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父親並不無辜。“程禧盯著瓷磚上的影子,有她的,有葉柏南的,“他貪汙受賄,出軌小三,是證據確鑿的罪。”


  “是死罪嗎?”葉柏南直起腰,“你父親的下場,有法律審判,而不是被默許自殺,犧牲活下去的權利,保全周淮康。”


  程禧抑制不住地哆嗦著。


  “倘若沒有你存在,你父親應該在監獄服刑,十年,十五年...即使是無期徒刑,可以減刑,可以探監團聚,你母親會變成生活無法自理的瘋子,一次又一次跳樓嗎?”


  她一震。


  緩緩抬頭。


  “你是周淮康的王牌,他口口聲聲對你父親承諾,撫養你,照顧你們母女,你以為是真心實意嗎?”葉柏南手背貼著她面頰,冷冰冰的,“你算什麼養女,周家的一個人質而已。你父親的性命換了你八年富貴榮華,你的價值是聯姻,替周家籠絡人脈,你經歷過耿世清的羞辱,還不清醒嗎?”


  程禧面色蒼白,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一般。


  顛簸,粉碎,活埋了她。


  她窒息,張大嘴,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氣,大口地嘔吐。


  “也許吧。”葉柏南注視她這副模樣,“周淮康和李韻寧憐愛過你,隻是一開始就有瑕疵、有內幕的憐愛,你稀罕嗎?踩著你父親的骨灰,當周家的尊貴的‘養小姐’,什麼滋味。”


  她呆滯麻木,不吭聲。


  “海鮮熟了。”葉柏南掀開鍋蓋,如同什麼沒發生過,風平浪靜,雲淡風輕,“很鮮美。”


  程禧腳下發飄,搖搖欲墜。


  葉柏南扶她。


  扶得倉促,幾乎是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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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開。


  “嘗一嘗,別貪吃。”葉柏南收起錄音筆,先出去。


  程禧靠著牆,廚房裡,白霧泛濫。


  “聊什麼了?”門外傳來周京臣的一句。


  喑啞的。


  大約是香煙燻過。


  “教廚藝。”


  周京臣似笑不笑,“沒必要教她。周家請得起廚師,佣人。”


  “她想學。”葉柏南話裡有話,“她想怎樣,便怎樣。我尊重她,京臣也尊重她吧?”


  鴉雀無聲。


  “當然。”周京臣說。


  “告辭了。”葉柏南離開。


  程禧洗了手,又洗了淚痕,平復一會兒,也從廚房出來。


  周京臣佇立在陽臺,依然抽煙。


  客廳的窗外,分明是萬家燈火,華燈璀璨。


  他卻顯得落寞寂寥。


  濃重的漂泊感。


  “周京臣。”程禧喚他。


  男人脊背一僵。


  煙灰燙了手,他側過身。


  她表情安靜極了,目光亦是。


  沒有半點波瀾。


  越是安靜,越是危險。


  周京臣熄了煙。


  跨過陽臺。


  邁一步,心髒割一刀,邁到她面前,心髒儼然是鮮血淋漓,千瘡百孔了。


  程禧視線漸漸失焦。


  父親從未缺席過她十二歲之前的每一年生日,某一年,在外省陪周淮康出差,他凌晨趕回家,遲了十分鍾,程禧哭鬧,不肯收禮物,他蹲在床邊一聲聲哄她,哄到天亮,又匆匆返回外省,險些出了車禍...


  她記憶中,母親是一個非常溫柔,體貼的女人,喜歡煲湯,會唱民歌,總是把家裡整理得井井有條。不像如今,精神瘋瘋癲癲,發作的時候甚至稀裡糊塗喝馬桶的水,吃衛生紙...


  周京臣大學畢業那年,穿著學士服,風華俊秀;他任職北航集團總工程師那年,在二代子弟之中無限風光...


  所有的面孔,程家人,周家人...仿佛地鐵的站臺上,一閃即逝的模糊幻影。


  一帧帧,一幕幕,暫停,清晰。


  錐心刺骨。


  程禧難受得蜷縮成一團。


  周京臣察覺,疼惜抱住她。


  熟悉的氣息鑽入鼻腔,觸發了她最隱秘的感覺,悶在喉嚨,一下下翻滾。


  “為什麼哭。”他開口,左邊的衣領潮漉漉的。


  程禧抽搐,緊繃。


  周京臣推開她。


  “葉柏南告訴你什麼了。”


  她垂眸。


  “看著我。”他命令。


  程禧沒反應。


  他拽住她,再次命令,“看著我!”


  下一秒,周京臣兇悍又戾氣,吻住她。


  那個吻是啃咬,是侵略,不是吻。


  他手撫摸著她身體、衣服和頭發...潦倒狂野的佔有欲。


  吻得缺氧。


  “錄音筆對嗎?”


  她仍舊沒反應。


  周京臣繼續吻她。


  他太用力,脖頸的青筋覆滿了汗,匯聚成一股,滑入她勾纏著他的發梢。


第260章 流產了嗎?


  周京臣吮著她唇舌,結實,激烈。


  豁出命一般。


  程禧受不了,胳膊胡亂抡他。


  他不肯松開,吻得狂野又黏稠。


  要多深,有多深。


  “葉柏南給了你什麼?”吻的間隙,他問。


  程禧被迫仰頭,迎合男人的吻。


  視線中,是抻成一條直線的脖頸,誘惑的雪色,裹著汗,他一滴滴舔掉,“信件,錄音?”


  周京臣胡茬廝磨她,手伸進衣服,他清楚她全部的敏感,長滿繭子的拇指熟練地撩撥她。


  這姿勢,幾分情欲,幾分欺侮。


  程禧又抡了一拳頭。


  他繼續吻,撫弄她,無動於衷。


  接二連三的巴掌甩下來,周京臣的影子牢牢地覆著她影子,臉擠著她臉,任她折騰。


  程禧許是生氣,許是窒息,瘋了似的掙扎,衣冠楚楚的周京臣,一霎也狼狽了。


  她越掙扎,他越蠻力。


  一切結束,程禧赤裸著,喘粗氣。


  周京臣亦是。


  她整個人仿佛虛脫,癱在沙發上。


  除了最親密的,他沒做,其餘的,做遍了。


  一次次的水乳交融,一次次的操縱她,徵服她。


  “打夠了?”


  男人白皙面頰染了緋紅,熄了燈,拉了窗簾,微暗之中,他陰鬱,冷寂。


  “發泄爽了?”


  程禧咳嗽著。


  舌根疼。


  “你厲害。”周京臣擦幹淨她唇瓣粘連的唾液,“打我,踢我,我還伺候你。伺候重了,怕你不適應;伺候輕了,怕你不舒坦。”


  她無聲流淚。


  穿褲子。


  腿是軟的,抬不起來。


  周京臣奪過,幫她穿。


  “我不喜歡賭,可我不得不賭。”他沙啞的嗓音,“一生太漫長,你有疑心,不可能罷休。與其一年拖一年,年年不安寧,不如隨你查,隨你鬧了。”


  漆黑裡,他一字一頓,“禧兒,我希望,你讓我賭贏,而不是輸。”


  驀地,燈一亮。


  程禧羞憤,埋在沙發墊裡。


  周京臣故意的。


  他總是如此。


  逗她哭,逼她求饒。


  之前,周京臣教她:房間裡隻有他的時候,奔放、潑辣、熱情,多麼大的尺度,多麼過火,都行。


  出門了,才是周家小姐的作派。


  端莊,乖巧。


  程禧也終於明白他嗜好什麼了。


  圈裡家教嚴格的世家小姐,知書達禮溫文爾雅,戀愛期間沒那份情趣,嫌棄太浪蕩了,不符合傳統高門的禮儀;家教不嚴的,經驗豐富,缺少探索和調教的滋味,而且周京臣不輕易和女人上床,自然對女人有肉體潔癖。


  “換一個女人,不是我,也一樣。”程禧盯著他,“隻要在你眼皮底下養大,純潔的一副身軀,是王禧,孫禧...沒區別。”


  他皺眉。


  “王禧是誰?”


  她不吭聲。


  周京臣懂了。


  沈承瀚果然沒騙他。


  小姑娘,孕婦。


  二合一的殺傷力,太大了。


  “不止王禧,百家姓有一百個禧。”周京臣惱了,她矯情,他也矯情,比著矯情,“我見一個愛一個?我心是蜂窩煤?一個女人給一個位置,塞一個窟窿裡?”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人質,知道我的來歷,你真的愛嗎?你動的是情,是陰謀?留住我,腐蝕我,糊弄我,保全你周家。”程禧仍舊盯著他,前戲的餘韻,潮紅未消,眼神卻冷冰冰。


  他瞳孔一黯。


  藏匿最深的那一根血管,一處角落,爆炸了。


  其實預料到了,但直面這一刻,又沒了氣勢,沒了抵抗。


  無從解釋。


  “葉柏南告訴你的?”周京臣撐著沙發扶手,懸在她上方,“他的話,不一定是事實。他恨父親,恨母親,一心毀了周家!你懷疑我有陰謀,程禧,我沒有,對你有陰謀,利用你的,是葉柏南,也不是我。”


  他俯下身,唇挨著她,隱隱無措,“上一輩的恩怨,我這個周家人也沒完全了解,局外人又了解多少?”


  字字句句,攪得程禧渾渾噩噩。


  她捂著肚子,難耐呻吟。


  周京臣迅速反應過來,橫抱起她,踹門。


  ......


  樓下。


  葉柏南一手夾著煙,一手按摩太陽穴。


  腦海浮現出程禧蒼白的面孔...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與顫慄...


  指尖,依稀尚存了她眼淚的餘溫。


  像鋒利的碎石,輾軋他的五髒六腑。


  刺刺拉拉的悶鈍感。


  他煩躁解了衣領,平復情緒。


  “空調。”


  駕駛位的秘書打開。


  葉柏南猛吸了一大口煙,摩挲著錄音筆。


  “您沒給程小姐?”


  “不放心。”他斜叼了煙,胸膛袒露,空調吹得他不那麼煩躁了,可一顆心又無邊無際的荒蕪,空洞。


  “周淮康夫婦待她有恩,您這招,太冒險了。”秘書不贊成,“萬一,她假裝和您聯手,實際上,是周京臣出的主意,先搞到錄音筆原件,再銷毀。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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