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臉就不好看,“你還能走快?建議想讓我抱你直說。”
“……”
谌冰心說算了。
他倆手指交錯在一起。
谌冰五指細,這段時間住院力氣都給他住沒了,但相當的白淨整潔。
指尖相抵,少年情緒挑起,莫名其妙想有更多的身體接觸。
何況,都這麼長時間沒見。
蕭致指背淡淡地撫過他指節,呼吸收緊:“要不然,真的我抱你?”
“……”
谌冰側頭:“我不想丟人現眼,謝謝。”
相安無事地往病房走。
最後的兩步,蕭致的指間逐漸收緊,下一秒推門進去,剛聽到“哐當”關門的聲音,谌冰就被扶著肩膀輕輕摟進了懷裡。
房間有暖氣,蕭致邊解外套邊罵了聲“操”,忙得裡裡外外,還分出心思貼著谌冰的唇輕輕撕咬,脫下丟床頭,單手摟著谌冰,一手扶著他腰免得弄到傷口,光親著他呼吸都有些亂。
谌冰也挺混亂,腦子裡空白一片,沒什麼別的話伸手環過蕭致的腰。
蕭致擔心弄到他傷口,過癮隻在他頸側不輕不重咬了幾口,指尖摩挲,側頭吻谌冰的唇。
吻得有些忘乎所以,谌冰腰脊後弓著遠離,明顯察覺到了蕭致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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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冰側頭躲開時已經被折騰夠了,唇泛紅,眼底的情緒始終收斂不到一起:“蕭致,你別……”
“操。”
蕭致經過了剛看到谌冰那一瞬間的衝動,現在情緒平復,冷靜了不少:“沒弄到你什麼地方吧?”
谌冰心情復雜:“沒。”
他氣息還不太穩。
因窒息耳緣發紅,唇瓣湿湿的,下颌都帶著牙印。
谌冰衣服領口也莫名其妙被蕭致拉扯凌亂,露出清瘦的鎖骨和白得病態的皮膚,體質原因他容易出痕跡,頸部被指尖拂過,也沾染著有曖昧的紅痕。
蕭致看了沒幾秒,眼底晦暗,本來打算不再繼續的,又上前抱住他:“谌冰。”
谌冰回抱住他的腰:“嗯?”
蕭致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情,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
特別特別想。
以前是單純的想,想谌冰樹蔭底下的身影,想他被陽光照著的笑,想他平緩的聲音,想和他待在一起。
現在是想他的氣味,想他的身體,想他唇齒間的柔軟,想見他每一分每一秒,想體會他和自己交融的溫暖的體溫。
第99章 第 99 章
擁抱結束時谌冰有點兒喘氣。
他現在身體虛,不宜劇烈運動,甚至不能跟蕭致親太長時間。
蕭致垂眼看他,手指在他臉上掐了掐:“可憐。”
“……”
谌冰確實感覺可憐。
蕭致到桌子拆開餐館送來的飯,戴上手套,拎過買來的小龍蝦:“給你剝殼。”
谌冰:“謝了。”
蕭致想起來,看他一眼:“剛拆線,能吃嗎?”
“……”聽他提起這麼無語的話題,谌冰快煩了。
“行行行,不過還是先涮涮,”蕭致用杯子接了半杯熱水,剝好龍蝦尾後先放熱水再遞給谌冰,“味道可能淡一些,但總比你天天喝的白粥和高湯好。”
谌冰夾起涮過的蝦尾。
蝦肉蒼白,傳來寡淡的香味。谌冰想著有總比沒有好,勉為其難地吃掉。
蕭致戴著透明的塑料袋,包裝底下的手指修長,邊剝殼邊闲聊:“大半個月不回學校了,你是不是也該學起來?”
谌冰乏味道:“是,明天讓我媽跟你去學校,拿幾套卷子給我。”
“反正功課不能落下。”蕭致抬眼看他,懶洋洋地笑了下,“看你還不樂意學?玩幾天骨頭玩懶了?”
谌冰:“不是。”
他就是單純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肯定的,整天待在這間病房,悶能把人悶死。一會兒吃完飯要不要下樓散步?”蕭致說出來這個提議。
谌冰怔了怔:“真的?”
蕭致:“不真的還假的?有我在。”
他抬手指了指谌冰的衣服:“不過到時候你要多穿兩件。”
“……”
谌冰快半個月沒出這棟樓,悶得整天頭都暈,本來還渾身沒勁兒,聽見蕭致這句話眼睛裡都有顏色了。
蕭致好笑。
他邊笑,邊打開晚餐盒,裡面的流質早替換成了半硬不軟的米飯,還有湯類等高營養物。他抬眼示意:“還有,多吃點兒東西。”
谌冰應聲。
以前隻能吃半碗,今天硬生生吃了一碗。胃口吃開了還覺得有些餓,不過被蕭致阻止:“差不多得了,到時候不消化。”
谌冰起身打開了衣櫃:“現在可以出去了?”
蕭致走近,指骨搭著衣櫃拉開:“穿哪件衣服?”
谌冰看了一圈:“黑色的這件羽絨服。”
“也行,”蕭致順手拿過來,“這件長,免得你腿冷。”
他取出衣服,幫谌冰穿上時手臂環過他腰腹,丈量之後說:“好瘦,怎麼搞的。”
說完,拿起外套拉著谌冰一條手臂穿進去。
——姿勢非常像給小孩兒穿衣服的媽媽。
“……”
谌冰被他牽得往前一步,撞到蕭致懷裡。
他剛才脫掉了外套,骨架大的上半身套著件蒼灰色的毛衣,領口露出形狀凜冽的鎖骨,微微彎腰,渾身溫度很高,一呼吸灼熱的氣息就落在谌冰的耳側。
雖然撞到他懷裡,但蕭致沒停止動作,隻是瞟了眼確認谌冰沒事兒後,繼續拽袖子穿衣服。
穿好,在他臉上親了下:“好了。”
谌冰低頭看了看穿好的外套。
蕭致拿起掛在門口的外套,抖著帽子穿好,回頭:“走吧。”
他過來牽住了谌冰的手。
谌冰不能劇烈活動,走路也比較慢,站在人流中時感覺自己能隨時被撞倒。蕭致離他兩三步,一直用父親看待兒子初學走路的目光注視他。
谌冰:“……”
到電梯口,谌冰忍無可忍:“蕭致。”
蕭致:“?”
谌冰:“收起你那副慈父嘴臉。”
蕭致眼底情緒深,散漫地笑了笑:“怎麼叫慈父?這不是——”
電梯裡熙熙攘攘,人來人往,都看著這對大男孩。
谌冰抬手堵他嘴:“不要說了。”
他堵完,剛松開,蕭致似乎還想糾正:“我澄清一下——”
谌冰抬手又堵住。
一直堵,堵到電梯的十幾層變成一層。
蕭致竟然也挺懂事兒,被他捂著沒躲,隻是眼底沉沉地看著他,似乎帶了一點兒笑意。
電梯門打開,谌冰松手走出去。
大廳風大,明顯能感覺到人口流動吹來的風,吹得二頸冰涼。身旁沉默,倒是一直沒發出聲音。
谌冰側頭,蕭致單手放外套口袋裡懶洋洋跟著他,就是不說話。
谌冰說:“好冷。”
蕭致就薄情的一個字:“嗯。”
“……”谌冰莫名,“你嗯什麼嗯?”
蕭致低著視線,總算指了下自己:“我能說話了?”
谌冰:“……”
醫院外下著細細的雪,積攢了薄薄的一層在灌木叢葉片上,天色被雪染得微微反光,視線裡漆黑模糊。
繞過左手邊的車庫,醫院有一片專門的綠化園區,也積壓著薄雪,地面被冰稜拋打得光滑,谌冰剛站上去就刺溜滑了一小步。
“靠!”
蕭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往懷裡帶了帶:“沒事兒吧?”
谌冰嚇一跳:“沒事兒。”
這下,蕭致寸步不離,輕輕握住了谌冰的手腕:“我牽著你。”
他手骨骼大,五指修長,握住谌冰手腕時掌心滾燙。
谌冰低頭看別的地方,葉片積攢著雪塊,他走近剛抓了一把,被蕭致直接揪著手掰開拂下去:“不涼嗎?”
“……”
“多大年紀了,還玩雪?有病。”
蕭致嫌棄又粗暴的語氣像極了一個爹。
谌冰掌心什麼都沒有了,但被雪凍過,指尖微微泛紅。
蕭致抓著他的手,放到掌心輕輕暖著,揉得他骨骼慢慢體會到熱度。
谌冰側頭,還沒說出句話,被蕭致指尖頸部的圍巾上拉,擋住尖瘦的下颌:“好了,現在隨便玩兒。”
“……”
谌冰垂眼呵出一口白霧。
走了沒一會兒,大概到了離入口有幾分鍾的距離,雪突然開始下得急,伴隨著雨和風聲。
蕭致低低罵了聲操:“沒帶傘,現在回醫院?”
回去的路上肯定淋湿透了。
谌冰想了想,說:“往裡走,有個亭子。”
蕭致:“真的?”
谌冰:“走吧。從這兒回醫院大廳估計三分鍾,亭子拐個彎就到了。”
蕭致握他手腕的動作改為了牽手,等谌冰磨磨蹭蹭走到亭子,周圍漆黑,隻有不遠處的路燈亮著。
蕭致替他抖去圍巾的雪絮:“你來過這兒?”
“沒——”
剛說完,谌冰突然怔了一下。
他住院期間,沒到這裡走過,因為根本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至於為什麼記得這裡有個風雨亭?
因為重生前自己住院太長,時常下樓散步,醫院的區域都走遍了。
“……”
想到這些谌冰心裡突然湧出一陣傷感。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谌冰總覺得自己當初可能是做了一場噩夢,或者心理有些問題,才會總認為自己死過一次。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亭子,這一世他從來沒來過,記憶裡卻一清二楚。
谌冰心底冰涼,走神的間隙,蕭致注意到了自己的異常:“怎麼了?”
谌冰用力地呼吸了一下。
蕭致有些緊張:“是不是不舒服?”
谌冰還是沒說話。
蕭致走近,將他抱進了懷裡,問:“冷嗎?”
谌冰變得有些想說出這件事,他想告訴蕭致,自己沒來過這個亭子卻記得的原因,因為自己早已死過,現在是重生回到了以前的時間。
但是,話輾轉在喉頭,卻莫名說不出口。
他覺得蕭致不會信。
他也不想把以前的絕望帶到現在。
如果可以,谌冰不想承認重生前的那一世,不想承認自己曾經不管不顧任由蕭致走向絕路,不想承認自己那麼冷漠孤獨地活過。
谌冰眼底微涼,不自覺抵著蕭致的頸側,用耳朵輕輕蹭了蹭。
耳鬢廝磨。
蕭致的熱意渡送到頸側,身體慢慢變熱起來。
蕭致看著谌冰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剛才還擔心,唇角莫名有了些弧度:“怎麼了啊?”
谌冰半晌,說出一個字:“冷。”
“冷?”
蕭致確認似的,抱著谌冰摟到了更深的位置,在他臉上親了親:“還冷嗎。”
谌冰:“冷。”
蕭致往前輕輕靠了一步。
隨即,手指抓著他頭發輕輕往懷裡按,也不顧周圍有沒有監控了,堵住他的唇瓣:“那帶你熱身一下。”
“……”
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