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唐辛等了一會,沒收到信息,再一會,電話又打進來。


脾氣突然就上來了,也不知道為哪般,接通了張嘴便道:“幹什麼?我又沒找你,是你兒子在找你。”


石玉低聲笑,一邊走一邊聽她又埋怨了幾句。


站定在院門外,突然開口:“能不能到上京來?”


唐辛一愣,反問:“你說什麼?”


第368章 誰料


石玉沒再重復,隻等著她的回復。


兩個人便都沒說話。


上京已是凌晨時分,靜得很,能聽見電話裡的風聲,不似冬日凜冽強悍,但也有聲,如同刮過耳邊,拂在面上。


唐辛攥著手機躺在床上,強忍著翻身的欲望,手心都出汗了,險些掉了手機,重新攥緊才發現手指頭都僵硬了。


忽然掀開被子坐起來,硬是擠出一聲笑來,問他:“為什麼?”


以為他會說不為什麼,或者是你猜為什麼,結果聽見一句:“為我……行不行?”


說得她一愣,心砰砰亂跳,聽見他又說:“要是不夠,就再加上兩個,為了石墨,還有石砚,行不行?”


這種話擱在以前,石玉是絕對不會說的,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就像都已經多少年了沒和人這樣置過氣,在那樣亂哄哄的環境裡看似心平氣和,實則內心如同有獸在咆哮,要不然怎麼會把人往絕路上送。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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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非送不可。


一個兩個的都想看他笑話,打了一個不夠看,還有敢往上硬撞的,他要是不治一下,是個人都敢蹬鼻子上臉,隨意在嘴裡嚼咕唐辛。


背著他也就算了,當面還敢。


真是給他們臉了。


打今兒起就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全都把嘴閉嚴了,誰要是再敢張這個嘴,就照著這條夜路往前開。


表面看著越平靜,心底越是亢奮難抑。


推開院門往裡邁,穿過前廳走到回廊上面。


提前知會了阿姨要來,燈已經全部打開了。


唐辛喜歡暗,有事沒事的一盞小燈有個亮就夠了,他不是,家裡有多少燈全部亮著,打小的習慣,一個人在家時的習慣。


風中搖曳著掛滿嫩芽的樹枝,輕沙沙響。


魚缸裡滿了水,有魚兒在裡面遊來遊去,石墨要是看見了肯定喜歡,他的貓咪肯定也喜歡。


唐辛聽著他走,石磚地上不斷響起皮鞋踩上去的腳步聲,顯得出奇的安靜。


一時沒忍住,問:“你去哪兒了?”


他說:“你猜。”


她聽著電話那頭帶笑的尾音,不知怎麼就想到了上京|城裡的那座院子,嘴唇動了動,確認般質問:“你去我的院子做什麼?”


石玉輕聲笑起來,“真聰明。”


說著,推開她那間臥室的房門,朝裡面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沒人。


“石玉。”她忽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說沒有,轉而又問:“來不來?”


她不應聲,他繼續問,聲音愈加輕緩,“唐辛?來不來?”


她想說不,嘴張不開,也發不出聲,便安靜等著,看他還能再說些什麼。


誰料,他又說了一句就直接掛了。


那一句是:“茸茸,我在這兒等你。”


唐辛一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還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良久,反應過來,把手機丟到床上。


什麼人呀。


大半個月沒個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不,他沒蒸發,他幾乎每天都在和石墨聯系,偏偏不聯系她。


大半夜的喝多了倒是想起她來,張嘴就讓她去上京,還為了他。


他以為他是誰呀。


她要是能為了他,當時就不會和他離婚了。


神經病!


石玉確實沒喝多,但是天快亮時仍睡不著,便開了瓶酒,一個人坐在門廳裡面看著外面漸亮的天色,自斟自飲。


喝了也就半瓶多點,剛剛有了些倦意和困意,逆光對著日出下房頂上的小獸拍了張照,正準備發給石墨,告訴他晚點視頻聯系,院門被人拍響。


幾乎同時,手機也響起來。


少見,是他爸。


一年到頭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人,這一大清早的不知道是為了哪一樁。


接起,還沒來得及調侃一句,對面先出了聲。


“石玉,回家。”


石玉沒聽清,感嘆拍門的人耐性真好,隔兩秒拍三下,吵得他沒個清靜,一邊往院門走一邊回道:“您說什麼?我沒聽——”


石介於哼了聲笑,以為他酒勁還沒下去故意來勁,換了個說法:“我說,三爺,回趟家吧。”


這回聽見了,因為院門打開了,外面的人不拍了。


也看見了,是他爸跟前的人,還親自上門來請他了。


石玉說好,正準備掛斷又放回耳邊,笑著問:“您這是派了幾撥人出來呀,還是算準了我在這兒,搞這麼大陣仗做什麼,一個電話的事兒。”


石介於也笑著,“難得請您回趟家,裡兒呀面兒的都得做全了嘛,不墮了您三爺的威風。”


剛回了一聲“得”,對面的人抬起手來,竟然在要他的手機。


石玉隨手甩過去,讓人把院門帶上,朝著停在旁邊的車走過去,有人開門,坐到後座。


回了家也沒見人,連他媽都不在。


送他回來的人留了兩個在家裡,怕礙他的眼守在一樓近門口處。


秘書要走,石玉要手機。


秘書微笑著說:“不行。”


石玉點了下頭,“那您把我手機打開,幫我發個消息給石墨。”


秘書一聽是石墨,也知道石玉為人,便沒再為難他,直接把手機交到他手裡,讓他自己發。


石玉把日出的那張照片發過去,想了想,又發了段語音。


先解釋了昨晚睡得早,沒能及時看見他的消息,然後又說有點事兒要出趟門,晚幾天再和他聯系,沉吟了下又說:“爸爸的那些羅勒沒你的長得快,才剛剛間了苗,可能是你那邊的氣候更湿潤,上京的春天太幹了。等回頭爸爸帶著它們去找你,和你一起在佛羅倫薩養。”


發出去了又覺得不合適,石墨肯定要回的,還會盼著他的回復,怕是連飯都吃不好,覺都睡不著。


瞅了眼背過身去離了幾步遠的秘書,踱過去問:“我能不能再給唐辛發個消息?”


秘書裝沒聽見,他便點開唐辛的頭像,告訴她自己這幾天有點兒事要忙,怕是不能及時回復石墨的消息,讓她幫忙哄著點,又說過幾天忙完了去看他們娘兒倆。


唐辛秒回:“滾!”


石玉一看時間,那邊深夜兩點,剛好是她吃夜宵的時間,怪不得回得這麼快。


凌晨時的話言猶在耳,天一亮卻成了過幾天,別說唐辛不痛快了,石玉自己都覺得怪沒勁的,又不好再多說什麼,回了個——得嘞。


第369章 情真


唐辛哄了石墨幾天,決定帶他回國。


訂機票時糾結了下,選擇了飛往上京。


母子倆住到了院子裡,正是上京|城裡的好時節,溫度合適,風也合適。


阿姨說起前幾天石玉來過,天快亮時來的,天一亮就走了。


唐辛聽見了,沒作聲。


要不說他是個騙子呢,問她能不能到上京來,還說他在這兒等她,她來了,他人呢?


她真是困得暈了頭,把那串低回的笑聲聽成了情真。


讓他滾就對了。


石墨不想那麼多,接受了爸爸去忙正經事的現實,找爸爸的勁頭也就過去了,每天玩得不亦樂乎,不是鼓搗羅勒就是折騰院子裡種的那些花草,或者搬著小凳子去看魚缸裡的魚,伸著半條手臂進去攪和了幾圈,第二天魚就死了半缸。


阿姨又買了些新的放進去,隔一天全死幹淨了。


園丁一看,水面上浮著一層油,是小孩子的小油手鬧的。


換了缸新水,晾曬了兩天,又放了一缸新魚進去。


石墨守著再看,不伸手了,跟隻貓似的扒著邊緣,探著腦袋看。


唐辛有時就想,這麼大的缸可千萬別掉進去,正想著,就一頭栽進去了。


阿姨快步從屋裡跑出來要去撈人,正想喊園丁來幫忙,小腦袋浮出水面,吐了一口水,手裡還攥著一條鼓眼睛的金魚,大大圓圓的眼珠子都快被攥爆了。


嘴裡叫著祖宗,託著舉著把人抱出來,石墨渾身湿噠噠的,弄得滿地都是水,還咧著嘴樂呢,炫耀似的給唐辛看他抓到的魚。


唐辛拍了張照片,發給石玉,問他:【你小時候也這樣麼?】


依然沒有回復。


在魚缸因為石墨換了第三回水時,唐辛帶著石墨回安城了。


半個月後,唐明嶽正式調任上京。


唐辛不肯去,堅持留在安城,說是喜歡安城的花,吃的也習慣,而且已經把石墨送去幼兒園了,剛剛適應了,不想再換地方。


唐明嶽夫婦沒再多言,隻是把孟既景叫去了家裡,請他幫忙多看顧著唐辛母子二人。


孟既景自然應下,衝著石玉也得管,何況還是唐明嶽親口交待的。


彼此都沒提起石玉,也沒跟唐辛提過。


其實在石玉被叫回家的第二天,孟既景就到了上京,手機聯系不上,直接去了家裡。


一見面兩個人都笑,誰也沒提為什麼被關在家裡。


在家待了一天兩夜,從傍晚到深夜,又到天明,再眼看著天色完全暗下來。


從酒換成茶,最後又喝回酒,喝得兩個人都有醉意了,全躺在地上。


孟既景這時才開口:“要不要幫你跟家裡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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