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周圍掃了一圈,鳳佳便了然道:“放心,今天宋影不來。”
“嗯?”
“她今天好像有活動要出席,過不來。”
南知笑道:“你現在怎麼這麼了解她行程,跟她粉絲似的。”
鳳佳翻了個白眼:“我這是因為誰啊,怕她粉絲又說什麼對你不利的,我得深入敵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那他們說什麼了沒?”
“反正現在好賴話都讓他們說了,不過現在還沒出圈呢,就沒事兒,我是怕到時候播出時,肯定會上熱搜的。”
南知也無所謂:“算了,隨他們說吧,反正我又不需要有粉絲。”
“也是,你可是顧太太,是資本方,宋影那些都得是抱你大腿的。”
南知擰她一把:“你小聲點兒。”
“你跟顧嶼深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公開,你倆還沒解決完以前那些事兒?”
南知手按著太陽穴,嘆了口氣:“不知道。”
臺上校長正在發表長篇大論,首排坐著的都是邀請來的知名校友,各個都是在各種領域做出卓越成績的人。
要是南知算是振才高中畢業的,也許也會被特邀。
到傍晚,校慶正式結束,一群人約著去外面吃飯。
南知拿出手機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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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沒有顧嶼深的信息。
她忍不住撇了下嘴,不太高興。
本來還說結束得早就來陪她的呢。
吃過晚飯,大家都提議要去KTV,南知在上海過了好一陣子三點一線的日子,有些躁動因子在體內蠢蠢欲動,和鳳佳一塊兒跟去了KTV。
大包間,茶幾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啤酒瓶和果盤零食。
包廂裡不止他們班的,同年段的很多人都在,南知那會兒玩得開,認識的人多,眼前這些同學真是整整六年都沒見了。
大家也對她好奇,玩遊戲時總故意聯手讓她輸,輸了的人玩真心話。
南知逗他們玩兒似的,即便真心話的問題挺好回答的她也不答,不答就罰酒喝。
幾杯酒下肚,她有些犯懶,窩在沙發裡,看上去小小一個。
小巧的臉蛋泛著紅暈,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慢不少,一閃、一閃的,看著格外撩撥人心。
鳳佳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我看你今天就是來討酒喝的吧。”
南知笑起來。
微醺後她笑起來都顯出慵懶的媚意,舉手抬眼都格外勾人。
還沒說什麼,另一邊身側坐下來個男人。
南知偏頭看向他,男人也在看她,她很直白地問:“有事兒?”
男人自我介紹:“我是三班的張朝,你還記得我嗎?”
她哪裡能記得這麼多人,低低地疑惑“嗯?”一聲。
唇紅齒白,長發垂在一側,露出白皙纖長的脖頸,身上還有種好聞的香味。
就這一個音,硬是撩得眼前男人紅了臉,不過大概是因為喝了酒,酒壯慫人膽,他突然梗著一口氣道:“高一文藝匯演,我是主持人,介紹過你的芭蕾舞節目,我很喜歡你,我從高中起就喜歡你,一直沒有忘記過你,今天能看到你我真的很驚喜也很意外,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告訴你我的心意。”
周圍人瞬間安靜下來,等他說完,緊接著起哄聲幾乎要掀翻天花板。
南知在起哄聲中終於清醒一點了,隻不過身子還懶著,靠在沙發,慢吞吞舔掉嘴唇上沾染的酒精,道謝:“謝謝。”
“那你可以把你微信號給我嗎?我想……跟你認識一下,我們可以慢慢來。”
周圍起哄聲更甚。
旁邊不知是誰不嫌事兒大,突然調侃了句:“這是要跟顧嶼深搶人啊。”
沒人不知道她從前和顧嶼深的關系。
這話像是一道閘口,旁邊幾人立馬笑聲議論開來。
“顧嶼深今天怎麼沒來啊,要是來了可真就熱鬧了。”
“也不知他們現在見面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不認識唄,不然多尷尬啊。”
“那倒也是,想想也挺物是人非的,這麼多年了,現在顧嶼深產業做那麼大。”
聲音不輕不響,正好傳到南知的耳朵裡。
她隻當沒聽見,拒絕那男生:“作為同學的話當然微信號可以給呀,但我目前沒有任何找男朋友的打算,所以抱歉啊。”
對於這種表明要追求她的不熟悉的男人,她向來是不給聯系方式的,因為知道自己不會給機會,放在列表裡反倒煩人。
更何況,現在她都結婚了。
那男生聽完,最後一絲勇氣似乎也已耗盡,沒再說什麼,最後也就走了。
南知為緩解氣氛,拎起酒杯,在臺面上輕輕敲了敲,重新拉進度:“繼續啊。”
所以又開始玩真心話。
兩輪過去,第三輪,又輪到南知輸。
旁邊鳳佳也氣笑了:“你們這可就過分了啊,擺明了‘圍堵’我家滋滋呢。”
大家笑道:“可不是,六年沒見,可不得喝回來嗎?”
南知能感覺自己有些暈了,她不想在這群許久沒見的同學前丟臉,於是這回沒繼續喝酒,選了真心話。
被剛剛鬧了一通,大家被吊了一整天的好奇心再也忍不住,推脫來推脫去最後終於有個人問:“你出國又回國,這些年裡有沒有碰到過誰是至今都忘不了的?”
這問題擺明是在問顧嶼深。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
大家都不自覺齊齊屏息凝神,等著聽她那個答案。
南知停頓了許久,然後笑著偏了偏頭,也很直白地反問:“想幹嘛啊你們。”
所有一切都被挑明。
鳳佳也索性豎著食指控訴眾人:“我看你們今天把我的滋滋拐來這兒就是為了聽這問題的答案吧。”
到這程度,眾人自然不依不撓:“快說快說,必須說!真心話要是說謊可得罰酒三杯啊!”
南知挑眉,過了會兒,悠悠開口:“沒。”
沒忘不了的人。
對象可是顧嶼深,換作旁人否認大家一定不信,但眼前這可不是一般人,是當初能將顧嶼深收得服服帖帖的南知。
不得不信,隻是感慨,這骨氣這灑脫勁兒,一般人還真都比不了。
眾人沒注意到包廂門什麼時候打開的。
一個身形料峭挺拔的男人從外面燈火通明的走廊步入昏暗的包廂,他越過人群,一隻手捏起南知面前的酒杯。
眾人的視線跟著轉過去。
便見今天一天都沒出現但一直被大家記著的大人物——顧嶼深。
他仰頭喝盡那杯酒,喉結滾動。
而後又倒上一杯,再次飲盡。
一共喝完三杯。
他們玩真心話的規矩——如果有人真心話說了謊被拆穿,就需要罰酒三杯。
顧嶼深聲線清冷磁沉:“罰的酒我替她喝了,人我帶走了。”
說完,他拎起南知,直接往外走。
眾人連攔都沒攔,完全看懵了。
罰的酒?
南知撒什麼謊了?
沒有忘不了的人???
所以是有的。
可是這兩人又他媽是什麼時候搞到一塊兒去了的???
作者有話說:
顧總今天也想破壞滋滋的隱婚計劃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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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後悔
◎人能夠後悔,但卻永遠無能為力。◎
包廂內眾人面面相覷, 最後不知誰先回神,發自肺腑由衷地罵了句髒話:“我操。”
“什麼情況?”又有一人說。
接著七嘴八舌議論開——
“剛才那個是顧嶼深吧?”
“南知和顧嶼深都分開六年,一重逢就被逮走了, 這麼刺激的?”
“而且還喝了酒,滋滋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沒有啦,之前我們班有個同學聚會,他們倆也來了, 滋滋遊戲輸了顧嶼深還也替她喝了好幾杯酒呢。”
“那就是都喝了兩次罰酒了!”
“我不敢想象一個被拋棄六年的男人,兩次幫喝罰酒, 還聽到滋滋說沒有忘不掉的人,現在會做出什麼事來!!”
“要不我們去看看?別出什麼事了。”
眾人八卦紛紛。
鳳佳:“……”
心說人家都隱婚了, 你們一群人操心什麼勁兒呢。
大家也都注意到旁邊的鳳佳了,問:“鳳佳,你不去看看?”
“你們就別操心了,就顧嶼深這脾氣,還真不是南知的對手。”鳳佳說。
眾人:“……”
當初學校那些人,不熟悉南知的隻知道她和顧嶼深關系不錯, 熟悉南知的便都知道,那時候顧嶼深的脾氣誰都吃不準,就吃南知那套, 又嬌又作,還慣會拿喬, 最擅長蹬鼻子上臉,你寵她一分,她硬是能讓你寵她十分, 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道了。
-
冬天天寒露重, 一走出KTV冷風就飕飕刮在身上。
顧嶼深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嚴嚴實實裹住,雙臂環著她箍進懷裡,低聲問:“喝多了?”
“還好。”
他不信:“就不能讓你碰酒,一碰就醉。”
“說了還好,沒怎麼醉,都能認出來你是誰呢。”
顧嶼深嗤聲:“你對自己要求倒是低。”
能認出人就不算喝醉了。
南知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發絲刮著臉,她也沒力氣抬手綁個頭發,隻胡亂偏了偏腦袋。
顧嶼深捏起她手腕,將她手腕上的頭繩勾出來,而後靠近一步,雙手環過她臉頰兩側。
南知聞到他身上被刷淡的煙草味,睫毛輕輕顫抖了下。
顧嶼深手掌很大,指節分明,就這麼給她扎了個低馬尾:“還認得出來我是你老公麼?”
“……”
南知懶倦抬眼:“我真沒喝多。”
“那你說這些年沒有忘不掉的人?”
“你聽到了?”
“嗯。”
南知想了想,輕聲說:“現在是不算‘忘不掉’了呀,不是都已經跟你結婚了麼。”
顧嶼深愣了下,抬眼看向她,眼眸黑沉。
而她則偏頭看向另一邊,沒有發現。
片刻後,顧嶼深放緩聲線:“回家了?”
“嗯。”南知點頭,“車停在哪兒?”
“馬路對面,學校那邊。”
南知看了看路,KTV在街的背面,過去還得走一段石子路,她穿的鞋子不好走,猶豫片刻,她說:“累了,不想走。”
“那你在這等我會兒,我把車開過來。”
“不要。”嗓音清脆,拒絕得理所當然。
顧嶼深:“……”
南知歪頭仰面看向他,依舊理直氣壯:“背我。”
顧嶼深跟她對視片刻,什麼都沒說,背過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昏黃的路燈光線落在男人身上,看上去溫柔又縱容,有點兒像從前時候的顧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