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快處理好,林織當然知道,所以也沒這麼問。
“在送檢的過程中,幾個實驗室的人已經著手研究這件事。”
明遙的聲音很平穩,讓人有種奇妙的安定感,仿佛什麼樣的事情於他而言都是可以克服的難題。
但其實事實也並非如此,否則他也不會是林織的救贖對象。
有些東西不會外顯,就像海面下的冰山,黑暗中的陰影。
“那就好,那你早點休息。”
林織半眯著眼,昏昏欲睡。
明遙點頭,將林織的手放進被子裡,準備離開。
可他剛準備松開林織的手,就感覺到一陣拉力。
林織的聲音帶著些困意的迷蒙和柔軟,低聲說:“不打算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林織好像總是如此,以最無辜最柔軟的姿態,讓人心起波瀾。
明遙幾乎不舍得離開這個房間,恨不得和林織同眠。
本應該是一觸即分的晚安吻,在過分安靜的夜晚卻變得格外旖旎纏綿。
“唔……”
睡眼迷蒙的美麗青年眼裡泛起水霧,因為被掠奪氣息而有些呼吸不暢。
昏暗的月光寂寂,呼吸聲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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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最終還是沒有挽留,對著明遙擺擺手。
在合法妻子的頭銜之下,他更像是甜美又惡劣的情人。
讓人充斥無限的愛憐與欲念,又笑盈盈地翩然離去。
林織的一句話,就讓本打算離開的明遙有了不同的心境。
明遙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到主臥裡在嚴肅地考慮一件事。
能不能把自己的臥室拆了,或者把林織的臥室拆了?
不過這些是有些荒謬的想法,明遙十分苦惱,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合法妻子和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
大概幾天之後,各項報告陸陸續續地出來。
經過檢測發現,長時間接觸含有這種化合物的水的確有可能會誘發某種皮膚疾病,最好的證明就是長久以來一直使用這種水源的負責人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一點紅點點,隻是在背部並不明顯,他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上。
實驗室的人紛紛表示負責人點背,數據表明了這種幾率很小,他居然還能中獎。
負責人本身倒覺得這也不錯,有助於繼續研究。
雖然有部分工廠已經開始工作,但對接的都是非人體接觸性生活用水,負責生活用水的處理廠明遙決定暫時停止使用新技術,而是先用原有的技術進行處理,直到他們找到化合物的解決辦法。
“還好你發現了這件事,不然長時間如此,恐怕我會造成一些人的不幸。”
明遙又一次對林織道謝,並非是客氣,而是這件事情就是林織的功勞,所以他提起是應當的。
明遙也不止口頭說說,還給林織一張附屬黑卡,當做答謝。
其實這張卡明遙一直想送出去,他早就認為一個月二十萬的生活費太少了,可是又怕這樣給出去林織會拿著合同的事情拒絕,如今有了一個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他終於送了出去。
“不是你的錯,你們已經很認真,隻是沒有想過會有這種結果。”
人並非是全知全能的生物,如果可以提前預知到任何舉動會帶來的後果,那麼就不是普通人類了。
明遙在聽見這件事可能會產生的結果時並沒有不在意,已經讓林織很滿意。
站在明遙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多少會漠視那點幾率的產生,林織不需要多描述。
資本家們大多是什麼德性,林織一清二楚。
明遙沉默了一瞬,答:“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如果是因為我而造成,那就責無旁貸。”
林織看著他,知道他是在說這件事,又似乎不是。
母親的死亡是明遙很久都無法釋懷的事情,尤其是他的父親指控他為罪因時。
“可我就覺得不是你的錯。”
林織的聲音輕快,他望著明遙,彎了彎唇。
愛可以赦免許多罪責。
第27章 霸總的虛榮男妻
明遙許久未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林織,眼底的幽深近乎於偏執。
心髒有力的跳動,周圍的一切溫暖鮮活。
受僱於明家的佣人發現,先生和林先生的關系似乎越來越好了。
因為他們在先生面前稱呼林織為‘林先生’時,先生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可怕。
不知是誰先叫回了‘太太’,大家也默契地更改了稱呼。
林織對此沒什麼表示,在聽見更改後的稱呼時隻是笑著揉著糯糯的腦袋。
紅磚綠牆的宅院裡,老爺子正在樂呵呵地逗鳥。
現在天氣冷了,他也提前穿上了厚實的衣裳。
先前他和林織說等過冬了再養新鳥,但聽見明遙復健的消息後,老爺子像是年輕了不少,又有精神勁兒折騰花鳥蟲魚了。
“你怎麼來了,織織呢,沒和你一起來?”
老爺子看著坐著輪椅從門口進的明遙,瞅了瞅他的後邊。
“來給你送禮物。”
明遙手裡拿著個木盒子,遞給了老爺子。
他是特地自己來的,因為有些事林織在這兒他不方便問老爺子。
“喲,怎麼忽然給我送禮了?”
老爺子語氣有些稀奇,雖然明遙時有孝敬,但都是直接送他這兒來,很少會這麼專門來一趟,還特地提起這一點。
老爺子打開了盒子,裡面是副古畫,老爺子的動作立刻變得小心仔細起來,對著這副真跡細細品味欣賞了一會兒。
等他滿臉愉悅地合上畫卷後,明遙才開口道:“媒人禮。”
老爺子被口水嗆到,咳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還好我已經把畫放進去了,不然我一個手抖撕了就完了。”
哪怕是裂一個小口子老爺子都會心疼死,他拍著心口看著語出驚人卻依舊平靜的大孫子,平息著自己受到驚嚇的心靈。
老爺子自認為是個嚴肅古板的人,但在明遙泰山崩於前還面不改色的樣子前還是覺得自己略遜一籌。
經過這麼多天和林織的相處以及心情好的加持下,他難得沒有就這樣點頭收下,而是略帶調侃地說:“我記得你之前還和我說過你們婚姻的本質。”
老爺子確認自己也有點惡趣味,就想看明遙尷尬的樣子。
明遙依舊淡定地說:“此一時彼一時。”
好吧,老爺子認輸,還是繃不住笑地讓金叔把禮物放在他房裡的櫃子上。
“織織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的孩子,聰慧有能力而且沉淪後醒悟的夠早。”
林織婚後半年開始轉變,這一點老爺子和明遙都知道。
“他很好。”
明遙點頭附和道,卻不免有些懷疑。
人的轉變真的能那麼大麼,但細細想來又覺得也合情理,無論如何,現在的林織在他身邊就足夠。
老爺子看著明遙那副透著滿足的煥發生機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感慨。
明遙這模樣,他早已經故去的母親和病故前仍然記掛著孫子的老妻,也會欣慰的吧。
“留下來吃個飯?”
“不了,晚點還有個會,”明遙拒絕了,將此行的又一目的表露,“他的生日快到了,您覺得我送他什麼禮物比較好?”
明遙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沒有好友可以交流這些,所以打算求助爺爺。
不僅僅因為爺爺是有經驗的長者,也因為爺爺和林織比較熟悉,可能知道林織喜歡什麼。
“我覺得送他一個驚喜比較好。”
爺孫倆就這樣討論了起來,金叔站在一旁看著久久無語。
半斤八兩的兩個人,討論的還有模有樣。
秋冬交界的天有些淡淡的寒意,今天是休息日,林織沒有工作也沒有出門社交,享受著闲暇時光。
糯糯已經成長為了一隻大犬,活潑地在他的身邊蹦來蹦去。
家裡的訓犬師早就已經進行了更換,那天管意離開後,表示自己接下來可能沒有空闲,所以向他推薦的新人選。
在訓犬師離開後,林織帶著糯糯出門玩耍。
盡管家裡的小花園也足夠讓狗狗奔跑,但別墅區的公共區域有一個較大的寵物區域,糯糯在那裡結識了伙伴,經常讓佣人帶它去玩。
狗狗自由奔跑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靈魂也跟著自由的感覺。
林織靜靜地看著,拍了幾張照片,發送給了明遙。
許多事情需要積累,也需要維護。
黃昏時分,林織牽著玩累的糯糯回家。
就要抵達門口時,他看見門前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一個陌生人。
男人很高,穿著一件有些老舊的皮袄,從背影就散發著落拓不羈的氣息,半長的黑發中摻雜著代表衰老的銀絲。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男人轉身和林織相對。
男人的皮膚是風吹日曬後的黝黑與粗糙,但他年輕時應當很帥氣,哪怕是這副頹敗滄桑的模樣也沒有讓他顯得平庸,一雙棕色的眼眸冷銳,看著林織的眼神充滿審視。
“你好,站在我家門口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