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三局,希錦更是慘敗。


  雖說她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但總是這麼輸,希錦當然也有些不高興了。


  她幹脆把那棋盤一推:“你就是故意欺負人,你這樣的高手,和我玩什麼!我不玩了!”


  阿疇:“我以為你想下棋。”


  希錦:“!!!”


  阿疇:“那再來一局?”


  希錦:“還來?”


  阿疇:“我可以讓你贏。”


  希錦一聽,更惱恨了:“誰稀罕,我才不要玩呢!”


  她直接道:“我不和你繞圈子了,你想怎麼樣你就直接說吧!你這樣有意思嗎?”


  阿疇略沉吟了下:“沒意思嗎?”


  希錦:“對,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阿疇輕輕皺眉:“那你往日在家都做些什麼?”


  希錦疑惑,又磨牙:“怎麼了,我就撥拉撥拉算盤,學習學習管賬,這有什麼問題?”


  阿疇聽了,略蹙眉:“如今我們在船上沒有合適的賬可以讓你管,那你暫且忍耐忍耐吧。”


  希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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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口氣:“我不要管賬!我要回家,我落水了,我爹娘估計擔心死我了!”


  一想起這個,好委屈,又有些想哭。


  不知道她爹娘是不是知道她不見了,一定是在四處尋找,她娘怕不是要哭了,她爹怕不是要氣死了。


  阿疇見此,安慰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已經命人告知你的爹娘。”


  希錦驚訝:“是嗎?你怎麼知道我爹娘是誰?”


  阿疇解釋道:“你落水了,我把你救起來,不過我當時有要緊事情需要處理,沒辦法送你回去,所以你跟著我們的船離開了汝城。”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本來完全可以命底下人送她回去。


  可是憑什麼?


  他既救了她,自然不會再把她送到那個書生手中。


  他繼續道:“可我自然也要知會一聲你爹娘,當然要知道你爹娘是誰。”


  希錦想想也是。


  此時她也是才病一場,還有點懵,完全沒意識到,眼前的阿疇完全沒解釋“他怎麼知道自己爹娘的”。


  希錦看看窗外那碧波蕩漾,問道:“所以這裡是?”


  阿疇:“譚寧城,距離汝城兩百裡。”


  希錦聽著,也是沒想到,兩百裡……這麼遙遠。


  看來她自己沒法回去了。


  阿疇繼續道:“你一直處於高熱中,所以我請了大夫過來為你診治,同時也命人設法找到你父母,通知了你家裡人。”


  希錦還是有些茫然,這對她來說太突然了。


  不過聽到自己家裡人已經知道的行蹤,終究心中稍安。


  她一時又問道:“那我能怎麼回去,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家裡嗎?”


  阿疇神情略頓了下,道:“如今我還有要緊事要做,所以這畫舫不能調頭,等我辦完事,我便途經汝城,到時候便能把你送過去,如何?”


  他說著這話,見希錦明顯有些失望,他便道:“如果你非要馬上回去,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這裡確實耽誤不得,隻能花了銀子,僱了車馬,再派了人手,特意送你回去了。”


  希錦聽著這個,好像很麻煩很麻煩的樣子,也就道:“那還是……等等吧,不過我爹娘那裡,你真的幫著知會一聲了嗎?”


  阿疇:“自然,這個你放心。”


  希錦心中略安。


  這時候,阿疇卻問道:“你訂親了?那個害你落水的,是你未婚夫?”


  希錦:“嗯,是,我們就要成親了。”


  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裡卻想起霍二郎的娘,也想起霍二郎那表妹。


  她知道霍二郎娘更喜歡那表妹,霍二郎自然是喜歡自己的,但是今天這小兔兒的事,終究讓她不舒坦。


  她不會在意一隻小兔子,但是她會在意以後在她人生中可能出現的許多小兔子,大大小小的小兔子。


  她可以忍一次,又怎麼可能忍無數次呢?


  阿疇:“那就是還沒成親了?”


  希錦有些漫不經心:“也快了。”


  就這麼一點時間了,她的人生就是這樣了,無法改變,就像那泥捏成的小人兒,捏成了,風幹了,除非粉身碎骨,是再不能變成另一個模樣了。


  而退親……她可能退親嗎?


  阿疇修長的指骨輕捏著手中的棋子:“那就退親吧。”


  希錦聽得驚訝不已,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郎君:“你……說什麼?”


第99章 ◎番外之if線太子和商賈小娘子5◎


  年少相遇5


  (前面劇情有所調整,修改了)


  阿疇微闔著的眼睫抬起,視線落在她臉上:“我是說,你退親。”


  希錦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想退親,但她又沒有勇氣退親,她更不知道該怎麼退親。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退親的理由是什麼。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隱隱有這個念頭,但是那感覺是如此縹緲,風一吹就散了,她抓不住,以至於她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我要退親。


  理由呢?


  難道是因為霍二郎給他那表妹買了小兔兒卻沒給自己買,人生豈能如此兒戲,就那麼一點小事而已啊!


  人活在世,終究被許多不知名的什麼束縛著,特別是,她雖生在商賈之家,但是寧家是大戶,族中各房之間,誰還不是彼此較著勁兒。


  不說別的,就二伯母那裡,是一心想比過自己娘去。


  二伯母有兒有女,自己娘隻得自己這一個,所以自己必須給自己娘爭氣。


  這霍家的婚事是族長都高看一眼,誇說這婚事好,說霍家是書香門第,說霍二郎前途無量。


  這樣的一門好婚事,她該怎麼去退掉,又怎麼說得出口。


  就關鍵是……根本沒什麼可以說出口的緣由啊。


  小兒女的一些幽微心思,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誰曾想,自己不曾付諸於口的心思,如今竟在這裡聽到了。


  一個根本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此時竟然說出要她退親的話。


  她一時說不上來心裡的感覺,隻覺得他的話竟一下子觸碰了自己某一處,胸口酸酸脹脹的。


  阿疇凝視著眼前的小娘子,看著她那眼睛中逐漸蓄起的淚。


  他蹙眉:“隻是讓你退親而已,你就難受成這樣?”


  希錦含淚瞥他一眼,委屈巴巴地道:“不是……你根本不懂。”


  阿疇看著小娘子那眼淚巴巴的樣子,沾滿淚光的睫毛湿漉漉地撲稜著,看上去又可憐,又動人。


  他略抿唇,壓下喉嚨間那種異常幹澀的感覺。


  他喜歡這個小娘子,從見到後第一眼就喜歡。


  沒有緣由,就是覺得她應該屬於他,應該在他懷中。


  她長得又如此可人,會讓他覺得口渴,讓他有食欲,讓他想一口吞下。


  不過她在哭,為了她的未婚夫哭。


  他就這麼凝視著她,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哭。


  半晌後,他終於道:“不要哭了。”


  希錦聽這話,懵懵地看過去。


  阿疇:“如果你不哭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希錦便收住了哭,又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看著他:“什麼要求啊?


  阿疇嘆了聲。


  他俯首下來,凝視著她,才哭過的臉頰上尚且掛著淚珠,不過那面龐卻越發嬌豔欲滴,仿佛上等珍珠,隱隱遊走著一層粉潤的光。


  他低聲問道:“你不是最喜歡算賬嗎?”


  提起這個,希錦想起剛才自己的誤會,她便有些扭捏:“也不是喜歡算賬,就是……”


  阿疇:“就是什麼?”


  希錦用很低的聲音,很不好意思地道:“就是習慣了,覺得挺好的。”


  其實她是覺得,數銀子的感覺真好。


  但她覺得眼前這郎君人也不錯,是個好人。


  在好人面前,她也得裝裝好人。


  阿疇略沉吟了下,道:“我這裡有些賬目,也許你可以幫忙算算。”


  之前他並不打算讓這小娘子做這些,但是她很難過的樣子。


  阿疇認為有必要讓她高興一下。


  希錦:“賬目?”


  阿疇:“是。”


  希錦頓時鄭重起來,她望著阿疇:“是關於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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