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14:收著點,別演過頭了。]


實際上,賞南真的有點好奇,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誇張。


賞南的反應讓梅眉很滿意,她回答說:“陸及已經二十七歲了,年紀已經不算小,但婚事一直沒有著落,以前可以隨他,可現在不行,他現在畢竟是陸家的家主,怎麼能快三十歲了都沒有自己的後代呢?”


“但我說的話他不樂意聽,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和他畢竟不是同齡人,我也沒有陪著他長大,不比你和陸及親厚,”梅眉現在臉上的擔憂不是裝出來的,她甚至握住了賞南的手,“你要是方便,就幫我和他說說,早點找個心儀的人,早點結婚,有了自己的愛人和孩子,才算是有一個家。”


賞南聽得有些暈乎,梅眉什麼都不知道,她以為自己和陸及隻是兄弟關系親厚,所以覺得他說話,陸及說不定能聽進去,但重點是,他是不可能勸陸及去結婚的,因為陸及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


所以賞南回答得很含糊,幸好,梅眉沒有讓他發毒誓。


離開時,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院子裡的風刮得相當厲害,刀子似的,割得賞南立刻把臉往衣領裡縮。


踏上通往陸及那邊的長廊臺階時,賞南看見正朝自己這邊走的陸及,這一秒,賞南覺得風聲都小了些。


賞南朝陸及跑過去,他本意隻是想跑到陸及面前,和陸及打一個招呼。


但是當他站在距離陸及十分近的距離的時候,陸及卻十分多餘地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腰,“慢點。”並且還如此多餘的擔心道。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陸及很自然地牽起賞南垂在身側的手指,牽到的那一秒,陸及隻覺得好涼,往屋裡走的步伐又快了些。


賞南捏著陸及的手指,說道:“你母親找我聊了會兒天。”


“聊了什麼?”他看起來對賞南和別人聊了什麼似乎並不感興趣,他隻是想聽賞南說話。


“你真的想聽?”賞南卻反問陸及。


“說說看。”陸及說。


賞南看著長廊頂上明亮的燈泡,將周遭襯託得更加黑暗,用觀察燈泡的短暫時間在心底組織了一遍措辭,賞南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不管怎麼組織措辭,這件事情的本質都不能被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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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讓我勸你找個對象。”賞南直接說道。


陸及嘴角的笑沒有隱去,他捏了捏賞南的小拇指指尖,“你怎麼回答的?”


賞南猶豫著,躊躇著,思考著,並忐忑著,“我說,盡量?”


陸及嘴角的笑這才慢慢隱去。


男人停下腳步,“你為什麼要這麼回答她?”


這架勢,是要搞事了。


賞南也跟著停下來,他把手從陸及的手中抽出來,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解釋道:“她是你母親,她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這種事情,她如果不能接受怎麼辦?她狀態看起來不太好,要是氣暈了,那我才是混賬。”


賞南語氣有點衝,陸及伸手,用拇指蹭了蹭賞南的臉,“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對不起。”對此,陸及真的很抱歉,它是個怪物,它對喜愛的事物產生的第一反應是控制和佔有,以及宣示主權,他覺得,他應該告訴賞南這些。


陸及背著光,所以面容以及面容所呈現出來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清,於是被氤氲得更加溫柔,他嗓音也柔和,聽起來很適合冬日和正在燃燒著的壁爐,像杏仁奶油蛋糕,像剛剛從烤箱裡取出來的藍莓餅幹。


“小南,我昨晚在信中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到,”他對此好像真的有些抱歉,“我隻說了我是怪物,但是我卻沒告訴你,我是個普通的怪物,我遠遠做不到驅趕走自己的本能,我總是想獨佔你的每一寸,我也希望你在面對他人時,能夠坦然告訴別人,我是誰。”


“我知道我的要求未免有些粗蠻,但怪物本能如此。”陸及還記得自己是陸紳時候的感受,他喜歡一件物品,斷然不會出現這麼強烈的佔有欲和破壞欲,它深知自己想要捏碎賞南,然後慢慢把這些碎片從喉嚨塞進胃裡。


賞南看了看左右,“我不介意。”他早就知道怪物是什麼樣子,他不介意。


“但是,我如果親你的話,可能會親痛你。”陸及低聲說道。


賞南眨了下眼睛,他以為是因為風聲太響亮所以自己出現了幻聽,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及,“啊,這個啊,我們人類接吻的時候,有時候也會比較痛。”


賞南以為自己這樣說,會減少陸及的愧疚和抱歉,但陸及卻微微偏了下頭,笑著問道:“小南怎麼知道接吻會痛?”


“當然是從電影裡面看到的啊。”賞南回答得很流暢。


這個回答是可以的,賞南喜歡看電影,香夫人知道,陸及也知道。


停滯不前的步伐一直沒有繼續往前邁動,風從長廊的一頭刮過來,在撞上兩人時分流,又在經過後匯聚,再從另一頭湧出去。


頭頂的燈泡是懸掛的,因此被風吹得輕輕擺動,於是,燈影也在地面輕輕晃動著。


賞南躊躇著,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是繼續往屋子走,還是開口說些什麼。因為他被陸及盯得臉皮發燙,如果再盯下去,他應該就會融化了。


他四處張望的模樣像一隻四處尋找著下一口嫩草的小羊羔,面皮白,眼珠烏黑。


正欲開口的時候,陸及俯下身來,輕輕吻在了他的嘴角。


賞南身體僵了僵,他瞳孔不由自主瞪大。


還好陸及隻是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後就拉開了距離,但這個距離不如不拉,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指不到的距離。


“小南,我剛剛,有冒犯到你嗎?”


陸及要彎腰才能和賞南平視。


估計是以前吃了太多苦,最開始的發育沒跟上,後邊再怎麼補營養,賞南的身高也始終停留在一七五,而陸及比賞南足足高出了十幾釐米。


賞南搖了搖頭,臉紅得跟甜菜根外邊那層皮似的,“沒…..沒冒犯。”他隻覺得心跳很快,陸及的嘴唇涼涼的,雖然沒有溫度,但是卻很柔軟。


幸好陸及沒有用骷髏形態吻自己,不然還真不好給出評價,除了硬梆梆。


“那我能繼續嗎?”陸及又湊近了些,他手指按著賞南的肩膀,沒用什麼力,就把賞南拽到了自己的懷裡。


他肩膀寬闊,作為人的話,他有著挺拔優雅的形體,可以給足人安全感卻又不過分誇張的力量和肌肉,但他的溫柔讓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性,更使人容易忘記他是歷經六次生死的骷髏架子,迷惑性強到可怕。


賞南點頭,隻是這個頭剛點下去,下巴還沒來得及抬上來,陸及就一口咬在了賞南的唇上,咬得輕,就像咬小貓耳朵那樣憐惜。


待賞南張開嘴後,他才將舌尖無比溫柔又強勢地探進去。


第51章 白骨吟


香夫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燒好了壁爐,等兩人等了很久。


看見賞南跟在陸及後邊進來的時候,她歪著頭打量賞南,“天吶,你的臉為什麼這樣紅?這是過敏了嗎?”


賞南的嘴裡還殘留著一股清淡的茶香,腮幫子被陸及捏得發麻,他這一路,努力用手揉臉,才慢慢恢復了對自己肌肉的掌控力。


他雙手揣兜,表情正經,“陸及親的。”


香夫人居然一點震驚都沒有表現出來,她問:“他嘬你臉了?”


“……那倒沒有。”賞南忘了,香夫人也是一個戀愛經驗為0的人,她的所有時間都是在圍著陸紳打轉。


晚餐時間,香夫人對兩人之間的發展情況感到十分好奇,但她又不敢冒犯陸及,那就隻能冒犯賞南了。


“說說嘛說說嘛,”香夫人往賞南的盤子裡已經無意識夾了第三個面包了,“需要我過幾天去定制婚服嗎?唔,你喜歡哪種的,是西式的還是中式的,中式有好幾種,從六百多年前的到現在的,我都會。”


賞南覺得現在的香夫人,大概就是那時候的陸香。


因為香夫人,這頓晚餐用得無比熱鬧,最後連陸及都聽不下去了,拍了拍賞南的肩膀,逃去了書房。


.


翌日天上飄起了雪粒子,落在地上會有響聲,砸在屋檐上也是噼裡啪啦的,隻不過需要仔細聽。


賞南在院子裡鏟了半片院子的雪粒子捏成了一個十釐米高的雪人給陸及看。


梅眉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去了鎮子上好幾趟。


陸香則在趕制賞南和陸及的婚服,每天都能聽見她跟工廠那邊的設計師吵架,她對版型面料的要求非常高,賞南覺得她有些太著急了,他和陸及結婚的事情,還早著呢,至少陸及根本沒提。


當天上飄下來的,由雪粒子變成了鵝毛般的雪花時,許久沒有賓客拜訪的陸宅迎來了他的客人。


這日,是周末,賞南在睡懶覺,窗戶關著,窗簾拉著,他隻聽見很微小的說話聲,人還不少,吵鬧了良久才安靜下來。


[14:好像是認識你的人。]


隻不過賞南睡得太沉,沒聽見。


雪在這之前已經下了一天一夜,陸宅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寂寥的白以外,再沒有其他的顏色,早晨一群人踏出的一片凌亂的腳印也很快被覆蓋。


賞南睡醒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他洗漱後換了衣服下樓,想吃東西,但偌大客廳靜悄悄的,壁爐裡的柴薪是昨晚燒了一半後的殘餘——有點奇怪。


他站在客廳裡,看了看院子外面,外面早已經是銀裝素裹,去年是沒有這樣大的雪的。


陸及穿著大衣,從一旁的白色長廊裡走過來,他表情看起來比周遭的雪還要冷。


賞南打開門,“你去主屋那邊了?”


陸及帶著一身風雪進來,溫柔的眉眼在今日倍顯凌厲,在他眼中,似乎都能感受到風雪交加,他肩頭的雪在沾到屋內的暖氣時開始融化,他摘下手套,摸著賞南的臉,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額頭,“餓不餓?”


“還好,就一點,”賞南打量著陸及的臉色和眼神,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下意識往陸及身後看,“怎麼了?”


賞南盯著陸及看了一會兒,“怎麼了?”


陸及握著賞南的手腕按下來,“帶你見幾個人。”


他話還沒說完,院子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的人聲,因為天冷,幾隻狗的屋子搬到了它們在室內的房間,所以他們來得十分突然,沒有任何提示。


站在他身前的陸及被一把推開,賞南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一把緊緊抱住,他完全是懵的狀態,耳邊回響的卻是女人的嚎啕大哭。


“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女人的痛哭在屋子裡響徹,讓賞南的耳膜都發疼,她哭了好一陣子,發現懷裡的人毫無反應才慢慢松開手,她臉上布滿淚痕,從她的皺紋裡蜿蜒流下,她抓著的肩膀,慢慢彎下腰來,指甲幾乎快要掐進了賞南的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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