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夕,」我有些無奈,「你不是有我家的備用好鑰匙嗎?」


「忘帶了嘛!」林夕此時還穿著職業西裝,明顯是剛從公司出來。


我看向她仍穿著高跟鞋的那雙腳,腳踝處已經有些泛紅了。


「等了很久嗎?」


「剛到,」林夕的臉上妝容精致,卻仍難掩疲態,「你怎麼從對面出來?」


我打開門,給她遞上拖鞋,雲淡風輕道,「哦,我跟他馬上要結婚了。」


林夕脫鞋的動作一頓,瞪大眼睛,「你最好是在開玩笑,說起來,我來就是想問你,婚前協議是什麼玩意兒?」


我笑笑,接過她脫下的高跟鞋,沒回答,「都說了少穿高跟鞋嘛,工作以外還是穿平底鞋,你的腳又被磨破皮啦。」


「不是,你?結婚?」林夕穿上拖鞋,氣衝衝地走到沙發上坐著,一副審判的姿態。


我聽話地站在一旁,「嗯嗯。」


「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


「消息幾天不回,一回就給我發你頭上纏滿繃帶的樣子?」


「半天不找我,一找我就跟我要律師,看的還是什麼婚前協議?」


「宋漫,你的叛逆期來得挺晚啊?」


林夕的一連串的問話仿佛連珠炮,轟得我沒有插嘴的機會。


我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討好地笑笑,「你是靠嘴吃飯的,喝口水,別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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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漫!」林夕陡然加大音量。


我被嚇得一抖,「夕夕,最近確實是發生了好多事啦,」我不敢看她,「解釋起來有點復雜,不過你別擔心哦,結婚這件事是我爸媽都知道,而且婚前協議的事情你也知道,得利方完完全全就是我嘛。」


說到這,我才微微抬眸看向林夕,卻在看到她眼角的晶瑩時愣住了。


「漫漫,我真的好害怕。」


林夕她,哭了?


在我的印象中林夕好像沒哭過。


自我認識她起,她就一直是一副大姐大要罩著我的模樣,學生時代如此,出了社會更甚,硬是跟自己的父母犟著一口氣,自己獨立出來創業。


律所能有如今的知名度和規模,基本是她一步一步艱難走出來的。


即使是最苦最難的創業日子,我都從未見她哭過,頂多發瘋或者睡覺。


現在她,在哭?


因為我?


不對,她好像從前也因為我哭過。


我的腦袋莫名冒出了一段林夕抱著我痛哭的畫面。


畫面中的我們好像都穿著高中校服,我的校服有些髒,外套也被扯爛了,林夕好像很難過,我卻沒有什麼表情。


可我跟林夕是大學才認識的啊?


我跟林夕是大學認識的嗎?


腦袋又開始痛了。


林夕好像又抱住我了。


「漫漫?」


「漫漫?」


18


睜眼的時候我在我房間裡的床上躺著,林夕好像剛洗好澡,正坐在床頭擦頭發。


房間內充滿了洗浴產品的香味,可其中好像混著淡淡的,熟悉的木質香味。


陸時安他來過了嗎?


我有些迷茫,晃了晃腦袋,剛剛發生了什麼?


「宋漫!」那邊擦頭發的林夕注意到我的動作,狠狠地叫著我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齒,「我說著話呢,你怎麼還睡過去了?」


「啊?我睡過去了?」


我努力回想,腦袋中卻隻有林夕質問著我的記憶。


原來被別人罵也會把我催眠嗎?


我撓撓頭,心虛地笑了笑,「可能太困了吧。」


「還笑!」林夕瞪著我,「快去洗澡!」


「收到!」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


「你注意點頭!」


「收到!」


進入廁所後,身後好像有一聲若隱若現地嘆息聲。


「夕夕,我們怎麼認識的呀?」


洗完澡後,林夕已經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刷手機了。


我坐到她身邊,沒頭沒腦地突然想問這麼一句話。


林夕的身體好像僵了僵,她沒有看我,眼睛盯著手機裡的短視頻,「大學啊,就舍友,自然而然地熟了嘛,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我定定地看著她,半晌,笑了笑,「沒什麼,就突然想回憶一下我們的青春時光。」


「切。」


林夕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她一緊張就保持一個姿勢一直不動。


「哎,」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手指還懸在空中呢。」


在與陸時安同時走出民政局,看著手上的紅本本時,我突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真多啊,先是暈倒,然後莫名其妙被求婚,然後結婚…


說起來還是昨天才剛把頭上裹著的東西拆掉呢。


我的人生在 24 歲這年好像被安上了快進鍵。


心裡除了不真實還有一種奇怪的說不清的感覺。


好像這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宿主宿主!你不用結婚…」


「诶?宿主?你手上拿的什麼?」


「!!!宿主你」


「悶聲幹大事啊!」


許久不見的統子哥又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我被它一驚一乍的反應嚇一跳,在心裡抱怨道,「統子,你也消失太久了吧,我那次也沒說多重的話呀。」


「你不會以為我被你氣的吧!」系統氣衝衝,「我那是為你爭取去了!」


「爭取啥?」


「爭取你活著的機會呀!」系統的電子音帶著些小情緒,「你那次說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你就這樣被抹殺了…」


「我會不舍得。」


它小聲地說。


系統又消失了。


這次好像是永久的。


我回想起統子在我腦海中最後的話,「本來我已經向主神爭取到你活著的機會了,雖然代價好像就是我在你死之前都得陪在你身邊,說起來我也不介意啦,但既然你已經攻略成功了…」


「什麼嘛,聽上去像獎勵诶?」那時的我小小聲地嘟囔著,又問了一句,「領了結婚證就算攻略成功嗎?」


「我也不太懂這個判定機制啦,」系統的電子音聽上去帶著點尷尬,「總之確實是判定你攻略成功了。」


「既然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獲得了你接下來的生命,那我的任務也完成啦,就不需要一輩子都在你腦袋裡啦,我得去帶下一屆新人咯。」


就這樣,陪伴了我那麼多年的統子哥徹底消失了。


說起來,不舍這種情緒絕對是佔大頭的。


但是意外的,我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很奇怪。


跟陸時安的婚後生活其實跟我從前的生活沒什麼兩樣。


除了由於某一次被突然來訪的父母發現兩個人還是鄰居後,我被強制性地搬進了陸時安的家外,基本沒有任何差別。


因為陸時安的公寓很大,還有客房,所以也幾乎跟在我自己家一樣。


我不是個喜歡跟別人共享私人領域的人,但陸時安的分寸感實在掌握的很好。


跟他相處起來簡直算得上是如沐春風。


我甚至有種「啊,好可惜,為什麼沒早點跟他同居」的感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好像比我還要熟悉我自己。


在很多不經意間,我的很多小癖好小習慣好像都被他不知不覺的包容了。


這也是我很久之後才意識到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做飯真的很好吃。


明明他也算得上是一個知名公司的總裁,可他好像總能按時上下班,然後為我做飯。


一開始我當然覺得不好意思,可在他嚴肅地對我說,「漫漫,做飯是我工作之餘唯一的享受了。」


「以前一直沒有機會給別人品嘗,現在如果能擁有一個忠實的我的嘗客,對我來說,很解壓。」


之後,我就開始吃得很賣力了。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看我猛猛吃飯的樣子,每次不經意地一瞥,都是他笑得一臉褶子的模樣。


他笑得一臉褶子的模樣真的很不常見,我猜,這大概就是一名廚師的信仰吧。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忍不住同時以肢體和語言來表達我對於他廚藝的贊賞,本來是想要讓他更加有滿足感一點的,可他好像總會害羞,然後收斂一點表情,耳朵也會變紅。


我覺得很有趣,也會控制不住地總誇他。


飯後當然是我洗碗,他一開始也非常不同意,但在我很嚴肅地說「這是我作為妻子的義務之一。」時,他就紅著耳朵閉嘴了。


這也是我跟他生活很久得出來的結論,陸時安是真的很容易耳朵紅呀。


不過這些誇獎之餘,我總還是想要批評他兩句。


因為他的生活習慣太好啦。


大部分我都覺得很不錯,但晨跑這一點,對我真的很不友好。


每天早上六點半,我的房門就會被準時敲響,然後在他唐僧念經「漫漫,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哦。」


「必要的鍛煉是一定要的。」


「你也不想再發生一次暈倒吧。」



之類的溫和話語中,我不得不跟他一起在每天早上六點半開啟一天。


不過看在他的早餐做得那麼好吃的份上,還是原諒他吧。


雖然陸時安對我說作為妻子的我的存在可以為他減少不少麻煩,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麻煩。


我從來沒有被他要求過與他出席任何一場應酬場合。


我也問過這件事,他那時隻是從公文包裡掏出我們領的紅本本,笑著說「有這個就足夠啦。」


我當時被那個笑容晃了晃眼,第一次震驚於自己居然跟了一個這種級別的帥哥領了結婚證。


不過,哪有人會隨身把結婚證放在公文包裡呀。


他大概是真的被別人介紹對象介紹怕了吧。


所以非要說麻煩的話,倒主要還是出在我這邊。


主要就是婚禮的籌備事宜。


雖然不知道陸時安是怎麼勸服我父母說先領證再籌辦婚禮的,但老兩口對於婚禮籌辦不可謂不盡心。


大概是領了結婚證之後的半年後,他們開始幾乎天天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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