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芝麻大點的事情,他都要慶祝一下。


相當之癲。


但為了不被比下去,喪失爭奪撫養權的優勢。


我隻能和他惡性競爭。


天天黏在一起,比誰對醬醬更好。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我隻是告訴室友們,我這個學期在外面和別人合住。


沒和她們說,和我合住的人,是程翊。


我越不說,她們的好奇心越強。


體測完那天晚上,她們又聊起了這件事。


在寢室群裡語音八卦。


【寶啊,你合住對象到底是男的女的?】


【怎麼有人說看到你和校草一起晨跑啊?】


【靠,悶聲幹大事啊寶貝。】


【透露一下,程翊有腹肌嗎?有幾塊?】


另外的室友反駁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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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他運動員致,怎麼可能沒有!】


【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膚淺,換個話題吧!程翊有幾塊嫁妝?】


我真的很佩服,現在是凌晨兩點!


果然,八卦永不眠。


我起夜,到客廳裡喝水。


一邊喝水,一邊挑不痛不痒的問題回復。我在宿舍群裡回了條語音。


【確實,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其他的,一問三不知。


第二天早上。


我們在客廳吃早餐時,程翊罕見地穿了一件修身白襯衣。日光斜斜從落地窗照進來。


把本身就薄的襯衣照得透明。


輕薄的衣衫緊貼在程翊的皮膚上,隱隱勾勒出胸腹肌肉的輪廓。我喝著牛奶,盯著他的腰腹看了許久。


「你這襯衫,是不是小了?」他咬牙,露出無語的表情。


我沒話找話:


「你為什麼買這麼小的襯衫。」


他氣得亂回:「洗縮水了。」


可吊牌都沒摘。


我總感覺程翊今天怪怪的,似乎憋著一股勁兒。


晚上我上完課回來,屋外還飄著雪。


我一進家門。


看到程翊坐在沙發上,在那裡看電子書。


雪白浴袍松松垮垮地系著。


程翊見我回來,放下手裡的閱讀器,起身走向我。


「回來得這麼晚。」


鎖骨、胸肌、腹肌、人魚線…


全都一覽無餘。


程翊的嫁妝好豐厚!


我緩緩別過眼,故意放大音量。


「今天導師開會拖得久。」


借此掩護此時強勁的心跳聲。


好像臉也越來越燙。


從前把扣子系得嚴嚴實實的人,怎麼突然這麼開放。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程翊今晚沒課,也沒活動。


按他的習慣,出門前和回家後,第一時間洗澡。


難道他六點回家洗完澡,就一直穿著浴袍?


程翊帶笑看向我,眼底的欲望直白濃烈。


「我今晚要寫個報告。」


說完我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間。


靠在房間門板上,大口地呼吸,緩解心跳過速。


腦海裡全是剛剛的畫面。


肩頸線流暢,腹肌分明,腰身勁瘦。


簡直是漫撕男的極品身材。


寬肩窄腰,好像很方便掛腿。


等等,我到底在想什麼!


我用力搖了搖頭,企圖把腦子的廢料甩出去。


好好寫報告。


醬醬卻不甘心和我一起待在房間,拼命地用爪子扒房間的門,想要出去見他爸。


隻能說,母子連心。


我索性戴起降噪耳機,集中注意力在房間寫報告。


用知識武裝自己。


很有效果。


寫了3個小時,不僅燥火降下去了,靈魂也快被抽幹了。


寫好報告,我從房間出來。


程翊躺在沙發上,依舊穿著浴袍。


好像睡著了。


我湊近一看。


程翊閉著眼,睫毛顫動,滿臉潮紅。


額發不知沾的水還是汗,湿漉漉的。


我走近,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隻聽得到粗重的呼吸聲,胸膛一起一伏。


不對勁。


我蹲下,將手覆上他額頭。


好燙!


我要縮回手,程翊卻抓住我的手臂。


整張臉往我手心貼,似乎想要降溫。


他口中呢喃:「冷。」


我心說,讓你洗完澡把浴袍敞這麼開。


可室內空調恆溫24度,程翊還是冰上運動員,怎麼會怕冷。


我把他浴袍領口攏了攏。


他還是喊冷。


我湊近了點,問:


「哪裡冷?」


程翊半眯著眼,抬手指了指大腿方向。


我瞬間明白了。


蛋冷。


我立刻回房間找醬醬。


這個逆子,正趴在我床頭櫃子上,把尾巴往我水杯裡泡!


一隻小貓咪怎麼能想出這麼損的姿勢?


我氣呼呼把醬醬拎出來。


用毛巾給它尾巴拭幹水。


也不敢使勁兒,隻能慢慢地擦。


然後用吹風機,把他尾巴吹幹。


防止醬醬再作妖,我把它放到另一個空房間關禁閉。


關門前,我讓它好好反思。


「看你把你爸折騰成啥樣了?」


醬醬不服氣,一直喵喵叫抗議。


還好這個房子隔音好。


收拾完醬醬。


我再去查看程翊的狀況。


那麼個大高個兒,蜷縮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


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沙發被洇開了一塊。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我貼在耳邊問他:


「咱們去醫院?」


程翊搖頭。


「不去。」


我隻好拿熱毛巾,給他擦身體。


畢竟要觸碰他的身體,我小心翼翼地徵求意見。


「我擦你了。」


程翊呼吸一滯,忍辱負重。


「你擦吧。」


我把他的睡袍撩開,一點點擦去他身上的汗。


他難耐地眼睫輕顫。


眼尾燒得通紅,死死咬住下唇。


全身都紅豔豔的,有種戰損的破碎美感。


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不小的煎熬。


我屏住呼吸,盡量加快動作。


擦拭完身體,已近凌晨。


總不能在沙發上睡吧。


「我扶你回房間,去床上睡。」


「好。」


我扶著程翊坐起來。


他似乎突然想起什麼,把手縮回去,掙扎著要自己走。


「我先去把房間收拾一下。」


我哄他:


「這時候了,你房間亂點也沒事。」


程翊犟在沙發上不動。


我才慢慢反應過來,難道是他在房間藏了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東西。


怕我知道他的秘密。


我嘆氣:


「算了,你還是別折騰了,睡沙發吧。」


我把我床上的被子抱出來,給程翊蓋得嚴嚴實實。


後知後覺想起來。


被子上,似乎有我的氣息。


為防止出什麼意外。


我睡在旁邊的沙發上。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你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喊我。」


「真撐不下去,咱們就去醫院。」


程翊把臉往我手心蹭了蹭,嗓音眷戀:


「好。」


12


第二天醒來,我摸了一下程翊的額頭。


燒已經完全退了。


我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是痛。」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去房間看醬醬。


一陣濃烈的貓尿味,撲面而來。


醬醬正跳到木桌上,不停地甩尾巴,敲!打!桌!面!


敲得砰砰響。


媽耶。


怪不得程翊痛得嘴唇都發白。


這個小逆子。


我把醬醬抓起來,準備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


一看——


醬醬的蛋蛋下面……


發情了。


怪不得孩子這麼反常。


原來童年已經過去了。


搬進來時剛開學,現在已經期末。


醬醬長到六個月,確實到了該發情的年紀。


但是被關在房間,沒法出去找小母貓。


憋得失去了理智。


又是把尾巴泡進水裡,又是用尾巴敲打地面。


害慘了程翊。


我跟程翊說明情況。


程翊嘆氣。


「這輩子都栽在你們倆手裡了。」


我有些內疚,問他:


「你現在還疼不疼啊,要不我給你吹吹?」


程翊憋紅了眼,從牙縫擠出三個字:


「別說話。」


我擔憂地盯著他那處,好心建議。


「要不,絕育吧。」


醬醬被關進了航空艙,暫時沒法拍打尾巴。


程翊緩了過來。


實屬天賦異稟,百煉成鋼。


我們商量了一番。


還是決定一起帶醬醬去做絕育。


雖然不知道絕育會對程翊有什麼影響。


但好歹不會被冰水和敲打折磨了。


醬醬也會好受很多。


唯一讓人擔憂的是,程翊不知道會面臨什麼?


打車到醫院,醬醬進了手術室。


絕育中途,我一直問程翊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寵物店護士看得直搖頭。


滿臉「這姑娘長得不錯,可惜腦子不行」。


手術做完,麻醉過後,醬醬被醫生抱出來。


又變回了小天使模樣。


孩子心大,很淡定地丟了蛋蛋。


迅速適應了無蛋體格。


主打一個啥事不往心裡擱。


程翊也像沒事人似的。


打車回家的路上,我偷偷摸了好幾下醬醬的尾巴。


程翊一點反應都沒有。


共感解除了?


不對。


我腦子裡浮現另一種可能。


或許是程翊,不行了。


看我滿臉沉重,程翊還來安慰我。


「小公貓絕育恢復得很快的,你別擔心。」


他都可能不舉了,還來安慰我。


多好的人啊。


我更難受了。


要是我昨晚沒有戴耳機,早點發現醬醬不對勁,或許程翊就不會英年不舉了。


礙於車子上有司機,我沒開口。


一到家,我就把我的猜想,告訴了程翊。勸他一定要早發現,早治療。


我們一起面對。


程翊咬牙:「應該沒問題。」


在我看來,都是強撐罷了。


我舉起手發誓:「我不會笑你的,如果你真的因為醬醬舉不起來了,大不了我把自己賠給你。」


程翊愣住,壓住嘴角。


一臉沉痛地改口:


「說不準,可能有點問題。」


13


最壞的結局就是,程翊徹底和醬醬同頻。


此生再也感受不到那啥的快樂了。


千萬別是這種情況。


程翊那麼好的人,我希望他能夠盡可能多地感受到生活多樣的快樂。


我催程翊快試試。


程翊說下午還有課。


太慘了,被絕育的當天,還要去上課。


「那我們速戰速決,你快點完事兒!」


程翊嘴角抽了抽。


現在才10點,離下午兩點的課,還有四個小時。


綽綽有餘了。


我握住他的手。


「你開始吧,放心,不論什麼樣的結果。」


「我都和你同在。」


程翊在衛生間裡操作。


我扒著門問他:


「有感覺嗎?」


程翊開門出來,搖頭。


「沒有。」


我心裡忐忑,真太監了?


我深呼吸,勸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是不是太緊張了,你放輕松,再試一次。」


「或者,加點外部刺激?」


我把他帶到客廳,在網上找了一部小電影。


關上窗簾。


投屏,外放。


黑暗的室內,巨大的投屏是唯一的光源,明明滅滅。


電影畫面很是香豔。


但程翊一臉沉重,仍舊沒反應。


不會吧?老天爺,看看你在做什麼?


程翊還那麼年輕。


我強忍住內心的慌亂,挪到他身邊,安慰道:


「別擔心,也許是我摸過醬醬的尾巴太多次。」


「你習慣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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