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這麼多年,我還沒看出她 lsp 的本質,我的錯。
出了這件事,我逛街的熱情少了一大半,隨便買了幾件衣服就回家了。
我以為穆今言在公司沒回來,誰知道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他在洗手間裡站在椅子上拿著扳手捯饬著什麼東西。
「你在幹嘛?」我嚇得包裝袋都掉在了地上。
「修水管。」他看了我一眼後繼續擰著扳手。
他隻穿了一件黑色 T 恤,袖口被他卷了上去,肌肉若隱若現。
這樣看不搞到幾張照片確實有點虧。
我想著想著就入了迷。
「看什麼呢,幫我遞一下東西。」
他一句話把我拉回現實,我紅著耳朵從工具箱拿出東西遞給他。
從我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見他胳膊上的肌肉。
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呢?
我有些困惑地轉頭在看見地上的包裝袋後瞬間想了起來。
不對啊!
他紋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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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他的眼神過於熾熱,穆今言終於轉過頭問了我一句。
我搖搖頭:「沒什麼。」
他有些懷疑地盯著我,我受不了他這種直視的目光,轉身進了房間。
他不會把紋身給洗了吧?
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洗這麼幹淨吧?
我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心情莫名變得有些煩躁,打電話給盛玫訴苦,她聽完後隻回了我一句話:你這哪兒是有點喜歡啊,你這是徹徹底底陷進去了。
我想說些什麼去否認,
但又發現我無法否認。
我最近的心情好壞似乎真的取決於穆今言。
這種認知讓我覺得很慌亂。
我在內心糾結是否要攤牌,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關系,不再因為他去影響自己。
我還沒決定好,就聽見了敲門聲。
「喬輕輕,出來,我們談談。」我頭一次聽到他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
別慫。
氣勢要拿出來。
我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我打開門走出去,可能是因為剛才的衣服湿了,他換了一件白 T。
我做好表情管理之後坐了過去。
「要談……」我剛開口就發現了他胳膊上似乎有個紋身,我震驚地看著他原本的話拐了個彎,「你紋身回來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
該死!
心裡話怎麼說出來了。
我試圖開口把話給圓回來,但我一緊張腦子就不夠用,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啥,最後隻好低頭沉默不語。
穆今言看我這個樣子嘆了口氣,然後突然站起來拉著我的手走到了洗手臺邊。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打開水龍頭然後沾水撕掉了那個紋身。
「這是……紋身貼?!」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一起問了,問完我有話對你說。」
他一隻手撐在洗臉臺上,有些懶散,但看我的眼神卻十分認真。
我斟酌了幾秒,決定攤牌。
「為什麼是 HZW,有什麼意義?」
他皺了皺眉,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但還是耐心地解釋:「上次打賭輸了,他們說要貼紋身發朋友圈,其中一個人喜歡海賊王,就選了這個。」
「……」
為什麼這麼離譜。
我一時有些無語,但還是精準抓到了關鍵詞:「朋友圈,我怎麼沒看見?」
他先是一愣隨後眼神閃躲,「我把你屏蔽了,太傻了不想讓你看見。」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想說話卻覺得很無語。
我想著既然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直接破罐破摔吧:「胡枝舞不是你前女友?」
「前女友?」他眉頭緊鎖,像是在腦海裡搜索這個人,「她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真的?」
「她高中的時候向我表白,我拒絕了後來就有謠言說我和她在一起後把她甩了,我解釋了幾次沒人信就懶得再說了。」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見我神情未變有些慌了:「不信你可以去問,我一直潔身自好的。」
其實我已經相信了。
從之前同學聚會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倆沒什麼。
但我不想承認。
我對我這段時間自己腦補一些替身文學感到十分丟臉。
我想快點把這一趴給糊弄過去,於是很生硬地開始轉換話題:「你要對我說什麼?」
穆今言沒說話轉身去了房間隨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我手上。
那是當初我們籤訂的戀愛合同。
「我想毀約。」
我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毀約是要付違約金的。」
他笑了笑,一字一句十分清楚且認真地說:「我想申請假戲真做,違約金未來我慢慢掙錢還。」
這個男人段位太高,我招架不住。
我感到周圍的溫度在上升,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緩了一會兒,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同意你的申請。」
話沒說完,我就被拽入了一個懷抱。
穆今言摟著我的腰,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低聲笑著:「輕輕。」
我被他喊得臉上紅暈又重了一些。
9
穆今言今天真的很開心,具體表現為他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說要請人吃飯。
別人問起來,他總要特地強調一句:「是輕輕想請的。」
我一開始還不太懂他為什麼要打著我的旗號。
後來我明白了,他這分明是想秀恩愛。
我為他捏了一把汗,要是我有朋友這麼明目張膽地給我喂狗糧,我絕對和他絕交。
我化好妝之後拿起包要走的時候,暼見了穆今言送我的那條項鏈,我想了想,把原本的換了下來戴上了這條。
到了地方下了車之後,我十分自覺地牽住了他的手,邀功地對他說:「看吧,我沒忘了。」
他笑了笑,和我十指相扣:「孺子可教。」
我們進去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到了,一道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後發出來一陣陣哀號。
「上趕著來吃狗糧,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倆談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膩歪啊。」
「受不了了。」
面對他們的調侃我有些招架不住,穆今言倒是神色自然地領著我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雖然都是他的朋友,但我聽他們聊天卻不感到無聊,偶爾還能插進去幾句話。
吃到一半,穆今言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坐我對面的人像是終於抓到機會了,小聲對我說:「嫂子,你這項鏈老大送的吧。」
我低頭看了眼因為燈光照射在發光的蕎麥花點了點頭。
他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我看你之前沒戴過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什麼?」我有些疑惑。
「老大沒和你說過?」他有些驚訝隨後又恢復正常,「也是,就老大那性子不說也很正常,我偷偷告訴你啊,這項鏈是你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老大拜託我定制的,花了大價錢呢。我一直以為你沒戴是不喜歡還有些可惜。」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我第一次看見它會覺得眼熟了。
當初搬去和穆今言一起住的時候,我在他房間的桌子上看見過這個盒子。
當時我以為是她送給哪個女生的禮物我也沒多想,畢竟隻是合約戀愛我也管不著。
沒想到竟然是送給我的嗎?
並不是隨手買的感謝禮物,而是花大價錢的定制款嗎?
我感覺我在接近一個不可思議的真相。
穆今言回來的時候,看我的臉色有些不好,有些擔心地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對他擠出了一個笑,隨便找了個借口:「沒事,被辣到了。」
他聞言起身去櫃臺給我拿了杯酸奶,也不再給我夾帶有辣椒的菜。
我看著他這些不經意的細節覺得心頭一暖。
回去的時候,他喝了酒不能開車準備叫代駕。
我阻止了他,信心滿滿地坐到了駕駛座。
「提前說明,這次開壞了我可不賠啊。」
他懶散地靠在窗戶上,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兩顆, 看著我笑,抬頭摸了摸我的頭發:「你已經把自己賠給我了。」
我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又想起來那條項鏈,突然鼻子一酸。
「穆今言,你老實說,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感受到他摸我頭的手瞬間變得僵硬。
「這項鏈不是那天買的對嗎?從一開始就買了對嗎?」我感受到自己情緒很激動。
他把手從我的頭上拿下來去抓我的手。
我的手被他包著,他突然笑了笑:「第一眼就喜歡了,項鏈從一開始就有了,一直沒有機會和借口送給你。戀愛合約隻是個幌子, 我隻是想賭一把, 賭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 賭總有一天我和你出現不再是演戲。」
他好像醉了,又好像沒有。
似乎隻有在這種半清醒的狀態下他才可以說出這種話。
動作比大腦反應快一步,我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低頭貼上了他的唇。
一秒之後, 他掌握了主權。
我突然想起當初他找我演戲,我明明應該拒絕的, 但我還是同意了。
我美其名曰這是互幫互助,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對他有好感。
10
自從那天晚上把話說開之後, 我能感受到穆今言更加黏我了。
他高冷的形象由此在我心中分崩離析。
盛玫每次見到我都要調侃我幾句。
日子一天天地過, 不知不覺就到了戀愛一周年紀念日。
我想著給他一個驚喜, 把家裡好好地布置了一下,還買了個禮物給他。
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他還是沒回來。
我有些生氣。
他不會把忘了吧?!
我氣衝衝地拿著手機在網上搜索:男朋友忘了紀念日怎麼辦?
評論裡全是勸分。
分手?
不至於吧。
我正在內心糾結, 突然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穆今言開門看見桌子上的珠光晚餐後,立馬走到我旁邊抱住了我:「對不起啊, 輕輕,我回來晚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有些委屈。
他見我情緒低落,語氣裡有些慌亂:「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他抱我抱得更緊了。
「我心裡有數。」
「蕎後」我抬頭看他,突然發現他臉色有些白。
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我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回來得有些急了。」
我看他那副樣子, 突然有些心疼,這事就這麼翻篇了。
吃完飯後我洗完澡躺在沙發上等他出來一起看電影。
過了幾分鍾, 他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 腹肌若隱若現。
我臉紅著被他抱緊了懷裡,卻發現他胳膊上像是有什麼東西。
我仔細一看, 是朵蕎麥花。
「這個貼紙好看唉,還有嗎,我也想要一個。」
穆今言沉默了幾秒:「不是貼的。」
我疑惑地看向他。
「是紋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突然想起他回來時慘白的臉。
「你回來晚了是去紋身了?」我覺得我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他點頭。
我眼淚在打轉, 最後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這得多疼啊, 你還暈針,你下次不許這樣了。」
他抬手去擦我的眼淚,把我重新抱在懷裡。
我那時覺得是因為我名字裡的喬,他才尤為喜歡蕎麥花的。
後來他告訴我, 蕎麥花的話語是我的戀人。
蕎麥花,喬輕輕,我的戀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