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就住在玉嬌的隔壁。
玉嬌在他房外敲了敲門後,朝裡邊喊了聲:“裴疆,在嗎?”
半晌後,裴疆才來開門,看著玉嬌,眼眸幽深,辨別不出絲情緒。
但玉嬌看得出來,裴疆現在是有些情緒的。
因她每回主動來尋他之時,他的眼眸都像是覆著層波光,如今黯淡得很。
本著哄哄他,給他些驚喜,所以把手套藏在了身後,笑吟吟的對他說:“我有些東西要給你。”
裴疆默了下,淡淡的說:“今日我累了,想早些休息,明日再給吧。”
說著正要關門,玉嬌見此,忙用手撐住了門,有些不高興了,“裴疆,你現在是在對我擺臉色嗎?”
裴疆看了她眼,默了晌。隨之側了身子,與她道:“進來說吧。”
玉嬌見他態度終於松軟了,便也松了口氣,因對裴疆總是信任的,所以也沒有猶豫就走進了屋子。
正想說房門不用關了,省得旁人誤會,誰曾想這話還未說出來,站在門邊的裴疆就把門關得結結實實的了。
玉嬌:……
她怎麼就學不聰明呢!
似乎察覺到了絲的危險,玉嬌忙把手套拿了出來,遞給他。略顯殷勤:“我知道我這幾日有些冷落了你,所以特意繡了這手套送你當做補償,你也別再生悶氣了好不好?”
看到遞到了眼前的棉手套,裴疆愣,“你……親自繡的?”
玉嬌當即揚起頭,副得意的小模樣,“手套是我投壺得的,上邊的名字是我親自繡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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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說得這整雙手套就是她親自做的般。
裴疆從她的手上拿過了手套,仔細翻找之後,才在套口邊處尋到了歪歪扭扭的“裴疆”二字。
嗯,確實是她親手繡的。
握著手套的手微微用力了些,嘴角也沒有像白日那般往下拉了,還有些些的往上勾。
玉嬌仔細的觀察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見他眉眼舒緩了,松了口氣之時也暗暗的想著他可真好哄,竟然就這麼雙手套便讓他消了怨氣。
玉嬌寬了心,道:“我長這麼大可沒哄過誰呢,我賠禮也給你了,你也不許再給我擺臉色了,為了繡你的名字,可把我累著了。”舒展了下手臂,隨即道:“我累了,我便先回房了。”
說著,生怕裴疆會堵住門口,小碎步的朝著門口快步走去。
但就要略過他開門之時,他卻忽然橫出了手臂,攔了她的去路。
裴疆抬起眼眸,看向玉嬌。
眼眸幽深,低聲問她:“今日在涼亭之時,你給那姓莫的書信上究竟寫了什麼?”
玉嬌懵,下沒反應過來。
什麼姓莫的……?
又什麼書信……?
第44章
玉嬌緩了好一會爾,才反應過來裴疆口中那姓莫的誰,而那書信又是怎麼回事。
隻是沒想到裴疆會這麼稱呼那莫子言,像是對莫子言有些意見一般。
似乎想通了什麼,微微眯起眼眸看著裴疆,狐疑的問:“所以今日你並不是因為我近日不搭理你而生的悶氣?”
裴疆抿了抿唇,又是默了半晌,才略帶一絲輕悶的道:“有些,但比不上今日。”
“所以你這是……醋了?”
裴疆卻是毫不猶豫的點頭,低聲反問:“你與那姓莫的有說有笑,還送他書信,我如何能不吃醋?”
玉嬌定定的看著裴疆半晌,隨即“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恍然大悟的道:“你原來是因為這個,我還以為是因我近日漠視你,你才沉沉悶悶的。”
看著玉嬌笑得臉頰微紅,有些明豔,裴疆卻是眉頭緊鎖,心中甚是煩躁。
微微上前一步,貼近玉嬌。
玉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正要後退,腰肢忽然被裴疆鐵臂一攬,再而往上一提,讓玉嬌的腳尖也跟著踮了起來。
玉嬌被他忽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倒抽了一口氣。
許是已經親密過好幾回了,雖有羞赧與不自在,但也不像先前那般的驚慌失措了。
知曉他這是真的醋了,深吸了一口氣,耐著脾氣與他說道:“今日這事是你誤會了,你先把我放開,我再與你解釋。”
被摟得緊,讓玉嬌有些透不過氣,便扭了扭身子。
雖然臨冬,天氣漸冷,但玉嬌卻是被他身子原有的體熱熱得似乎要冒汗一般。
身體比在院子樹下那晚還要貼得緊,緊得玉嬌那綿軟緊緊的貼在裴疆結實的胸膛上,這一扭便反讓裴疆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松開。
聲音不知不覺的染上了幾分喑啞,嘶啞低沉的道:“你說你喜歡我的臉和我對你的好,那你是否也喜歡那姓莫的臉和他的溫和?”
玉嬌一愣,也不再掙扎了,有幾分惱的抬眼瞪他:“我是那等好顏色的人嗎?!”
裴疆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玉嬌:……
“我文採不如他,也不如他待人溫和有禮,更不如他前途無量,你更喜歡他也無可厚非,但你既與我定親,那便不能再多瞧他一眼,隻能看著我。”裴疆強硬道。
這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酸味。
玉嬌怔怔的聽著他的話,這心裡邊竟覺著有一絲絲的……歡喜?
咬了咬唇,玉嬌才略為羞赧的解釋:“我……沒有喜歡那子言哥……”
哥哥二字還未全說出來,裴疆便驀地低下頭在玉嬌的唇上親啄了一下。
玉嬌的臉色一下子全紅了,聲音微顫:“你又、又親我!”
裴疆略為不滿,低低的說:“你喚他子言哥哥,如此親密,可喚我卻是裴疆,我心有不平。”
玉嬌錯愕,全然不知道向來不在意得失的裴疆,竟也會如此這般的小氣!
半晌後,玉嬌紅著的臉多了一絲的復雜,“你莫不是也想我喊你哥哥……?”
若是連名帶姓的喊……
不,她喊不出口!
在玉嬌愣神間,裴疆已經湊到了玉嬌那圓潤小巧的耳垂旁,低而啞的道:“我問了旁人,女子喚自己的情郎皆是姓氏後加上一個單字郎。”
裴疆的口中的旁人,除了福全也沒別人了。
男人呼出的熱息拂到玉嬌的耳垂上,身子麻得輕顫了一下,再在心底按照他說的默念了一遍——裴郎。
僅是在心底默念,都讓玉嬌覺得羞恥,臉更是燒得厲害。
想要略開喊出這稱呼,便顫著聲音解釋:“今日我與子言哥……”
話又未說完,裴疆又復而在她的唇上親啄了一下。玉嬌睜著一雙不可置信的大眼看著裴疆。
“你若喚他一聲哥哥,我便親你一下。”裴疆的喘息也漸漸的重了起來。
這樣的裴疆,讓玉嬌身子莫名的酥麻,且也不討厭。
“我不喜歡莫子言,你松開我……”玉嬌推著他的胸膛,被他頻繁親得有些害怕,更是不能如常的思索。
“不喜歡,為何要贈他書信?”
玉嬌急道:“他要上金都,我想著讓他順便替你詢問身世,給了他你的畫像,我沒有與他書信來往。”
聞言,裴疆幽深的雙眸中多了絲光亮,“為了我?”
玉嬌忙不迭的點頭,“我已然解釋清楚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玉嬌愣是不敢再對裴疆硬聲硬氣,語聲軟且慫。
裴疆緩緩的搖了搖頭,誠實道:“不舍得。”
臉頰相互摩挲,讓玉嬌臉紅心跳。
“僅僅隻是喜歡我的臉和我對你的好嗎?”裴疆的黑眸深沉似水,緊鎖著玉嬌。
這聲音醇厚,且低低沉沉的。
約莫裴疆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嗓音有多蠱惑人。
“我、我不知道。”玉嬌的心跳絮亂,不敢對視他的眼神,看著別的方向。
即害怕,也慌得很。
“為什麼不知道?”
玉嬌吞咽了一小口唾沫,低頭垂眸,有些心虛的說:“我以前以為我自己喜歡表哥,可……我又能很快的放下,不喜歡他了,我怕我對你的喜歡也是這樣的,隻是我以為的喜歡,但是忽然有一天就不喜歡了……”
以前,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那沈宏敬會成為她的夫君,所以她覺得自己就是喜歡他的。可是忽然有一日知道了他壓根不喜歡自己,更知道他一直以來喜歡的是自己的堂妹,她當時隻是有一點點的難受,且很快就對此感到了厭惡,半點的喜歡都沒有了。
玉嬌對感情朦朦朧朧的,裴疆懂得也不多,他自是不知道玉嬌這是什麼緣由,隻道:“我與他不一樣的,我會一輩子待你好,不欺也不負你,我們就真的就當定親了好不好?”
玉嬌紅著臉,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裴疆嗓音繼而低沉著道:“你不討厭我與你親密,不是嗎?”
鼻尖對著鼻尖,男人灼熱的呼吸落在玉嬌的臉頰上,連著玉嬌的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是的,她不討厭,就是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