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翊從他車子裡拿出了好多包裝精美的禮品。


好像早就準備來我家見父母似的。


我爸媽更加對他贊不絕口。


其樂融融吃了晚飯。


程翊非要幫我爸洗碗。


又配合我媽媽拍了好多張合照後。


我爸媽樂顛顛去給他收拾客房。


我嘆為觀止,心想,這下我爸媽肯定要粉他一輩子了。


程翊來客廳沙發,和我一起看恐怖片。


我靠著沙發一端,醬醬靠著我。


程翊在另一端坐下後。


沙發墊明顯下陷。


今天的事,差不多證明了共感是真的。


程翊斟酌著開口。


「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醬醬帶去D城。」


我們都在D城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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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新聞,程翊是D城本地人。


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想要搶走醬醬。


絕對不行!


「我不同意。」


程翊放柔了語調,盡力和我溝通。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醬醬提供最好的生活。」


他這是說的什麼屁話。


醬醬是我兩個月前在樓下花壇撿回來的。


當時下著大雨,醬醬還沒睜開眼睛,小小一隻,跟隻小黃耗子似的,虛弱地喵喵叫。


是我用針管喂奶粉,一點點把它照顧大。


醬醬是我養的第一隻小貓。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它!


至此,冷漠疏離的死裝人設再也端不住。


我質問程翊:


「你之前那些年……那兩個月幹什麼去了?你有為醬醬做過任何事嗎?你知道醬醬第一次睜眼是什麼時候嗎?你知道醬醬最喜歡什麼貓砂?吃什麼罐頭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隻關心你自己!」


程翊目瞪口呆,放軟了語氣,安撫道:


「你別激動,我們都可以商量。」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個含辛茹苦把醬醬拉扯到大,還要面對渣爹爭奪撫養權的老母親。


「我能不激動嗎?醬醬是我的命根子。」


程翊嘆了口氣。


「也是我的。」


談判不歡而散。


我氣呼呼抱醬醬回了房間。


8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


朦朧間,似乎感到有人在我臉上摩挲,耳邊還有悶哼聲。


我半睜開眼,見到一隻修長的手撐在我枕邊。


沿著手往上看,竟然看到了程翊的臉!


臭流氓!


我瞬間醒了。


他大半夜來我房間幹什麼?


見我要喊。


程翊迅速伸手捂住我的嘴巴。


「噓!」


他另一隻手摸到床頭燈,按下開關。


房間裡,驟然亮起來,視線變得清晰。


程翊靠得很近,額發逆著光,眸色漆黑,睫毛濃密。


tui!


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他半夜來我房間的流氓行徑!


但力量差距太明顯,他控制著我沒法動。


我伸出舌頭舔他掌心。


他果然一顫,松了力。


我鑽住空當,對著他的虎口狠狠咬下去。


他卻沒有絲毫反應,耐痛能力極佳。


甚至還能聲音平穩地跟我解釋。


「我來找醬醬。」


半夜偷貓?


更無法原諒!


我抬起腿,準備踹他。


下一秒,程翊微微託起我的頭,把醬醬的尾巴從枕頭底下掏了出來。


年輕就是好。


醬醬的尾巴被壓了一晚上,又經過這麼一通鬧,它半點沒醒。


翻身滾了一圈,繼續呼呼大睡。


是個狠角色。


程翊就沒這麼堅強了。


那處太敏感,被壓到的痛感,無數倍放大。


程翊半夜疼得爬起來,給我發信息。


聽完他的解釋,我半信半疑地打開手機。


果然全是他凌晨發的短信。


【林予蕎,你睡著了嗎?】


【沒什麼重要的事。】


【你能看看醬醬現在在做什麼嗎?】


【醬醬尾巴是不是卡在哪兒了?】


【很重要..我快不行了!】


【林予蕎,我求你,理我一下。】


【語音電話】


【視頻電話】我都沒聽到。


手機上最後一條消息,是程翊十分鍾前發的。


【抱歉,我要去你房間看一下醬醬。】


弄清楚了真相,我有點心虛。


趕緊用睡衣袖子給他擦去手上的口水。程翊眼底目光微斂,深吐了一口氣。


我猜他應該很無語,從白天見到我開始,就一直在遭罪。


我怕動靜太大,把我爸媽招來。


用氣音跟他道歉。


「對不起啊,我和醬醬會補償你的。」


程翊湊近,衣服布料與床單摩擦出細微的響聲。


他在我耳邊,提出補償策略。


磁性的低音炮,令我不自覺腳趾都繃緊。


「和我同居。」


「啊?」


見我聲音放大,他熟門熟路地捂住了我的嘴。


「我在D大對面有套房,你開學把醬醬帶過去,和我同居。」


「這樣,你既可以不用跟醬醬分開。」


「我也能,隨時查看醬醬的尾巴。」


這麼一說,和程翊同居,也不是不行。


一方面,把醬醬留在老家,萬一它尾巴磕著碰著了,就像今天晚上這樣,對程翊是不可控的風險;


另一方面,我真的不想和醬醬分開。


我在宿舍群問過室友們,能不能開學把醬醬帶過去。


但有室友說她貓毛過敏,確實沒辦法。


如果程翊正好在校外有房子的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好,我同意。」


程翊一個人開車從D城過來。


等他再回D城時,車子裡多了我和醬醬。


我們到了他在校對面的房子。


D大所在的地方,寸土寸金。


他竟然還能買得起200平的學區房!


一個小女孩輕輕地碎了。


當知名運動員,果然很賺!


推門進去,他的整個房子都裝修成了唐頓莊園死裝英倫風。


真巧,我超喜歡這部電影。


還用這個電影做了好幾年空間背景圖。


程翊推開其中一間臥室的門。


那是一個帶落地窗和大陽臺的房間。


地上鋪著青苔色厚地毯。


復古雕花書桌上,放著銅質臺燈和羽毛筆。


和我的死裝口味,完美契合。


程翊介紹:「這是你的房間。」


好!


一個小女孩又把自己拼了起來!


我控制住表情,波瀾不驚地點頭:


「好。」


我們開始了同居生活。


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沒有活動,就回房子裡撸貓。


為了避免醬醬舔尾巴,程翊每天都喪心病狂地給醬醬尾巴尖抹橘子皮。


估計是為了彌補醬醬。


程翊變著法地找我聊天。


問我醬醬的喜好。


包括並不限於,醬醬最喜歡的貓砂牌子、罐罐、零食、玩具、毛梳、沐浴露…


他對自己的根真好。


更離譜的是。


有天我說了一句醬醬喜歡口水兜。


他連夜挑燈,織出了一個向日葵圍脖。


拿到時,我都驚了。


沒想到那雙大手,不僅揮得起冰球棍,竟然還能使得了棒針。


程翊,你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他還很會做飯!咳,正經地做飯。


隻要晚上沒課,他就會做好夜宵,敲門叫我。


我們在客廳的橡木桌上,一邊投屏看老電影,一邊吃夜宵。


醬醬在我們倆的腳邊蹭來蹭去。


恍然間,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我這連吃帶住,也不好再死裝下去。


漸漸露出沙雕本色。


醬醬對他的防備心也逐漸減輕。


到後來,醬醬可以放心地躺在程翊大腿上露肚皮睡覺。看到這幅畫面,我感慨:


根相系,情相連。


時間過得很快,醬醬在程翊的投喂下,變成了豬咪。


減肥刻不容緩。


正好D大也快要體測。


所以,每天早上六點半,程翊把我和醬醬拖起來晨跑。


「這個年紀你們怎麼睡得著的。」


天擦亮的綠道上。


程翊穿著修身運動衣,一手推著我的背,一手牽著貓的繩。


負重前行。


跑了幾個來回。


我們蹲在小區的湖邊綠道休息。


天際一寸寸亮起來。


小區裡,晨跑的人逐漸變多。


有穿親子服晨跑的一家三口經過。


程翊目光追隨著那一家三口,無聲地勾起唇。


轉頭託著腮問我。


「林予蕎,你說我們這算什麼?」


程翊黑亮的眼睛裡,盛著期許。


此時,我捂著胸口,跑步顛得胸好痛。


我沒好氣地回他:


「算跑步搭子?」


程翊咬牙切齒:


「我們還住一起!」


「那合租租戶?」


「我們還一起養貓。」


「那算….」


我看了眼胖成球的醬醬,思索了下措辭。


「養豬合伙人?」


程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算我欠你的。」


他好像生氣了,要牽著醬醬先跑回家。


跑了幾步,又沉著臉回來拉我。


「別走。」


他化身鐵血教官。


「跑起來。」


醬醬跑不動了,直接耍賴讓程翊抱。


看醬醬偷懶,我心裡不平衡,哀號:「我也跑…」


「不動」兩個詞還沒說出口,對上程翊幽怨的眸子。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我接著說:「還能繼續跑。」


10


程翊真的很不對勁。


總是來找我談醬醬的事情,無孔不入地介入我的生活。


過分積極。難道……


他還沒有放棄爭奪醬醬的撫養權?


早上,醬醬高翹著尾巴,在客廳巡視領地。


程翊早上衝了澡,頭發微湿。


穿著靛藍色絲綢睡衣,扣子扣到最頂端。


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邊,一邊熱東西,一邊握起玻璃杯喝水,喉結滾動。


大早上能觀賞美男,真是一大樂事。


我視線移到程翊那裡。


又看了眼醬醬翹得筆直的尾巴。


脫口而出:「你怎麼不翹呀?」


程翊差點嗆到。


紅了耳尖,又想起什麼,突然起了脾氣:


「林予蕎,你這算不算性騷擾?」


我一驚,好像算啊。


天殺的。


這些天相處得太融洽。


我對程翊,不僅沒了防備心,邊界感也連帶丟完了。


這可不行。


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


程翊已經走到我面前,把熱好的牛奶遞過來。


「咱們隻是室友關系,你大清早騷擾室友?」


怪不得他剛洗完澡也要把扣子扣到最上一顆,原來是防我。


我耷拉起眉眼,心裡想,我真該死啊。


見我這副模樣,程翊嘆氣,暴躁地抓了把頭發。


似乎在懊惱剛說的話。


他生硬地轉話題。


「今天晚上,我做你愛吃的糖醋小排。」


我搖頭。


「不用準備我的那份夜宵,我們班今晚和電氣班聯誼。」


程翊摸貓的手一頓,咬緊了後槽牙。


氣氛詭異地凝滯。


半晌,他開口質問: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一臉茫然。


程翊用看渣男的眼神看我。


「今天是醬醬來新家的第一百天!」


所以?


程翊從地上捻起一根貓胡子。


「還是醬醬掉胡子的第一天!」


So?


我想起來了!


「據說對著貓胡子許願,可以心願成真!」


程翊語氣沉痛。


「掉了胡子、適應新家,這是醬醬邁向成年貓的開端。」


「咱們做家長的,不該為孩子高興嗎?」


寄人籬下,我盡量跟著程翊的邏輯走。


點了點頭。


「該。」


程翊繼續發癲:


「這就沒了嗎?」


我抬起手,表示性地鼓了鼓掌。


給了醬醬一個慈愛的眼神。


「媽媽為你驕傲。」


程翊把醬醬從地上抱起來,舉高到和他視線持平:


「爸爸今晚給你大辦百天喬居紀念日。」


他偏頭看向我,黯然神傷。


「林予蕎,你出去聯誼吧,就把我和醬醬扔在家裡,孤零零過一百天吧。」


醬醬也入了戲,悲情地喵嗚了一聲。


我懷疑他在KTV我。


但為了搶佔道德高地,讓醬醬有一個完整的百天紀念日。


我隻好咬牙翹了聯誼。


自此之後,程翊開始變著法地給醬醬過各種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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