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京看了看四周，副導正在另一個場景裡拍配角的戲，並沒有看到顧希的身影。
這才想起顧希今天請了半天假，要去給新劇做宣傳。
雖然外地的幾場因為時間關系不能去，但在本地的還是會到場，顧希在這方面向來是很盡責的。
打開聊天框，榮京打了一排字，猶豫片刻又一個個字刪除。
顧希的情況沒人比他更清楚，為了這點小事，顧希很可能因為不忍心而同意親自上陣。
這時候，斜天娛樂的高經理發消息來，說《絕對偶像》的招募完畢。一共有65家影視公司參加，接近兩百位練習生報名，要挑選一半練習生進行節目錄制，問榮京要不要來看一下面試現場。
能出現那麼多公司報名。當然還是看在謝氏的出面，以及榮京建立起的人脈份上。
榮京想了想，表示可以，正好換個心情。
而且這個《絕對偶像》在原著裡是吳芾昱的金手指，作為主角攻之一，到後期治療好隱疾，吳芾昱開始後悔前面的瘋批行為，對顧希進行了補償，他也是相對正常的一個。但差點閹割後，什麼火燒恐嚇，資源威脅之類的事情也是吳芾昱幹出來的，顧希早就被吳芾昱的手段給嚇到了，無論後面怎麼追妻火葬場，顧希都沒原諒過。
沒原諒，這點作為讀者，看著挺爽。
榮京一直覺得，原著裡最終的cp不是有6x之稱的吳含戚就是沒渣到底的吳芾昱。
他先一步搶到的金手指，要好好培育，榮京沒再繼續待片場，去了一趟斜天娛樂。
面試大廳滿滿是翹首以盼的練習生，榮京甚至還在裡面看到了幾個自己的同班同學。
“榮京，你怎麼在這裡？”呂進驚叫道，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榮京看著他，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見榮京沉默，還有眼神中的疑惑，這該不會完全忘記掉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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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呂進啊！你不記得了嗎，搬書，圖書館！”
幾個關鍵字，榮京終於想起來了，帶頭孤立原主的男alpha，被他教訓了後，消停了很長時間。
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怪這些同學，原主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害了他們在先，可很多傷害但榮京不是原主，不可能代替原主去原諒，所以始終保持著成年人的社交距離。
榮京隻輕輕點了下頭，高經理出來張望，看到榮京後，笑容滿面地招了招手。
“記得，沒有忘。我還有事，失陪。”榮京學著大哥謝凌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
一群人看著他進了裡面，周圍也有其他練習生看了，有些不滿，有人喊了出來：“這個人還沒叫到號子，為什麼能先進去？”
“我們都在這裡等了很久了，他憑什麼啊！”
雖然抱怨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還是決定息事寧人。他們都隻是練習生，這個綜藝各家公司都挺重視的，至少在目前的市場上還沒見過類似的，這麼獨樹一幟的出現，他們還是少惹事微妙。
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隻有少數幾個人憤憤不平。
但這幾個憤憤不平的練習生從面試的屋子裡出來後，都很快沒了抱怨，甚至開始後怕。
其中有個人說，那個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年紀，英俊到有能力競爭c位的alpha，好像不是練習生，疑似是……老板。對，就是那個最大的投資人。
他也不是來參賽的，而是初次篩選的評委之一。
呂進幾人也聽到了謠言，頓時預感今天不妙。
當輪到他們的時候，果然看到榮京與幾個公司高管坐在一起。
而且還是高管裡的c位，被擁護在中間，時不時被旁邊的總裁詢問需不需要吃的喝的，而他始終表情淡淡的。
榮京正在看幾人資料，翻了幾頁。
他一直沒開口，讓周圍更專業的人士詢問練習生。
一圈問題下來，榮京才問：“你們都是一家公司的，那麼公司給你們的未來規劃分別是什麼？”
幾人一一開口，簡單來說就是唱歌、跳舞、演戲、綜藝、主持什麼都要做，往全能藝人的方向發展。
“全能？”榮京明明也沒有諷刺，但呂進幾人漲紅了臉。
榮京這種平平淡淡的語氣，才更讓人覺得，像一個耳光打了過來。
就算是得了金獅獎的顧希都不敢說自己是全能藝人，他們哪來的勇氣。
榮京敲了敲桌子，問：“我看了一下，你們的舞蹈經驗，分別是3個月，1個月，還有個……沒有，你們是來搞笑的？”
這個世界還沒這樣的金句，榮京一開口，周圍一陣寂靜。
這一刻榮京氣場全開，震得公司幾個高層都沒敢圓場。他們小少爺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好毒，不愧是謝總的弟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們會努力的，評委您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們？”是不是因為我們那幾年欺負你，你才來報復，當然原話不能這麼說，但呂進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已經要參加節目了，再來努力？”榮京笑開了，“你們的資料上，把情況都說的很清楚了，我隻是根據事實來問的。先不管一個藝人需要具備什麼素養，單單是偶像，你們是覺得隻需要臉嗎？哪怕需要臉，你覺得你們的臉有特別到讓觀眾一下子記住的程度？”
呂進幾人：“……”那的確沒有。
榮京：“或許你們應該知道，一個合格的偶像，要具備多種才藝。最重要的是，唱跳不是加分項，而是基礎項，是必須會的。你們拿了一張空白卷交給我，問我是不是針對你們？呵，我針對了個寂寞。”
這話懟的呂進啞口無言，其他幾人也扯了扯他的衣角，讓他別和評委抬槓。
這一組，明顯是待定。
中場休息，榮京還在看後面人的資料，幾個高管聚在一起小聲說話。
其他幾人問高經理：“要不要告訴小少爺，這次賽前預熱選拔，也是會進入綜藝先導片裡的？”
高經理：“小少爺要知道有安裝偷拍攝像頭，肯定不幹了。”
其他人附和：“榮總有鏡頭恐懼症，而且這樣才更真實啊！”
“好不容易才把榮總拉來打工，你們別漏氣。”
“其實光是這個先導片，我看著就挺有意思。預感這次咱們斜天娛樂要翻身了！”
“瞎立什麼flag，臉被打得還不夠疼嗎，忘了上一次投資，上上次，還有上上上次？”哪次沒虧錢！
“謝總已經下最後通牒了，咱們這次再沒成績，明年預算繼續減半。”
眾人一想到謝氏娛樂部的日落西山，各自嘆了一口氣，生存太艱難了。
呂進幾人出去後，都有點無精打採。
“我本來也隻想演戲，但公司要我來，我能怎麼辦。我哪有時間去學跳舞？榮京就是故意的，問我們這些問題，還有他哪裡學的嘲諷技能。”太狠了吧。
“他也沒說錯，既然我們同意過來參與選拔，就是衝著出名去的。連準備都沒有，憑什麼上去？”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安慰，都覺得自己這次肯定黃了。
“至少有一件事石錘了，這世上真的有富豪真情實感地演乞丐，百分百投入的那種。”不僅他自己信了，他們也都信了。
看到同學群裡有人問選拔賽的結果，他們也沒好意思說。
記得榮京也在這個群裡，不想再看他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最毒的話了。
以前那個內向到任由戚映打罵的alpha，如今脫胎換骨，嚴格起來能讓人恨不得回爐重造。
周圍幾個練習生，忽然指著一個人說起了悄悄話。
“哇，你們看，那個人長得真好。”
“就稍微有點胖，可五官好精致啊。”
榮京也在看下一個人資料，資料上顯示也是電影學院的，還是大一。
走進來的是一個微胖的，但模樣相當讓人驚豔的alpha，此人一看到榮京，眼睛蹭的一亮。
一時間，竟然不敢走過來。
榮京溫和地笑了：“別怕，我們吃不了人。”
來人緊張地點點頭，介紹了自我情況後，其他幾個高層滿意地點點頭。
選秀節目，長得好雖然不是關鍵，但如果長得過於好，其他條件都能適當降低。
榮京看的出來，此人個人條件非常好，而且看資料小時候還參與過思密達的特訓班。
這個經歷倒是和顧希有些像，讓榮京有點親切感。
榮京見其他人都很滿意，沒什麼問題就打算直接通過了。這個審核官隻能自己來當，看著資料問：“你資料上顯示你有200斤，但現在看你…”
來人很激動，閃著光彩的眼眸望著榮京：“是，我這段時間已經減下了很多。”
“毅力可嘉。”從將近200斤，到現在這個程度，難以想象此人的意志力，“但你的體型，離偶像還是有點距離。綜藝錄制還有半個月，這半個月你能減下來嗎？”
“能！”帥哥肯定道。
榮京在他的資料上打了個勾。
讓工作人員再喊下一個。
隻是這個白淨微胖的帥哥並沒有立刻離開，看著榮京：“榮先生，您……”不記得我了嗎？
榮京趁著間隙，又順便看了看木梨app後臺，看到代表顧希的藍點在小範圍移動，嘴角微微一笑。
榮京抬頭：“嗯？”
帥哥微微鞠躬，快步離開了。
不過是一面之緣，榮先生可能早就忘了當初偶然幫助的胖子了吧。
也許，隻有站到更高的舞臺，你才能看到我。
城市的另一邊，正在化妝室準備著的顧希，時不時打開和榮京的聊天框，看一會又關掉。
正好看到“正在輸入中”，等了好半天，也沒有下文。
門外工作人員喊了他的名字，顧希拿起手機，上臺與新劇中的其他演員互動。
其實這部劇殺青已經半年了，最近才過審，顧希和其他演員也已經很久沒見過了。而且這部劇的女主omega還與他傳過緋聞，在臺上相對親密，對方的工作室和盛騰娛樂之前是打過招呼的，互相傳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給新劇炒熱度。
臺上玩小遊戲的時候，對方一個不小心倒在顧希懷裡，臺下響起一陣起哄聲，在觀眾眼裡他們男才女貌。哪怕都是o，但其實顧希在戲中更多時候會反串alpha，他是少數身為omega，卻擁有a氣場的明星。
顧希禮貌地推開女星，看了眼下方不少鏡頭對準他們，今天的熱搜是什麼他已經能猜到了。
下臺後，他解鎖屏幕，發現榮京並沒有發消息來。
榮京到底要發給他什麼，怎麼就突然不發了？
知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劇看了一半，來一句下回分解？
顧希拒絕女星的約飯邀請，跟著墨點去地下停車場，最近司機請假，一直都是顧希親自開車。
隻是到了停車場，總感覺有什麼人在盯著他。
顧希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
榮京的面試從下午持續到晚上，終於在激烈的爭論中，敲定了100位練習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