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可能,就顧嶼深這個性子,也不像是會布置客房的,根本就不願意別人嘰嘰喳喳地來他周圍鬧。
南知還覺得剛才被觸碰的手腕一陣陣的發燙,睫毛撲閃,掙扎半晌,慢吞吞道:“……也不是不行。”
反正有地暖嘛。
勉強一下應該也不會凍死。
顧嶼深氣笑了,很敷衍地說:“行了,就在這睡,我不動你。”
“……”
“動”這個字眼,從顧嶼深口中說出來,便染上欲色。
不能細想。
南知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什麼臉都顧不上了,細聲細語地跟他打商量:“可是這樣子我睡不著。”
顧嶼深似乎是不耐煩了,手再次從她腰間橫過去,摟著她腰抱進懷裡。
南知:!?
他淡聲:“睡不睡。”
“……”
很好,她聽出來,這是威脅。
可腰在他手上,前面差點被內衣謀殺的陰影還在眼前,南知不敢再繼續往人頭上踩了。
她不動,顧嶼深便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也同樣沒動,好在也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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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南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隻是第二天醒來全身都酸痛得很,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可這酸痛的感覺像是一晚上沒睡似的。
都怪顧嶼深,她昨晚睡覺一動都沒敢動。
窗簾沒拉緊,冬日暖陽傾灑進來。
南知剛一動,就察覺到緊貼在身後的來自顧嶼深的溫度。
一整晚了,他手還橫在她腰間沒動。
南知小心翼翼地抽出一隻手,去夠放在床頭的手機,裡面有一條鳳佳發給她的信息。
鳳佳:[顧太太,新婚感受怎麼樣啊?]
“……”
如果一定要說什麼新婚感受的話,那一定是腰酸背痛又難熬的。
南知發了個尬笑表情包過去。
鳳佳今天也不知為什麼起這麼早,秒回了一條語音。
南知手一抖,一不小心直接將語音播放出來。
鳳佳誇張的大嗓門傳出來:“滋滋!恭喜啊!!24歲了你終於真正長大了!!!”
“…………”
不用想也知道,鳳佳口中的“長大”指的是什麼。
而且……她怎麼把語音播放出來了???
啊啊啊啊!
不會已經把顧嶼深吵醒了吧!!
顧嶼深其實早就已經醒了,他睡眠淺,天一亮就醒了,當然把鳳佳的語音完完全全聽進耳朵裡了。
他輕笑一聲。
新的一天,新的死亡。
南知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床上。
靜謐的臥室安靜片刻,顧嶼深再次打破沉默:“又準備裝睡?”
“……”
南知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面無表情地下床,面無表情地走進浴室,期間都沒看顧嶼深一眼。
將冷酷無情貫徹到底。
直到關上浴室門她才卸下偽裝,用力捂住臉,恨不得埋到地底。
這一大早的這叫幹的什麼事兒呀。
丟死人了。
南知開始後悔結婚了。
實在是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自己從前到底是怎麼忍受跟這個混蛋談戀愛的。
她捂著臉無聲地崩潰了足足十分鍾,這才打開水洗了把冷水臉,再出去時顧嶼深已經不在房間了。
南知拉出行李箱,拿出化妝包。
化完妝,南知從衣櫃拿出衣服,卻忽然從口袋裡掉出一張名片。
劉冬暖。
南知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過了好幾分鍾才想起來,這是之前來找她的那個節目導演。
像是終於找到一條突破口可以暫時逃避現在的尷尬生活。
南知二話不說,立馬給那串號碼撥過去。
“喂,您好。”劉冬暖問,“哪位?”
“劉導演,您好,我是南知。”
劉冬暖笑道:“南知啊,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是對我之前的提議想法有變嗎?”
“嗯,對,其實也是我個人原因,所以想來問問您如果我現在同意參加《腳尖的藝術》還來得及嗎?”
劉冬暖立馬說:“當然來得及了,本來就還一直沒敲定下這個評審位置人選呢,你能來的話就太好了,真是幫我們省了一樁心事。”
南知頓了頓,問:“如果我去的話,節目什麼時候開始錄制?”
“12月底開始,預計春節期間就開始播出了。”劉冬暖頓了頓,又補充,“不過近期馬上要把各項人員定下來,挺急的。因為我現在人不在北京,所以需要您親自去上海一趟籤署各項文件和合同可以嗎?”
劉冬暖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
第一次見面時她就看出來這南知就是懶得折騰的性子,也擔心這話一說出口她就會反悔。
沒想到這回南知卻立馬同意了:“當然可以,需要我什麼時候去上海?”
劉冬暖愣了下:“那我讓他們先去擬一下合同,到時先發給你看一眼,沒問題的話這周五或周末就可以。”
“好。”
掛了電話,南知總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也逃避不了多久,但有一天算一天吧,突然讓她跟前男友兼新婚對象日日相處在一塊兒實在別扭,總得給她時間緩衝緩衝。
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南知覺得就連早上那件烏龍也沒那麼可怕了。
她伸了個懶腰,準備出門。
結果門一拉開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顧嶼深,也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
南知一愣。
男人神色冷淡地站在她面前,顯然是將前面她聊的內容都聽到了。
南知眨了眨眼,立馬佯裝惋惜說:“太不巧了,之前有個導演想讓我去參加一個舞蹈節目的評審,過段時間可能要出趟差。”
顧嶼深沉默地看著她,半晌勾唇自嘲輕笑:“南知。”
“……”
他靜靜地看著她,平日的輕佻與散漫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聲線緩慢,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可又好像壓抑了極深重的情感:“你還是跟以前一點都沒變。”
作者有話說:
現實版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評論有紅包~
明天老時間雙更哦
第18章 競拍
◎“還打不打算睡了?”◎
中午。
料理店的暖氣開得足, 暖烘烘的。
南知約了鳳佳一塊兒在舞團對面的商業街吃飯,順便跟她抱怨了一通顧嶼深早上就因為她要去參加節目錄制生氣的事兒。
“這不是挺正常的,你們這可是剛結婚, 哪有你這樣的?”鳳佳說。
南知咬著吸管不服氣道:“那我也是正常工作啊。”
鳳佳:“你這是硬給自己找來的工作。”
南知掐她:“你到底站哪邊的!”
鳳佳聳肩,敷衍道:“好吧好吧,顧嶼深真是太過分了!”
“……”
她們中飯點的是鵝肝飯,滑嫩到入口即化的鵝肝混合蛋液裹著每一粒米飯。
南知拿勺子戳了戳, 又嘆了口氣。
鳳佳被她這反應逗笑了,摟著她肩膀帶過來:“寶貝兒, 要我說啊,顧嶼深生氣就一個原因。”
“什麼?”
鳳佳:“你之前就直接一張機票出了國, 六年都沒回來,人家有點兒心理陰影也挺正常的,這回倒好,昨天才領了證呢,結果一大早又盤算著怎麼離開他了,這誰能受得了?”
“……”
南知託著腮仔細想了想鳳佳說的, 發現應該還真是這個原因。
“可是……”
南知莫名有些心虛,慢吞吞道,“這性質又不一樣, 而且,我們又不真的因為和好了才結的婚,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不會真覺得你倆是聯姻吧?”
鳳佳笑了,雙臂環在胸前,老神在在的, “這話你們兩個一塊兒自欺欺人就算了, 誰家聯姻連份婚前協議都不籤的?”
“……”
鳳佳衝她拋了個媚眼, 沒正形道:“恭喜你,你要是離了婚估計就直接是身家排名最前列的女人之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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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鳳佳吃完中餐,南知便回了舞團。
傍晚時劉冬暖給她發來了目前擬好的合同電子檔,有關於各項權利義務說明,也涉及了錄制的保密協議。
雖然知道顧嶼深的確是因此生的氣,但她也不願再三番拒絕劉冬暖,合同都已經擬好了,沒有再拒絕麻煩別人的道理。
南知仔細看了遍,確定無誤後便和劉冬暖約定了去上海的時間。
一系列事情處理完,南知坐在舞蹈房地板上,又想起了鳳佳說的話——人家有點心理陰影也挺正常的。
算了,哄哄吧。
南知無奈地想,就他有心理陰影,當初的事她都也要有心理陰影了,冬日暴雨天就總容易做噩夢,可她現在竟然要不計前嫌地去哄她。
她可真是個心地善良、不計前嫌的仙女兒。
南知拿出手機,點開跟顧嶼深的對話框。
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打出第一句話。
[南知:在嗎?]
“…………”
這是什麼糟糕透頂的開頭。
時隔六年,她第一次給顧嶼深發消息,居然是,在嗎?
南知看著屏幕裡這兩個字,一陣絕望。
果然,顧嶼深很快就回復了——單獨一個問號。
[南知:在嗎?]
[顧嶼深:?]
這兩條簡直就是往南知臉上丟過來一行字——你恬不知恥地糾纏人家幹嘛!
南知深呼吸,憋著火,忍辱負重地繼續打字。
[南知:你幾點下班?]
[顧嶼深:今天有事,會晚,不用等我。]
“?”
南知剩下半句“要不要一起吃晚飯”也說不出來了。
這回是黑體加粗的大字再次砸在她腦門——你自作多情什麼你!
南知冷笑一聲,回復:[誰要等你!]
回完,關手機,丟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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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深今天晚上的確是有事,南知給他發信息時他正在聽秘書匯報晚上的一系列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