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把男主養廢了。

 

我對他百般勾引,想讓他突破道德枷鎖,被世人唾棄。

 

他卻始終恪守禮節,後退兩步,平靜地念我一聲「阿姐」。

 

大婚那日,夫君在外招待客人,我穿著大紅嫁衣,被他抵在門扉。

 

他扶住我的腰,「阿姐,就這一次……」

 

我將短刀橫在他的脖頸,冷冷道:「滾出去。」

 

1

 

桌上的食物冒著白氣,鮮甜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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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林姨娘低笑交談,我和弟弟安安靜靜地喝粥,真是一派家庭和美的景象。

 

若在那花紅紋理的桌布下,我也如面上一般老老實實的話。

 

我右手持勺,左手放在江寧的腿上。

 

天氣微熱,江寧穿了一身青色銀絲長袍,這手掌的熱意透過稍薄的衣料,似乎與底下的皮膚觸上,越發滾燙。

 

江寧如玉的臉煞白,耳垂卻紅著,幾番將我的手拿開,我又面不改色,繼續撫上去。

 

我的手放在那根本沒動,他看著卻跟我怎麼揉捏了一樣,僵硬至極。

 

我挑著眉,側臉看他。

 

有本事就和父親告狀,說我這個繼姐在對你做這荒誕之事。

 

他飛快地望了我一眼,抿平嘴,不說話。

 

這反抗的力度也小了許多。

 

我頓覺無趣,把手收回來。

 

「雲兒,吃飯要扶碗,」父親厲聲說,「我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麼總是記不住,一點儀態都沒有!」

 

這說教的語氣,一下子就把我的脾氣點爆。

 

「我自然沒有儀態,」我自嘲道,「自從母親去世,沒有人教我儀態!」

 

父親氣得不輕,扔下勺子:「你!」

 

林姨娘忙安撫他:「在自己家吃飯,放開一點也無妨。」

 

我翻了個白眼。

 

假惺惺!

 

我正想出聲嗆她時,江寧忽然站起來。

 

「父親、母親,我吃飽了,先回書房了。」

 

他拱手做了個禮,便離去。

 

「你看看你弟弟,」父親恨鐵不成鋼般,「這才是我傅家的氣度!」

 

我笑了一聲:

 

「再有氣度,終究不是親生血脈。」

 

2

 

想到剛剛父親被我氣得鐵青的臉色,我心中一陣快意。

 

兩年前,母親因病去世,才守孝不到三個月,林含玉就帶著江寧闖了進來,跪在地上,要父親履行諾言收了他們。

 

父親表情僵硬,說不出話來。

 

我心下一緊。

 

再遲鈍,我也看出父親愛上其他女子的事實。

 

林含玉,還是我母親的閨中密友。

 

她才懷孕,丈夫便去世了,母親對這對孤兒寡母十分憐愛,還多次照拂他們。

 

看這情形,在我母親未離開前,他們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擦幹眼淚,上前幾步,先給了林含玉一巴掌。

 

林含玉捂住臉,隻抱著江寧哭哭啼啼。

 

那小崽子還惡狠狠瞪著我。

 

父親護住他們,叫人把我遣送回房。

 

我又哭又鬧,還是制止不了他們在一年內成婚。

 

一年,母親屍骨未寒。

 

林含玉自知理虧,說願自降身價,做妾室,倒得父親憐惜。

 

我在房間聽聞此事,摔了一地東西。

 

這個賤女人,根本不配進傅家的門!

 

父親卻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還叫我把江寧看作親弟弟照顧。

 

親弟弟?

 

我連連冷笑。

 

若不是那天撞見他看著我的畫像做那種事,我還真不知道他對我……

 

呸!這母子倆都不知廉恥!

 

我越想越心悶。

 

我叫上貼身婢女:「劍蘭,我們出去走走。」

 

「是。」

 

一打開房門,就撞上林含玉。

 

隻見她端著湯,差點被我撞灑,蹙眉想斥責,看到是我後又討好地笑笑。

 

「雲兒,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林含玉這女人慣會裝模作樣。

 

我哼了聲:「你管得著嗎?」

 

她斂眉,柔聲道:「夜裡涼,多蓋些,我先給你父親送湯去了。」

 

說完,她便擦過我離開。

 

我沉聲道:「劍蘭。」

 

劍蘭很快掠步到林含玉跟前,奪過那碗湯,交到我手上。

 

「雲兒!」林含玉驚呼。

 

我可沒錯過她剛見到我的那刻,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這湯一定有什麼問題。

 

林含玉急忙道:「你做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

 

林含玉要過來,卻被劍蘭踏踏實實攔住。

 

劍蘭是母親留給我的婢女,她武力高超,攔住一個弱女子不在話下。

 

我聞了聞那湯,也沒聞出什麼。

 

端給父親喝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林含玉還在後頭喊:「雲兒,絕不可以喝這湯!」

 

我的腳步一轉,向江寧房間走去。

 

我當然不會喝,那就給你兒子嘗嘗,讓我瞧瞧這是什麼毒藥。

 

江寧也沒睡,房內燈火通明。

 

我毫不客氣,踹開房門。

 

他一愣,放下手中的毛筆。

 

「阿姐,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我把湯給他:「把它喝了。」

 

「什麼?」

 

他垂眸看著湯,疑惑又驚異。

 

也是,我從來沒給他這種關懷。

 

我不耐煩道:「喝了,明日吃飯,我就不鬧你。」

 

江寧臉紅了一瞬,聲音弱了下去:「我、我聽不懂。」

 

我無言瞥了他一眼。

 

他捧著碗,小心說:「我待會喝成嗎?」

 

我敲著桌子,耐心快被耗盡。

 

「難不成要我給你灌下去?」

 

見我生氣,他忙乖順地舉碗,一飲而盡。

 

我坐下來,觀察他的反應。

 

江寧磕磕巴巴道:「阿姐還不回去休息嗎?晚上待在我這裡,恐怕有損名節。」

 

「你管不著。」

 

人生在世,一句「你管不著」就可行走天下,無拘無束。

 

果然,他隻低目道:「阿姐舒心就好。」

 

屋內一時隻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

 

蠟燭燒掉一截,紅色的蠟液簌簌滴落。

 

等了一會,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隻專注寫字。

 

難道是我多想了?

 

「我回去了。」

 

我覺得無趣,起身離開。

 

手剛摸上門,有身影覆了過來,將我壓在門上。

 

江寧一向清澈的雙眸變得晦暗,迷離地盯著我。

 

他扯著衣領,懇求般喚我:

 

「阿姐,幫幫我……」

 

3

 

第二日,我換好衣裳坐在江寧床邊,看他緩緩轉醒。

 

「怎麼……」

 

他見到我,呆滯了一瞬,臉色逐漸慘白。

 

「想起來了?」

 

我拉下衣服,露出肩膀,上面赫然出現幾處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更加晃眼。

 

江寧望了一眼,像被燙到般移開目光,睫羽顫得更厲害。

 

「我……阿姐……」

 

這別扭模樣,怎麼像是我欺負了他似的。

 

我拉上衣服:「別結結巴巴,說吧,你如何負責。」

 

江寧揪著被單,低頭不語。

 

我抱著手,坐在一旁盯著他。

 

在我的視線壓迫下,他那清俊的小臉慢慢浮出薄紅。

 

總是磨磨蹭蹭。

 

我捏住他的下巴,逼著他直視我。

 

「想不出來?」

 

我涼涼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去父親面前,說你母親居心叵測,要你侮辱我。」

 

「不行!」江寧猛地抬頭。

 

他眼眶微紅,一雙黑玉般的眼眸盛滿淚光。

 

「我不能汙蔑我娘。」

 

「真是母子情深,」我點點頭,「第二,你和父親請求自立門戶,離得遠遠的,不準沾染傅家半分財產。」

 

無論哪個選擇,林含玉都會痛失一臂。

 

「不,那樣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阿姐了。」

 

江寧的眼睛紅得更厲害,那可憐兮兮的神情簡直和林含玉一模一樣。

 

我看得實在心煩,拿出手絹,在他的臉上狠狠按壓,將這惱人的眼淚盡數抹去。

 

他握住我的手,無助又心酸:「阿姐,我不能選。」

 

我定定地看著他,忽地笑了:「不選,難道你要娶我?」

 

江寧瞳孔緊縮,紅潤的唇瓣微啟,仿若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我嫌惡地扔開手絹。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

 

我給他拎清楚:「要麼放棄你母親,要麼從傅家滾出去。」

 

江寧眼神一黯,心如死灰。

 

我離去前,還好心提醒他:

 

「別想一人擔當,我還留著那碗,湯也確實是她做的,去廚房對峙便知。」

 

4

 

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便增長了氣焰,秉著家主的身份,非要一家人聚齊才吃飯。

 

林含玉母子初來到時,我心裡憋著一肚子氣,存了小孩子心思,總想給他們使絆子。

 

我把魔爪伸向坐我一旁的江寧,本意是要掐疼他,讓他在父親面前失態。

 

那時的江寧已經十五,生得一副白皙俊秀的皮囊。

 

我發了力掐他。

 

他微擰眉,硬生生扛著,不叫疼,也不跟父親告狀。

 

但這副樣子更惹得我生氣。

 

半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拿了把刀衝去他的房間。

 

這兩人砍一個是一個。

 

剛到門口,我聽到了不尋常的喘氣聲。

 

我戳開薄薄的窗紙,通過一個小洞,見到一個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江寧。

 

他痴痴望著一張畫像,潮紅著臉,低聲嘆息:「傅雲……我的阿姐……」

 

這是在幹什麼?

 

我眯起眼睛一看,那是我的畫像!

 

他的手在……

 

腦子轟地一響,臉也跟著熱起來。

 

真是無恥!

 

居然對我存有這種心思!

 

我逃也似的回房。

 

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掛著兩個黑眼圈吃早飯。

 

我不斷瞥向一旁的江寧。

 

我本想和父親說這事,好把他趕出去。

 

但轉念一想,利用江寧這齷齪心思,說不準能為我所用。

 

我將手又伸過去,不像之前一樣掐疼他,而是輕放在他的腿上。

 

沒有意想中的疼痛,他眼底泛起一絲驚異。我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

 

江寧看著卻比我掐他更難受。

 

他冒出冷汗,控制著胸口緩慢起伏。

 

不過是碰著沒動,他就這麼大反應,那對我的渴求又該多嚇人。

 

以前交好時我還當他是弟弟,對他又親又抱,他竟然生出這種心思。

 

浪蕩子!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求而不得的模樣倒取悅到我。

 

給他一點甜頭,就能讓他欲罷不能。

 

欣賞江寧難耐的神色,成了我每天的趣事。

 

5

 

不過今日晚飯,我沒動他了。

 

他宛若久旱的稻禾,恹恹的,沒精神。

 

我知道他在天人交戰。

 

是選擇我,還是選擇他母親。

 

我現下還沒工夫理他。

 

昨晚的藥讓我起了些疑心。

 

「這家裡有些安靜,」我對林含玉盈盈一笑,「林姨娘不為我們添個弟弟嗎?」

 

趕走一個弟弟,還能生出一個弟弟。

 

江寧眼皮微撩,咬著唇,越發落寞。

 

林含玉動作一頓,有些惶然地扯起嘴角。

 

「這不著急,我的身子還沒調養好。」

 

「議論這些做什麼!」父親又開口斥責。

 

「不過說得也是,」他有些狐疑,目光移向林含玉的肚子,「都兩年了,怎麼沒動靜呢。」

 

我勾著嘴角:「是啊,怎麼沒有呢?」

 

「這種事也是看緣的。」

 

林含玉面上淡定,手裡卻不安地絞著手絹。

 

江寧耐不住,打斷我:「阿姐,我讀書時遇到些問題,想請你幫我解答。」

 

「好啊,」我擱下碗,「現在就去吧,免得誤了時辰。」

 

我隨他到書房中,江寧很快回身把房門關緊。

 

我坐下,撐起腮悠悠看他:「想必你已經作好了決定。」

 

「是,阿姐。」

 

他緩緩回頭,灰敗的眼眸不見一絲光彩。

 

「所以?」

 

江寧倏然跪下來,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對準自己的脖頸。

 

我臉色一變:「你想做什麼?」

 

6

 

「背叛母親,此舉不忠不孝。」

 

江寧眸底的痛楚翻騰,淚珠一顆一顆滾落。

 

「我也不能離開阿姐,」他的刀邊已經刺破白淨的皮膚,「見不到阿姐,我生不如死。」

 

他閉上眼,血滴從脖子的切口徐徐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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