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需要有事兒?”


  “不然?”周子秋反問,“就劉越那性格,他不搞點什麼事給你那小同桌點氣受他就不姓劉。”


  這倒也是。


  劉越就是個純種煞筆。


  不過……


  夏枝野回憶了一下宋厭那張又冷又臭的小臉,不自覺地彎了下唇角。


  他的小同桌也不是什麼能吃虧的性子。


  看著清清冷冷的,其實比誰都會氣人。


  .


  特別會氣人的某人正趴在桌上補覺。


  說是聯考,其實也就是匆匆忙忙弄出的一場五校統一出卷的摸底考而已,連檔案都不計入,規範程度和平時周考差不多,連月考都比不上。


  學生們見怪不怪,有一茬兒沒一茬兒地跟身邊的熟人聊著天。


  宋厭沒什麼熟人,周遭就很冷清。


  斜後方的劉越身邊卻熱熱鬧鬧,甚至還偶爾漏出一兩句關於宋厭的嘲諷譏笑。


  這個年紀的男生們,大多講義氣,所謂義氣一般分在親疏,而毫無疑問,宋厭就是那個疏。


  畢竟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劉越卻是實打實的和他們一起打過球聚過餐追過妹子扛過罵的兄弟,相比之下宋厭不過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裝逼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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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一切的排擠都那麼自然而然。


  宋厭也沒興趣把自己的交友檔次拉到和傻逼一個位置,隻是被吵得有些煩。


  不耐地抓了兩下頭發,側頭換了個方向繼續睡,直到考卷發下來,才勉強支起身子,神情懶恹至極,看上去幾天沒睡過好覺的樣子。


  國際慣例,第一門考語文。


  對於宋厭來說這門最沒有壓力,畢竟那些該記的該背的看兩遍就記住了,剩下的那些則上沒上課區別不大,反正都看緣分。


  他手速也快,沒多一會兒就翻了面,領先整個考室差不多三分之一張卷子的水平。


  身後那人忍不住“艹”了一聲:“他媽的這逼怎麼寫得這麼快,不會真是什麼隱藏學霸吧。”


  這話剛好落在旁邊劉越的耳朵裡。


  劉越數學和理綜都還湊合,語文和英語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本來就卡在古文鑑賞那兒卡得暴躁不已,聽見這句話,再抬頭看見宋厭毫無停滯奮筆疾書的背影,肺都要給氣炸了。


  一咬牙,一琢磨,狠了心,舉起手:“老師,報告。”


  這次監考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語文老師,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本來在講臺上好好批著周記,聽見有人出聲,推了推老花鏡,看過去:“你說。”


  劉越說:“我舉報有人作弊。”


  老花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瞪大一圈。


  劉越指向宋厭:“我看見他打小抄了,就藏在課桌抽屜裡。”


  這下誰他媽還有心思考試。


  畢竟考試周周有,但吃瓜錯過了可就是真錯過了,所有人唰唰唰地偏頭看了過來。


  監考老師也不禁站起身,看向宋厭:“他說的是真的?”


  宋厭覺得這話問得真有意思:“我說是假的你就信?”


  監考老師:“……”


  倒也不會。


  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對學生負責,板著臉走到宋厭跟前,敲了兩下桌面:“給我檢查一下你的抽屜。”


  宋厭漠然地放下筆,身子往後一退,老師俯身把手伸進桌肚,開始摸索。


  摸索著摸索著,表情驟然垮下。


  臉一板,拿出手,往桌上一拍:“這是什麼!”


  一張打著小抄的紙條。


  開頭第一行就寫著“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和默寫題第一道將將吻合,說句人贓並獲也不為過。


  宋厭似乎不怎麼意外,也不怎麼慌張,很平靜地陳述:“這不是我的。”


  老教師平生最後最恨學生不守誠信,強忍住自己的憤怒,克制道:“你憑什麼說這不是你的。”


  宋厭很客觀:“因為我字寫不了這麼醜。”


  老師:“……”


  眾人:“……”


  劉越:“……”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被抓作弊了還能有這態度,這他媽得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啊。


  已經有腦子比較不正常的男生開始對宋厭頂禮膜拜。


  不過這理由顯然不能說服老師。


  修養極佳的語文老師,豎著食指,點著桌面,“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後生生吞下斥責言語,勉強做出決定:“你先繼續考,考完跟我去教務處,調查過後如果確認作弊再取消這門考試成績。”


  算是個對學生很負責的老師了。


  處理方式也仁至義盡。


  但宋厭隻是冷靜詢問:“考場有監控嗎。”


  都是教室臨時布置成的考場,哪裡來的監控。


  監考老師以為他是想趁機逃脫罪責,當即義正辭嚴強調道:“不要以為沒有監控就是法外之地!老師們眼睛都是雪亮的!”


  宋厭聽到這個回答後,冷淡扔出一句:“那就不用了。”


  說完收拾好筆袋,站起身,扶著桌椅,慢騰騰挪動到講臺上,拿起自己的書包,準備走人。


  語文老師監考這麼多年,抓了這麼多作弊的,還從來沒見過這個反應。


  愣了愣,才問道:“你幹嘛?”


  宋厭回過頭,語氣漠然:“發現作弊的學生不都是當場逐出考場?”


  “……”


  是這麼個規矩。


  “但你不是說那小抄不是你的嗎?”


  “但是沒監控。”


  “……”


  “沒有監控的事情注定說不清楚,我就沒必要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宋厭受傷的腿還不能完全著地,就隻能站在講臺上斜倚著講桌。


  單肩挎著書包垂著眼睑看過來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仿佛他不是被抓作弊的人,而是審問別人的人。


  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坦蕩,讓監考老師在某一瞬間感性地選擇了相信這個學生不可能作弊。


  更何況這個學生還寫了這麼一手好字。


  他有些可惜不甘:“那你這次考試成績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其他吃瓜吃呆了的考試群眾才反應過來,對啊,這他媽還打著賭呢,輸了的可是要當孫子的。


  所以這哪兒能缺考啊?這要缺考一門勝負不就毫無懸念了?宋大少爺能吃這個虧?能受得這個氣?


  他們不信。


  宋厭也不信。


  於是宋厭無所謂地勾了下肩上的書包帶子:“沒事,就少考一門語文而已,不影響我被別人拉低分數。”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剩下教室裡的別人:“……?”


  操,這人到底憑什麼這麼狂?


第9章 絕殺


  這事兒無論擱哪個學校,擱誰身上,都不能是件小事,足以引起廣大吃瓜群眾和教務處老師們的高度重視。


  偏偏當事人本人卻毫無表示。


  拖著打石膏的腿,細溜長條地往教務處一杵,神情冷恹,一言不發。


  搞得劉德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罵吧,剛才抽背,發現人家不僅會背高一的,連高二上的必背課文都能完完整整背出來,壓根兒就不差那一兩句古詩詞。


  這要說是作弊,未免太侮辱大眾智商了,沒法服眾。


  可是要說有人陷害吧,這事兒查起來,鬧大了,性質比作弊還要惡劣,好死不死,嫌疑最大的那個人還是自己親侄子。


  一來一回,這事兒在劉德青手頭就顯得難辦起來。


  好在宋厭這孩子看起來是個通情達理的,一不哭,二不鬧,三不拿繩上大吊,好好安撫安撫,說不定有希望把事兒壓下去。


  所以哪怕對方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把手機收進了校服口袋,也權當沒看見,隻是說道:“這件事呢,老師們也調查清楚了,確實隻是個誤會,回頭就發通知全校解釋澄清,沒問題吧?”


  宋厭應了一聲:“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既沒有指控劉越可能是故意陷害自己,也沒有喊冤自己的考試成績,反而弄得劉德青心裡有點不上不下:“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要說的了?”


  “沒有了。確認這件事是劉越的問題就行。”


  劉德青當即一拍桌子:“那肯定是劉越的問題!回頭我就給他警告處分,還要在升旗儀式上通報批評,以後要堅決制止這種隨意擾亂考場秩序的不良行為!”


  擾亂考場秩序,聽上去比陷害同學作弊強。


  “辛苦劉主任了。”宋厭說得不無嘲諷。


  劉德青壓根兒沒聽出來,大手一揮:“辛苦什麼,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哭。”


  說著拿起玻璃杯灌了口茶,呸掉茶葉沫子:“不過你放心,這件事老師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就安心考下面的試就行,聽見沒?”


  “嗯。不過……”


  “不過”兩個字一出,劉德青的心瞬間提起。


  “不過我之前和劉越打了個賭,是關於這次考試的,可能有些玩笑會開得比較過火,希望到時候劉主任不要怪劉越。”


  宋厭說得冷靜平緩,特別像一個明事理的好學生。


  以至於說完後,剛才還提心吊膽的劉德青立馬身心舒坦。


  嗐,小孩子嘛,年輕氣盛,打打賭多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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