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巴掌大的臉愈發蒼白,米黃長寬腿褲搭著素色上衣,襯得她整個人嬌小柔弱,然而,她眼底的火就像是一簇簇小苗,燒得更加旺盛。
形成一種極致的反差感。
梁時砚手指敲在椅手上,一聲接著一聲。
宛若重錘,敲在姜致的心頭,悶悶的,形成一種巨大的壓迫力。
最終,姜致艱澀開口:“梁時砚,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梁時砚唇鋒噙著笑,瞳孔隱隱壓著瘋狂的兇獸,他淡淡掃過一眼張骞,張骞下意識後退兩步,他讀懂了男人這個眼神,踉跄起身,出了門。
房間徒留姜致和梁時砚兩人。
空氣愈發劍拔弩張。
梁時砚起身,一步步靠近姜致。
腳下像是生了根,姜致一動不動,多少有了認命的意思,隻是她眼裡的火在告訴梁時砚,她沒有屈服他。
洶湧暗流在兩人眼神裡交鋒。
梁時砚不怒反笑。
緊跟著,後背重重抵上桌面,發出尖銳一聲。
姜致吃痛,臉色發白,剛想反抗,梁時砚一手壓制住她的雙手,高高越過頭頂,單腳擠進女人的膝蓋中間。
男女力量懸殊,碰撞也是以卵擊石,想反抗都也沒法反抗。
白皙肌膚暴露在冷空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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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快到夏季,現在也還是冷的。
姜致小聲尖叫一聲,想把衣服拉起來,偏偏她的雙手都在梁時砚的手裡,動彈不得。
梁時砚像是逡巡著自己領地的獅子,目光寸寸往下滑,流轉在女人白皙肩頭上。
“告訴我,你的那個奸夫是誰,我弄死他。”他兇狠的再壓近一寸。
姜致偏開頭,抿唇,拒絕回答。
梁時砚冷笑一聲,另一隻手死死掐住纖細柔弱的脖頸,步步收緊。
姜致不說話,她也窒息的沒法說話,身體顫抖的厲害。
下一秒,梁時砚俯身向下,一口咬住白淨鎖骨上的皮膚。
姜致眼前一黑,劇痛傳來。
第18章 你是貪心不足的佔有欲
“啪”重重耳光聲回蕩在木房中。
力氣之大到姜致手心發顫,身子也在輕微顫抖著。
梁時砚一時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他僵著脖頸轉過頭來,手上攥著姜致手腕的力道更大。
姜致用力掙開,推開男人,直直往外衝出去。
乍然破開的天光宣泄進房內。
姜致一邊伸手撈住自己的領口,一邊朝著服務員領她進來的那條道飛快跑開。
心髒怦怦直跳。
擔心梁時砚會半路追上來,她往後看去,因此沒有注意眼前的路,一頭栽進男人懷裡。
姜致下意識抬頭,剛想說聲抱歉。
周融冷淡面容倏然出現在面前,他低頭飛快看她一眼,旋即,側頭看向旁邊的人。
姜致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周融並非一個人。
反而,是帶著一群人來的。
所有人將周融簇擁在中央,他面色淡淡,身側人諂媚的笑著,仿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矜貴子弟。
很快,姜致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分外眼熟的中年男人——
男人也看見了她,笑了起來,“周總,你們是真的有緣份啊,上次在電梯遇見也就算了,這回可是真真的投懷送抱了啊。”
姜致臉火辣辣的,低下頭,輕聲和周融說了一句對不起。
梁時砚還在後面,她不敢賭,也不敢耽擱。
生怕梁時砚又發什麼瘋。
到時候,她就走不了。
姜致隻想著先離開這裡,她剛起身,就發現自己的手掌心被周融握住,甚是纏綿的扣在手心。
不僅是她,稍稍離周融靠的近的一些人都注意到了這些,臉上出現了玩味的笑。
但,他們的目光都是司空見慣的,再正常不過。
周融淡淡說:“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姜致眼圈微紅,抿唇不語,又抽了抽手。
這一次掙脫了,可也來不及了,房間裡的梁時砚已經追了出來。
臉上還頂著一個偌大的巴掌印,他眼神陰惻惻,顯然氣瘋了。
“過來。”他雖然沒指名,所有人卻都看向了姜致。
姜致背脊僵硬,氣惱瞪了周融一眼,隨後低下頭,想從這裡蒙混過關的離開。
梁時砚眉梢高高挑起,又冷聲道:“姜致,隻要你敢踏出這一步,你想求得東西,我保證,會一點點毀掉它。”
當著眾人的面,梁時砚還是有所顧忌,沒有強制把姜致帶走。
姜致心裡明白,一旦這裡的人全部離開,梁時砚一定會把她抓回去。
她不得不抬起腦袋,朝梁時砚回望過去。
很快,周融朝著許助理吩咐半句,許助理帶著一些人離開,上了二樓包廂,把場清了。
周融上前兩步,身形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擋在姜致面前。
隔絕開噬人的視線。
姜致唇瓣緊緊合攏,她不敢抬眼,也不敢和兩個男人中的任何一個男人對視。
周融輕描淡寫道:“時砚,你有沒有想過你鬧這麼大的後果,之後怎麼跟任憐交代?”
梁時砚是典型的板頭,冷硬感尤其突出,尤其是他今天身著皮衣,更是冷冽的不行,壓抑著暴戾風暴的黑白瞳仁審視地掃過周融。
忽而,他冷不丁道:“周融,你是不是對姜致有了欲望?”
男人最懂男人,一個眼神,就清楚對方在想什麼。
畢竟他們本為同類。
周融雙手插兜,臉上神色始終淡淡的,他偏首看過姜致一眼,落到人肩頭半遮半掩的血色牙印時,目光微微一頓。
“我這是防止你做錯了事。”
梁時砚嗤笑一聲,沒開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眼神無聲交鋒,氣氛愈發緊張。
梁時砚上前兩步,伸出手,目的明確。
“就是玩玩,不會鬧出人命,我這麼說,你能放心把人交給我了嗎?”說著話的時候,他口吻帶笑,漫不經心。
姜致卻愈發的緊張,指尖小心翼翼攥上周融的衣角。
——仿佛在等他做選擇。
第19章 列出我好多的罪行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空氣也逐漸凝固。
姜致垂下眼,手指漸漸松開。
成年人最後的體面是自己給的,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依靠周融,妄想讓他替自己出面。
也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期盼他選擇自己。
姜致近乎能感覺到心的重量在緩慢失衡。
梁時砚的手越過周融的肩頭,徑直朝姜致抓過來。
周融神色冷淡,甚至微微側過身。
仿佛是佐證他對姜致沒有欲望般,任由梁時砚將姜致帶走。
姜致眼底的光漸漸熄滅下去,也沒反抗。
隻是在走之前,她掀眼朝著周融一笑,巴掌大的小臉沒了血色,眼尾上挑的弧度卻竭盡妖媚。
周融眉心微蹙,姜致仿若沒看見,指尖一指。
“梁時砚,你不是想知道我奸夫是誰嗎?”她的嗓音軟軟糯糯,卻透著三分幹脆:“是你的好兄弟周融啊,哦對了,你第一次帶我去會所的時候,他就說要約我了。”
憑空炸出的驚雷驚天動地。
梁時砚眼底淬了冰,腳步停下,他直勾勾看向周融。
“周融?”
早在開頭周融的百般阻攔,梁時砚心底就有了懷疑,現在姜致的話隻是驗證了他心底的猜想。
他所謂的、穿一條開襠褲的好兄弟——撬了他的牆角。
梁時砚沒再抓著姜致,身後影子被風聲截斷,猙獰的露出磅礴怒氣。
“周融,當年我就跟你說過,如果你想,我就讓給你,你不要,現在又來爭什麼?”
周融眉眼都沒變,冷靜自持,“是你先放手的。”
梁時砚臉色重重一變,他似乎想起什麼,咬牙切齒:“我讓你幫我把人領出來照顧,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周融不可否置,他目光輕巧掠過面前的姜致,“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說著,他還要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低下眼,周融又抬頭看向窗邊,隻見許助理在窗口給他打著手勢。
向來平穩冷淡的男人,頭一回嘖了聲,面露煩躁。
索性什麼都不說,抬腳往上走去。
像是為了姜致那句把他賣了的話,周融刻意停下來,不輕不重提醒說:“不論再怎麼樣,都得自願是不是?”
假如說梁時砚這群人和真正紈绔子弟的區別,那就是不會枉顧別人意願。
如果姜致真不願意,梁時砚就會隱忍下來。
——不過這個前提是,梁時砚沒有氣瘋的話。
而周融那話明顯是火上澆油,說姜致寧願跟他,也不願意跟梁時砚。
明著說,就是梁時砚自己有問題,哪個男人能忍受這種屈辱?
姜致現在冷靜下來,倒有點後悔打了梁時砚一巴掌了。
男人滿目猩紅,胸膛上下起伏,明顯是氣瘋了。
手腕骨被攥得很緊,發疼。
姜致又被梁時砚帶回了那間包廂。
姜致沒敢看手腕,抬起眼睛,目光怔愣地看著梁時砚,眼睫掛淚,鼻尖發紅,薄毛衣早已被男人撕扯的不成樣子,楚楚可憐到了極點。
“梁時砚,你知道嗎,其實不是我不願意給你,而是我想你和我結婚之後,我再給你的。”
梁時砚鷹隼般的眸緊緊盯著她。
當初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時候,姜致真的難過了很久。
但難過之後,她就想到了怎麼將利益最大化。
正如現在,怎麼把自己擺上道德的制高點,倒打一耙。
姜致嘴唇顫抖,眼尾適當劃過一滴淚。
“你真以為我不喜歡你嗎?”她悽然一笑:“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有人就告訴我,我是任憐的替身,而且任憐回來的第一件事,你就是去找周融要粉鑽,給她求婚。”
頓了頓,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你讓我怎麼想?又讓我怎麼做?”
第20章 陷在這漩渦之間
梁時砚怒極反笑,薄冷嘴唇一點點抿緊。
他甚至沒有應答姜致的話。
解開衣袖口,一點點卷上手腕骨往上的位置,步步靠近她,不容置噱的霸道,無論她說什麼,梁時砚都不會再動搖。
她,姜致不過也是個周旋在男人口中的騙子而已。
姜致手指觸碰到溫涼的玉壺薄邊,眼神猛然一銳,伸手哐地往地下摔去!
刺耳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眼睫蓄淚,她神色卻是堅韌的,一手持著鋒利瓷片,什麼話都沒說。
緊張僵持盤旋在房間內。
似乎一定要誰讓步。
……
姜致倉皇從包廂出來時,似有感應,正好往上看一眼。
背影颀長,男人單臂倚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