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以,你耳後紋身到底是什麼意思?」


 


柏鶴宇抬了抬眉:「自己上網查。」


 


晚上回家,我躺在床上。


 


點開了很久看過的微博。


 


顏兮和柏鶴宇的名字都在熱搜上掛著。


 


顏兮的名字和戲精、蹭熱度這些詞關聯在一起。


 


我點開#柏鶴宇,紋身#的熱搜。


 


雜誌社的採訪稿被截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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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鶴宇耳後的紋身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紋的。


 


紋身不是她的姓名縮寫,隻是一個叉號,一個記號。


 


他紋這個紋身,隻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錯。


 


最後他說,當他確定自己不會再犯錯了之後,就會回去找她。


 


我胸口一窒,心顫了下。


 


我一直以為他沒那麼喜歡我。


 


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對他而言,一直很重要。


 


我的眼眶忽然有些發熱。


 


我突然發現。


 


除了喜歡他,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


 


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動。


 


柏鶴宇的電話打了過來。


 


那邊傳來火星燃燒細微的聲響,他像是吸了口煙,嗓音倦淡:


 


「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城郊逛逛。」


 


我深吸了口氣,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公司,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我停頓了下:「我想來找你。」


 


那邊安靜了好一會。


 


窗外的晚風溫柔拂過我的臉側。


 


柏鶴宇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低笑傳了過來:


 


「裴佳諾,大晚上來找我,你不要命了?」


 


我打車去到了他的公司。


 


我以為,我會有很多話和他說。


 


但見到他的時候,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你真來了?」


 


「眼睛怎麼紅了?」


 


他低頭看著我,眼底有不知名的情愫。


 


「柏鶴宇。」


 


「嗯。」


 


「我還是喜歡你。」


 


他愣了下,唇角微揚,輕揉了下我頭頂:


 


「我知道,我們家姑娘最善良了。」


 


「對不起。」


 


柏鶴宇神情一怔:「為什麼道歉?」


 


「那個時候,我不該丟下你的……我不該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的…」


 


他幫我擦了擦眼淚:「錯的是我,你不用道歉。」


 


我的指尖輕撫上他耳後的紋身身,紋身處的皮膚微凸。


 


他說,這個記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犯錯了。


 


「柏鶴宇。」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說,「不是你的錯,生病不是你的錯。


 


 


分手那天,他在雨裏站了很久。


 


那個時候,我要是回頭望向他就好了。


 


那個時候,我要是能看到他眼裏的脆弱和無助就好了。


 


他從來沒有故意拋下我,但我卻真的丟下了他。


 


晚風微涼,挾裹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木質香。


 


他眼底的情緒翻湧、壓抑、克制。


 


柏鶴宇抱住了我。


 


臉側有冰涼的觸感滑過。


 


他好像哭了。


 


17


 


那晚,柏鶴宇將我放在床上,靠了過來。


 


他氣息滾燙,低啞著聲音在我耳邊說:


 


「諾諾,這次你沒得選了。」


 


我臉頰發燙,透過昏暗的燈光看著他。


 


他的氣息侵佔了我所有的感官。


 


他摘下眼鏡吻我。


 


黑眸中沾染著欲色,眼尾微微上揚,像個妖精。


 


 


我又累又困,任由柏鶴宇幫我吹著頭髮。


 


他關掉吹風機,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你喜歡的東西我也會喜歡,我現在已經不討厭拍照了。」


 


我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笑。


 


「我以前就覺得,你長這麼帥,不拍照可惜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


 


我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鏡頭對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睜開。


 


他將被子往下拉,露出緊實的腹肌,聲線帶著蠱惑。


 


「我記得你好像喜歡拍這樣的?」


 


「誰說我喜歡了?」


 


我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我為沈慕拍的那組照片。


 


「你吃醋了?」


 


柏鶴宇「嗯」了聲:「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我就想回來了。」


 


我沉默片刻,問:「你在國外的那幾年,過得好嗎?」


 


「還好。」他的聲音很輕,「除了發了瘋的想你。」


 


 


我沒有想到,柏鶴宇會帶我去看日落。


 


敞篷跑車停在山頂。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望著遠方似血的殘陽漸漸沒入雲層。


 


我側過臉看他:「不是應該帶我看日出嗎?怎麼是看日落?」


 


「早上不是起不來嗎?」柏鶴宇唇角的笑容散漫,「我要是睡不好,還怎麼和你 睡?」


 


我突然不想和他說話了。


 


望向天邊泛著金光的雲層。


 


日落,好像也挺美的。


 


柏鶴宇靠了過來,抓住我的手。


 


下一秒,一枚鑽戒套上了我的無名指。


 


也許是害怕我反悔,我的手指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裏:


 


「那天你問我,我們會不會走到最後。」


 


「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想過會和誰過一輩子。」


 


「後來我想,隻要你不嫌棄,我願意和你過一輩子。」


 


他深色的眼眸中映著微光,低啞著聲音問我:


 


「諾諾,願意嫁給我嗎?」


 


我點頭:「好。」


 


1.柏鶴宇番外


 


柏鶴宇記得第一次和裴佳諾說話那天。


 


天氣好像不太好。


 


那天是陰天,沒有陽光。


 


他被父親趕出了家門,沒地方可去。


 


他的信用卡停了,用身上僅剩的錢買了幾罐啤酒去了公園。


 


裴佳諾坐在他旁邊的長凳上,拿著素描本在畫畫。


 


他將啤酒罐扔到一邊,點了支煙,看著她。


 


她的側臉安靜溫柔。


 


裴佳諾察覺到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對視幾秒過後,她起身走了過來。


 


柏鶴宇有些慌,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脾氣很暴躁,所以總是一個人待著。


 


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柏鶴宇摁熄了煙頭。


 


裴佳諾將創可貼遞給了他,指了指他的手背。


 


他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劃了道傷痕。


 


不深不淺,往外冒著血珠。


 


他看著不值一提的小劃痕笑了聲。


 


要是讓她看見自己衣服下的那些瘀傷,會不會直接送他去醫院。


 


柏鶴宇接過創可貼,沒浪費她的心意,胡亂貼在手背上。


 


順便得寸進尺找她借錢。


 


小姑娘直接把錢包裏所有的錢給了他。


 


柏鶴宇眼裏漾著笑,問她:「你不怕我是騙子?」


 


「我認識你,我們一個學校的。」


 


她聲音溫軟,淺棕色的眼瞳很乾淨。


 


他心底的火氣莫名散了乾淨。


 


「你叫什麼名字?」


 


「裴佳諾。」


 


柏鶴宇想起來了,她是今年剛入學的新生,經常坐在球場邊看他打球。


 


打球的人說,她好像喜歡自己。


 


柏鶴宇唇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問她:「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裴佳諾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分了。」


 


當天晚上,柏鶴宇給現任女友發了條分手資訊,現任成了前任。


 


他對待感情的態度一向很隨意。


 


剛開始也就是想和她玩玩。


 


卻和她在一起了兩年。


 


他漸漸意識到,隻有她,才讓他有心跳的感覺。


 


和她在一起,他好像沒那麼暴躁了,沒這麼討厭這個世界了。


 


有人告訴過他,裴佳諾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柏鶴宇有些慶倖。


 


他很害怕她發現在自己身上那些陰暗的秘密。


 


如果她真的是因為家世才接近他的。


 


也沒什麼不好。


 


他的姑娘很乖,也很好哄。


 


生氣的時候,隻需要買她喜歡吃的東西就能哄好。


 


賽車獲勝那晚,他控制不住地興奮。


 


他吻了她,帶她去了酒店……


 


清醒過來的時候,恍惚想起。


 


她說,想和他走到最後。


 


那天,是她第一次讓他等。


 


他褲兜裏放著一枚鑽戒。


 


他想,如果她真的很生氣,哄不好。


 


他就提前把生日禮物給她。


 


可是那天,她卻提了分手。


 


柏鶴宇沒有控制住情緒,徹底失去了理智。


 


很多事他都記不清了。


 


隻記得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她說她害怕。


 


白皙乾淨的臉沾上了血。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噁心,很像那個人。


 


沒人會想和他這樣的人過一輩子。


 


分手的那天,雨下得很大。


 


柏鶴宇在雨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她的手那麼小,為什麼他就握不住了呢?


 


2


 


在國外的那幾年,他很想回去找她。


 


她要是喜歡上別人了怎麼辦?


 


她要是嫁人了怎麼辦?


 


明明知道任何人都比自己好,但他從沒想過要放手。


 


深夜,他會點燃一支煙,在網上搜索著她的資訊。


 


他紋了一個紋身。


 


耳後的位置,在分手那天被玻璃碎片劃傷。


 


柏鶴宇無數次想,要是那天劃傷的是她的臉怎麼辦?


 


他不能再犯這樣的錯了。


 


治療的過程痛苦枯燥,他就這樣撐了下來。


 


長大後,他隻哭過兩次。


 


一次是分手那天,淚水融在雨中,她沒有看見。


 


一次是裴佳諾告訴他,他沒有錯,生病不是他的錯。


 


在這之前,柏鶴宇一直以為,自己就連出生都是錯的。


 


因為他,母親這輩子才會被父親控制,永遠都逃不出深淵。


 


他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他會對母親動手,然後抱著她乞求原諒。


 


他會虐打年幼的柏鶴宇,讓母親不敢再離開他。


 


他會告訴母親,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喜歡一個精神病,母親隻能留在他的身邊。


 


他的童年黑暗扭曲。


 


柏鶴宇一直都知道,打女人的男人是廢物。


 


而他的父親,在母親自殺後,徹底廢了。


 


他沒費什麼力氣就奪走了父親手裏所有的股份,被爺爺選中成為繼承人。


 


後來,他去醫院看了父親。


 


病床上的男人老了很多,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


 


他渾濁的眼球轉了轉,艱難開口:「等我死了之後,會和你媽葬在一起嗎?」


 


柏鶴宇搖了搖頭,笑道:


 


「我媽的骨灰我已經撒進海裏了,她自由了。」


 


「而你,好像還能在這裏躺個幾年。」 一個人,孤獨地苟活下去。


 


比起日出,柏鶴宇更喜歡看日落。


 


他開車帶裴佳諾去山頂看日落。


 


他偏過頭看她。


 


落日的餘暉映入她的眼睛,她的瞳色好像更淺了。


 


他們一起看著最後那一點光隱入雲層。


 


日落前的最後一抹光很美。


 


他愛的人也是。


 


柏鶴宇握著她的手,拇指碰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屬於他的。


 


日落也帶不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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