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斯年開會,我在旁邊看書順便蹭他的大腿。
鍾斯年吃飯,我坐在旁邊看書他順便喂我吃飯,我順便蹭他大腿。
鍾斯年睡覺,我……我想跑。
但是沒跑成,被抓住腳踝,拉了回去。
家人們,考公的時候盡量別談戀愛ťų₆,真的會影響復習效果!
因為鍾斯年的時間太長,大大剝削了我復習的時間。
我決心要自己留在家裡看書,不去他公司了。
忘了說,鍾斯年在我的嚴格監督下,開始管理往日縱容發生在黑海灣會所裡的違法行為,清理掉鍾氏遊走於國家警戒線附近的灰色產業。
聽說資產縮水了一部分,但是不影響鍾氏的大局,整體來說還是本市的龍頭企業,有一些股東不滿分紅減少,被鍾斯年客氣地用合法手段清掃出去了。
我很滿意這個大進步。
畢竟在原著裡,股東大會上違背鍾斯年意願的人會被打暈拉到廢棄工地上,一個個拿槍指著頭,用老婆孩子的生命威脅著,被迫在股份轉贈書上按下血淋淋的手印。
一個月後,鍾斯年的生日在黑海灣盛大舉行了一場晚宴。
他跟我說,這算是他前半段黑暗日子結束後的重生,要把我正式地介紹給世家和身邊親近的人,今後我不僅是和鍾斯年聯姻的宋小姐,更是他的鍾夫人。
15
晚宴上țů₉,白依依又來了。
她身邊還站著那天從會議室裡出來的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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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我懷疑要有重大情節要來了,必須暗中觀察觀察他倆。
一杯紅酒倒到了我身上,是個陌生的服務生。
我看著自己被澆頭的白色長裙,晚宴馬上就要開始,我無奈去樓上更衣室換衣服。
1204 房間,我等著鍾斯年的下屬來給我送衣服。
門鈴一響,我扒在貓眼上往外看。
是剛剛那個服務生。
可是下一秒,我看見了抵在他腰間的一把黑色手槍。
我有預感,是冉阿讓和白依依的手筆。
我趕緊把門的安全拴掛好,給鍾斯年打電話。
可是他現在應該還在晚宴跟人周旋……
豆大的汗從我的額頭滴下,心裡從未有過的慌張。
滴滴,是刷門卡的聲音。
下一秒,門打開了兩臂寬的縫隙。
縫隙中露出冉阿讓邪笑著的臉。
16
我是被耳邊凌冽的風吹醒的。
眼前是一片漆黑,嘴被封了膠帶,雙手被反剪在背後。
風聲中夾著冉阿讓囂張的聲音:
「年哥,我們這行,沒有金盆洗手,如果你想退出,除非是死了。」
他在跟鍾斯年通話,聲音裡夾著不明的情感,我很想聽清鍾斯年說了什麼。
可是根本聽不見。
冉阿讓下了最後的通緝,「十分鍾,你不來,我就把你老婆從 36 樓丟下去。」
眼罩被摘掉,冉阿讓的面容在我眼前逐漸清晰。
「小哭包,還記得我麼?」
「呸!」
我啐了他一口。
冉阿讓顯然不滿我的態度,他拎起綁在我手上的繩子,像拎兔子一樣,把我半個身子懸在大樓的外側。
風太大了,幾乎可以立刻把我的眼淚風幹。
而且,我好冷啊……
但是社會主義的價值觀支撐著我,我開始默念著什麼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冉阿讓還舍不得我死,下一秒就把我扔在了地上。
堅硬冰冷的水泥地擦得我腿部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停留在我眼前。
「宋楚楚,好久不見。」
我抬起頭,是白依依。
17
她一改常態穿了黑色的裙子和大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暗示昔日白花女主墮落成黑月光的象徵。
她還端著一杯酒,金色的香檳酒冒著氣泡,像毒蛇的信子,當著我的面,她將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倒進酒裡,
末了,還伸出舌尖舔了舔殘餘的晶體。
這不是每年社區宣傳活動裡都會拿出來展示的違禁品嗎?在原著裡,就算鍾斯年最後一步步走向隻手遮天的大佬地位,都始終沒有去觸碰這道高壓紅線,白依依怎麼會……
我心裡咯噔一下,劇情似乎在一步一步的崩壞了!
18
「楚楚。」鍾斯年焦急的聲音響起。
他真的來了,一個人來的。
而且手無寸鐵。
鍾斯年的眼神在捕捉我的那一刻,盛滿了心疼。
「沒關系,我來了。」他聲音很輕,像是每晚睡前的低喃。
我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了,用盡全身力氣吼,「回去啊,鍾斯年,有危險!」
可是一切都晚了,埋伏在暗處的冉阿讓將槍抵在了鍾斯年的後腦勺,「年哥,我們這麼多兄弟都比不過一個宋楚楚麼?」
鍾斯年舉著雙手,緩緩轉身,正對著冉阿讓的槍。
他面上表情不變,甚至笑了笑,
「冉阿讓,等你以後結了婚就知道了。」
「還有,我這些天一直在忙著給大家找崗位,之前跟過我的那些兄弟們,無一例外。」
「呵,可你說過會給我父母報仇,現在你拿什麼報?你的鍾氏集團嗎?」冉阿讓的手槍抵在了鍾斯年的額頭上。
我突然想起來,冉阿讓的父母,被一個涉黑企業埋在了拆遷房的地下。
這個情節作者好像一筆帶過,原文中鍾斯年為他解決了這件事,他才對鍾斯年死心塌地。
大腦飛速運轉,我慢慢地往鍾斯年的那邊蛄蛹。
「冉阿讓,能聽我說一句嗎?」
兩個高大的男人低頭看向我,不無詫異。
「回你的地方去!」
兩人異口同聲。
「兩位大哥,ţū₉就沒想過,可以報警……?」我弱弱開口提問。
聽到我說的話,冉阿讓像是受到了很大刺激,他直接把槍對準了我。
「我,我,我去了啊!我跑了很多次,沒有人幫我!」
……這個配角一說謊就結巴,他不信任官方反而胡作非為的行為真是可憐!
冉阿讓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他已經徹底失控。
鍾斯年見勢不對,向左前方撲了上去。
這棟樓的左側,是一幅巨大的廣告牌,冉阿讓就這樣直直翻下樓去,粉身碎骨。
「啊!」我和白依依同時發出尖叫聲,一起撲向鍾斯年。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不哭了,楚楚,沒事兒了。」鍾斯年幾乎立刻回抱住了我,他把我裹進他的大衣裡,右手一點點地幫我順著氣。
一旁,白依依的手還舉在半空,怔怔地望著我們。
「你好自為之。」
鍾斯年丟下一句話,就牽著我的手準備下樓。
與我相處許久,他終於把法制社會的規則刻在習慣裡,順手就報了警。
我們推開天臺門的時候,白依依出聲喊了鍾斯年的名字。
她的面色蒼白如紙,看上去十分易碎。
「斯年,我隻是想最後再見你一面,你連這個都不願意滿足我麼,你就這麼恨我、厭惡我?」
鍾斯年默默看她,沒回答。
她邊說邊靠近我們,然後,伸手,遞出了手中的香檳杯,做足了柔弱美人的姿態:「好,斯年,那我最後敬你一杯,你喝了這杯酒,我們的過去一筆勾銷,就當還了我當年送你手帕的恩情。」
「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糾葛,我祝你和宋楚楚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鍾斯年看著她,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回憶,最後化為一如既往的冷淡堅定。
不知道白依依又想做什麼妖,可鍾斯年還是會因為那句手帕之恩伸出手。
我知道他唯一無法拒絕的就是這件事,像一道枷鎖將他永遠鎖咋過去。
同樣是晚宴,白依依向他遞過來的手帕,擦幹淨了Ṭū₋他的自尊心,可惜物是人非。
千鈞一發之際,伸出手攔下了那杯酒。
「鍾斯年,你明知道這杯酒有問題。」
鍾斯年恍惚地看向我,眼神竟然有種少年時的脆弱。
因為冉阿讓的死,有人報警了。
天臺,我們三人都被帶回去調查。
違禁物刑偵支隊到了現場,警犬一進門就直奔白依依所在位置,汪汪著撲了上去。
我挽著鍾斯年,看他把手裡的杯子連同液體一起倒進警察提供的塑封袋裡。
被戴上手銬的白依依眼中布滿了血絲,滿臉灰敗的與我們擦肩而過,再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出警局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鍾斯年牽著我的手,下巴已經冒出青色的胡茬。
「老婆,」
「嗯?」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喊我,我耳根子一紅。
「你說冉阿讓把你的半個身子都推到了天臺外,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我沉吟了片刻,反問到,「那你呢?」
「你差點翻下樓的那一刻,你在想什麼?」
鍾斯年停下腳步,將我身體扳向他,聲音沉穩堅定:
「我想,如果我能再多愛你一天就好了。」
心跳聲好大啊,比我第一次考公差成績的時候都要大。
寂靜的街道,路過的掃垃圾的大爺默默地衝鍾斯年舉起大拇指。
「所以,你呢?」
鍾斯年不依不饒,繼續追問我的回答。
我心虛地縮了縮頭,完蛋,我總不能說當時我一心在想的都是核心主義價值觀吧。
於是我踮起腳,毫不猶豫地吻上去。
我伸手撫摸鍾斯年的臉,他是我看的第一部狗血霸總文的男主,卻沒想到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過得還挺慘的。
鍾斯年笑著反手牽起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終於不再追問之前的話題:「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時候任務才算完成,復活上岸。我已經有點不想走了,Ṫü₇可是家裡的行測真題還沒做完,申論規矩我也快忘一大半。
我眨眨眼,心中湧起不安,倏忽落下幾顆淚珠。
鍾斯年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替我抹眼淚,問我哭什麼。
預感到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拉著鍾斯年,磕磕巴巴的說:「老公,你一定要忠於祖國和人民,要遵紀守法,不要逃稅漏稅,你要是也有了案底,我就考不了公了,鍾斯年……」
一輛剎車失靈的紅色小轎車從街道拐角向我和鍾斯年橫衝直闖而來,我轉過頭看到駕駛室裡的的司機,目光呆滯,嘴巴一張一合的仿佛機械,混亂中,我認出他的口型——任務完成,即刻返回現實。
最後一刻,我淚眼朦朧的推開鍾斯年。
「不要忘記我。」
19
白光一閃,我從堆滿真題和復習資料的桌面上醒來,照到桌面上的小鏡子,臉上有一條明顯的筆印子。
我迷迷糊糊翻開眼前的申論,卻看到一本破舊泛黃的古早言情小說夾在書中間,看清上面的字,我忽然徹底清醒了過來。
「黑道大佬追愛記……同人本?」
翻開來看,原來這是讀者改編原著創作出來的同人小說,書裡的結局,白依依利用違禁品勾結多名企業家,並企圖傷害他人,被判處無期徒刑,獄中她無數次的想要打電話給鍾斯年求饒悔過,卻再也沒有打通過鍾斯年的電話。
而鍾斯年徹底放下了過去的白月光,與妻子宋楚楚先婚後愛,恩愛和睦,時常一起去捐贈和幫助有需要的人,鍾氏並沒有因為脫離了灰色產業而被取代或是衰敗,反而繼續做大做強,還成了市裡的納稅大戶。
鍾斯年成為一代有名的青年企業家和慈善家,名字和照片被掛在市局的貢獻表彰欄裡。
而宋楚楚雖然老公和娘家都有權有勢,但還是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功考進了體制內,從基層做起,每天開著瑪莎拉蒂為人民服務。
我看完以後,沒由來的眼眶湿潤了,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我也要努力了。」抹幹淨眼淚,我撸起袖子加油幹。
三個月後,我以筆試面試第一名的成績,通過了公示期,成為一名國家公務員。
知道被錄取的時候,其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我站在市局門口,異常的平靜,隻想眼下抓緊時間再出去走走逛逛,免得到時候做了社畜,隻能早八晚六的忙碌。
循著陽光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份變換了的緣故,我格外勤奮,過每個有紅綠燈的路口都要扶一個老人過去,聽著頭發花白、步履蹣跚的老太太向我道謝,心裡說不出的光榮,沒忍住笑意,轉身就要往回走,沒看到此時已經紅燈。
幸好有隻手及時拉住我,一輛車從我面前擦過,我呼吸微滯,轉頭想向那人道謝。
目光觸及,我卻忽然愣住了,小聲地問道:「你是……你是……」
「忘記我了嗎?」鍾斯年聲音有些啞啞的,臉上泛起繃不住的笑意。
「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