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眾人:“……”


  現在他媽的是吃糖的時候嗎?!


  而且猛男吃什麼糖!


  成績!成績!


  眾人心急如焚。


  小胖不得不再次壯起狗膽,用接受凌遲般的心態,顫抖著發了問:“那什麼,厭哥,你數學多少?”


  “148。”


  “……”


  “英語呢?”


  “146。”


  “……”


  “理,理綜呢?”


  “2……”


  所有人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現在宋厭兩科加起來已經294了,隻要理綜超過270,總分數就超過了劉越。


  那可就太他媽的牛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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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坐在宋厭斜前方的劉越表面看上去不動如山,實際上已經緊緊攥住了手中的筆,手背青筋暴起得厲害。


  原本他以為宋厭隻是個成績不怎麼樣的富二代,結果沒想到宋厭成績居然這麼好。


  本來就有很多人覺得他舉報宋厭作弊這事兒有蹊蹺,這種情況下宋厭總分再比他高,無異於是間接坐實了他故意陷害的說法。


  畢竟成績這麼好的人,得有多想不開才會去作弊?


  到時候自己必然是面子裡子都輸得體無完膚,那些牆頭草指不定會把他摁在地上怎麼踩。


  所以宋厭絕對不能贏。


  而且理綜270以上哪兒那麼簡單?一個年級,不,整個五校聯考,能出幾個理綜270以上的?他宋厭有這個能耐還轉到三中幹嘛?


  劉越這麼想著,手中的筆攥得更緊了,指甲嵌入掌心,就連掐出了血印都沒感覺到疼痛。


  隻是不停默念著不可能270以上,不可能270以上,不可能2……


  “2。”


  呼吸停滯。


  “7。”


  心跳漏拍。


  “1。”


  轟——


  平淡無謂的三個數字穿過凝固緊繃的空氣落在劉越耳膜上的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他的虛榮和自尊一起坍塌瓦解了。


第10章 出頭


  隨之坍塌瓦解的還有高二一班絕大部分人的人生觀。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成績好的,畢竟南霧三中作為吊車尾的市重點,每年還是能出幾個清華北大。


  隻是這事兒的表現形式實在太過戲劇化,效果也就過於衝擊。


  以至於那些比劉越考得還差的人直接三省吾身:我是智障嗎?我是智障嗎?我是智障嗎?


  我是。


  於是通往升旗儀式的這條道路上,整個高二一班的氣氛詭異到可怕,個個雙目放空,神情呆滯。


  周子秋和商淮忍不住上前問:“你們班的祖墳是集體被人掘了嗎?”


  夏枝野扶著宋厭:“沒,就是這位祖宗不小心比劉越高了一分。”


  周子秋、商淮:“……”


  代入劉越想了一下,這氣人程度應該和被挖祖墳也差不多。


  祖宗本人還挺高冷,瘸著腿站在一邊,一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


  “但你這與有榮焉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周子秋問。


  夏枝野:“我有嗎?”


  商淮:“你有。”


  夏枝野:“嗯,那我就有吧。”


  “……”


  還挺坦蕩。


  “怎麼,我自己的同桌我還不能與有榮焉一下了?”夏枝野完全沒覺得有哪兒不對,理直氣壯地拍了下周子秋的肩,“行了,別琢磨了,幫我把宋厭送我們班去。”


  “你呢?”


  “你沒看劉德青在急慌慌找人了嗎。”


  “他這次又讓你演講什麼?”


  “不重要。”


  夏枝野慢騰騰地從犄角旮旯裡摸出一枚共青團團徽別到胸前:“反正待會兒記得為我鼓掌就行。”


  宋厭還沒想明白升旗儀式劉德青為什麼要找夏枝野去演講,商淮就已經拉響十級警報:“夏枝野,你他媽是不是又要趁機搞事?”


  “怎麼會。”夏枝野迎著朝陽,眯眼笑道,“我這麼根正苗紅的正直青年,怎麼可能搞事呢?”


  頂多就是幫他們家宋大喜討回公道而已。


  ·


  對於宋厭拖著條半斷不斷的腿還來參加升旗儀式這件事,阮恬十分感動。


  出於人文主義的關懷,讓人給他搬了張椅子坐在隊伍最後面。


  兩條長腿一支,祖宗臉一癱。


  教育局領導下鄉視察都不敢這麼氣派。


  看得隊伍最末尾的劉越氣不打一處來。


  這人怎麼就這麼能裝逼?而且裝了這麼多次逼,愣是沒有翻車。


  簡直艹了他大爺了。


  劉越心裡這麼罵著,完全沒有想起來正在主席臺上發表開學演講的那位就是他大爺。


  長篇大論,空口高談,沒完沒了。


  聽得阮恬無聊得打了個呵欠,忍不住開始和身邊的宋厭聊天。


  “你這次太可惜了,如果沒有那個烏龍,本來是有希望進五校前十的。”


  “沒事,隻要沒拉低班上平均分就行。”


  “那倒沒有,我們班這次平均分565,你剛好壓線,一點都沒拖班上的後腿。”


  正好考了564分一不小心拖了後腿的劉越:“……”


  這他媽是在演他吧。


  阮恬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扎穿了一顆脆弱的少男心,隻是心疼地拍拍宋厭的肩:“委屈你了。”


  宋厭口吻倒挺平靜:“還好。”


  阮恬:“嗯?”


  宋厭:“劉主任說他會在升旗儀式上對這次事故責任人進行通報批評。”


  話音剛落,劉德青正好結束了他慷慨激昂的開學演講,以一句“下面有請高二年級學生代表上臺發表國旗下演講”作為結尾後,就把話筒遞給主持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下了臺。


  完全沒有打算要做出通報批評的樣子。


  一時萬物俱靜。


  站在附近聽到了兩人對話的那些人紛紛側目看向了劉越,眼神古怪鄙夷,還夾雜著幾分對宋厭的同情——多老實一孩子啊,怎麼就這麼被徇私舞弊的當權者給騙了呢?


  搞得劉越如坐針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但又不能多說什麼。


  畢竟他寧願被這麼幾個人看著,也不願意真的被全校通報批評。


  隻能強行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目不斜視地望向前方鮮豔燦爛的五星紅旗。


  紅旗下,夏枝野已經慢條斯理地走上了臺,手裡本來拿著張類似於演講稿的東西,卻沒打算看,隨手折了兩下,塞進衣兜,空手抓住立杆話筒,懶洋洋地“喂”了幾聲,松懶偏低的嗓音就從廣播裡傳了出來。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夏枝野。今天我為大家帶來的國旗下演講的主題是我的同桌。”


  他的同桌:“?”


  他同桌的斜前桌:“??”


  “夏枝野搞什麼啊,說好的演講題目是新學期新氣象,他又要幹嘛。”阮恬擔心又著急,蹬著小高跟就朝著主席臺邊上即將原地炸毛的劉德青跑了過去。


  夏枝野則在劉德青的無能狂怒中不緊不慢地繼續。


  “我的同桌宋厭同學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同學,不僅長相帥氣,心底善良,還十分堅強。”


  “他在轉學來到三中的第一天就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身負重傷,第二天又因替家庭困難的同學慷慨解囊而飽受非議。”


  “至此陷入輿論漩渦,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創傷。”


  臺下身心受創的宋厭捂住臉,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劉越總算露出點笑意,雖然他不知道夏枝野這個神經病又發哪門子的瘋,但隻要宋厭不高興,他就高興。


  “然而。”


  夏枝野卻話鋒一轉。


  “宋厭同學在此環境下依然積極備戰摸底考試,盡管因為同班體育委員的失誤而被取消了一門語文成績,但本應傷心憤怒抱怨不公的他,仍然保持初心,不驕不躁,最後以絕佳姿態在本次考試中取得了565分的好成績,遙遙領先我班優秀學生幹部代表劉越同學足足1分。”


  操。


  劉越笑意僵在嘴角。


  全場驟然沸騰。


  整個高中部基本都聽說了劉越和宋厭的賭約,也都知道了宋厭因為被劉越舉報作弊而少了一門語文分數的事情,本來覺得勝負已定,沒想到結果他媽的這麼刺激。


  還是在五星紅旗的見證下通報全校的那種刺激,簡直牛批啊!


  “這他媽不比博人傳燃?”


  “媽的,長得帥又有錢還他媽是個學霸,女娲造他的時候開了掛吧。”


  “那宋厭到底有沒有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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