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8章


  鬱暖隻覺得頭暈目眩,胸口悶得不成。


  她開始有些後悔,是自己吃酒實在太過了些,神智是有點不清爽,可身子也受不住,到時候萬一吐人身上怎麼辦?碰上男主這種陰晴不定心狠手辣的潔癖,她豈不得立即去世?


  想想就有點害怕。


  丫鬟把她扶進一間廂房,對她小心翼翼恭敬道:“鬱大小姐,奴婢為您尋衣裳來,請您慢候。”


  鬱暖看甚麼都是重影兒的,已經沒心思管這些,隻茫然點點頭,便老實靠在榻上不吱聲了。


  她的樣子特別乖順,烏黑的眼仁半眯著,像隻打盹的小貓,纖弱的身子蜷在榻上,困得睫毛顫個不停,又不肯睡過去。


  她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迷迷糊糊道:“快進來,給我更衣,等下我還要……去園子裡呢。”去找某個人。


  來人把她一把扶起,這動作也不像是會侍候的樣子,根本沒有經驗老道的丫鬟那樣恰到好處的用勁兒,把她手腕都給捏紅了,疼死了。


  鬱暖控制不住自己的醉意,半眯著眼,隻顧著揉雪白軟嫩的手腕,像隻被弄疼了扭著身舔毛的貓咪,又含糊委屈責備道:“小心些侍候啊,力道怎麼這麼大,我都給弄疼了。”


  她看甚麼都重影,頭暈目眩的,隻手腕上的痛覺特別清晰。隻覺這丫鬟怎麼勁兒怎麼那麼大?也不曉得吃甚麼長大的。


  鬱暖沒見侍候的動彈,便又轉身慵懶倒回榻上,渾身骨頭都酥掉了,伸著一隻細膩玉潤的手臂指揮道:“就這樣穿衣裳罷,不想起來了。”


  “……”


  身後侍候的丫鬟沉默著,一動不動的,跟個木頭泥胎似的。


  鬱暖遲鈍想了想,好像這個姿勢是不太好穿衣裳。於是她又閉著眼,背過身,坐了起來。


  她隻覺今日這侍候的怪得很,平常不是都很主動精細的嘛,周家這丫鬟調教得可不怎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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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還是勉為其難,不緊不慢地摸索著脫了外頭的襦裙,隻餘一件月白色的系帶的抹胸。她的肩膀細膩潤澤,而少女的背影既纖瘦,又不乏單薄的美感。


  若是自制力差些的人,恐怕都快壓抑不住心底天然的施虐的欲了,因為她看上去太羸弱嬌貴了。


  她就像是一泓溫軟甜蜜的春水,若不被人抬手一飲而盡吞入腹中,便忍不住要伸手把她攪得散亂四濺,才肯罷休。


  鬱暖還處於茫然的狀態,隻微微偏頭,雪白脖頸的弧度優雅而脆弱,似能讓成熟的男人一手握住,甚至還有餘力,能再一點點收緊大手的力道,好整以暇,帶著微微冰涼的笑意,看她軟綿綿掙扎撲騰,柔弱地求饒喘息,直到把這朵名動長安的雪蓮花連根摘起,再攬進懷中。


  一直沉默的僕從終於動了,他的手指微涼而有力,點在她的肩胛上,給她系上裙帶,卻並不多碰她,而他身上的味道禁欲優雅,又像是上好的松木香,泛著遙不可及的寒意,讓鬱暖莫名地想蹭兩下。


  可這人隻是慢條斯理給她打了個結,勾勒出姑娘柔軟的腰肢,便退後幾步,離開了繡榻邊。


  鬱暖有些遲鈍地半轉過頭,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她真的喝高了,本身便是易醉的體質,又不知節制灌那麼些酒,腦袋早就不轉了,即便有一頭野獸在她面前張開血盆大口嘶吼,她也不定有什麼大反應,說不準還能託腮,眯起杏眼和兇獸對視。


  她這樣半靠在榻上,是個人都沒法好好穿衣服,但她不肯起身,坐了半天,沒支持住,無聲無息便直接困過去了,纖長的睫毛無辜垂落下來,蒼白著面頰有些像不懂事的小孩。


  那人呼吸略低沉,指尖在她眼角眉梢輕輕碰觸,修長冰涼的手指捏著她的面頰,來回摩挲,力道不小,直到把她的皮膚給磨出了紅痕,唇邊津液晶瑩,顯得純潔而柔媚,才散漫收了手。


  醉酒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她覺得腦袋悶地很,又似在做夢,但全是混亂奇怪的夢境,胸口滯塞得不成,難過得她都想流淚,又偏偏不曉得找誰哭去,隻好把腦袋埋在臂彎裡,委委屈屈地嗚咽兩聲。


  她並沒有睡很久,畢竟心裡頭還存著事兒,即便神智無知的,但還是沒法子坦然悠闲一覺到天明,故而不到半個時辰,便捂著腦袋,掙扎著從榻上靠起來。


  她一起來,侍候的丫鬟便從外間進來,忙恭敬禮道:“鬱大小姐可醒來了,不若吃些解酒茶?”


  鬱暖猶豫一下,還是搖頭道:“不了,我隻想去外頭走走,應當不會有事兒罷?”


  丫鬟猶豫一下,笑道:“這塊兒的院裡皆是自家人,小廝護院們都不能入內的,大小姐不必憂心。”


  鬱暖點點頭,心下松了口氣,看了看身上穿著的衣裳,皺著眉問道:“這是你給我換的?”


  丫鬟垂著腦袋,恭敬柔聲道:“是,奴婢看姑娘似是醉得起不來了,便給您粗略換了,以免您穿著髒衣裳歇下。”


  鬱暖還是有點頭疼,但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她不能再拖了,也不曉得現下出去能不能遇上男主,大概……遇不上也不能算是她的錯罷?


  但她還是不太確定,隻怕慢悠悠出去沒機會遇上男主,自己倒落個腦殼疼的下場。但想想,這個幾率確實不怎麼大了,畢竟男主不可能成天在園子裡漫無目的地晃蕩罷?


  她扶著沿邊起身,蒼白著臉頷首道:“你不必跟著,我隻出去散散心。”


  丫鬟欲言又止,但卻並沒有再多說甚麼了。


  周家的院子更像是南方的風格,小橋流水,亭臺水榭,婉轉卻留白,空餘三分遐想,卻淺笑不語,比起忠國公府的更合她心意。


  故而,鬱暖本是隨意走兩步消消酒意,可現下卻有些頓住。畢竟,也不曉得在哪裡能遇上男主,不如走慢點也無所謂。


  走了小半會兒,忽然聽見前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個女人的聲兒,嬌滴滴又婉轉似金玉。


  “你走慢點兒……我跟不上了嘛。”女人的聲音像是能滴水,又是抱怨又是嬌媚。


  她喘著氣,聲音越來越近:“你是不曾見,她在宴上滿臉的愁苦,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自從你們定親開始,她便厭惡你!你和她在一塊兒有什麼好的?況且你也知道她這麼虛弱,又得了絕症,是個薄命的,難以為你生下子嗣呢……不若我幫你,與她斷了罷?你、你倒是說話啊……”


  那人又不接話,女人便接著說:“你看我怎樣?我……我喜歡你,不舍得放開你,無論你怎麼冷待無視我,我心裡都有你!”


  秦婉卿也是頭一次,這樣大膽地同人闡明心意,於是也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發臊,忍住羞怯,拿一雙鳳眼大大方方覷他,模樣明媚而豔麗,胸口的一片雪白,細嫩又豐腴,似乎隻要是個男人瞧了,都會食指大動。


  她還嬌滴滴杵在那兒,背著手,一身水紅奢華的襦裙,一步不讓等他回答。


  男人終於頓住,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卻又聽她道:“我不瞞你,我知道你是誰了!我不會欺瞞你任何,即便是爹爹也不能讓我騙你了。我、我也不介意你有別的女人,一百個一千個都無所謂,隻要你收了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男人似笑非笑,眯著眼看她,修長微涼的手指託起女人的精致的下巴,垂眸直視她美麗的眼睛,語氣禁欲冷淡,散漫道:“不。”


  然後,當他們抬頭,同時看見了靠在歪脖樹下的鬱暖。


  她滿臉醉意,面色微粉,一雙杏眼卻閃閃發亮,像是某種弱小可憐的小動物,偶爾從洞穴口探出半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即便身子柔弱不勝,她還是用手撐著身子,悄悄探著腦袋看他們。


  鬱暖反應遲鈍地緩緩眨眼:“……”卻對上男人的銳利陰鬱的眼睛。


  秦婉卿氣得跺腳,狠辣陰冷看了鬱暖一眼,咬牙嬌哼一聲,忍著羞恥轉身便提著裙角走了。


第19章


  鬱暖有些懊惱,秦婉卿那幾句話信息量不小,若是給男主知道她全都聽清楚了,她便可以吃頓好的,準備立馬去世了。


  她的目光有點懵,滿臉暈紅著,情急之下,隻好就地扶著低矮的樹幹,露出一個迷離潋滟的微笑,眼角微紅,呆呆看著周涵,像是吃酒吃傻了。


  男人身著鴉青暗紋圓領袍,一雙眸子內斂沉默,腰間綴著一枚古樸的玉佩,更襯他肩寬腰窄,身量颀長,但他居高臨下冷漠的目光,卻害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應當在默然考量,她到底聽見了多少。


  而鬱暖不給他時間思慮這些,腳底打滑跌跌撞撞三兩步沒骨頭似的撲上去,帶起一陣屬於少女的軟香,一雙纖細柔軟的手環住他的腰,拿醉紅的面頰蹭蹭他的胸膛,含糊嘟囔道:“這是在……夢裡麼,怎地這樣熱,又熱、熱又冷……好舒服……”


  少女的身子軟乎乎蹭了上去,像隻八爪魚一樣把他纏住,一張巴掌大的臉都蹭變形了。


  男人微頓,修長的大手慢慢覆上她細膩的手背,緩慢而似是挑逗。


  她感受到,屬於成熟男人掌心的熱燙溫度。


  兩人呼吸膠著,他的動作看似曖昧,卻不緊不慢地把她纖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從腰間掰開。


  然她一直在輕微發顫。


  男人難得開口,聲音沙啞:“……為什麼發抖?”


  鬱暖:“……”因為怕你發病。


  雖然能接受自己的命運,但怕他純屬本能。


  就像是食草的幼獸,見到健碩的成年的兇獸一樣,一聞見它骨子裡镌刻的血腥味,都能原地拼命打滑戰慄著走不動路。


  那恐懼從骨子裡蹿至心尖上,唯恐給兇獸叼起軟嫩的後脖子,霸道地壓在爪下,當作食物優雅細嚼慢咽,再吞吃入腹。


  她也很怕直視他那一雙冷銳的眼睛。


  戚寒時審視人心的本事很厲害。原著中隻有極少數朝中的老狐狸,才能與他鬥幾個回合保持不露陷,而隻要露出一點端倪,以他的銳利高智,定然會一針見血,堪破究竟。


  所以她盡量避免與他對視。


  可是,原著中,鬱大小姐應該是被他一把冷淡推開,而並不是這樣一根根給她掰手指……看來還得加把火。


  鬱暖於是锲而不舍地黏上去,打了個小酒嗝,紅著臉又纏著他的手臂,乖乖拿臉頰蹭著,喉嚨裡還發出委屈可憐的音調。


  然而,事與願違。


  男人居高臨下陰鬱瞧她,眸色陰晴不定,頓了頓,卻忽然俯下身打橫抱起她。


  他的手臂結實而沉著,拍拍她的腰肢淡淡道:“莫要扭。”


  鬱暖驀地睜大眼睛,一瞬間面色煞白難以置信,懵懵盯著他,完全沒了醉酒的樣子。猝不及防一陣劇痛襲來,她伸出手懊悔捂住腦殼,忍不住呻吟出聲,滿眼盈滿了生理淚,順著面頰往下流。


  她的樣子實在太無助蒼白了,以至於男人也有些皺眉。


  又是心疾又是首風病,五六十的老太太都比她健朗不少,成日面色蒼白,像是一碰就能化成雪水似的。


  從來沒有一個姑娘,比她更病弱嬌貴。若老天過於垂愛,把她早早召回,隻怕會空餘下俗世陰暗的淤泥裡,滿是寂寥,負隅獨行的人。


  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她急促地呼吸兩下,又開始哭,不是她委屈,是疼得不成了,這趟也不像上趟一般心疾發作,暈也暈不過去,隻好生受了這份劇痛。


  她覺得,生孩子可能和這個差不多,或許比生孩子還苦痛些罷。


  全都是因為她太不聰敏了,琢磨不透男人陰沉不定的套路,又太粗漏大意。


  實在該。


  她一邊疼,慢慢合上眼,已經開始半昏半醒了,強撐著一邊思慮總結……男主比較愛不按常理出牌,下次要小心提防……真正的鬱大小姐若完全吃醉了,哪裡像她心裡一直吊著這事兒,她是絕不會像她這般懵懂驚愕的,看後文,鬱大小姐也頂多隻會在醒酒之後發作而已。


  下次切切謹記。


  她邊想著,便忍不住陣陣疲倦和餘痛,輕輕吸氣,轉眼沒多久,便昏了過去。


  亭裡,男人把她半摟在懷裡,為她輕輕撥開汗湿的烏發,露出少女脆弱蒼白的容顏。


  他語聲淡漠地,吩咐背後的暗衛:“叫太醫來。”


  ……


  鬱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歸去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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