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北外灘就是靜安影棚,我都沒去逛過。”


  林眠抬頭,眼巴巴看他,“我想去。”


  她見過TarcyWu在裴三叔面前賣萌,有一說一,她還做不到。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這些年她習慣獨自一人,比漢子還剛強。


  此時,她忽然想試試。


  “去看日出嘛,好不好。”林眠重復一遍,拽著他手腕。


  不知道撒嬌該用什麼語氣,反正對她來說,這就是撒嬌。


  謝逍輕揉她發頂,笑她太敏感,“想去就去。”


  他剛才沒立刻表態,其實在思考哪裡更合適看日出,沒想到惹她誤會。


  “我知道一個地方,”謝逍打開導航,麻利搜索,“南匯頭觀潮公園。”


  正說著,阿亮開車過來。


  謝逍發地址給他,著重強調,“你乜都唔使講。”


  阿亮一噎,“你話點就點。”


  和師哥的默契心領神會。


  -


  海上冬夜,帶走城市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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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似夏日的潮熱,此刻更平添一絲靜謐,帶著不可探知的玄妙。


  海風湿冷,浪花翻湧。


  埃爾法停在堤岸邊,外頭掛著一盞露營燈,正風中搖曳。


  光影氤氲下,比日光更動人。


  車門半開,海風送來陣陣寒意,空氣鹹湿微苦,像海藻的黏膩,又似海鮮腥甜。


  “我查過資料,四點半日出,時間還早,你眯一會。”


  謝逍按下關門,放平二排座椅,林眠調整姿勢,和衣而臥。


  -


  頭頂繁星,宛如眼淚般澄澈的湖泊,閃閃發光。


  黑夜,擁有寂靜與群星。


  無數海風的心髒,在愛的洶湧中狂跳。


  謝逍俯身,輕啜她唇角,林眠虛環他脖頸,稍一用力,兩人緊密相貼,繾綣溫存。


  她感覺到他的異樣,稍稍抬起腰肌,尋找合適的空間。


  謝逍喉結滾動,半跪解開皮帶,一把拽出襯衫衣擺。


  她手肘冰涼,貼上他滾燙勁瘦的背脊。


  愛是發生,在醒時迎接破曉。


  理智像風燈,被大雨衝倒,蓬亂燃燒。


  給予狂烈與暗流,在熱烈中安靜無聲。


  ……


  他不遺餘力的取悅,給她最豐盛飽滿的情緒。


  無論是哪種契合,人生這場盛宴,能找到一個捧場的人最是難得。


  林眠沉沉睡去。


  短暫大腦真空的酥麻,猶如做了一場頭重腳輕的夢。


  -


  凌晨四點半,謝逍準時叫醒她。


  紅日浴海。


  霞光點燃天際,一道巨大的光束穿破海面,海天之間,晨光熹微。


  如同人間最溫柔的色彩,像離別,又似重逢。


  海面會呼吸,從粉色過渡為橙色,直至變成急促的橙紅,浮光躍金。


  她的心,突然猛烈跳動了一下。


  -


  日出持續時間很短,不過20分鍾。


  林眠揉揉眼睛,沉浸在震撼的溫柔中。


  迎著朝霞,謝逍一手摟她,憋了整晚的話,“帶我見朋友,是預備要公開嗎?”


  林眠:“如果競聘沒成功,就公開。”


  謝逍愣了一瞬。


  很快覺察出話裡的促狹,輕點她鼻尖,無可奈何地寵溺道:“調皮。”


  愛會激發彼此最美好的天性。


  兩人對視,彼此心照不宣。


  -


  絕美日出,大氣磅礴。


  新的一年終於到了。


  林眠下車,裹著羊絨披肩站在堤岸邊,深吸一口氣,恣意地伸個懶腰。


  謝逍雙手從背後溫柔擁住她,讓她後頸枕靠在他胸口,“新年快樂。”


  林眠輕輕攏住他的手。


  “1997年有一部賀歲喜劇片,荒誕又浮誇,叫《甲方乙方》。”


  “影片結尾,葛優包含深情地說,那天,我們都喝醉了,也都哭了,互相說了許多肝膽相照的話,真是難忘的一夜。”


  經歷的不必都記起,過去的不會都忘記,在星空另一端,思念從未停止。


  海浪不知疲倦,海風吹亂長發。


  林眠轉身,仰頭吻向他喉結,“2023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我也是。”


  -


  青春似飛花,飄散向晚霞。


  飛機落地。


  鳳城。


第217章 不想動


  落日航班,從南向北,雲層之上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從此溫柔有了具體形狀。


  夕陽透過舷窗照在客艙,餘暉將雲海從橙橘染成赤紅。


  引擎轟鳴,黃昏巡航,三萬英尺追逐晚霞,如同一場來自宇宙的頂級浪漫。


  林眠走下舷梯,廊橋映出她身影,與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交疊,美得像一幅畫。


  她握緊謝逍的手,漸次深呼吸。


  腳踩在地面那一刻,踏實感前所未有。


  途中,有路人高聲打電話,熟悉的此地話入耳,聽得林眠身心愉悅。


  “總算回家了。”她偏頭看他,如釋重負地舒口氣。


  不過離開鳳城三個月,竟然有種一萬年的熬煎。


  謝逍用力回握她,“回來就好。”


  他其實想說,如果當初能將誤會及時說開,或許她根本不用去上海。


  見她怡然自若,謝逍打定主意,不論以後再遇見什麼事,一定要張嘴。


  -


  謝逍取行李,林眠在旁邊等他,順嘴問:“阿亮呢?”


  返程航班沒見阿亮同行,並不多見。


  “處理點事,先得把車託運了。”


  林眠“哦”了聲,沒再多問。


  阿亮不是專職司機,沒必要自駕回,他們外出基本都會選擇託運。


  謝逍搬下行李箱,“他明天回來。”


  他沒提阿亮本來是同班次,交車時間定好了,她突然說要看日出,臨時改籤。


  難得她對他有要求,謝逍正求之不得,自然要以她為先。


  哪怕她說去火星,他也奉陪。


  -


  停車場,熟悉的黃牌邁巴赫。


  孫大勝西裝革履,束手立在車前,見兩人過來,連忙搶步接過行李箱。


  “姐,逍總。”他躬身打招呼,麻利拉開車門。


  謝逍身形一頓,坐進去前瞥了孫大勝一眼,仿佛在說“你到底是誰的司機”。


  近朱者赤,他漸漸對遣詞造句敏感,稱呼之下,關系遠近親疏一覽無餘。


  有日子沒見,孫大勝過分伶俐,怎麼林眠是“姐”,他就是“逍總”,還排在後面。


  林眠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孫大勝忙著搬行李,自然也沒留意。


  謝總鬧了個沒趣,座位上,他傲嬌地一伸大長腿,半眯著眼一言不發。


  見他把眼鏡擱在中央扶手箱,閉眼揉捏眉心,林眠以為他累了,“到家我叫你。”


  謝逍點點頭,權當回應。


  -


  車子飛馳,駛入濃鬱夜色。


  林眠望向窗外,寒風中,遠處高鐵飛速掠過,像途徑她生命軌道的某個瞬間。


  三個月往事如夢,百感交集。


  那時,她和他遠沒有現在親密,各自手握底牌,相互試探,等待對方先出牌。


  她一咬牙直接梭哈。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能有話直說,是不是會不一樣。


  看著謝逍稜角分明的側臉,林眠鄭重決定,未來對他毫無保留。


  極度坦誠就是無堅不摧。


  -


  車內寧靜,手機振動突兀,一條新消息進來,林眠滑開手機。


  【TarcyWu:冊那!走不跟我講!】


  【怕我讓你請吃飯呀,小眠眠。】


  接連兩條,林眠抿嘴無聲地笑,撥下靜音鍵回她:【誰讓你在北京出差。】


  不然飯局肯定不能少。


  她沒好意思點破,TarcyWu去北京是一心二用,專程陪裴三叔過新年。


  TarcyWu並不多廢話:【你猜我在北京見到誰了?】


  高端局肌肉記憶,一般這種提問接下來就是要放猛料了。


  林眠挑了個“展開說說”的表情包。


  等了半會,手機又一振,TarcyWu發來一張照片。


  林眠下意識捂嘴,生怕自己驚訝中叫出聲,她飛快瞄謝逍一眼,定了定神。


  放大照片細看,熙和家婦產科門診。


  全國知名的私家婦產醫院,總院設在北京,主打私密性極強服務好,據說是不少頂流明星、商界大鱷的生子首選。


  林眠震驚:【你懷孕了??】


  難怪非要去北京,合著竟產檢去了啊。


  TarcyWu:【冊那!我還沒結婚!】


  真服了她的腦回路,TarcyWu哭笑不得,好心請她吃瓜,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林眠及時認錯,【對不起,草率了。】


  希望不要影響接下來的八卦。


  傳媒人的敏感。


  婦產科門診,能被TarcyWu刻意提起,一定是條史無前例的爆炸性新聞。


  TarcyWu起手先鋪墊:【我有個關系,具體的你不需要知道,重點是——】


  林眠莫名緊張。


  不自覺偷覷謝逍,等手機振動,視線又挪回屏幕。


  【前一陣西湖來過。】


  【北京的私家婦產科哎,懂伐啦。】


  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勁,TarcyWu點到為止。


  溫慈懷孕了???


  猶如晴空驚雷。


  “我靠!”林眠低呼一聲,右手攥拳,指節死死抵住唇角。


  “怎麼了?”謝逍抬眼看她,他沒睡著,一直閉眼聽她在打字聊天。


  林眠舔舔嘴唇,意味深長掃他一眼,把聊天記錄給他看,“你知道嗎?”


  謝逍:“不知道。”


  不管溫慈懷孕是真是假,這屬於個人隱私,他從不打聽,他對別人的事沒興趣。


  何況,大哥沒提,勢必不方便他知道。


  相比謝逍的泰然自若,林眠驚出一身冷汗,感慨這時機拿捏的。


  也太會卡點了。


  她對懷孕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和恐懼,眼下,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慄。


  林眠繃緊指尖,用力伸展幾下,試圖穩住心神。


  謝逍一把攥住她手,掌心相貼,十指緊扣,然後有節奏地抓握,替她舒緩情緒。


  “別亂想,不管怎樣,你不用擔心。”


  -


  玫瑰園山頂大宅。


  推門而入,清冽香氣撲面而來。


  陌生又熟悉。


  門廳外,謝逍嫻熟地給行李箱消毒。


  林眠換鞋,大喇喇直奔島臺找水喝。


  挨上把手猛拽開剎那,想起他從不喝冰水,她頓了下,冰箱門打開,涼意襲來。


  滿排礦泉水和牛奶,他固定喝的牌子,整齊碼放。


  林眠抽出一瓶,日期新鮮,顯然是新放的,一時情緒復雜,謝總的常溫底線呢。


  -


  這是她和謝逍的家。


  三個月沒回來,林眠有如視察,更像佔有欲圈地,每個房間挨個轉一圈。


  次臥床蓋自然下垂,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痕,疊的再整齊,隻要睡過總會有印跡。


  除非,謝總每次回來都睡主臥。


  說好的同居分床呢。


  繞到主臥,林眠一眼看見靠窗矮櫃上的相框,登時眼眶泛紅。


  母親照片一塵不染,旁邊花瓶插著一枝含苞待放的紅玫瑰。


  趕飛機那天,司機劉師傅催得急,她收拾行李,匆忙中忘帶了相框。


  “最重要的東西都能忘,看來,你當初是真的下定決心了。”謝逍站在她身後。


  林眠笑了笑,“百密一疏。”


  -


  洗完澡,兩人穿好睡衣,林眠眼光在他面上徘徊,晚上該怎麼睡。


  他的床品還在客臥。


  謝逍調暗壁燈,又覺光線不夠暗,索性直接關掉。


  他兩步上前,打橫將她抱起。


  林眠攀他脖頸,下颌抵住他肩窩,“不想動。”


  謝逍氣息潮熱,“你老公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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