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而婁婉君絲毫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正因著他那句口氣不太對勁的話,有點不太舒服地撓了撓耳朵。


  這霍玉衍說話怎麼越來越膩歪了呢。她心想。


  這麼想著,她也不想再在這鬧市跟霍玉衍幹站著了。她抬頭看向霍玉衍,轉移話題道:“還沒問,太……霍大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霍玉衍淡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著自從來到臨安,還沒怎麼出來轉轉。今日恰巧無事,就出來走走了。”


  婁婉君笑了幾聲,道:“那真巧啊。”


  說著,她推了推霍玉衍,道:“這邊沒什麼事了,霍大哥還是接著去轉吧。”


  說著,她轉頭看向那端正站著的書生。


  她既然救人,不如便幫到底了。剛才聽那杜姓的小子說這位公子家境貧寒,又要科考,不如接濟他一番,也省得他日後再受羞辱。


  可是,不等她斟酌著將話說出口,她身後的霍玉衍便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聶淙。


  怎麼,她急著趕自己走,卻要留下跟這窮酸的小白臉說話。


  霍玉衍立馬出聲笑道:“妹妹若是無事,不如與我同遊?”


  婁婉君聽到這話,立時便進退兩難了。


  要跟霍玉衍同遊,她自然是不想的。這霍玉衍雖說長得確實好看,但磨磨蹭蹭的,總能給人磨蹭起一身雞皮疙瘩來,讓婁婉君覺得還不如去找個酸儒下棋吟詩來得痛快。


  但是……總不能跟他說,自己要去買酒吧?


  也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隻要自己這話說出口,那霍玉衍一定會提議陪她一起找,那買酒這種高興的事,就也成了折磨。


  婁婉君斷不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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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想著,她有些可惜地又看了那書生一眼。


  算了,即便要做好事,也等下次再來接著做吧,如今她身陷火坑,已是自顧不暇了。


  婁婉君轉過頭來,朝著霍玉衍尷尬地笑了笑。


  “不巧。”她說。“我是剛才從軍中偷偷溜出來的,這會兒到了時辰,我爹眼看著就就要查崗了,我得快些溜回去,別讓他察覺。”


  霍玉衍的神色暗了暗,正要說話,便見婁婉君急匆匆地衝他揮了揮手,道:“我走啦!”說著,便撥開人群大步往外走。


  剛走兩步,她又停下來,轉過了身。


  “你以後還在這兒擺攤嗎?”她看向了聶淙。


  聶淙頓了頓,道:“是。”


  婁婉君燦爛地一笑。


  “那就好!”她說道。


  說完,她朝著霍玉衍揮了揮手,徑直走了。


  霍玉衍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些晦暗。


  他這般人精似的,怎麼會看不出端倪?剛才婁婉君見義勇為的那副悠闲模樣,還有反復去瞧那書生的樣子,可分毫不見她著急。


  唯獨自己邀她同遊時,她才忽然間有了急事。


  個中原因,他怎麼看不出來?


  前幾日的婁婉君,還不是這樣的。出現這樣的變化,自然也是因著有了個旁人的出現。


  而這旁人,自是那個她連走,都惦記著的那個了。


  霍玉衍目光頓了頓,帶了兩分意味不明地笑,眼神飄去,淡淡看了那書生一眼。


  ——


  這天早上,江隨舟沒有起得來身去御書房。


  他自然去不得。忽然開了葷的狼是不可小覷的,他一直到天色發亮時才終於如願合了眼,自然沒法兒去御書房和霍玉衍鬥智鬥勇了。霍無咎倒是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


  江隨舟合眼之後,隱約聽見霍無咎起身的聲音。他動了動,便感覺到霍無咎傾身而來,在他嘴角親了親。


  “你先睡。”霍無咎嗓音低啞。“我去辦點事。”


  這口氣,倒像是江隨舟多想挽留他似的。


  江隨舟累極了,隻在心中暗罵了他一聲,撇過頭去,便沉沉睡了過去。


  霍無咎喉中發出了一陣低笑,又湊上前去親了親他,才系好腰帶,站起了身。


  他這會兒要去辦的事,也是幫江隨舟辦的。


  他知道江隨舟惦記著御書房裡的那點折子,心裡存了事,自然是要睡不好的。


  於是,天蒙蒙亮時,霍無咎匆匆出了門,將御書房的折子一股腦兒打包帶走了。


  他將折子帶走後,快馬加鞭出了城,回到軍營之中,按著江隨舟的冊子,一本一本校對了起來。


  這些任命的文書,都是霍玉衍在江隨舟的監視下起草好了的,隻需籤字落印,便可生效了。如今江隨舟去不了御書房,斷不能留這些折子在霍玉衍的手裡,不然很容易便會生出事端。


  霍無咎挨個核對好了以後,便大筆一揮,籤了自己的名字,又落了自己的大印。


  反正,任命這些官員的權力,那是昭元帝聖旨上給他的。如今霍玉衍在這裡,雖說他聽從霍玉衍的命令是本分,但在這樣的事上作主,也並不算僭越。


  待到將這些折子處理好,天已經要大亮了。


  霍無咎便在這時踹開了婁钺的營帳門,將這些折子一股腦兒全塞給了婁钺。


  “拿去,到他們下榻的驛館,一個一個安排好了。”他說。“隻說是我的旨意,如果有什麼不懂的,自己去問齊旻。”


  婁钺這會兒睡得正迷糊,抬眼便看見了一堆折子,和眼底帶著烏青的霍無咎。


  婁钺狐疑地翻開最上頭的一本,便見上頭竟是官員任命的文書,上頭蓋著的大印,赫然是霍無咎的。


  婁钺傻眼了。


  “這……”這麼大的事,竟辦得這般草率?


  便聽霍無咎說道:“要快,越快越好,明白麼?”


  婁钺懂了,這不是草率,而是十萬火急。


  “是!”婁钺連忙應道。


  這樣,待到文書下發到官員手裡,那這事就算蓋棺定論、再無轉圜了。霍無咎交給婁钺,便放下了心,轉身便走了。


  他又騎著快馬,飛奔回了宮。


  江隨舟正在宮中熟睡著。前一日夜裡他累得厲害,此時隻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霍無咎進來時,便見江隨舟靜靜睡著,薄被沒遮住的地方,還有清晰曖昧的紅痕。


  霍無咎在床邊蹲了下來,像是終於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趴在床沿上,看著江隨舟低聲地笑。


  笑聲裡頗有點兒傻。


  江隨舟被他的聲音吵醒,動了動身體,緊接著便是一聲不大舒服的低哼。


  霍無咎渾身一繃,連忙起了身。


  昨兒個夜裡光顧著折騰,人跟瘋了似的,實在弄得厲害了些。霍無咎這會兒有點後知後覺地感到心疼,但這心疼中又糅了幾分濃鬱的繾綣,催得他爬上了床榻,將江隨舟珍而重之地摟進了懷裡。


  他懷裡的江隨舟皺了皺眉,有些口齒不清地夢囈了一聲。


  “怎麼這麼涼……”他輕聲道。


  霍無咎這才注意到。他騎馬來回,走的時候天色尚暗,浸了一身的晨露。他不覺得有多涼,但這會兒被窩裡溫熱一片,倒是顯得他渾身寒氣逼人了。


  霍無咎連忙退開了些,也顧不上下床,在被子裡折騰著將衣袍囫囵脫了,又重新迎上去,將江隨舟摟住了。


  這回迎接江隨舟的,是溫熱結實的胸膛。


  這胸膛的氣息太熟悉了些,竟像是飛禽的巢穴一般,服帖又溫暖。江隨舟迎上了那個懷抱,無意識間往那懷中靠了靠,溫熱的呼吸,頓時和那肌理散發出的溫熱氣息交織在了一起。


  霍無咎隻覺心口麻酥酥的一片。


  他低下頭去,便是江隨舟靠在他懷裡的睡顏。他將胳膊裹緊了些,接著便感覺到一夜未眠後、又忙碌了一早上的疲憊,隨著被褥中旖旎的熱氣,一並襲來了。


  這種疲憊的懶怠,是他和江隨舟在一起時才有的。他在軍中時,隻知道這種困倦是會要人命的弱點,故而即便在軍營中休息,也都是枕在兵器上,即便睡著,也保持著警覺。


  但現在不一樣了。


  沒人能在溫柔鄉裡保持理性和警覺,隻會想要一頭扎進去,摟著那個人,結結實實地睡個天昏地暗。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胳膊收緊了些,便聽得懷中之人的低語。


  “……霍無咎。”


  霍無咎一驚,隻當是自己胳膊摟得太緊,將江隨舟勒醒了。


  “嗯?”他連忙應聲,低下頭去,便見懷中的江隨舟仍然睡著,閉著眼,隻睫毛顫了幾下。


  原是在說夢話。


  夢裡還喊他名字呢?霍無咎低聲笑了起來,隻覺心口都被那一聲低喚給化開了。


  卻聽江隨舟低聲接著道。


  “……混蛋死了。”


  原來夢裡喊他,是在罵他啊?


  霍無咎的笑聲停了停。


  接著,他笑得更歡了,連帶著胸腔都微微震顫起來。


  “嗯,我混蛋,我特別混蛋。”


  他應聲,低頭在江隨舟的額頭親了親,繼而閉上了眼。


  窗外日頭明媚,宮人們來來往往地忙碌了起來。


  不過,正殿的門扉卻一直緊掩著,直掩到日上三竿,窗外蟬噪漸起。


  作者有話要說:春宵苦短日高起——


第116章


  江隨舟這天醒來時,已經過了正午了。外頭明媚的日光透過了窗紗和帷幔,柔柔地照在了他的床榻上。


  他睜開眼,便被這日光照得皺起了眉。他動了動身體,正要起身,便感覺到有條結實的胳膊,緊緊地摟在他的腰上,將他死死地錮在了原地。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霍無咎的聲音。


  “睡醒了?”帶著笑意,慢悠悠的,像隻匍匐在他身側的,餍足的狼。


  江隨舟嗯了一聲,正要開口,便發覺自己嗓子啞得厲害。


  他抬眼涼涼地看了霍無咎一眼。


  霍無咎見狀,特別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聲中的愉悅透過他的胸膛,傳到了江隨舟的身上。


  ……這個混蛋!


  昨日夜裡怎麼叫他停下也不聽,活像隻餓久了的大狼,也不知是霍玉衍那藥酒的原因,還是霍無咎自己憋狠了。


  總之,真是要折騰死了他。


  聽著霍無咎這般笑,江隨舟的耳根不由得燙了起來,加之貼在他身側的胸膛結實溫熱,使得他羞赧中帶了氣惱,抬手就要將霍無咎推遠些。


  可他剛動,便牽動了早紅腫了的某處,連帶著酸痛的經絡,一並發作起來,疼得他咝了一聲,手上也卸了勁兒。


  霍無咎笑得更歡了,甚至變本加厲地湊上前來,將江隨舟往懷裡一裹,低下頭去又狗啃骨頭似的親他。


  這下,江隨舟顧不得他沙啞的嗓音了。


  “別鬧了,你可不許再鬧!”他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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