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 16

  他能喜歡上孟絲玟,本來就是憑感覺做事,不在意禮節。


  現在看見兩人拉拉扯扯的,更多是覺得可笑。


  他轉身欲走,隨即回頭對朱茵敏說:“你問我江衍鶴在哪裡?那我告訴你,他搭載私人飛機去西班牙找他的女人去了。”


  朱茵敏捏皺了衣擺,臉色有些難堪:“......她有什麼資格能讓他這麼愛她?”


  “愛情是談論資格的嗎,你以為是在拍賣?”霍鴻羽身上的酒意消散了一些。


  隨即,霍鴻羽漠然道:“你可能會覺得積怨難平,禮汀各方面條件都不如你,憑什麼江衍鶴選擇的不是你。那我告訴你,在你許願空頭支票酬謝我的時候。我和江衍鶴的每一次聚會,禮汀都會貼心準備醒酒茶和胃藥,拜託小賈給我們拿過來,甚至連溫水都會準備好。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彼此相愛的一雙眷侶......別拉著江衍鶴炒作你們朱家的股價了,他從來沒把你們放在眼裡。”


  “你.....你憑什麼認定我在炒作股價。”


  朱茵敏辯解道:“我隻是為了我能和他在一起造勢,這是愛情!”


  “契合的戀人不用全世界都來喝彩,我說的隻是微不足道的細節......他們兩人才知道,對彼此的感情究竟多深刻。”


  霍鴻羽露出一抹笑容:“你別做不切實際的夢了,禮汀剛失蹤,她早已經滲透進江衍鶴的每一個生活細節裡,他怎麼可能離得開她呢。”


  “隻要禮汀在江衍鶴的身邊,我一次去他倆家裡去做客,總覺得很溫馨,有家的感覺。”霍鴻羽回憶道。


  朱茵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就像今天的宴會。”


  霍鴻羽淡淡地說:“作為唯一一次沒有得到禮汀醒酒茶的例外,連我都對她的情況牽腸掛肚,更何況阿鶴。”


  “發自內心地愛一個人,並不是靠聲勢浩大做文章。我以前不明白這個道理,我也和人分分合合。”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身離開了:“朱茵敏,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好自為之吧。”

Advertisement


  “我覺得他說得沒錯.......怪不得他能和江衍鶴做朋友,也不全是靠父蔭的紈绔子弟。”


  蔣嘉禾轉過頭來:“小敏,你說呢。”


  “沒錯?”朱茵敏怔忪地轉過頭來,神情有點恍惚:“.....什麼叫沒錯。”


  她的眼淚順著眼眶滾落下來:“憑什麼....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愛情哪有高低貴賤,憑什麼連我的愛,都比不過她!”


  朱茵敏聲嘶力竭地叫起來:“你不是允諾我的八個月嗎,現在隻剩下六個多月了,如果你兌現不了當初的承諾,就和他們一起滾出我的生活!”


  她崩潰的捶打著蔣嘉禾,焦慮又困頓地嗚咽著。


  蔣嘉禾走上前去,把她摟緊在懷裡。


  “好了.....不哭不哭...”他揉著她波浪般的長卷發,輕聲哄道:“霍鴻羽懂什麼愛情啊。他爸媽在婚姻裡,就是個合作伙伴....我承諾過幫你得到江衍鶴,一定說到做到。”


  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一次,朱茵敏沒有反抗。


  “拍照沒?”


  霍鴻羽站在走廊的盡頭,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盯著身旁江衍鶴臨走前,吩咐祁彌聯系的攝影師,嘴角微微有些上揚。


  “嗯,我很滿意。”


  離別前,江衍鶴的話言猶在耳:“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刻告訴我。”


  “閃了十多個鏡頭。”


  顧堅白盯著攝影師,調試著焦距和方位:“需要召集娛樂視頻號嗎。”


  “你鶴哥交代說,這件事絕不能當娛樂八卦一樣處理,現在和朱鄂撕破臉沒什麼好處。”


  霍鴻羽想起江衍鶴的話:“以後可以當成一張倒扣的王牌。”


  “那我先把照片備份起來。”顧堅白說:“還好你擊垮了朱茵敏的心理防線,要知道這兩人關系不清不楚的,但從未讓人拍到過,都是捕風捉影。”


  “這件事是江衍鶴臨走之前,讓我在走廊上等他們的。他說聖誕的時候,朱茵敏衣服凌亂,總覺得有貓膩。他也厭倦被他們裹挾來炒作股價。”


  “我操,不愧是鶴哥。”顧堅白感嘆道:“他在我身邊,我是真的心裡踏實。”


  “你啊,要想揣測你鶴哥的缜密心思,至少還要修煉個十年。”


  霍鴻羽收回目光,笑道:“就連我,除了他喜歡小汀以外,也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


  江衍鶴的判斷果然沒錯。


  直到他下飛機一天一夜以後,禮汀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遙遠的戀人維系的紐帶總是分外脆弱,這也是他不想她離自己分外遙遠的原因。


  之前女店長在焦糖山上,調完了去年的最後一杯。


  酒體絲滑輕盈,浸泡著香茅草,薄荷茶,苦橙,丁香和姜葉。


  她用龍舌蘭和香水調了於龍舌蘭炸彈和日出之間的微醺的蒸餾酒。


  黃麗珺想取名叫“曖昧”。


  禮汀嘗了一口味道,輕咂了一口,舌尖短暫地發麻。


  她輕聲說:“顫慄”吧。


  “顫慄?”中年女人笑了:“好特別的詞。”


  “Lynn的心髒是為了國內的戀人而顫抖嗎?還是皮膚顫慄?”


  禮汀睫毛的陰影扇動。


  她溫聲解釋:“曖昧期的選項太多了,兩人在觸碰的頂端,會產生生理反應,神經猛地一顫,我覺得這更能形容這杯酒給我的感覺。”


  店裡的唱片機發出悠揚的聲音。


  “就像在茫茫人海裡,忽然遇見一個人,獨一無二,讓人瞬間心動。”


  禮汀說:“我喝的酒很少,這杯是唯一讓我心髒顫動的。”


  女店長的眼睛裡有光:“如果你和你在國內的男友終成眷屬,就帶他到我這裡來品嘗一次顫慄的感覺吧。”


  禮汀點頭:“一定有機會的!”


  女生在臨走之前,得到了一瓶橡皮木塞住的特調酒。


  她在午夜告別了店裡的人。


  她之前出門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隻帶了手機。


  禮汀手裡提的紙袋,裝著江衍鶴的黑毛衣。


  在遙遠的異國,禮汀懷著少女心思,覺得這件衣服就是他的陪伴,能讓她匯入人流,不再害怕。


  現在已經進入深夜了,古老的城市進入了半明半昧的狀態。


  沿著街道一直走,禮汀穿過低矮房子的小巷,正垂著眼睛看導航。


  她想步行從加泰尼羅亞國家藝術館到威尼斯雙塔。


  就在電光火石的剎那,身後忽然有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衝過來。


  路過禮汀的時候,那人側身瞬間抽走她手上的手機。


  在禮汀怔忪地間隙,這個男人開始大力拉扯她的紙袋。


  紙袋裡面裝著江衍鶴的毛衣。


  禮汀怎麼又不舍得放手,她死死地拉拽住袋子的另一端。


  因為她很瘦,體重也很輕,被搶劫犯足足被拖行了七八米。


  她也不說話,也不哭,隻是當成命一樣護住紙袋。


  袋子被暴力扯破。


  衣服從裡面掉下來,滾落在地上,顯得灰撲撲的。


  穿夾克的男人借著昏暗的街燈,發現裡面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僅僅是一件衣服和一個錢包。


  男人迅速撿起錢包,他低聲啐了一口,想著手機已經到手了。


  此刻,得手的手機,正在他手裡發出熒熒的藍光,不斷地震動著。


  “電話....哥哥給我打電話....”禮汀手肘膝蓋上全是被磚瓦磨破的血痕,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不要.....”


  男人一咬牙,手裡的手機還在不斷震動著。


  他心想這人身上也沒什麼好搶的,於是快步離開了現場。


  禮汀嘗試著去追男人,但是對方很快就鑽進七拐八彎的小巷,再也看不見人影。


  她膝蓋破皮的地方,被料峭春風一刮,疼得鑽心。


  借著路燈,她這才看見膝蓋上面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血痕裡有碎砂礫。


  之前裝著龍舌蘭的酒瓶,被打碎了,玻璃碎片在地上,月光下灑出一地的銀白。


  “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


  原來和顫慄相得益彰的,是破碎的月亮和疼痛。


  禮汀看過緊急自救,用酒精消毒,撕碎衣擺,但是輪到實際操作的時候完全不行。


  她撕不開衣服的布料,隻能作罷。


  顫慄。


  這瓶酒接觸到患處皮膚的一瞬間,禮汀不禁小幅度地發起抖來,疼到顫慄。


  龍舌蘭的香味浸人心脾,微醺的酒精氣味彌漫。


  瓶身被敲碎,尾部唯一的留存,成為止血消毒的工具。


  沒有包扎,沒有他溫暖的懷抱。


  寒冷,害怕,孤獨無依。


  深夜的街頭甚至連警局都找不到。


  唯一帶出來的他的衣服,已經被塵埃弄髒了。


  禮汀撿起來,心疼地拍了拍。


  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好難過。


  原來,離開他是這麼痛苦的嗎。


  她一個人在巴塞羅那,天寒地凍。


  哥哥這個時候,在宴會上,會不會紳士地給別的女人披上衣服,溫暖別人呢。


  “我也有的。”禮汀咬住下唇,眼睛裡瑩然有光。


  禮汀她抱緊他的衣服。


  雖然是偷來的。


  雖然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要把他還給別人,和他有關的物件也會一件件被收走。


  可是在這一刻,無依無靠的女生,確確實實得到了他給予的溫暖。


  手機不在身上,也沒辦法在這裡使用apply pay和bizum。


  禮汀隻能等到天亮再找警局,因為往哪裡走,夜晚都不太安全。


  那人說的對,這裡確實頻繁發生偷竊和搶劫的情況,今天發生這種事,是自己安全意識太薄弱了。


  禮汀坐在街沿的公園椅上,冷得瑟瑟發抖。


  她把那個人的毛衣套在身上,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


  毛衣其實很薄,也許是心理作用把。


  可能是想到他,就覺得很治愈。


  禮汀把長襪卷下去看了看,襪子上的血已經凝固了。


  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剛才沒被搶劫犯訂上,可是最珍貴的,還是冬夜裡給她溫暖的毛衣。


  “我再也不要把他讓給別人了,我要向他求婚。”


  禮汀在心裡默默做了一個決定,為什麼要一再地逃避呢。


  江衍鶴明明就是屬於我的。


  朱茵敏,翡珊,那些女孩子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而我隻有江衍鶴了。


  再也不要,因為害怕他擔心,就一個人藏進角落,逃到很遠的地方,不讓他發現我對他的戀慕。


  禮汀穿著髒兮兮的毛衣,一個人在長椅上抱著膝蓋坐了很久。


  中間短暫的有經過的車輛,都呼嘯而過,沒有任何的停留。


  那個人,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她蜷成很小的一團,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羈絆,隻剩下他了。


  禮汀甚至想到了很多年前,哥哥一個人在車裡,和梁叔冰冷的身體呆在一起,是不是也是自己這樣無助呢。


  這裡晝短夜長,夜實在太過於漫長了。


  禮汀終於支撐不住,滿懷戒備地耷拉著眼皮,心想我就睡一小會。


  被來往車輛的聲音吵醒的時候,天已經呈現了深藍色。


  禮汀在外面呆了一晚上,衣服上湿湿的,應該是春霧遇冷所以液化了。


  在一位遛狗的老婦人從她面前經過的時候。


  禮汀終於戰勝對陌生人的心防,試探性地詢問她,警局在哪裡。


  女人圍著厚厚地圍巾,說話又快又急切,但她用手指明了方向。

推薦書籍
他的透明紋身
"我和老公結婚那年,窮得要命,也沒錢買婚戒。 幹脆直接在無名指上紋了一對獨一無二的戒指。 後來,他給我送了無數枚戒指。 每一枚戒指,他都會單膝下跪,鄭重地套進我的無名指。 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我。 隻有我知道,他是裝的。 因為在我們無名指上紋戒指的第二天。 他偷偷回去找我的紋身師朋友,紅著眼問他: 「紋身有透明的嗎?我想在心髒那紋個名字。」"
2025-03-31 15:08:36
我要飛升
"我本是戰神,身受重傷且天下安定後我得以升仙。 與林中仙池沐浴時,卻被一個放牛的男人偷了我的飛升戰甲。 我求助天庭得到的回答是。 「這算是你八十二難,不傷害村民的情況下,自行取回戰甲。」 一時語塞,我隻能跟著他回家。 放牛男說我隻要跟他成親生下孩子,就將戰甲還給我。 回村後,我竟發現像我這樣的人還不少。 於是我們幾人結盟,拿回屬於自己的飛升物件。"
2025-03-31 15:09:08
燦若季星
"我和卓延被評為內娛最好磕的 cp。 被問到擇偶標準時,他吊兒郎當地捏了捏我的指尖。 笑著反問記者:「這還用說?」 我因此被他的唯粉黑得體無完膚。 而他真正的女朋友,卻被保護得很好。 後來,他借著酒意將我抵在門上。 啞聲道: 「我知道你是喜歡過我的。」 「我分手了,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2025-03-31 15:09:35
螻蟻命
"我五十歲那年,村裡來了個貴氣的男人。 指名道姓要找我。 村頭的長舌婦們嘰嘰喳喳,猜測我和那人年輕時是不是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可他張嘴卻是:「你可願為我去死?」 少爺一臉的滄桑,再不見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我用圍裙擦了擦手,比劃著:「好歹是條人命,還是進來商量吧。」 村裡人都說我瘋了,日子過得好好的,有女有侄,家人相伴。 現在竟然要為了一個幾十年沒見過的男人去死。"
2025-03-31 15:10:04
學霸對我蓄謀已久
"綁定學人精系統後,我徹底癲狂。 「為什麼非要學何竟遙,這破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在我第一百零八次穿跟何竟遙一樣的衣服後,他怒了。 「你是學人精嗎?」 我閉眼胡謅:「對不起,我隻是喜歡你。」 聞言,何竟遙臉紅到耳根:「你怎麼能喜歡我?我們兩個男的不可以!」 第二日,他頂著黑眼圈出現在我面前,眼神堅定:「我不會辜負你的……」 我:「……」"
2025-03-31 15:10:27
和閨蜜一起嫁給人外兄弟後
"我和閨蜜穿進 po 文,嫁給人外兄弟。 一個月後,閨蜜面容枯槁: 「這誰能吃得消!我不行了,我要離婚,你呢?」 想到我家不讓碰的純愛戰神,我咬牙: 「我也離!」 「好!」 半年後,我摟著男模,和閨蜜討論男媽媽的優點。 粉嫩觸手突然纏上了我。 人外弟弟哭紅了眼: 「老婆,我也能生,我也可以當男媽媽,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2025-03-31 15:21:47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