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南栀,」周恪白卻慌了神兒似的一把拽住了我,「你等等!」


我回頭,卻在看到他神色時怔愣了一瞬。


他眼裡情緒暗流湧動,好像有什麼就要壓不住破土而出了一樣!


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意。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沈南栀,你為什麼不資助我了,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


我被他的瘋狂嚇了一跳。


周恪白這是怎麼了,瘋了嗎?


還是生氣我跟林楚說話的語氣不好?


可上輩子這時候我還沒追到他,他對我永遠都是十分冷漠,不苟言笑。


他這是犯病了嗎?


我想把手拽回來:「你撒開!」


他卻更加用力,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紅。


「沈南栀,你不喜歡我了嗎?」


「你不要我了嗎?!」

Advertisement


這下我是真被嚇著了。


周恪白什麼時候對我說過這種話,我睜大眼:


「周恪白,你他媽吃錯藥了還是中邪了?」


他卻不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我一眨不眨,神色偏執而瘋狂。


我被激起了脾氣。


他上輩子那麼對我,現在還敢瞪我?!


「你不是覺得我資助你是折辱了你嗎,周恪白,還是說你隻是腆個大臉讓我求你,軟飯硬吃?!」


林楚張開嘴,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跟周恪白說話。


也是,上輩子這時候正是我最喜歡他的時候。


我說的每句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傷害了他的自尊。


不過現在我都不在乎了!


「周恪白,你算什麼東西?!」


我鄙夷道。


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我真奇怪,以前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


周恪白卻意外地並沒有生氣,他隻是面上血色消失殆盡,一片慘白。


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6


給周恪白的那張卡裡有二十萬。


足夠覆蓋他的學費和生活費。


我拿著卡直接去了商場。


把錢給他還落得一身騷,我還不如多買幾個包。


上輩子除了那唯——個包,周恪白再也沒送過我任何東西。


生日、紀念日、節日……


他總也記不得。


或者說也不在意。


反倒是林楚搖身一變,倒成了闊太太。


她拿著周恪白的錢到處購物,幾十萬幾十萬地買包、買表、買衣服。


每次買了什麼她就會來我面前晃悠。


「南栀姐,這可是恪白去巴黎特意給我帶的,他給你帶什麼了?


「不會..」她捂嘴輕笑,「什麼也沒給你帶吧?」


然後我就和周恪白大吵大鬧,關系愈發糟糕。


現在想想,我這麼有錢,為什麼要稀罕男人給買的東西?


我想買什麼完全可以自己買!


這二十萬我買四個包,還添了十萬塊。


回學校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一下車我就看見了林楚和周恪白。


她看見我滿手拎著的奢侈品袋子,眼神一下子變了,難以掩飾地又酸又妒。


這時候周恪白還一窮二白,她也是個窮光蛋,身上的白裙子洗得都起了毛邊兒,盡管已經努力把線頭都減掉熨燙平整了,但掃一眼就知道是路邊攤賣的便宜貨。


「南栀姐,你可真有錢。」


我發現林楚變臉真夠快的。


剛才還叫我沈南栀,罵我有兩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


現在就能叫我南栀姐了。


她死死盯著我手上香奈兒的袋子,手指緊緊攥起:


「香奈兒的包,很貴吧。」


「一個就頂我們幾年的學費了。」她湊近周恪白,在他身邊有意無意道:


「我們還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以前她這麼說的時候我都會辯白。


我又嘴笨,往往越說周恪白越不高興。


現在可去他媽的吧。


我微微一笑:「看來你不光窮,腦子也不好使,現在才知道嗎?


「我家住市中心300平的大平層,你住城鄉接合部30平的老破小,我們當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林楚臉色泛青,五官有一瞬間的扭曲。


我走過去,對著她一字一頓道:


「林楚,你永遠都不會和我成為一個世界的人。」


「你就嫉妒到死吧。」


「恪白..!」


她很快反應過來,就要跟周恪白裝可憐。


我嗤笑一聲。


「你除了躲在男人身後還會幹什麼,陰溝裡的臭蟲一樣。」


「你也不用找周恪白,你們倆半斤八兩,都是一樣的惡心!」


7


那天罵了這對狗男女後,我就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倒不是我不想報復他們,上輩子給我下藥的事情我一直記得。


但一個是這輩子下藥的事情畢竟還沒發生,我沒有證據。


再一個,我也不想為這種垃圾搭上我的人生了。


上輩子被磋磨了一生已經太痛苦了。


這輩子我想遠離這對狗男女,他們好也罷不好也罷,都跟我沒關系了。


新的人生,我想重新開始。


然而我想離他們遠一點,他們倆卻陰魂不散。


沒過幾天,朋友特意找到我,幸災樂禍道:


「你沒給周恪白和林楚錢,現在他倆狼狽得要命,學費都交不上了。


「我聽說現在周恪白瘋狂在外面打工,林楚那天還想去買條新裙子,結果才80塊錢,刷了微信、支付寶和卡都沒湊夠,還把之前你給買的那個iPhone賣了才勉強湊齊了學費的。」


我回憶了許久才想起,上輩子這之前的時候,我看周恪白的手機太老舊了,就送了他最新的iPhone。


然而第二天我就在林楚手上看到了那個手機。


我垂下目光,輕諷道:


「是嗎,那還真是夠窮的。」


結果還沒走兩步,我就被林楚攔住了。


她神情激動,拉住我忿忿道:


「沈南栀,你為什麼不資助恪白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績點是專業第一,如果他因為學費被耽誤了,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先是一愣,旋即簡直被氣笑了。


上輩子後來我就想明白了,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德行。


又想要別人的錢,又拉不下自己的臉,一邊吃飯一邊罵娘。


簡直厚顏無恥到極致了。


「他第一不第一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攤攤手,「我又不是他爹。」


「你怎麼能這麼說?」


周圍有認識我們的同學聚上來,林楚更來勁了,眼裡甚至擠出了淚花,一副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小白花模樣。


「你一個包就能頂我們好幾年的學費,你資助一下我們怎麼了?


「還是你就是這麼自私,寧願把錢糟蹋了,也不願意拿來資助有需要的人!」


她大概以為所有人都是周恪白,都會被她這一套無恥言論洗腦。


我還沒說話,我朋友先開口了。


她跟我家條件差不多,但是脾氣比我暴得多,冷笑一聲對著林楚道:


「哪個精神病院沒關好門,把你這個傻逼放出來了?


「想要錢你可以去要飯啊,再不濟可以去賣,雖然你長得醜了點兒,但是一次80肯定有人要,十次800,一百次學費不就出來了?」


「你有胳膊有腿兒有腰子有生殖器的,怎麼非得腆個大臉跟別人要錢,別人是你爹啊?」


林楚走的一向是綠茶路子,沒見過這麼橫衝直撞直接罵娘的,一時間都被罵愣了,說不出話來。


其他同學也紛紛開口:


「是啊,沒錢可以去申請助學金啊,跟人要錢態度還這麼差。」


「不要臉唄,就這樣的活該沒錢。」


林楚後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我冷笑。


我三天兩頭請同學喝奶茶,出去聚餐也願意掏錢,同學們當然向著我說話。


如今想來,林楚除了周恪白又有什麼呢。


她沒有一樣能贏得過我。


要不是我上輩子中了邪似的滿心滿眼都是周恪白,她這種人甚至都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就在這時,周恪白卻突然來了。


「恪白,」林楚好像找到了救星似的靠過去,眼裡的淚搖搖欲墜,「我就是讓沈南栀資助你一下,她有錢買那麼多包都不願意資助你,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她罵我罵得好難聽。


「南栀姐,」她立馬變了臉,泫然欲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都是為了恪白好啊,他那麼優秀…


我心裡厭煩至極。


林楚就像是跳到人腳上的癩蛤蟆,不咬人卻膈應人。


最可恨的是,她這人陰魂不散,甩都甩不開。


周恪白略一皺眉。


「你罵她了?」


我忍不住譏諷一笑。


果然。


他永遠都是這樣。


林楚一裝可憐,他就不分青紅皂白立馬為她訓斥我。


以前每次我都又生氣又難過,跳著腳和他吵然後回屋裡偷偷哭。


不過,現在不會了。


我掀起眼皮看向周恪白。


「是啊,她說得對,我就是罵了她。」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周恪白竟然並沒生氣。


他低下頭,語氣溫柔,近乎討好道:


「那一定是她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隨即他轉過頭對著林楚淡淡道:


「南栀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跟她道個歉吧。」


我瞠目結舌,一時間簡直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林楚也傻眼了,許久後才嘴唇輕顫:


「恪白,你說什麼?」


周恪白冷了臉色。


「我讓你道歉!」


林楚眼圈泛起紅,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


她死死咬住牙,帶著哭音道:


「你怎麼能這樣?!」我也一臉懵逼。


周恪白居然讓他心尖尖上的林楚給我道歉,他腦子被驢踢了嗎?!


我心裡閃過一個短暫的念頭。


會不會是...他也重生了?


不過隨即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可能的。


上輩子周恪白那樣恨我,恨得其至下藥殺了我。


要是他重生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離我遠遠的。


他肯定有什麼別的陰謀!


我拉開了距離,警惕地看著他。


周恪白好像被我的眼神刺了一刀,受傷地看著我。


南栀,我知道之前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之前虧欠你的我都會補償你。」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後死死盯著我,像是看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似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


這太荒謬了。


我忍不住握起拳頭。


上輩子我苦苦追尋,搭上一輩子的,就是為了他的這麼一句話。


隻可惜到死,我也沒聽他說一句喜歡我。


這輩子我真像他說的那樣罵他羞辱他,他倒是說喜歡我了。


那我上輩子付出的那些又算什麼?


我嘴角扯起譏諷的笑,嫌惡道:


「跟我在一起?」


「周恪白,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在一起?!」


「我身上一件衣服夠你打三年工,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憑什麼跟我在一起?」


他不是覺得我羞辱他嗎?


那就讓他感受一下真正的羞辱吧。


果然,周恪白面色一白。


他急切道:「我現在是沒錢,但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以後會有錢的!」


他這點倒是沒說錯,他以後的確挺有錢的。


但是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心裡的恨和厭幾乎要壓不住了。看著他輕蔑道:


「周恪白,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8


那天我離開後,周恪白一直失魂落魄地注視著我。


他看起來可憐極了,肩膀都似垮了一些,站在那裡,魂兒也被抽走了一般。


我心裡隻有冷笑。


我不知道周恪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突然想開了也好,還是腦子壞了也罷。


那個不遺餘力愛他的沈南栀已經死在了上輩子。


這輩子我對他,隻有恨。


沒了我的資助,周恪白和林楚這輩子過得比上輩子更慘。


周恪白的程序也沒賣出去,自主創業也失敗了。


聽說現在他倆窮得都快要去賣血了。


不過,這都不是我要關心的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我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名字:


陳洛。


這是我曾經的朋友。


我有些晃神。


於我來說,已經是十幾年沒再見到這些名字了。


以前和周恪白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喜歡我那些二代朋友,總不許我和他們來往。


慢慢地我也就和他們淡了關系。


這個陳洛就是林楚嘴裡送我包的那個人,我們兩家是世交,打小關系就不錯。


接起電話,他興奮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南栀,聽說你把周恪白那小子給罵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激動道,「早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了,這傻逼軟飯硬吃還PUA你,之前我們都不敢說,你他媽總算腦子清醒了。」


我微微一笑:「有什麼事兒?」


「今晚上聚會,還是老地方,八點,必須到啊!」


掛了電話,我想了很久,才回憶起老地方是我們之前常去的一個酒吧。


我們幾個發小經常一起去玩。


隻不過和周恪白在一起後,我就不怎麼出去了。


我本來是飛揚跋扈的性子,為了愛也全然拔光了爪牙。


我不再去商場,第一次學著去逛地攤和集市。


那些奢侈品我不再穿戴,小心翼翼地挑選著幾十塊錢的衣服,隻是為了站在周恪白身邊的時候他不再皺眉。


我不敢去之前常去的餐廳吃飯,偶爾出去吃飯也隻是和他去沙縣小吃吃一份燒麥。


我把自己活成了瑟縮小心的樣子。


隻希望他能更喜歡我一點。


我曾經是那麼掏心掏肺地愛著他啊。


晚上到酒吧的時候,陳洛很高興,一直勸我酒。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