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河邊往前。
溫越：“雪再厚一些就好了，這樣堆雪人也方便一些。”
路辰煥：“你這幾年有堆嗎？”
溫越搖搖頭：“我也很久沒堆了。”
隻是看著他，她不自覺地想做一些童心未泯的事情。
“雪雖然少，但也不是不能堆。”路辰煥掃視了一圈。
路邊灌木叢上的積雪最好收集，他們各自去收集了一捧，最後，在河邊的圍欄上堆了兩個迷你雪人，隻有手掌高，當成手臂的兩根樹枝挨在一起。
“這是你，”路辰煥指指左邊的小人，又指指右邊的，“這是我。”
溫越：“……”為什麼醜的那個是她。
她忽然想起一件好奇許久的事：“你之前，真的在冰島被埋在了雪裡啊？”
剛回錦城的第二天，他們在路家餐桌上虛情假意地闲聊時說起過的。
“當然。”路辰煥笑道，“要不下次再去一趟，我給你現場演示一番？”
“……倒也不必。”雪那麼涼，她多多少少會有些心疼。
“但是我想。”路辰煥看向她，認真地說道：“分開的這些年裡，我去過的有趣之地，體驗過的有趣之事，都想與你共享。”
溫越一怔，撞進他盛滿星辰的眼睛裡，心又狂跳起來。
這樣下去，她遲早要得心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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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到了該分開的時間。
路辰煥握住她的手，看向她：“不知道下次見面得多少天，再讓我親親吧。”
溫越：“你別動，我來。”
路辰煥乖乖閉上眼：“親三下。”
溫越捧起他的臉，快速啄了三下。
“好了。”
卻不想，還未等她退開，路辰煥就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旁邊不知竄出了一隻什麼動物，把燈籠撿起來，迅速消失在灌木叢中。
這個吻初始時急切且洶湧，但很快，就變得溫柔且繾綣。
溫越的思緒開始飄忽，仿佛被帶上雲端，一時間迷失了方向。
不知過去多久。
一吻結束。
路辰煥松開溫越。
待溫越站穩，他忽然轉身，撒腿就跑。
溫越反應過：“你——”
這人以為跑開了就不會被揍嗎？
她迅速往周圍張望了一圈，最後把圍欄上的雪人抓了一隻起來，朝他甩過去。
雪球砸在他的背上，瞬間散開。
“謀殺親夫啊——”路辰煥慘叫著。
什麼親夫，她又沒給他名分。
溫越把另一個雪人也甩過去。
可惜這次沒砸中。
因為路辰煥已經走回來了。
他在她面前一尺的地方站定：“阿越，真想明天也能見到你。”
溫越的心微微一顫：“很快就會到那種時候了。”
路辰煥眼睛一彎：“那再親親？”
溫越：“……少給我得寸進尺，滾。”
*
路辰煥回錦城五天後，接到了裴天旭的電話。
“我們的交易就此終止。”裴天旭冷聲道。
“憑什麼？”路辰煥說，“我上次提交的東西難道不達標？”
“僅僅達標就夠了嗎？”對面說，“我給過你機會的，甚至不止一次，是你自己放棄的。”
路辰煥冷聲：“旭哥，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不講情面了吧？”
“情面？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存在這種東西。”裴天旭呵了一聲，“量子計算機我會安排人來回收，你最好保證它完整地回來，否則，要賠付的可不隻是原價。”
當時籤合同的時候，若是量子計算機損壞至無法使用，會按照十倍的價格賠償，能把路辰煥掏空，還會負債。
“你——”路辰煥剛說了一個字，對面就直接掛斷。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隨後放下手機，長舒了一口氣。
有種在萬丈高空中盤旋許久，終於落地的踏實感。
不過以防萬一，他也不敢放松，換了幾個號碼給裴天旭打過去，無一例外，對面沒有接聽，他也編輯了數條短信過去，也全部石沉大海。
看來他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
在他提交的東西已經達標的情況下，裴天旭能如此果決地終止合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找到了更合適的人。
那個人或者那些人是誰，他有些好奇，卻暫且沒有途徑能查出來。
回收量子計算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專業團隊來拆卸。
離那個時限還有幾天，路辰煥還是得演出依依不舍的模樣來，他這幾天都待在那旁邊的小公寓裡。
不用白不用，趁這個機會再做點東西也行。
而溫越這邊，Arnold介紹的那幾位大拿，陸陸續續在這大半個月裡跟她籤訂了售賣合同。
她是壓了一些價格的，不然沒法跟國外的競品比，薄利多銷，UD在海外的市場僅僅隻觸碰了冰山一角，還有無數空間可以挖掘，她會把這條道路給鋪好。
量子計算的項目已經展開，是基於TSCTM算法的產品，研發周期預計三個季度，會在上線之後公布路辰煥為算法的第一作者。
遙衡科技的量子計算機將在月底的時候開始提供算力，雖然僅有半臺，但型號更先進，足以讓UD開啟第二個項目。
啟明信安的資產與團隊，經過層層審批，終於全部順利整合重組到UD，新AI時代的威脅情報系統可算落地，算是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
“沙棘”投放入市場近一個月以來，效果甚好。
基礎款比鴻盛產品少的那個模塊，是鴻盛產品問題出最多的部分，不少科技區UP主做了測評，對比下來“沙棘”基礎款的性價比更高。
金融領域與科研領域的精英與初創公司，那些不缺錢的人，在使用第三檔功能最全面的超級款過後，都給予了好評，真金白銀的評論區可刷不了。
也就是說，“沙棘”現在已經有了自來水。
雖然離搶回市場還有不少距離，但開端已然十分優秀，該進一步擴大規模。
各項財務都很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自從接吻過後，路辰煥每天都在視頻裡索吻。
溫越覺得這行為十分幼稚，但耐不住他軟磨硬泡，總是會妥協。
可她不得不承認，她這些天時常想起元旦和他的接吻，並且期待著下一次。
這日清晨，溫越剛在辦公室坐下，風控部長急匆匆過來。
“溫總，您看看今日的國內科技頭條。”
溫越頓感不妙，她打開網頁，巨大的標題印入她的視線。
[青越科技創始人曾經吸毒。]
第一百三十章
這篇新聞報道的信息量很大。
青越科技最初是以韓章的名義創立的, 這篇報道裡也挖出來路辰煥才是背後真正的老板，還有他們幾個兄弟聚會的照片，路辰煥“欺壓”韓章的場景, 一眼看上去就是偷拍的。
路辰煥是路家大少爺的身份被挖了出來。九年前路辰煥在酒吧裡被拍下來的照片, 當時的相關報道, 什麼知情人士說法的截圖，通通都在上面。
除此之外, 配圖還有他和溫越當年在訂婚儀式上的照片, 不算清晰, 但也很容易認出來。
溫越立刻給路辰煥打了電話過去。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兩人同時說道。
“好，我這邊先想辦法撤掉。”溫越心稍微放下來一些，沒再多說就掛了電話。
雖然查出幕後黑手這事也很重要，但現在迫在眉睫的是盡快把新聞撤下來。
新聞上有不少屬於小道消息, 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頗失真實性, 這點可以作為請求撤稿的正當理由。
溫越立即聯系科技頭條的人, 對面卻隻是敷衍，說會反應情況, 卻不回答她具體時間。
她心中一沉，打算直接出門奔向科技頭條總部，這時候顧霜華 打了電話來。
“越越, 你那邊需要幫忙嗎？”
顧霜華在新聞圈裡的人脈還算廣，七拐八彎地託人，順利把文章給撤下來了。
隻是時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即使文章撤下來, 對方的目的也已達成。
信息如雪花一般散出去，現在不僅是業內, 其他地方也開始了相關的討論，輿情火速蔓延。
青越科技上個月在金融科技峰會上算是出了一波風頭，路辰煥在網上小範圍火了一下，甚至有了一些粉絲，他之前的一些公開視頻，包括“螢火”plus2.0的發布會視頻，都被整理出來。此刻曝出這種消息，粉絲們肯定要去查證。
路辰煥和溫越的關系，溫越曾經的身份也被人扒出來了。溫越當年確實是離開了路家，和路辰煥解除了婚約，可現在青越和UD卻有合作。
在明知對方是吸毒犯的情況下合作，當真是為了賺錢，什麼底線都沒有？
外界對此議論紛紛。
好在UD是一家網絡安全公司，林緲迅速安排人手開始定位水軍，但還需要一些時間。
應急處理完後，溫越再次和路辰煥視頻聯系。
“會是誰？”溫越率先想到一種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裴天旭吧？反正你現在對他而言又沒有利用價值了，這麼做無非是想拉UD下水。”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卻是充滿質疑的，顯而易見對這種說法不太相信。
路辰煥說出了她心中所想：“可是隻要我們盡快撇清關系，群眾就遷怒不到UD頭上，損失終歸不會太大。他廢這麼大勁搞我，不可能僅僅想要UD損失這一點，即使他再不爽，也不會做這麼虧本的生意。”
他頓了頓：“除非……他知道我用他的量子計算機資源幫了你們。”
溫越目光一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