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一來,周圍人的眼神便收了回去。


「色戒」老板嘛,總有人賣幾分面子的。


「怎麼有空來了,你家那位沒跟過來?」


白瑞坐到我旁邊,笑著說話的時候像是這沒見面的三年從未生疏過一般。


我當初是為啥沒跟他來往的?


暈乎乎的腦子迷糊了一瞬,沒怎麼糾結這個問題便忽略了過去。


「不是我家的,今天分手了?」


「分手?」


白瑞似乎有些驚訝,但下一秒他又理所當然地說道:


「也是,如果不分手的話,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被酒精澆成漿糊的腦子勉強運轉了一下,我大著舌頭反駁。


「屁!陸澤燃那小破孩能管住我?」


這話像是戳中了白瑞的笑點一樣,讓他肩膀都顫抖不已。


「笑什麼笑?我在跟你說大實話呢。」


白瑞聞言終於停了一下,偏頭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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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漂亮妖孽的桃花眼被笑出來的眼淚濡湿了一些。


彎著看過來時,有些詭異的森冷。


「大夢啊,你以為從京都陸家來的繼承人,隻是一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的酒忽然醒了一些。


白瑞的話還在繼續。


「你難道不好奇薄家是怎麼倒臺的嗎?而薄雲山又為什麼在和你訂婚的前一天出了車禍,斷了腿呢?」


三年前,薄家和鹿家聯姻。


那個風流荒唐的薄雲山,是我才見過一面的未婚夫。


可一夜之間,薄父因為經濟罪鋃鐺入獄,薄家徹底倒臺。


薄雲山也在去見情婦的途中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


之後,陸澤燃便陸陸續續地出現在我面前。


想著那可憐巴巴的撒嬌表情,我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白瑞眼神晦澀地看了我一眼,抬頭悶了一口白蘭地。


「大夢,你甩不掉他的。」


我捏著酒瓶的手指陡然用力。


聽著白瑞帶著幾分惡意輕嘆道:


「他就是一條瘋狗,試圖咬死得到你注意的任何一個人。這種人,除非他死,不然……」


「……你永遠擺脫不了他。」


7


我連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都不清楚,渾渾噩噩得像是丟了魂一樣。


白瑞的那些話反復出現在我腦海裡。


「我知道你沒心沒肺,因為你媽的事情更是打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態度。」


「可你這隻溫水裡面的青蛙,再不掙扎掙扎的話,遲早要被陸澤燃吞吃殆盡的……「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身邊的人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嗎?」


紛雜混亂的話刺得我腦殼疼。


但要說震驚,其實也沒有多震驚。


先前縈繞在我心頭的怪異感,終於找到了出口。


我就說,為什麼書裡的男主狠辣暴戾,霸道總裁的氣質直接拉滿。


我還以為隻是因為現在的陸澤燃太年輕。


畢竟那可是會哼哼唧唧叫著「姐姐」撒嬌的人。


那夜看到的「劇情」,是從陸澤燃接管家族企業的時候開始的。


而和我這個惡毒女配的愛情,隻是用來虐女主的工具而已。


所以提得不多,但卻很有用。


漿糊般的腦子被悠悠冷風吹醒了一些,我像條鹹魚一樣靠在床邊。


想著白瑞的最後一句話,忽然笑了一聲。


笑死,我身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不管是燈紅酒綠來的朋友,還是萍水相逢嘻嘻哈哈的伙伴。


其實我都不喜歡。


陸澤燃有病,我也有病。


但陸澤燃有宋雲卿當藥,而我,一無所有。


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我是惡毒女配了。


現在想想,如果我真的愛上陸澤燃,又不知道未來的話。


我或許真的能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埋在被子裡面滾了滾,丟在地毯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頭都沒抬,抄起就接了起來。


「喂。」


「夢夢啊,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下意識地想吐。


「林深月,發什麼神經呢?」


闲來無事裝父女深情?


我呸!


「混賬東西!怎麼跟你爸說話呢?!」


我把手機從耳朵邊上拉開了一些。


「賣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是我爸呢?出軌逼死我媽的時候你又在哪個情婦懷裡快活呢?」


我嗤笑一聲。


「如果又是為你那一堆私生子來要錢的話,那從哪裡來就從哪裡滾,好嗎?」


這個人渣出軌,鬧出私生子後小三登堂入室,直接耀武揚威到我媽媽面前。


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女人更是雪上加霜,最後重度抑鬱自殺而亡。


出事的那幾年我的確很瘋,暗中籌劃了數年,才把屬於我媽媽的東西全都搶了回來。


三年前的那場聯姻,是林深月為了挽救他那個破公司自己答應的。


還沒等我動手,薄家倒臺,林深月破產便接踵而至。


如今看來,恐怕就是陸澤燃的手筆了。


可為什麼?


我以前和他認識嗎?


思緒飄遠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鹿夢,我不想和你吵架。」


林深月長嘆了一口氣。


「你母親的一些遺物還在我這裡。」


我頓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林深月的目的。


果然,下一句他便開口。


「這兩天公司有些艱難,資金有些運轉不過來……」


呵,運轉過來就奇了怪了。


我諷刺地笑了一聲,「行啊,你要多少錢?」


8


又磋磨了林深月幾天,我才不緊不慢地去拿回了我媽的遺物。


在這期間,我把陸澤燃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打包送去了他家。


聽說開門的是宋雲卿。


嘖嘖,不愧是女主。


這麼快就拿下了陸澤燃。


果然,男女主才是天生一對啊。


我哂笑。


去 nm 的愛情!


去 nm 的痴情!


扣了兩顆藥吃掉之後,我昏昏欲睡地癱在了沙發上。


百無聊賴地翻著三千萬贖回來的遺物。


大都是一些書信和發黃的舊照片。


媽媽的字跡很漂亮,透著大家閨秀的溫婉娟麗。


可惜遇到了林深月這個狼心狗肺的倒插門女婿。


我困倦得連生氣都沒什麼力氣了。


在眼皮打架的時候,我目光忽然觸及到了一點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我打起了些精神,從一堆浸了水漬的舊照片之中抽出了其中的一張。


老舊發黃的黑白照片上,盤著頭發一身旗袍的媽媽朝著鏡頭溫柔地笑著。


我記得這張照片。


這是媽媽臨終前幾天和我散心時我拍的。


那時候我十歲,媽媽已經重度抑鬱了。


可我並不知道。


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


一如既往的溫柔,漂亮得像是掛在天上的月亮。


不受控制的情緒又快要崩塌時,我猛地移開了目光。


視線落在了左下角的一個行人身上。


依稀看出是一個女人,側臉有些模糊。


湊近看的時候,我陡然瞪大了眼睛,心口猛地一跳,背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赫然是宋雲卿的臉!


過於詭異的事情讓我指尖都有些發麻。


是看錯了嗎?


還是這隻是宋雲卿的母親?


不。


不是。


「劇情」裡面的宋雲卿是一個孤兒。


自發圖強的絕頂天才,泥沼裡面掙扎出來的清冷溫柔美人。


設定是極為完美漂亮的。


心中的驚疑持續了一瞬,我便冷靜了下來。


畢竟在知道自己的生活不過是本別人打發時間的小說之後。


這種詭異的事情也沒必要大驚小怪的了。


心神穩下來之後,我發現宋雲卿目光似乎定在了某一個方向。


下意識地順著一點點找去後,我注意到了鏡頭邊上的一點點身影。


被水漬浸染過的角落已經被暈染開了,看不出什麼。


不知道能不能拿去修復一下。


哽在心中的某種直覺越來越甚。


我立馬聯系了人,準備親自走一趟。


9


大概以後出門還是得挑一下黃歷了。


看著堵在我面前的陸澤燃,我暗暗長嘆了一口氣。


把照片送到一個熟識的店裡面後,我原本想著來商場帶點東西回去。


卻遇到了陸澤燃和宋雲卿。


瞥了一眼後邊宋雲卿手裡面提著的東西後,我明白了。


這是人家小情侶來逛商場啊。


我挑了一下眉,對著陸澤燃笑道:「怎麼,分手還要尋仇啊?」


面前的大男孩瘦削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


眸子更是黑沉幽深得有些詭異。


即使隻是站在他面前,我都能感受到他那份緊繃著的壓抑。


似乎快要崩潰了。


嘖嘖,天命之女都領回家了,咋還來繼續禍害我這個炮灰呢?


「我……我沒有。」


陸澤燃開口的嗓音嘶啞怪異,似乎很多天沒有說話了一般。


他哀悽地看著我,帶著濃重的哭腔道:


「我有聽話,夢夢……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近乎一米九的人垂喪著頭,指尖顫抖地想要拽我的衣角。


那份可憐勁讓我笑出了聲。


聽話?聽什麼話?


心思一轉,我偏頭看向宋雲卿,彎著眸子笑。


「宋醫生,逛街呢?」


「嗯。」


宋雲卿點點頭,清冷的眸子在轉向陸澤燃時,瞬間溫柔了一些。


即使他在糾纏別的女人,她也沒有出聲催促。


仿佛對陸澤燃胸有成竹。


可這份不加言語的曖昧更加咄咄逼人。


我忽然興趣盎然地勾了勾唇角。


視線偏轉回來,問陸澤燃:「我讓你聽什麼話?」


後者目光之中的貪婪痴迷和壓抑的暴虐收斂得很快。


轉瞬之間又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讓我聽宋醫生的話乖乖配合治療,說我好了之後,就不分手了。「


「哦?」我笑笑,「宋醫生醫者仁心啊。」


宋雲卿脊背挺得筆直,視線不虛不躲,直直看著我。


「阿燃因為鹿小姐生的病很嚴重……」


「閉嘴!」宋雲卿話都還沒有說完,便被陸澤燃厲聲呵斥了一句。


那言語之中的兇戾讓我微微側目。


陸澤燃眼簾微掀地看著宋雲卿,長睫之下的眸子混沌黑暗得像是隻惡鬼。


冷冽的殺意讓這個天生的上位者愈發的駭人。


我沒有錯過宋雲卿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


嘶,這就很有趣了啊。


十四年前舊照片上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劇情」,男女主的對立。


當初病房裡宋雲卿恰達好處的打斷,以及今天送完照片後的「巧遇」。


面前的這兩人,有人在撒謊。


10


以著陸澤燃以往的脾性,在分手之後他不可能會沉默這麼久的。


即使是生著病。


說實話,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陸澤燃對我病態的迷戀。


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把這個人放到身邊來。


雖然不明白在「劇情」之中為什麼他會厭棄我,但……


京都陸家的繼承人,可從不會坐以待斃,手無縛雞之力的任人宰割。


宋雲卿的這點小伎倆,陸澤燃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除非,他又開始在布局了。


我半壓著眼簾掃了一眼黏在我旁邊,宛如狼狽棄犬般的陸澤燃,忽然笑了。


「聊聊?」


早上才吃了藥,導致我現在還是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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