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吵鬧不休的臥室門口。


護工阿姨見我回來,才長出一口氣:


「小苾呀,你可算回來了。你媽折騰一天了,我真是一分鍾都挪不開眼,一會兒把臉泡水池子裡了,一會兒又要打碎玻璃割自己的手。」


「搞得我的手也受傷了,吶,疼死了。」


林阿姨胳膊上也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還沒來得及處理。


我苦笑著向她賠罪:「辛苦你了林阿姨,我知道照顧我媽不容易,你上次說漲薪的事兒,下個月我給你雙倍。」


林阿姨咽下嘴邊的不滿,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


「你是個好孩子。」


我取了毛巾,給床邊神志不清的女人擦了擦臉。


她是我媽,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清醒時總要主動尋死,不想拖累我。


混沌時痴痴傻傻,總不記得我是誰。


「媽,好好活著,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她卻取了掃帚要打我:


「你是誰?滾!快滾出我家!」


再次無家可歸。


恰好季燃打來電話:「鐵錘,你在哪?我一個人走夜路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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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之前我問季夫人我不在的時候,季燃的安全怎麼辦。


季夫人說,他周六日都乖乖待在家的,極少出門。


現在晚上十點,少爺卻說他正在走夜路。


「休息時間得......」


「加加加,地址我發你!」


09


深夜小巷,季燃正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我朝他吹了聲口哨,就聽到他嗷嗷出聲。


「鐵錘嗚嗚嗚嗚......嚇死我了......剛有道黑影蹿過去,是不是要殺我啊?」


我走過去看,發現隻是個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塑料袋。


還真是春風不度玉門關,我佛不渡鐵憨憨。


我伸手將季燃拎起來站好:


「別怕,你的錘來了。」


......


敲開京郊一棟別墅大門。


一排幾臺電腦前,一下子揚起五張帥臉,齊刷刷地盯著我和季燃。


「季少,你可算是來了,等等!這位是?」


「天,鐵樹開花了?竟然有女生會知道咱的秘密基地,不會是真嫂子吧?」


「好白好可愛好漂亮,季哥快快快,介紹一下!」


眼花了,不知道該看哪一個。


季燃揉了揉頭發,臭著臉說話:


「別亂說,這是何鐵錘,我媽給我找的貼身保鏢。」


幾人一下子炸了鍋:


「鐵錘妹妹?當你保鏢?好有反差啊。」


「是靠美顏攻擊嗎?」


「我不信,來咱比比勁兒,你輸了,季少做三十個俯臥撐。」


我無奈聳肩,真女強人,無須自證。


隻是後來我左右參觀時,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個啞鈴,恰好被一個紅發男生看見,他嚇得滾下了臺階。


從此,我鐵錘妹妹的外號徹底坐實。


幾人在打小比賽,我則百無聊賴地在別墅內參觀。


別墅裡貼滿了各式各樣的遊戲海報,其中不乏大大小小的獎杯,還有不少和知名電競大神的合影。


怪不得季燃愛逃學,深夜還要偷偷溜出家門,原來都在忙這些。


直到我發現櫃子最深處,藏著半個狐狸臉面具,心中猛然一驚。


狐火?


電競圈最近剛殺出圈的天才少年?


曾在總決賽以一敵四扭轉局勢,又因戴著狐狸面具,拒絕一切公開採訪的神秘形象更加引人注目。


狐火,季燃?


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人前拽賤嬌弱太子爺,人後冷酷無情電競大神。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回去時,季燃要我對他秘密基地的事兒保密:


「我不說你壞話了,你也別告訴我媽。」


我剛平復完內心的震驚,聽見季燃依舊傲慢的指令,伸手輕輕揉了下耳朵,假裝嘆息地道:


「唉,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的是我。」


「別人都在花前月下,而我在花下個月的錢。」


「本人最近的狀態,思錢想厚。」


......


下一秒,手機忽然傳來語音播報:「支付寶到賬三十萬元。」


我堆起笑,秒變諂媚:「好的,財神爺。」


三百萬最後不一定能拿到手,至少這三十萬封口費可是實打實的。


嘿嘿,發現了新的致富之道。


10


這天一進校門,我們就遇到了剛出院的宋妤安。


季燃被她攔住,我的步子也緊急暫停,誰料沒剎住,咣當一聲,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


推得小少爺和小公主撞了個滿懷。


「阿燃哥哥......我們雖然很久沒見了,但這是在學校呢。」


宋妤安小臉通紅,嬌羞不已,可一雙手還死死地環著季燃。


季燃雙手作投降狀。


誰料透過他的胳肢窩,宋妤安和我四目相對。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聲驚叫,我和季燃同時捂住雙耳。


「阿燃哥哥,她......她怎麼又跟著你!」


季夫人交代過我,在外面不許主動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有心之人要傷害季燃,會特地防著我。


上次在別墅,是季燃主動跟他的哥們兒透露的,想來都是十分信任的人。


但對於宋妤安,我緊急扯了個謊,Ŧũ⁺說自己是季燃表妹。


「真的嗎?」宋妤安保持懷疑,眼神望向季燃求證。


誰料那人對這一切漠不關心,雙手插兜就直直地往前走。


我正欲跟上,卻被宋妤安一下子扯住胳膊。


「你不許背他的包,讓我來!」


大小姐發話,老奴不敢不從。


下一秒,哐嘰一聲。


宋妤安被包墜得摔了個屁股蹲兒。


全場靜默。


大小姐面色通紅,掙扎著要從地上起來,一邊起一邊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加油宋妤安!你是最棒的!別人可以的,你一定也能做到!」


宋妤安嘗試了 99 次,第 100 次才徹底放棄。


我嚴重懷疑她是為了湊個整數。


她急得直掉眼淚,又不好意思認輸。


宋妤安是班上人人追捧的小公主,自一回來,身邊就圍滿了人。


我站在她旁邊等季燃的書包,乍一看,像是在刁難大病初愈的柔弱小白花。


「天吶這何苾什麼來頭?宋妤安剛回來,就被她來了個下馬威。」


「宋妤安快碎了,好想抱抱她。」


「何苾雌競腦,肯定是因為安安喜歡季燃,她吃醋才蓄意報復!」


......


我聽著這話,不以為意。


季燃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男,才不是我的菜。


上課鈴響。


我嘆了口氣。


我連宋妤安帶書包一塊兒扛回了教室。


11


季燃坐在教室最後排,得他準許,我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他旁邊。


宋妤安回頭看過來,緊緊咬著嘴唇。


「安安,那人什麼來頭啊?季大少最近對她的態度極速好轉唉!」


「她是季燃哥哥的表妹。」


「哎呀你太天真了,什麼表妹啊!像條跟屁蟲一樣黏著季大少,是個舔狗還差不多。」


宋妤安低頭不語。


那人又添油加醋:「安安你小心啊,烈女怕纏郎,烈男還怕纏女呢。」


宋妤安沒忍住,「哇」地哭出聲。


季燃睡著覺被吵醒,我朝那邊抬著下巴,示意他要不要哄哄。


他指著自己,滿臉問號:


「我嗎?」


我點頭。


誰知道他隻是拿手叩了叩桌面,語氣不耐:


「那邊的開水壺,小點聲。」


誰料,開水壺哭得更大聲了。


課間,宋妤安眼圈依舊紅彤彤的,小心翼翼地遞來一張粉色請柬:


「阿燃哥哥,這周末我生日,你會來嗎?」


「不去,沒空。」


季燃擰眉,他周末有比賽,我為此還答應了他的加班請求。


聽說這次比賽很重要,要是錯過還得再等三年。


「可......這次我父母辦得很隆重,叔叔阿姨已經接受邀請了,他們來,你不來嗎?」


聽到季家父母也會去,季燃瞪大了雙眼。


季家早有和宋家聯姻的打算,這種場合勢必會讓季燃一塊兒去,他要是極力反抗,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偷偷打比賽的事兒。


嬌弱太子爺一下喪了氣:


「完了鐵錘,一切都完了。」


12


為了躲開這次宴會,季燃想了個餿主意:


「要是我腳崴了,或者重病不起,他們就不會要求我去參加了吧?」


「到時候我偷偷摸摸去比賽,就不會被發現了。」


我被他摁頭說好。


我找來紗布,像模像樣地幫他纏了一圈腳腕。


「來,演一個看看。」


季燃哎喲哎喲,瘸著腳走了兩步。


我指著牆角,大驚失色:「蛇!有條大蛇!」


他嚇得花枝亂顫,兩腳著地,直接跳進我懷裡,被我攔腰抱住。


反應過來我是在騙他後,他耳尖紅得像是在滴血。


「鐵錘,你騙我。」


我面無表情地將他放下:「你這裝得完全經不起考驗。」


季燃委屈癟嘴,坐在長椅上連連嘆氣,過了五分鍾,終於抬頭看我:


「實在不行,來真的。來鐵錘,你力氣大,給我個痛快!」


他死死閉著眼,雙唇輕咬,劍眉微蹙,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樣。


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下手。


他睜開一隻眼,看我愣在原地,又開口道:「來吧,請不要憐惜我!」


嘶,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味兒呢?


等我做好心理建設,緩緩抬手,就在將要朝季燃的腳腕砸下去時,他突然把腳收了回去。


他說這是條件反射。


再來,又縮了回去。


再來,又縮了回去。


......


於是我找了根麻繩,把季燃五花大綁。


又怕他叫得太慘,往他嘴裡塞了條小毛巾。


一切準備就緒,正當我終於要下手時,門口傳來一聲尖叫。


「阿燃哥哥!你......你們......」


宋妤安捂著嘴,眼淚順著指縫流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我和季燃面面相覷。


說不清,真的說不清。


13


因為宋妤安的突然出現,瘸腿計劃宣告失敗。


她來是為了送季夫人一套護膚品,被這麼一嚇,也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感慨,還真是寸土寸金。


「實在不行,向夫人坦白你要去參加比賽的事兒吧。」我嗑著瓜子兒勸他。


季燃搖頭:


「我是季家唯一的繼承人,不好好學習繼承家業,跑去打電競比賽,他們要知道的話我連門都出不去了。」


季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哪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別的路?


好可憐。


他去打比賽了,季家這麼大的家業怎麼辦?


我流下了惋惜的哈喇子。


季燃突然站了起來:


「等那天,我就裝發燒,重病不起,就是天王老子生日,我也不去。」


「這次比賽,不成功,便成仁!」


我拍掉手裡的瓜子皮,他卻當我是在為他鼓掌。


「鐵錘,你也來兩句。」


我呃呃半天,喊出一句:


「誓死守護少爺安全!」


14


院中流水潺潺,房間裡痛苦的低吟聲陣陣傳來。


季夫人看了一眼體溫計,驚得嗷一聲:


「39.9℃!擱你額頭磕倆雞蛋都能被燙熟!」


季燃熟沒熟我不知道,我懷裡揣著他剛用過的滾燙熱毛巾,反正我快熟了。


「老公!兒子病了去不了宋家,我留下來陪他哦!」季夫人朝廳內喊了一句。


不好!


季夫人留下,季燃還怎麼跑路?


床上人急得直冒汗:「媽你快去吧,我沒事兒。」


季夫人搖頭,堅持一定要留下來陪他。


趁著她去叫家庭醫生的工夫,季燃火速和我交換了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一會兒找機會,我替他躺在床上裝病,他則偷跑去參加比賽。


「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連連後退,卻被這小子一下抓住手腕。


他眼裡閃著淚花:「好錘錘,遇見你這些天,我好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這說明什麼?是我對你的信任,進一步講,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再進一步講......」


我一把揪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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