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宿主別擔心,這個洞穴特別深。而且那個魔物那麼大進不來的。”小n說。


  這句話提醒了南希,她立刻停下腳步回身望向洞口。魔物根本沒追過來,重新轉過身子繼續啃食託尼老師。


  “那我……還要不要繼續往山洞裡走呢?”南希轉頭一臉畏懼地望著幽深漆黑的洞穴。如果那裡再隱藏個什麼奇怪的東西,那可就熱鬧了。


  正當她猶疑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驀地從洞穴的幽深處響起。


  “水……”


  南希剎那間汗毛倒豎,渾身起滿了小疙瘩。在這種地方聽到人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有可能不是人。


  她立刻打消了往山洞內躲避的念頭,扭頭望回魔物的方向。


  “水……”聲音又大了一些,與此同時,山洞外傳來魔物打嗝的聲音。


  南希左右移動著腳,一臉糾結,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宿主……”小n一臉古怪地說,“那好像是……黑暗神。”


  诶?


  南希瞬間睜大雙眼,睫毛驚疑不定地蓊動,無法相信會在這裡碰到任務目標,“哪個黑暗之神?”


  “我看看啊……”小n重新確定了一下坐標,聲音瞬間無比興奮,“是黑暗之神,沒錯的。世界上隻有一個黑暗之神。八成是受傷躲進山洞了。宿主上啊。”


  上什麼?南希一時沒回過神。


  “水……”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讓人一聽就覺得說話的人幹燥的都快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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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希一頭黑線,這些神明是五行缺水嗎?


第7章


  南希從攜帶的腰包裡取出一隻白蠟點燃。


  山洞裡實在太黑了。之前她怕被弄出聲音提醒魔物,隻能憑借洞壁上暴露的礦石發出的熒光來辨認道路。


  蠟燭點燃後,火的味道隨之飄出。小小的火苗給她增添了一點在黑暗中行走的勇氣。


  “不會有什麼墮天使守著黑暗神吧?”


  “應該不會,”小n說,“不然主人都這麼渴了,屬下卻毫無反應有點說不過去。當然,也許他們都渴。說不定裡面有一群黑翅膀的家伙倒在地上呢。”


  南希忍不住笑了一下,腦補出山洞中躺著一群烏鴉,“但是為什麼黑暗神身邊沒有墮天使守候呢?”


  “我想可能發生了什麼神史上都沒記載的變故吧?”小n猜測,“神史隻說了墮天使找到了受傷的黑暗之神,從迷霧之森穿過把祂護送回了冥土。沒有寫過程。不過那樣正好,宿主你不想碰到墮天使吧?”


  “不想,聽起來就不友善。大家為什麼會叫他們墮天使呢?”


  “墮落的天使嘛。神界一直很抵觸黑暗之神塞西爾.賀拉斯.霍勒斯克.比塞倫蓋蒂.莫雷爾勒斯,認為好好的天使選擇向黑暗神誠服就是墮落。”


  “你竟然能背得下來黑暗神的名字?”南希一臉驚訝,“我們為了簡單都直接稱祂為塞西爾。”


  “我是系統嘛。”小n嘿嘿笑。


  “黑暗神的名字怎麼這麼長……”南希突然停下腳步,神情凝重地盯著前方那團不明顯的輪廓。隨著呼吸,那團輪廓也在緩慢地起伏。


  那是……黑暗之神塞西爾嗎?


  南希眸光微閃,心裡突有寒氣升騰。連蠟油滴落在手指都沒有察覺。不知為什麼,這個山洞比之前更加讓人覺得寒冷了。她有點不太敢走過去了。這位大人僅僅是個名字都讓人生畏。


  與幻化為人類且失憶的光明神不同。這位是徹徹底底的神明。是以殘酷手段統治北地長達萬年的黑暗之神。


  南希還記得神史裡寫的,塞西爾是地獄冥土的創造者、深淵的本體,出生就被拋棄。


  他俊美無儔,帶著對萬物的恨意長大,嗜血殘忍。原本諸神都生活在神域。自從這位古神開闢出冥土,祂的神國就轉移到了那裡。寒冷的北地逐漸成為祂治下的土地。


  敢碰觸神明的人類,應該會死很慘吧?


  “水……”山洞裡再次響起衰弱低啞的聲音。


  這道聲音打破了周圍的靜謐。白色的蠟油繼續滴落,就剩半截了。如果再不做出點行動,等蠟燭燃完,就完全看不見了。那就十分被動了。


  南希小心翼翼地舉著蠟燭朝黑暗神緩步走去。隨著腳步的挨近,輪廓在橘色的廣亮下變得清晰起來。


  黑暗神塞西爾側身躺在冰冷的地上,一頭凌亂的微卷的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南希靠過去想要看得更清楚點時。霍然間,一種幽深恐怖難以名狀高高在上的感覺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就像巨大的觸手一樣,瞬間勒住了她的脖子。


  南希發出一聲尖叫後癱坐在地上,手中的蠟燭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去。小n更是嚇得一聲也不敢吭了。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一人一系統都發自本能地顫粟。


  不可直視神,除非得到祂的賜予。


  南溪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這句刻在神史扉頁的話。


  真是糟糕,竟然忘記了。她一邊摸索著掉落的蠟燭,一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隨著黑暗的覆蓋,山洞裡簡直冷得像冰窖。


  找到了,指尖觸到了冰涼的圓柱體。盡管凍得發麻,她還是摸出了屬於蠟燭的特殊質感。她忙往前探手,卻摸到了冰冷的衣物、冰冷的皮膚、冰冷的……


  “你往哪摸呢?”一道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南希感覺比冰更冷、比黑暗更危險的東西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瞬間臉色煞白驚恐萬分,是黑暗之神。


  冰冷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縷長發,粗粝的指腹輕輕搓了搓,似乎想知道顏色是不是染的。


  “你是北地人?”


  “是,是北地的克維納郡人。”少女略顯顫粟地仰著臉,嗓音不穩地胡說八道。


  “這樣啊……”南希聽到耳邊傳來沙啞的輕笑,“你暫時被徵用了。”一隻冰涼的手伸向了她的脖頸,揪斷了披風的帶子。


  “你做什麼?”南希愕然間忘記了對方是黑暗神,用力一推。“啪”的一聲,對方應聲而倒,發出了軟趴趴很好推的聲音。


  “唔……”黑暗裡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眼睛看不見,南希隻能憑借聲音判斷,似乎撞到了傷口。她頓時有點心虛, “誰,誰讓你剛才那麼下流呢?”


  塞西爾勉強著爬起來倚著山壁,氣息因為疼痛和惱火有些不穩,“我快要凍死了,就算想對一個人類小姑娘下手也要挑身體好的時候。現在的我隻想拿走你的披風。”


  “原來是這樣啊。”南希想起自己的任務是讓黑暗神改邪歸正,做一個好神。她立刻掛上好人的嘴臉熱情地抓起披風遞過去,“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先生,給你披風。如果你還覺得冷,我可以再脫。”


  塞西爾:“……”


  “真的,我穿了好幾件。”南希怕他不相信翻著袖子給他看。北地氣溫跟南大陸相反,這裡正是冬季。她不僅穿了毛皮的披風,還穿了好幾層領口系到下巴的衣裙。


  塞爾西把披風裹在身上淡淡地拒絕,“你的衣服不太適合我。”


  “我還有蠟燭、有火柴,”南希翻著衣兜,“如果這裡有樹枝就好了,可以搭個火堆。”她摸到了火柴,突然想起來自己無法直視神。有了光明不就露餡了?一旦明晰了人類和神明的界線,那就太被動了。


  但是動作不能停下來,她硬著頭皮摸出了火柴。接著又跟盲人似的去摸地上的蠟燭。原本隻是裝裝樣子,但是運氣太好了一摸就摸著了。這下不點都不行了。


  就在她顫顫巍巍地劃著火柴,擦亮的一瞬間,頭頂被一隻大手輕輕按住,一串低沉的古語從塞西爾的嘴裡飄出。


  “啊,宿主,祂允許你直視祂的臉。”小n驚詫地進行翻譯。


  诶?


  “也許,黑暗神不想讓你知道祂是誰。”


  火柴揚著小小的火苗,在黑暗裡支撐起一個小小的橘色的世界。南希輕輕眨了眨睫毛向對面看過去,僅一眼她就手足無措地側過臉去。


  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充滿力量和危險的魅力,就像站在巨大陡峭的峽谷頂端,即使心生畏懼也不由自主膜拜這份驚心動魄的美。她突然有點明白不可直視神真正的含義。


  南希心裡百轉千回,但是之於現實不過才幾秒鍾。火苗順著纖細的火柴棍很快燒到了她的手指邊。她“呀”了一聲慌忙扔掉火柴棍,洞穴重新陷入了黑暗。


  她輕輕抿了抿嘴,再次劃著一根火柴。明亮的火苗重新將塞西爾俊美的臉塞入她的眼睛,高估了自己抵抗美色的程度,火苗又在失神中熄滅。


  “唰——”又是一聲。


  在明亮的光芒下,南希不但看到了俊美的臉孔,還看到了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冷淡又不耐煩地盯著她。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每一次燃燒的火光,都能把她拉入一場美夢。


  “你手抖嗎?”塞西爾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她的手拉過去點著了蠟燭。


  南希垂下眼,用力咬了咬唇,讓自己更清醒點。再這樣下去,她不僅薅不著這隻小黑羊的毛,還容易心甘情願成為祂的奴隸。墮天使之所以心甘情願成為黑暗神的僕人,是因為他們都是顏控嗎?


  塞西爾吃力地扶著山壁站起來。披風太小了,無法包裹住他。露出了深藍色的法袍,上面布滿了黑色的汙漬。


  “我們走吧。”他說。


  南希驀地抬起眼,“什麼?”


  “你不想死在這兒吧?”塞西爾有些好笑地問。


  “不,當然不想。”南希輕輕的抿抿嘴,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我也不想。”塞西爾輕笑一聲,像君主一樣朝南希伸過手臂,示意扶他。


  南希剛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就聽他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撐到了傷口,站立不住的把重量全都向她傾斜。


  南希連忙伸出另一隻手去扶。手掌滑過他的胸口,一片湿滑。她縮回手,黏黏膩膩全是血。她這才知道塞西爾深藍色袍子上的汙漬是什麼。


  “被一個老朋友傷的,”塞西爾眼裡流轉著漫不經心的輕蔑,“當然,我也沒讓他好受。我幾乎洞穿了他的身體,甚至摸到了他的心髒。我猜他現在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南希心說,他為了保持神力化為人類。你雖然維持了神明的軀體,卻連一個神術都無法釋放。不然怎麼可能忍耐一個人類這麼長時間?這裡一定有他無法解決的危機。


  可是連他都無法解決的危機,她又能做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南希抱著一隻小黑羊,溫柔地捋著羊毛。“現在我要開始薅啦?”少女歡快地說。


  小黑羊抬起臉嚴肅地問,“薅之前先回答我個問題。”


  南希:“什麼?”


  小黑羊:“我的毛摸著舒服,還是小白羊的毛摸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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