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禮汀用西語道了謝。


  她抱著手臂,迎著風,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還好,接下來遇到的好心人,還是挺多的。


  禮汀甚至遇到了一位會中文的留胡子的中年大叔,對方說在附近的造船廠上班。


  告訴她,隻要穿過第三個公交車牌,就到達目的地了。


  到了警局,禮汀填好了報案單。


  警察拿著她填好的信息離開後,她不安地等待著。


  所有的身份信息包括學生證和BRP在錢包裡遺失了,隻能用警方報告的復印件,進行出入境申請和辦理新護照。


  禮汀等了一會兒,不安的環顧著周圍的環境。


  有一位女警察過來了。


  “你叫禮汀?”警察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你就是禮汀!Lynn?”


  她微微笑起來:“來,跟我走。”


  禮汀點頭,站起身,更在她後面:“嗯,我是,你們是找到我的passport了嗎。”


  她隱隱約約感覺到,玻璃門裡面坐著一個人,但隔著綠植,看不真切。


  禮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她的心髒往墜了一秒,她不僅渾身戰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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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小姐,你看看,這位是你的家人嗎。”


  女警察微微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示意禮汀推開玻璃門:“這位先生在這裡,報警以後一直在附近尋找。”


  走廊上有警局的掛鍾,現在是早上七點三十一分,天還沒有亮。


  禮汀的腿上和手腕上的傷痕,還有模糊地鈍痛。


  她甚至染了一點灰,血,和龍舌蘭馥鬱的酒精味道混雜在一起。


  頭發也亂了,因為春霧的緣故,身上到處都湿湿的。


  她不安地推開門,抬起眼簾往裡面望去。


  會客室似乎開了空調,溫暖的氣流從裡面湧出來,禮汀的眼睛忽然有點湿。


  江衍鶴融在巴塞羅那深藍色的背景裡。


  遠處的廣場上,有撲稜的白鴿飛向深空。


  房間裡面隻開了一點很淺的壁燈,他身上搭在一條很薄的小毯子。


  他顯然是找了她一夜,垂著眼睛:“怎麼著,不跑了?”


  那人英雋的剪影都是晦暗的,舊的,他顯然很疲倦,因為來往奔波了很久。


  直到早上才返回警局,詢問警察之前的報案是否有音訊。


  顫慄。


  原來心髒是會悸動的。


  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她隻是凝望著他,一動不動,破皮的手腕和膝蓋,支撐到他面前在疼得鑽心。


  禮汀能感覺渾身的血液流淌的很快,因為驚喜,幸福,安寧,愉悅,和感動。


  這麼多種情感都在這一刻,襲向了她。


  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接連不斷的,不知道哪裡湧出來的委屈。


  太擔心了,不知道在異國沒有一個朋友,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更因為,因為一想到他在國內,可能會和別人宣布婚約,就滿腦子不安,害怕,和傷心。


  江衍鶴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整個人是冷硬尖銳地模樣,他下颌的幅度很鋒利,看到禮汀推開門,薄唇終於抿出一點弧度。


  在層雲和春霧裡,深藍漸漸出現了很些微的白色光線。


  “我找了你很久。”


  他的聲音帶著陰沉的啞,和之前浸著欲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是滲人的清冷。


  “發信器的信號消失了,手機也聯系不上。你好像,下定了決心要離開我。”


  “我.....沒有.....”


  “被我找到了,就說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禮汀走近。


  禮汀在看見那人表情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


  一路上遇到過那麼多人。


  他的眼睛是最漂亮的,但是卻漆黑,深邃,不見天光。


  江衍鶴的眼睑下浮著清灰,他非常疲倦,但並不影響他的戾氣和薄怒。


  “在科莫的房子裡,你和我承諾的什麼,永遠不離開我,就是一個笑話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把冷白的手指搭在禮汀的脖頸上:“你自己說!你承諾了多少次,你不會離開我。”


  這時候,江衍鶴才注意到,禮汀該死地穿著他的毛衣。


  “好痛....”禮汀小小聲地撒嬌到,她企圖揉進他懷裡:“江衍鶴,求你,抱抱我吧。”


  髒兮兮的小貓眼睑潮紅,不安地翕動著眼睫,她好脆弱,就像他手上的一捧雪,即將融化在他的怒火裡。


  她的眼神空蕩蕩的,幾乎痴迷一樣望著他,仿佛再用靈魂愛著他,在他身上存活,沒有其他任何的感官。


  “故意穿我的衣服招我是吧?真會啊,以為這樣我這次就會放過你?”


  他喉結滾了滾,掐著她的下颌,強迫她抬起臉,肆虐一樣,瘋狂地舔舐她的牙齦,吸吮她的舌尖:“全身都是酒味,陪哪個男人喝酒去了嗎,我要嫉妒瘋了!”


  禮汀被他摁在牆上,雙腿微微顫動著:“這裡是警局....哥哥......不要這樣。”


  “剛才誰在哀求我抱抱她?”


  江衍鶴的指腹陷進她白淨柔軟的臉頰裡。


  “是壞汀汀...是汀汀....”她軟軟地回應著。


  他還不滿足,用另一隻手攏住她的頭發,逼迫她湊近自己,幾近啃噬一樣,肆虐到他的脖頸,鎖骨。


  他呼吸濃烈,在他觸碰的地方,留下一道蜿蜒的湿痕。


  曖昧不明的,水霧一樣的呼吸,混雜著他身上荷爾蒙的好聞味道,禮汀簡直要沒辦法思考了。


  “汀汀,你再騙我一次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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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求婚!


  江衍鶴:“她心裡有人不重要,她現在無依無靠。重要的是,你可以爭取獲得整顆心,不是嗎?”


  她現在“無依無靠。”


  所以以退為進的人到底是誰啊。


  所以欲擒故縱的人到底是誰啊。


  感謝瘋批和病嬌的你來我往!


  樹:抱貓看戲


  以及巴塞羅那的搶劫盜竊犯真的很多,去旅遊要小心。


第91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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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哥哥在身邊,證件遺失的事情,自己也不用害怕了。


  他陪她回到實習的地方,申報證件丟失。


  禮汀全程沒有動過一個手指,他有條不紊地幫她準備好了各種證件的復印件,護照,brp,申根籤。


  這幾天是休息日,有值班的異國朋友。


  他用西語簡單地和他們交談幾句,登上給禮汀找prove your right to work。


  他幫禮汀申請了請的電子卡號,辦好手續以後,帶著禮汀回領事館辦理旅行證。


  江衍鶴在港島入境處有認識的朋友,在傳回資料補辦過境籤證。


  他語言切換流暢,和那些人的交流非常輕松。


  上午十點,順利走完了所有流程。


  那人早上在警察局裡把她親得有點狠。


  來往看見有熟悉的面孔。


  禮汀嘴角有曖昧的淤紅,是江衍鶴咬住啃噬她的唇弄出來的。


  她臉有點燒,不好意思和同事打招呼。


  一個人躲在室內觀景池前面看金魚遊曳。


  她昨晚睡得並不太好,現在看起來有點呆滯,又乖乖的模樣。


  回住的地方之前,他陪她去Mecadona採購了一些東西。


  路上遇到同樣從領事館出來,辦理工商注冊的國內同事。


  禮汀挑選的時候。


  同事像是發現了什麼大八卦,把她拉到一邊:“這...這不是那個現在因為聯姻問題,在網上搞得腥風血雨的江衍鶴嗎?”


  禮汀這才注意到,即使在國外,他在人群中依然非常惹眼。


  之前在英國沒發現,是因為那人每次來交報告,就關在家裡門都不出地折騰她。


  禮汀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頭:“嗯。”


  “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之前買了一本國內的雜志,採訪他的時候我蠻欣賞的。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啊。”


  男人隨即笑了笑:“想不到富家公子哥也來這裡旅遊,我剛才在那,還以為撞上來度假的明星了。”


  “他.....是因為......”禮汀的臉微微有些紅,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


  “汀汀。”


  江衍鶴手裡拿著她愛吃的微澀生巧,視線下意識尋找他,瞧見不遠處女生在和男人交談的動靜。


  他眸光下意識變暗了不少,整個人也充滿警戒。


  禮汀也注意到了他沉鬱的目光,就像被釘在原地一樣,身體像過了電似的。


  那人的確很英俊,身上的氣度遠勝過下樓採購的明星。


  禮汀還來不及反應。


  江衍鶴就走過來,把她半依偎地摟進自己懷裡,倨傲地伸出指尖:“我是她男朋友,先生幸會。”


  男同事沒想到禮汀和他是一對。


  男人先是難以置信,接著語氣有幾分激動,攔著江衍鶴講述了很久,他新開在巴塞羅那的旅遊公司。


  那人神情淡淡的,但他簡短的肯定,已經足夠讓男人興奮了。


  送走同事,兩人去結賬。


  禮汀正在看江衍鶴購買的酒的標籤,發現全是龍舌蘭,那人看來真的吃醋地狠勁兒過不去,認定她在外面酗了酒。


  “好多酒。”禮汀臉很紅:“喝完會壞掉的。”


  江衍鶴垂下頭看她,他眼睛半眯著,似乎有點促狹。


  下一秒,那人手指湊近,一罐氣泡飲料貼在她滾燙的臉上。


  禮汀被突如其來的水汽涼到,她忍不住小聲啊地叫了出來,轉身輕推了他一下:“別鬧我。”


  “人都走了,臉還這麼燙。”


  他喉結滾動,含混地笑出來:“都這麼多年了,還不敢把我拉出來見人啊。”


  禮汀往他懷裡躲了躲。


  明明是因為被他咬破了嘴角,害怕別人誤會,怎麼到他口中,就知道歪曲含義逗弄她。


  江衍鶴垂眼湊近看她,嘴角壞笑幾乎剎不住。


  他揉了揉禮汀的頭發:“我的衣服,穿著舒服嗎。”


  黑毛衣的確很大,罩住到了女生大腿下一截,袖口還長出很多。


  饒是陌生人看了,都知道她穿著男友的衣服。


  小女孩還想偽裝單身,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禮汀把頭埋進他懷裡,隻露出了一點黑發和發紅的耳朵尖。


  禮汀身上有一種生澀的甜美和珍貴的天真,他不想破壞這種清澈,隻想柔和地寵溺著她。


  “不鬧你了,回家吧。”


  回到兩個人住的地方,剛進門,江衍鶴就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昨天晚上怎麼過的。”


  他沒有了早上在警局的質詢和薄怒,嗅到她身上的血的味道:“哪裡受傷了,告訴我。”


  禮汀隻是蜷在他懷裡,她覺得很安心:“昨天我好怕,怕你和別人在一起,更怕再也看不見你。”


  “我在。”他安撫性地和她手指交握:“纏著,就離不開了。”


  她淚痕掛在睫毛上,依戀地看著他:“我沒有去買醉喝酒,那個是我用來消毒的酒精,是一個女店長調好的酒,送我的,她讓我取名,我說,叫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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