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這夏季還沒正式到呢,旗下人的冰敬都送到了。


  “家裡這麼多人,每日少說花百兩,臣妾知道爺是有心彌補大格格,可大格格的嫁妝哪裡就缺咱們的錢?再說,您置辦的嫁妝便是嫁三個格格也都夠了。”


  納喇氏不高興地說道。


  “你覺得爺給閨女的嫁妝多,怎麼不想想她為咱們府在宮裡頭吃了多少苦頭。”恭親王沉下臉,“別說現在這點兒錢,就是把半個王府陪上,爺都樂意。”


  說完,拂袖而去,絲毫不給納喇氏留臉面。


  納喇氏再想不到恭親王會這麼不給面子。


  屋子裡下人們也都嚇到了,沒人敢說什麼。


  納喇氏白了臉,回到自己院子裡才放聲大哭,“我這難道是為我自個兒,他心疼閨女也得有限,我省錢難道是為我的孩子?這滿院子的小阿哥小格格哪個是我生的!”


  “福晉,慎言!”


  她奶嬤嬤忙說道。


  恭親王府鬧了一通。


  最後到底還是納喇氏胳膊擰不過大腿,索性也不管了,由著恭親王去花錢。


  五月份端午節一過,天氣便熱了不少。


  屋子裡擺了冰盆,夜裡抱著竹夫人睡覺,阮煙都被熱得睡不著。


  她驚奇地發現和卓的體質竟然是冬暖夏涼的,抱著她像是抱著個空調一樣。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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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煙冷酷無情地將和卓跟哈宜瑚拆散了。


  在剛開始,哈宜瑚還沒發現不對勁,直到好幾日晚上都被熱醒後,她意識到不對了。


  “額娘,我要妹妹和我睡!”哈宜瑚理直氣壯地叉著腰說道。


  “不行。”


  阮煙想也不想,頭也不抬。


  她正繡著給雅莉奇的衣裳,預備著給她當生日禮物。


  哈宜瑚愣了愣,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麼說。


  在她看來,她和和卓一起睡乃是天經地義的,畢竟她們倆從生下來到前幾天都是睡在一起的。


  雅莉奇喝著奶茶,在旁邊抿著唇等著看熱鬧。


  哈宜瑚鼓著嘴巴,像小包子似的,“為什麼不行?我本來就是和妹妹一起睡的。”


  “沒有為什麼,額娘樂意。”


  阮煙說道。


  “您樂意,您樂意就能搶走和卓嗎?”


  哈宜瑚急的都結巴了。


  “對。”阮煙道,手上穿針引線,絲毫不給憤怒的哈宜瑚一點兒面子。


  雅莉奇心裡腹誹道,哈宜瑚到底還是太年輕。


  不知道和她們額娘講道理,無異於是對牛彈琴。


  “我、我……”


  哈宜瑚頓時不知道什麼。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師自通了撒潑打滾無理取鬧,“我就要和妹妹一起睡,就要,就要嘛。”


  阮煙放下手裡的針線,仔細端詳片刻,好似在做什麼研究。


  就在哈宜瑚揉著眼睛裝哭裝的覺得很成功時,阮煙點評道:“哈宜瑚,你衣裳上爬了螞蟻。”


  螞蟻?!


  哈宜瑚簡直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小臉上滿是驚慌神色,“在哪裡!”


  她拍著衣裳。


  阮煙道:“騙你的,沒有螞蟻。”


  哈宜瑚一愣,呆呆地看著阮煙。


  阮煙又拿起繡棚繼續繡花。


  夏意等人都拼命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花紋,仿佛那花紋很是新奇似的,不能笑,這要是笑出來了,小格格怕是要哭了。


  雅莉奇都憐憫起這個可憐的妹妹了。


  她拉著哈宜瑚的手,“姐姐帶你去玩。”


  哈宜瑚委屈巴巴地跟著出去了。


  走出一段距離,雅莉奇才彈了哈宜瑚一個腦瓜崩,“你真笨,你竟然試圖和額娘講道理?”


  哈宜瑚捂著腦袋,“我後來也不講道理了啊。”


  “那就更笨了,論不講道理,誰還能比得過咱們額娘。”


  雅莉奇說道。


  哈宜瑚嘴巴張大,覺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撅著嘴巴,“那我能拿額娘怎麼辦?”


  講道理不行,不講道理更不行。


  “你等著,我給你出個主意。”


  雅莉奇附在哈宜瑚耳旁悄悄出了個主意。


  哈宜瑚一聽,原本沮喪的小臉漸漸露出笑容,她抱著雅莉奇,“還是姐姐對我好。”


  “這會子說姐姐對你好了,昨兒個偷吃糖的時候不還說我是壞姐姐。”


  雅莉奇似笑非笑說道。


  哈宜瑚嘿嘿一笑,眨巴眼睛,試圖萌混過關。


  雅莉奇揉了揉她嬰兒肥的小臉蛋。


  夜裡。


  阮煙跟和卓剛換了衣裳,穿著裡衣就要歇息。


  “額娘、妹妹……”哈宜瑚拉長尾音,抱著被子,穿著裡衣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阮煙撥了下頭發,驚訝問道。


  哈宜瑚等跑到床,躲進被窩裡,躺在床上才冒出個頭道:“我決定來陪額娘和妹妹一塊睡覺。”


  阮煙覺得她有鬼,可哈宜瑚一副死皮賴臉都要賴在這裡的樣子,她也隻好答應。


  夜裡,阮煙抱著和卓睡的正香,迷迷糊糊感覺背後好像有個東西靠了過來,那東西像是火團一樣,熱得阮煙出了一身汗。


  翌日阮煙睡醒,轉過頭一瞧,便看見哈宜瑚手腳並用地抱著她。


  她一拍腦袋,怪不得昨晚上她感覺背後有個火團呢。


  哈宜瑚的小身子就像是小火爐,冬日的時候和卓穿三四件,她穿兩件就夠了。


  “起來,天亮了。”


  阮煙扒拉開哈宜瑚的手腳,這小家伙纏得還真緊,阮煙出了些力氣才把人扒拉開。


  哈宜瑚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起來,她看了看外面日頭,“額娘,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阮煙隻覺得牙齒痒痒,想要咬點兒什麼東西。


  她起得早,那不是因為這小火爐一晚上燒著!


  風水輪流轉。


  昨兒個是哈宜瑚臭著臉,今兒個是阮煙臭著臉。


  哈宜瑚滿臉得意,仿佛偷吃了蜜似的。


  她和雅莉奇交換了一個眼神,姐妹倆都偷偷得意。


  阮煙狐疑地看向雅莉奇。


  等哈宜瑚跟和卓吃完了被奶嬤嬤帶去散步消食,阮煙看向雅莉奇,“讓哈宜瑚晚上過來一起睡,是你給她出的主意吧?”


  “冤枉啊額娘,我怎麼會給她出這種主意?”


  雅莉奇一臉無辜。


  阮煙哼了哼,“還裝,打量我不知道你,除了你,誰出這種餿主意。”


  雅莉奇笑而不語,反正就是不承認。


  阮煙氣結,也隻好讓哈宜瑚跟和卓姐妹團聚。


  春曉心道,這就叫做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聲


  “額娘病了?”


  胤禛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隨後神色有些復雜。


  他對來報信的宮女問道:“可請過太醫了?”


  “請過了,太醫來瞧過,說是憂思成疾,鬱結於心,雖開了方子,可吃了卻不見好。”


  宮女戰戰兢兢地說道。


  她並不是皇貴妃的人,本來也不過是內務府臨時撥去翊坤宮伺候皇貴妃的。


  來之前,梁九功也敲打過她們不要做傻事,否則周嬤嬤等人便是前車之鑑。


  周嬤嬤現在被發落去辛者庫,四十多歲的人,從早到晚都得彎腰蹲著洗衣裳,不過短短幾個月,人就仿佛老了十幾歲。


  這個小宮女當然也不願意步前車之鑑。


  可皇貴妃的病這回是真的,又拿性命要挾她們,她便算不從也得從,隻得老實跑出來報信。


  胤禛嘴唇抿了抿。


  他攥著手中的玉佩,眉頭緊皺。


  皇阿瑪可是禁止闲雜人等出入翊坤宮。


  他思來想去,對蘇培盛道:“你跟她去一回,躲著點兒人,別叫人看見了。”


  “喳。”蘇培盛嘴上答應飛快,心裡暗暗叫苦,跟著那宮女去了翊坤宮。


  剛踏足到翊坤宮,蘇培盛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這藥味光是聞著就叫人舌尖發苦。


  “怎麼是你來?”


  佟佳氏拿帕子捂著嘴唇,咳嗽道。


  她瘦的厲害,一雙眼睛就越顯得尖銳。


  蘇培盛躬身道:“娘娘,四阿哥也想來,隻是怕被人瞧見,到時候萬歲爺怪罪四阿哥也就罷了,就怕連累你。”


  佟佳氏無力地靠著床榻,冷笑道:“隻怕是他不願意見本宮吧。本宮如今失勢,他哪裡還會想得起本宮?怕還嫌棄本宮丟他的臉!”


  “娘娘!四阿哥絕非這種人。”


  蘇培盛忙道。


  佟佳氏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她素來心性就有些左性,這回被康熙罰的這麼狠,幾乎打折了她的脊梁骨。越是如此,佟佳氏就越在乎旁人的態度。


  翊坤宮這些新調來的宮女太監,要說雖然是臨時抽調過來的,可也是學了規矩才送過來的。


  但這陣子,就沒一個被挨過佟佳氏的打罵。


  茶水燙了,佟佳氏覺得宮女太監們故意針對;


  茶水冷了,佟佳氏覺得他們是存心要讓她喝冷茶,讓她的病好不起來;


  便是上茶慢,也是不敬的表現。


  宮女太監們原以為來這裡已經夠倒霉,萬想不到還能更倒霉,一個個都是叫苦不迭。


  佟佳氏皮笑肉不笑:“人走茶涼,本宮這還沒走呢,他就不來見本宮,不是涼薄無情,又是什麼。罷了,隻當本宮養了一條白眼狼!”


  她抄起旁邊的茶盞朝蘇培盛砸了過去,“滾,本宮用不著你們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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