不是真的。”祁驍笑著在百刃臉上刮了下,慢慢道,“其實……當時是順子駕車去撞的他的車。”


“那車夫喝的大醉,又讓藥迷住了,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一味的趕路,到貓兒胡同的時候,是順子突然駕車橫到了他車前,然後跳車躲開了,在那車夫被撞的暈頭轉向的時候順子將之前的車轅印抹了,造了假的車印子,又將我那被撞壞的馬車搬到了合適的位置,讓人看起來是那車夫突然轉道來撞的我的車。”祁驍淡淡一笑,“那個時候貓兒胡同是沒有人的,他們可以任意擺弄,等都安排好了後順子才將那車夫扇醒了,之前的事,隻有我的人知道。”


“時間倉促,這些證據他們其實做的很粗糙,若是大理寺的人有心查也就查出來了,但那個情形下,人人都以為是有人指使了那車夫,任誰也沒想到其實是我們先發制人,表面一看並沒查出什麼紕漏,或許之後有人會懷疑,但……呵呵,等他們再去的時候天早大亮了,那條路早就讓多少人多少馬車軋過了,兩輛車也早就拖走了,證據蓋的幹幹淨淨。”


百刃他再也沒想過,看似簡單的計劃背後竟有這麼的安排,百刃蹙眉想了想道:“那馬車夫被下了藥,大理寺的人查不出來麼?”


“他身上帶著酒,診脈也診不出來的。”祁驍挑眉一笑,“你問到點子上了,那藥還有最後一步的作用,你親我一下,我就全告訴你。”


百刃臉上發紅,偏過頭去道:“算了,我……我並沒那麼好奇。”


“世子殿下害羞了,那罷了,孤親世子一下好了……”不等百刃躲開祁驍低頭在他唇上抿了下,輕聲笑道,“那迷藥中多了幾味藥材,服下後會使血脈不暢,經絡滯塞,若是還在酒醉,借著烈酒的勁兒撐著還無妨,隻要酒勁兒一過……呵呵,那人就會因血脈不周栓塞而死。”


百刃不由的睜大了雙眼,他從小在王府長大,自認也見識過些毒藥迷藥了,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配著烈酒一起下的毒藥,祁驍見百刃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笑笑:“這有什麼,還有專門配著香料下的毒,還有借著炭火下的毒,我以後慢慢的教你。”


百刃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啞然道:“殿下……今晚,是有誰要去看那車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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