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做過他們兩人車的——也就任憐一個。
任憐臉色隱隱僵下。
梁時砚沒說話,隻是看向周融,微微一笑:“要不然這樣,你帶阿憐,我在場上隨意挑一個。”
姜致下意識看向周融。
男人沒有拒絕,視線上下掃視過任憐,“可以嗎?”
任憐看著梁時砚的目光帶著一點難過,抿了抿唇:“可以。”
梁時砚不為所動,他下意識看向姜致。
姜致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惹禍上身,言簡意駭地說:“我暈車。”
譚雅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姜致真是個人才,居然能說自己暈車。
注意到譚雅尹的目光,姜致這才意識到自己措辭裡的bug,以及梁時砚沉沉的目光。
猶豫片刻,她說:“開得太快,我可能會容易吐,就不上車了。”
這話不是假話。
想當初姜致都很少坐梁時砚的車,別提陪他一起賽車了。
每次都是梁時砚自己開的車,她還真不一定給周融惹什麼麻煩。
梁時砚哼笑一聲。
姜致往譚雅尹那邊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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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有準備,直接晃了晃手機,開口說:“鄭榮在喊我,我現在估計不行,先走了。”
譚雅尹視線掃過他們兩人,緊跟著說:“時砚你的未婚妻當然是自己看著最好了,還是不要把人交到別人手上,否則指不定圈內人又怎麼傳。”
她上前兩步,攬著姜致的肩頭,把人推到周融的身邊。
又說:“你自己的助理自己看著。”
周融目光掃過譚雅尹,女人訕訕一笑,抬腳直接溜走。
周融隨之看著臉色不好的梁時砚,說:“那就這樣吧。”
梁時砚沒說什麼,隻是似笑非笑掃過一眼任憐。
任憐的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來高不高興。
可正如譚雅尹所說,任家和梁家現在是姻親關系,周家在這段關系裡,本來就曖昧。
今天要是任憐真的上了周融的車,還不指定哪些人會這麼說。
周圍氣氛愈發微妙。
梁時砚視線逼人,半開玩笑地說:“清者自清,周融你不會因為這件事誤會什麼吧?”
周融淡淡看過姜致,叮囑道:“你先去換衣服。”
他往遠處指了一個野帳子,和周融身上的衣服顏色相似,姜致大概知道是哪個,簡單說過兩句話後,離開。
等姜致離開後,周融這才回頭看向梁時砚,說:“不會。”
第112章 過河拆橋
姜致回來時,就感覺到氛圍隱隱的不對勁。
隻是說不上來。
隱晦的目光落在身上,她回敬般朝那頭看去,任憐正站在那。
任憐的視線看著遠方,並沒有現在在看她。
仿佛是姜致多心。
姜致沒說話,走到周融身邊,將剛剛帳內人的話對周融轉述一遍。
這臺車到底不是周融的車,因此性能等方面或許和周融平常開的車相差很多,需要適應的地方很多。
一般來說,一個新手和一臺車沒有磨合前,是不應該拿來比賽的。
至少,不應該和賽車場上著名的“瘋子”比。
經理也是怕失去一個大老板,特意和老媽子一樣貼心囑咐著姜致。
姜致依次講完注意事項,就看見周融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她不在自然地垂下目光,問:“怎麼了?”
“沒事。”
“那可以先熱身了。”她說。
為了先讓周融適應,姜致還是提議先熱身一圈。
梁時砚雖然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還是淡了很多。
姜致也就當作看不見。
梁時砚的車隊在前往。
兩人和姜致擦肩而過。
任憐目光停留在姜致身上,她頓了頓,用兩個人隻能聽見的聲音說:“姜小姐好手段。”
姜致微微一頓,跟著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人,說:“比不上任小姐,過河拆橋,利用完人就丟。”
任憐臉色一變,沒想到姜致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明面和她對上。
姜致盈盈笑道:“任小姐,我的事、安然的事,我都記著的。”
任憐眼底劃過一抹忌憚。
正當她要說什麼,身後周融的視線已經淡淡掃了過來。
他看向姜致,“還想聊多久?”
姜致視線掠過任憐,抬腳往前走去。
周融要開的車停在帳子面前的賽道上,正作最後的處理和檢查。
姜致也是頭一回見到周融的車,之前的日子,雖然她會陪梁時砚來賽車場,但基本沒有看見過周融開車。
他好像沒有那麼喜歡出風頭。
想到這裡,姜致餘光默默望著周融。
譚雅尹在車上說,她從馬場走了之後,周融破天荒答應了鄭榮壓軸出場的事,不見的周融沒意思。
這個意思是對著誰,姜致很清楚譚雅尹的意思。
那一瞬間,她覺得荒謬。
可是現在又不敢肯定了。
坐上車,姜致把座位調整一番,就看見周融在熟悉車內的設置。
他都沒有看她這邊,便道:“在想什麼?”
姜致的視線卻緩緩落到了周融的身上,她的眼睛盯著他的嘴唇,很薄,典型的薄情寡義的面相。
她說:“有沒有聽過勝利女神的吻?”
周融略微側目掃過去。
姜致的吻順勢往下落在周融的唇上。
外面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和車內安靜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
砰砰砰——
姜致近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後知後覺,自己真的是鬼迷了心竅,也可能是野廣木帶來的刺激,亦或者是譚雅尹的那些話。
短短幾秒,吻須臾撤離。
蜻蜓點水般隻剩下柔軟的觸感。
姜致長長睫毛微微低垂,她呼吸並不平穩,出賣了她此刻的心境。
“我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她輕聲道。
周融瞳孔顏色黑深,烏沉眸子隱約湧動著暗晦。
姜致臉色登時有點紅。
這應該是姜致和周融在偷聽的事件後,第一回 這麼親昵,也是她少有的主動。
空氣內的溫度隱隱攀升。
姜致緩緩抬起眼睛。
四目相對。
周融眼底暗晦消融片刻,他伸出手,姜致的心跳猛然落下一拍。
卻兀然看見男人搖下車窗。
喧鬧聲音驟然湧進車內,衝散狎昵溫度。
京市夜冷。
姜致須臾被都凍得一哆嗦。
然而,不等她說話,尖銳的吹哨聲高高揚起。
暴烈的風吹過頭發,胡亂向後飛舞,姜致卻已經顧不上這些,抬手緊緊扣住上方扶手。
風聲和激情同時進行。
兩臺車電光火石般飆出。
車身相觸。
無數星火閃現,又熄滅。
刺耳的摩擦聲鑽進耳蝸,嗡嗡作響。
姜致的心跳就快跳出喉嚨,她下意識握得更緊了,指關發白。
她側頭望去。
車面模糊的影子之下,依稀能看見任憐和梁時砚的身影。
相對任憐的遊刃有餘,姜致簡直就像是個剛剛上車的新手。
一段車程在高速之下也不過十多分鍾。
速度提上,車窗跟著搖上。
風聲平息,隱隱在縫隙內窺的一二。
姜致現在臉色緩和,唇色卻依舊發白。
周融說:“沒坐過梁時砚的車?”
姜致搖搖頭,她現在嗓子啞的不行,哪還有力氣說話。
梁時砚開車從不帶她,也不讓她坐副駕駛。
也就需要撐場面的時候,偶爾會帶她來,不然她也不會知道那點事。
周融說:“待會可不止跑一圈。”
姜致意外抬眼,低聲:“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周融沒說話,目光瞥過她。
姜致唇線抿作一線,她清楚周融不相信她,但是她自己其實心裡也沒底,故而沒有篤定的保證。
一圈下來的速度很快。
車停在帳前。
很多工作人員圍繞著賽車進行新一輪的檢查。
周融沒下車,他看過一眼姜致。
姜致也沒停下來,靜靜地回望著周融。
她的指尖順著男人的手背向上攀附,體溫向貼,指節勾纏。
心髒高速跳動,荷爾蒙似乎也在這一瞬間迸發。
周融眉眼舒緩,到底是沒有甩開姜致的手,也沒有做其他的事。
闊步聲從前方傳來。
梁時砚的聲音驚的姜致下意識松開手,她松的太快,又朝前看,因此錯過了周融的神色。
“上手感覺怎麼樣?”
“還行。”
“真的假的?”
周融從車上下來,遞給梁時砚一根煙,說:“你也好久沒上場了,感覺怎麼樣?”
梁時砚叼著煙,任憐正好走到他身邊,她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淡淡笑道:“他不還是那樣,開車就和玩命似的。”
周融目光平移,矚目正在給梁時砚維修車蓋前的工作人員,熟稔點一根煙。
“別太玩命。”
梁時砚意味不明:“我這人沒辦法,就這點壞毛病,想要什麼,一定要拿到手。”
周融不置可否。
姜致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三人在對話,她沒有走上前,隻是站在一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