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輸人不能輸陣,楚欽站直了身體,直視著鍾母:“伯母,他還病著,您怎麼能讓保鏢跟他動手呢?”


  鍾母看看腦袋掛在楚欽肩膀上,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的兒子,立時瞪了保鏢一眼,而後看向楚欽:“楚先生,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你到我家來做客吧?”言下之意,就是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這種時候,可不能順著話說。作為一個娛樂節目主持人,楚欽最不怕的就是別人拿話擠兌他,安撫地握住摟在他身前的手臂,用悲憤的語氣道:“他已經失憶了,你們懂失憶的人有多害怕嗎?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親戚、朋友甚至是自己,都是一片空白。他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媽媽,您怎麼能騙他呢?”


  蘇瑞瑩瞪大了眼睛,啥?


  “楚欽,帶我走吧。”鍾宜彬沒再看母親一眼,沉聲對楚欽說。


  鍾母一驚,愣愣地看著黏在別人身上的兒子,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不許走!”決不能讓楚欽帶走兒子,這公狐狸精的嘴巴太厲害,一旦帶走,別說一個正常的兒媳婦,估計連兒子都沒了!


  “伯母,他現在隻記得我,跟別人在一起會害怕,不如讓我照顧他幾天,等他情緒穩定再……”楚欽倒是沒想那麼多,他看著鍾宜彬這幅樣子,怎麼也不放心把他留在鍾家,還是自己帶回家養的好。


  “不行!”鍾母說什麼也不同意。


  兩方正僵持著,外面傳來了鳴笛聲,保鏢迅速站好列隊,一輛黑色賓利開了進來。戴著白手套的管家上前打開車門,伸出一條穿著黑色西裝褲的長腿,落地,發出皮鞋接觸石板地面的咔噠聲。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女佣都低著頭,保鏢也老實地站在一邊。管家親切地叫了一聲:“大少爺。”


  楚欽看過去,來人大約三十出頭,跟鍾宜彬長得有七分像,隻是那雙眼睛要深沉許多。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鍾宜彬的大哥,鍾家的長子,鍾嘉彬。


  這位大哥,十幾歲就開始接手家族產業,是鍾家內定的繼承人。


  “怎麼回事?”鍾嘉彬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幾個人,微微蹙眉,低沉有力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嘉彬啊,你可算回來了,快管管你弟弟,他要跟這個公狐狸精走,連媽媽都不要了!”鍾母見大兒子回來,頓時有了靠山,趕緊告狀。


  公……狐狸精?楚欽抽了抽嘴角,這是什麼稱謂?


  鍾嘉彬卻沒有接母親的話,看了黏在一起的兩人一眼,又看看一旁臉色尷尬的蘇瑞瑩母女:“瑞瑩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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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來假裝我的未婚妻,”鍾宜彬冷笑,放開楚欽的肩膀,站直了身體,轉而拉住他的手,“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我要走了。”


  鍾嘉彬立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冷聲道:“胡鬧!”弟弟失憶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好好休養,盡快恢復記憶!母親估計是電視劇看多了,想出這種損招。


  鍾宜彬不管這些人,拉著楚欽就要走。楚欽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別急,抬腳走到鍾家大哥面前:“鍾先生,很抱歉來打擾您家裡,宜彬現在隻記得我,為他的病情考慮,能不能讓我把他帶回家照顧幾天?”


  鍾嘉彬是知道楚欽的,聞言將目光轉到他身上,靜靜地看了片刻,伸手:“楚先生,幸會。”


  楚欽趕緊伸出手,跟鍾家大哥握了握。


  鍾嘉彬看看弟弟,又看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微微側頭,對身後的管家說:“把二少爺的手機拿來。”


  管家從口袋裡拿出鍾宜彬的手機,遞到鍾嘉彬手中。


  鍾嘉彬把手機遞給楚欽,又給他兩張卡,一張金色的信用卡,一張名片:“那就麻煩你一段時間了,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楚欽看了看那兩張薄薄的卡片,名片是鍾嘉彬的私人名片,上面隻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和電話,信用卡應該是替弟弟支付在他家住的生活費的意思。本想推拒一下,自己的男朋友自己養得起,但面對鍾家大哥的目光,怎麼也沒那個膽子,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拖著心情不錯的鍾宜彬走出鍾家大門,楚欽快速把人塞進車裡,自己也坐進去,看著身邊眼睛亮晶晶一直看他的鍾宜彬,他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侯川在車裡目睹了一切,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豪門就是牛,院子裡有保鏢,一言不合還能讓保鏢打兒子。幸好他媽媽隻是個卷煙廠職工,最生氣也不過是用拖鞋抽他兩下……得知可以走了,趕緊掛當,嗡地一下就竄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失憶了要怎麼治篇》


  二餅:我失憶了,要欽欽才能好!


  楚欽:來啦來啦


  二餅:我是說,要親親才能好


  楚欽:( ̄3 ̄)啾~


  大哥:→_→


  


  第4章 拐走


  


  蹿出去的時候興奮不已,走了一段侯川就有點心虛:“欽哥,咱就這麼把鍾總帶走了呀?”鍾夫人明顯很生氣的樣子,盛世畢竟還是鍾家的產業,楚欽就這麼摻和到人家家裡的事中,肯定會被鍾家穿小鞋。


  “他是誰?”鍾宜彬抬抬下巴,指著開車的小侯助理問楚欽。


  侯川翻了個白眼,上周還見過面的人,這就把他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鍾總,我叫侯川,上周剛配給欽哥的助理。”


  鍾宜彬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翻了翻,找到了一個叫侯川的名字,備注是“礙眼的新助理”。確認自己有這人的聯系方式,也就不再多問,交代一句讓小助理好好幹。


  侯川抽了抽嘴角,上周的客套話跟今天的一模一樣,這大老板,忽悠人也不能走點心。


  鍾宜彬是真的失憶了,醒來之後,他不認識周圍的人,但周圍的人認識他,這種感覺很不好。鍾母拿出鏡子給他看,又拿出全家福和他小時候的照片,他才相信自己是鍾家人。但也僅止於此,對這些人的話,他都要打個問號。


  因為,從他醒來開始,整整六天,沒有一個人在他面前提起楚欽。他隻記得楚欽,這些人不提,鍾母也不肯讓他跟外界聯系,說是怕別人知道他失憶,公司會亂起來,手機也不肯還給他。


  鍾家人所做的種種,讓他更加的懷疑。鍾宜彬不動聲色地任他們在面前表演,直到鍾母找了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假冒他的未婚妻,讓他忍無可忍。


  “你老看著我幹嘛?”楚欽低頭回了條微信,幾個來醫院看他的朋友撲了個空,問他怎麼回事,抬頭就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從上車開始,這家伙就一直在看他。


  “欽欽……”鍾宜彬試著叫了一聲,隻有他倆在一起時才會叫的稱呼。


  “嗯?”楚欽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這家伙叫的什麼,偷瞄一眼前面開車的小侯,臉慢慢地紅了,瞪鍾宜彬一眼,“有人在呢,別亂叫。”


  鍾宜彬見他應了,頓時高興地咧開嘴。


  前面的侯川卻是一哆嗦,差點把車開到人行道上去。加上住院這幾天,他跟著楚欽不到半個月,這還是頭一次開車送兩人。楚欽跟鍾宜彬的關系,作為私人助理,他必然是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兩人即便是有感情,那也是建立在金錢和權利的關系上的,沒想到私下裡是這樣的,當著助理的面,都能要親親!


  受到暴擊的小助理,默默考慮下次給兩人開車是不是要備一副耳塞,非禮勿聽。


  “你怎麼能讓他們走呢?”鍾母對於鍾家大哥的處理方式很是不滿,兒子現在失憶了,就記得楚欽那個小賤人,這下再被他拐走,豈不是他說什麼都是聖旨。到時候楚欽不讓他認媽,他還就真不認了。


  “媽媽,他是失憶了,不是傻,您這麼騙他,隻會加重他的病情。”鍾嘉彬不理會母親的無理取鬧,瞥了一眼長椅上的那對母女,抬腳往屋裡走去。


  蘇家母女本就尷尬得要死,被鍾家繼承人這麼一看,縱然那深邃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波瀾,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瞥,卻讓她們覺得自己的齷齪心思被人看了個透徹。仿佛被人扇了幾巴掌一樣,蘇母拉著女兒站起來,心中惱恨鍾母,又不敢說出來,隻能僵硬地告辭。


  鍾母也覺得面上無光,客氣兩句就把人送走了。


  車是公司的車,侯川把他倆送到小區門口,就開車回公司了。


  小區不大,也就三棟樓,中間的綠化區域很寬敞,挖了水渠,修了小木橋。這會兒是上班時間,小區裡人比較少,有老人帶著孩子在水渠邊的石子灘中玩耍,年輕人倒是一個也沒見。


  兩人一起在小區中穿過,楚欽習慣性地跟鍾宜彬保持半步的距離。他是個公眾人物,鍾宜彬也是經常上雜志的人,在外面兩人向來克制。


  周圍的一切對鍾宜彬來說都是陌生的,隻有楚欽是他熟悉的,離得遠了,讓他有些心慌。快走兩步,偷偷伸手,試了兩下,準確地抓住了一隻修長的手。


  “怎麼了?”楚欽回頭看他。


  鍾宜彬不說話,隻是攥著他的手,另一隻手還插在褲兜裡,目光非常自然地看著前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個小區,雖然比不上鍾家那種別墅區,但也是個高級小區,安全有保證。楚欽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也就由他去了,就這麼牽著鍾宜彬往前走。走著走著,心中莫名地一陣悸動。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牽著手走在陽光下了。這種感覺有點緊張,又有點小刺激,楚欽忍不住微微地笑。兩人確定關系這麼久,該幹的都幹了,沒想到牽個手,還能讓他如此興奮。鍾宜彬顯然也很高興,還幼稚地晃胳膊。


  “豆豆,我們也手拉手吧!”兩個小朋友正跑著玩,看到兩個大哥哥手拉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就提議身邊的小伙伴。


  “好呀!”於是兩個小朋友手拉手,一二一二往前走,還特意繞到楚欽他們前面,使勁晃胳膊。


  鍾宜彬看著有些傻眼,這兩個小東西,是在嘲笑他嗎?


  “噗……”楚欽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鍾宜彬快步進了樓道。


  房子不大,是一種仿LOFT風格的建築。客廳房頂很高,有四米左右,屋中的裝潢也很精致,整體偏向簡約風格,但細節處卻很溫馨,比如鋪著絨毛坐墊的沙發、圓角的木頭茶幾。就像楚欽這個人,看起來精致嚴謹,其實啰嗦又溫暖。


  鍾宜彬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房子,換了拖鞋也不亂走。楚欽看著乖乖坐在沙發上喝茶的鍾宜彬,覺得很是有趣。


  時間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那會兒。那時候楚欽還在上大學,因為順路要拿個東西,就請鍾宜彬到宿舍裡坐坐。那時候,這位少爺也是這般,有禮貌地坐著,很有教養地不碰任何東西,隻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嗎?”楚欽摸摸他的腦袋,側面有一塊的頭發剃了,看起來有點醜,應該就是傷處。


  “我還記得你。”鍾宜彬拿起沙發轉角小幾上的相框,裡面是他倆在海邊的合照,穿著花褲衩,笑得特別傻。


  楚欽看著他,鼻子有點酸。其實他看得出來,鍾宜彬即便記得他,也隻是記得他這個人,他們平時相處的種種,大概都不記得了,所以才有些拘謹,才不會像平時那樣窩在沙發裡就沒個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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