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高中時這人就不屑吃這個。
她胃口小,點的就是小份的,很快就吃完。
一抬頭便看到坐在對面等她的顧嶼深這會兒視線看向另一邊,停留在外賣袋子上,上面很清晰地印了店名四個字。
南知估計他已經忘了:“這家店以前還開在我們高中對面過。”
顧嶼深一頓,似笑非笑的:“嗯。”
吃完,南知簡單洗了碗筷,整理屋內的垃圾袋丟掉。
-
路燈亮亮堂堂的,昏黃的光線在地上投射出一圈圈斑駁的光亮。
白色行李箱被顧嶼深拎在手裡,南知看著他打開車門,雙臂稍一用力,便利落地將行李箱放了進去。
兩人坐上車。
南知看著路燈快速從窗外掠過。
她都還不知道顧嶼深現在住在哪裡。
隻看見周圍景色漸漸變得陌生,北京太大了,這六年變化又大,她回國後還有很多地方都還沒去看過。
最後顧嶼深將車停在別墅群外。
如果說朧湖灣是舊富人區,那這邊則是更加年輕化的富人區。
南知父母現在住的御嘉華庭也是昂貴的住處,但還是比不及顧嶼深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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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對於之後要發生的一切完全是茫然的,這會兒還苦中作樂地想,算起來,自己可能也算是嫁入豪門中的豪門了。
她想起之前鳳佳說的,跟顧嶼深結婚有什麼不好的,你可以隨心所欲地花他的錢。
南知看著眼前在寸土寸金地皮上拔地而起的奢華別墅群,真切地感受到了鳳佳那話的可靠性。
她託著腦袋,忍不住笑出聲。
被顧嶼深聽到:“笑什麼?”
笑自己傍到大款了。
南知心想,面上則託著下巴笑眯眯地衝他說:“你房子好大啊。”
像個財迷。
“……”
顧嶼深輕嗤了聲,很不屑。
他太了解她了,就她剛才那個表情一看就知道肚子裡沒揣好水。
南知悻悻收了笑。
-
車駛入別墅群,最後停在其中一幢前,周圍都是大面積的綠化池水。
南知跟著他走進去。
屋子很大,裝修簡潔幹淨,但也能看出昂貴不菲,隻不過周圍光滑的大理石板讓房間都似乎變冷,冷冷清清的。
顧嶼深父母早亡,身邊也沒有其他親人,自然隻能一個人住。
顧父去世時的新聞鬧得轟動,南知即便在國外也有所耳聞,那個時候,顧嶼深應該才20歲。
顧嶼深直接拎著她的行李到二樓,推門進去。
臥室。
南知就跟在他身後。
臥室很整潔,甚至都看不出什麼常住的痕跡,但依舊可以從布局中明確感受到——這就是主臥。
南知不自覺舔了舔嘴唇,沒注意到旁邊的男人此刻看著她,目光漸漸暗下來。
顧嶼深嗓音有些沉:“你先整理一下。”
“……行。”
他說完就出去了。
南知打開衣櫃,裡面就幾件西服和襯衣,估計顧嶼深從前也不常在這住,畢竟這兒離他公司也挺遠的。
她將衣服放進去,佔據了大半衣櫃。
剛整理完,顧嶼深就回來了。
他脫了外面的西服,襯衣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整個人的氣質矜貴又散漫。
“你先洗澡?”他問。
南知很警惕,立馬搖頭:“我下午回家洗過了,不洗了。”
他點頭,沒多說,過去拉開衣櫃想拿睡衣,便看到跟從前完全變了樣的景色,色彩不單調了,南知的衣服從大衣到毛衣一一整齊排列開。
他指尖一頓,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直到浴室裡水聲響起,南知才敢輕輕地坐到床上。
結婚是一時感性衝昏了頭腦,想著結就結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那時候卻從沒想到婚後要應付的事更多。
比如現在。
她要怎麼度過跟顧嶼深同床共枕的第一個晚上。
南知趕在他出來前提前換好睡衣躺到了床上。
男人穿著黑色的睡衣睡褲,襯得人高腿長,臥室內的窗戶半開,風吹進來,睡衣貼合皮膚,勾勒出底下隱約的肌肉線條。
他湿漉漉的黑發隻擦到半幹,往下掉著水。
“睡了?”他問。
“嗯。”
他抬手關燈,瞬間臥室內都暗下來。
南知莫名松了口氣,眼不見心不煩。
可她很快又發現,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可折磨卻是換了一種。
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她感覺到身側床面的微陷,這是顧嶼深也上床了。
緊接著她便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沐浴露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這是顧嶼深身上獨有的味道,帶著體溫,熱烘烘地靠近她。
嗅覺被充斥滿,像是喘不過來氣。
是一種挺難受的感覺。
好在顧嶼深沒有多餘的動作。
南知漸漸、漸漸重新放松下來。
可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跟別人同睡一張床過,要適應沒那麼容易,南知僵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倒是旁邊這人,氣息平緩,像是已經入睡了。
南知躺在床上看窗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被賣了。
不過這麼大的別墅,應該有客房吧?
要不她偷偷去睡客房吧?
南知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又不想吵醒顧嶼深,於是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往床邊蹭。
她側過身,打算偷偷下床,眼看即將就要成功了,一截手臂卻忽然橫過來,直接攬在她胸口把她拽了回來。
“!!!”
南知眼睜睜看百米賽道終點線再次離自己遠去。
而且……
哥!你知道你手臂蹭到的是哪兒嗎!
就算是商業聯姻你也不能這樣吧!!!
因為別扭,她今晚睡覺連內衣都沒有脫,現在隻感覺內衣被擠壓得變形了,緊巴巴地掐著肉,難受極了。
顧嶼深勁兒大,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旁邊,現在她後背就貼著顧嶼深的胸膛。
體溫都傳遞過來。
“你再往旁邊躲就掉下去了。”顧嶼深聲線低啞,帶著點笑意,像故意的,壞透了。
南知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變形的內衣控住了咽喉,連話都說不太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伸長脖子,做無用功,想把內衣解救出來。
簡直是欲哭無淚。
南知終於確定,自己不可能真把顧嶼深當做聯姻對象,隻能是前男友。
該怎麼告訴前男友,你擠到我內衣了!
他真的沒感覺嗎!!!
不知道怎麼開口,也無法開口。
南知索性裝睡,什麼都不回應。
緊接著,她便聽到顧嶼深輕笑了聲:“睡著了?心跳這麼快。”
輕飄飄的,玩味又痞氣的。
這一刻,顧嶼深好像又變成了她高中時那個印象,骨子裡的混不吝和落拓不羈,有時候混蛋到讓人生氣。
南知一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
作者有話說:
南知:急!在線等,該怎麼告訴前男友,你擠到我內衣了!
後面還有一章!
第17章 沒變
◎“你是不是變態!”◎
南知忍無可忍:“顧嶼深!”
他又笑, 帶動胸腔震動,低啞的嗓音就在她耳邊,讓她身上溫度又往上攀升幾度。
他終於松開橫在她胸前的手臂, 笑聲聽起來很愉悅。
這似乎也是兩人重逢以來,她第一次聽到顧嶼深真正的笑聲。
可此時此刻南知無暇顧及,她迅速翻了個身,跟顧嶼深面對面, 指控道:“你是不是變態!”
窗外的星光點綴在男人的眉眼,挺拔的鼻梁, 唇角微翹,狹長的眼尾自帶凜冽的冷淡, 一副禁欲相卻因為此刻的笑意而染上輕佻的模樣。
顧嶼深好整以暇:“你說是就是吧。”
南知掀了被子坐起來:“有你這麼聯姻的嗎!”
“嗯?”他直視她眼睛,很痞地勾唇:“那好像的確是沒有。”
“……”
顧嶼深:“南知,你大可以去問問,誰的聯姻新婚之夜是什麼都不發生的。”
“……”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和前男友同床共枕的尷尬外,現在就是實質的威脅了。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
顧嶼深的視線從一開始的玩味漸漸轉為幽深,他喉結滾動, 從被子裡伸出手去撈南知的手腕。
南知隻覺得被他拽著手腕往前一帶,她便隨慣性倒在了他身上,而後他手臂用力, 兩人互換位置,她被壓置身下。
痞氣和散漫都收進去, 壓迫感由內而外,煙草味縈繞在周圍勾出一種又冷又欲的氣息。
她好不容易才費力地抽出一隻手,下意識地就朝顧嶼深打過去, 結果被他十指交扣地控住, 壓至頭頂, 陷入柔軟的枕頭。
“我早跟你說過,同一招,別用第三次。”
他說的她第三次想打他巴掌。
這話是顧嶼深高中時就跟她講過的。
那時候冬天,南知手冷,總偷偷拿冰冷的手去碰他脖子取暖。
三次過後,顧嶼深便擒著她的手告訴她同一招別用三次,隻不過後來南知撒撒嬌,他也就繼續縱容了。
南知熱得眼眶都發燙:“你做什麼?”
片刻後,顧嶼深低下頸,埋首在她的頸窩,灼熱的鼻息與體溫親密接觸。
縱使以前兩人也曾有過親密時候,但也僅僅接吻而已,南知拿受得了現在這架勢,手指收攏,攥緊了底下的布料。
過了許久,顧嶼深才開口:“算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南知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但他總算是一翻身,沒再壓著她了。
呼吸重新順暢,南知如獲重生。
她不再逞強了,問:“你這就沒有客房嗎?”
“怎麼,打算趕我去客房睡?”
“你不去我去。”
“沒。”
“什麼?”
顧嶼深說:“沒客房。”
南知不信:“你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可能連客房都沒有。”
“不信你就自己去看。”顧嶼深說,“有房間,沒床沒被子,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