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不是祁不砚在書上看見的,是他本能地想吻向她的心髒。


  她雙手抵在身後的桌子。


  放在上面的蠱書紛紛滾落在地。


  從這個角度,賀歲安將祁不砚身上的藍色蝴蝶盡收眼底。


  他的臉也有隻藍色小蝴蝶,在唇角處,在他吞吐著她心髒處時像是活了,像藍色蝴蝶也正在吞她,畫面荒誕又透著詭異的唯美。


  祁不砚的湿發披散著,賀歲安被涼得輕抖,又很快在雨夜中被他溫暖回來,她跌坐在桌子上。


  少年慢慢俯身,要去喝水。


  還沒有水。


  現在隻有被雨淋過的微湿之意,祁不砚記得書中所說的內容,若無水,便令它生水,隻有產生愉悅、舒服,才可以喝到。


  祁不砚薄唇覆上去,舌生疏地撬開像是能吐水的蚌,先喝掉周圍的雨水,再進到小縫隙,這裡是放水處,隻能在裡面找水。


  賀歲安的腿痙攣了一下。


  她足尖踩在了跪在地上的祁不砚肩上,像是不滿他去喝水,又像是自己也渴了,想喝水。


  被賀歲安踩了一腳的祁不砚垂眸,盯著慢慢生出水的地方。


  他盡數喝下去。


  祁不砚嘗著水的味道,嘗到了極致的快樂,他仰著頭,聞著空氣中甜膩的氣息,臉上浮現極豔之色,藍色蝴蝶似要振翅而飛。


  這些都是為他而生的,隻屬於他,就像他的蝴蝶為賀歲安而生。祁不砚沉醉於此,當他還要湊過去繼續喝水,賀歲安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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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讓他再喝那種水了。


  “賀歲安。”


  祁不砚喚了賀歲安的名字:“我很喜歡這種親密。”


  少年的嗓音比往日低了幾個度,聽得人心痒痒,賀歲安吹滅蠟燭,拉祁不砚去睡覺,一人一張被子,以往是同一床被子。


  今晚不行。


  如果再蓋同一床被褥,賀歲安不敢想象會發生些什麼,不過她又覺得自己憂心了,經過不算短時間的相處,她確認了他不懂的。


  既然祁不砚不懂,也就不太可能會發生她想的,賀歲安蓋上被褥,有腳踏到地面的實感。


  她剛剛感覺自己飄起來了。


  失控的感覺。


  他的舌尖熾熱,帶有能融化人的溫度,柔軟,靈活。


  祁不砚側過身子,他纖長指尖繞過她長發,這個小動作似有一絲溫存的味道:“你不喜歡?”


  大概是祁不砚自小在苗疆天水寨長大,他言語舉止太過直白,叫人難以招架得住。


  尤其是像賀歲安這種人。


  她說不清是祁不砚使得自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還是她把祁不砚帶向一道對他而言是奇奇怪怪的道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賀歲安從頭紅到腳。


  像被火燙到,掉一層皮。


  是她太過鬼迷心竅了,居然沒有阻止祁不砚,讓他做了這樣的事,而她還享受了。


  她一聲不吭。


  事到如今,賀歲安就算是想去穿衣也不敢了,剛才的事就是因為“赤忱”相看惹起的,先用被子蓋著,明早再起來穿戴好衣物。


  祁不砚在黑暗裡看著她。


  不到片刻,他指腹摸到她發間還有屬於雨的潮湿,拿過一塊疊在附近的巾子,想用來包住賀歲安一頭長發,讓她絞幹湿發。


  賀歲安卻以為祁不砚探身過來要幹什麼,趕緊將腦袋埋進被褥中,把湿的頭發也帶進去了。


  祁不砚像捏蠱般輕捏住賀歲安的後頸,將人撈出來。


  她又掉頭鑽回被褥。


  小小一團,光溜溜的。


  祁不砚再次捏著賀歲安後頸,攔住她,另一隻手攤開巾子,罩住了她的腦袋:“擦頭發。”


  “啊?”賀歲安還想往被褥鑽的動作停下來,“哦。”


  她用被褥遮了遮身前。


  祁不砚拿過另一塊巾子擦自己也湿著的頭發,仔細聞來,上面不僅有雨水,還有賀歲安的水,他在她下面時不小心沾到的。


  樹屋裡隻剩下他們拭擦頭發的聲音,賀歲安偷瞄祁不砚,她適應黑暗後也能看清他的臉。


  少年神清骨秀,薄唇因不久前磨蹭過絨毛,變得更紅了點。


  但他神情從容。


  仿佛前一刻跪在她身下的人不是他,別人看著祁不砚,恐怕也想象不出他會頂著這樣一張臉去做那些頗具色情的事情。


  賀歲安還有點小慶幸。


  和祁不砚這種什麼都不太放心上的人相處,即使她遇到尷尬、窘迫、不自在的事都會少些別扭,不然賀歲安可能無法面對他了。


  雨天擦頭發難幹,賀歲安擦到後面,手都累到抽筋了,趴躺著,不再管,潤白的肩頭露在被褥外側,長發也凌亂地散落著。


  賀歲安也不是睡著了。


  她純粹就手累了。


  祁不砚手勁大,用力擦發容易幹,他的很快就幹了。


  他放下自己那塊巾子,也趴躺到賀歲安身側,用她的巾子給她繼續擦,像在精心照料一隻特殊的蠱,賀歲安很不好意思。


  賀歲安又從祁不砚手裡抽回巾子,打算自己擦幹再休息,等終於擦幹,她直接軟倒在床。


  折騰到這個時辰,賀歲安是又累又困了,閉上眼就想睡著。


  可一閉眼便會想到祁不砚。


  他舔她那處。


  賀歲安又睜眼,偏頭看祁不砚,他已經閉目休息,她抓緊被褥,默念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睡不著的賀歲安沒翻來覆去,選擇長時間保持同一個睡姿,不想吵醒祁不砚,萬一他也不睡了呢,她認為今晚一個人醒著好點。


  後半夜,雨逐漸停了。


  二人前半夜還是分開被褥睡的,到後半夜,睡覺從來都不會安分的賀歲安鑽進了祁不砚的那張被褥裡,身體無距離地相貼。


  翌日,風和日麗。


  是祁不砚先醒的,被賀歲安滾燙的體溫燙醒的。


  他叫了她一聲,賀歲安迷迷糊糊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被祁不砚拉著坐起來,又渾身無力地倒下,冷得蜷縮在溫暖的被褥裡。


  她好像發燒了,昨晚淋的雨。


  祁不砚卻沒事。


  他淋雨的時間肯定比她長,賀歲安沒想到病的人會是自己,一定是昨晚受到的刺激太大,再加上淋雨才會讓她暫時變得體弱。


  賀歲安還記得自己沒穿衣裙,想爬起來穿,但有心無力,她燒得混混沌沌的,還沒有試著自己坐起來,下一瞬就趴倒了。


  祁不砚抱住了賀歲安的腰,才沒讓她磕到腦門。


  “我要穿、穿衣服。”


  賀歲安嘟囔著。


  祁不砚拿過賀歲安的紅裙,一件一件給她套上,穿裙期間不可避免會觸碰到她的皮膚,賀歲安雖燒得全身滾燙,但會感到寒冷。


  當他的指尖劃過她皮膚,她會下意識想追尋著這一抹溫度。


  本來祁不砚是打算今天離開青州紅葉村的,因為他想對三善真人做的事全做完了,就算走了,三善真人的下場也不會變。


  賀歲安突然病了是祁不砚意料之外的事,他們可能還得在此處待上一兩天,或許還能見證三善真人從高處一下子掉落到谷底。


  換作往日,還挺想看的。


  他習慣欣賞人痛不欲生的樣子,尤其習慣欣賞那些想殺他,又殺不了的人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祁不砚替賀歲安穿好衣裙,抱著她下樹屋,去青州找大夫。


  她軟綿綿的隨他抱。


  鍾良正想過來送給人吃的。


  見祁不砚抱著賀歲安攀吊梯下來,他猜到是發生什麼事了:“賀小姑娘怎麼了?”


  祁不砚抱著賀歲安往村口走,言簡意赅:“淋雨,病了。”


  鍾良追上去。


  紅葉村有一頭牛車,可以更快送他們去青州找大夫,鍾良讓他們等等,他現在就去把牛車牽過來,祁不砚站在村口等鍾良。


  賀歲安緊緊摟著祁不砚,她太冷了,將腦袋埋在他胸膛裡。


第52章


  雨是昨天後半夜才停的, 紅葉村地面不平,有坑窪處積滿水,四周皆彌漫著淡淡的潮氣。


  祁不砚隻給賀歲安穿了衣裙,沒給她用絲绦綁發, 一頭長發全披散在身側, 襯得她那張臉很小, 似都不夠一隻手的大小。


  因為身體不太舒服, 她皮膚有不正常的紅, 還透著些蒼白。


  紅裙一般顯白,平日落到氣血足的賀歲安身上給人感覺鮮靈, 今天落到她身上給人感覺虛弱不堪, 緋色映得她整個人很單薄。


  晨風拂過, 並不涼。


  賀歲安卻仍打了個寒顫。


  她燒得沒什麼意識了, 雙手抓著祁不砚,指尖仿佛要越過靛青色衣衫,深勒進他的皮肉。


  祁不砚隨賀歲安抓著, 似感受不到疼痛, 反而熱衷。


  賀歲安唇瓣不斷翕動著,像是在囈語著什麼,卻叫人怎麼也聽不清,隻一個勁兒地將腦袋往祁不砚拱去, 冷得如同身處冰窖中。


  祁不砚感受到賀歲安越來越滾燙的體溫,抱住她的手微動。


  他面色還是平靜的。


  鍾良很快便拉著牛車來了。


  “祁小公子, 快上來。”鍾良將牛車拉到他們面前,停下讓他們上來, 馬車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普通人家有輛牛車就不錯了。


  不過這輛牛車不是鍾良的。


  他向村民表明有急用, 村民二話不說就借了,鍾良急忙忙牽牛車出村口,不忘戴上帷帽。


  這是他必須得戴上的。


  青州百姓不歡迎紅葉村村民,若一定出紅葉村,到青州裡買什麼東西,他們會戴上帷帽遮擋自己的面容,避免青州人得知身份。


  這樣看戴著帷帽的鍾良,僅是一名身材很結實的青年,就算腿腳長短不一,別人也不太會注意。


  隻當是身體有殘缺的人。


  鍾良將一張矮凳搬到牛車旁邊,方便人走上去。


  一個人直接跳上去就行。


  但如果是抱著人,還是穩妥點比較好,所以鍾良把那一家村民門前的一張矮凳也帶了過來。


  祁不砚抱著賀歲安上牛車。


  牛車不像馬車那樣,有木和布從四面遮住,內裡還有軟墊子,牛車隻有一塊鋪著幹草的木板坐,平日裡是用來運東西的。


  上了牛車,賀歲安是坐在祁不砚身上的,病中的人本來就很不舒服,受不了別的不舒服。


  而牛車木板太硬。


  祁不砚的身體雖是偏硬朗,但也比牛車木板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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