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麗又是邊走邊想,直點頭,終於曉得她身上那股子“嬌氣”哪裡來的了,有這樣的老公,慣得!


第4章


  不過,又沒過多久,秦麗的想法再次改變:有這樣的老公“慣”也並非好事!


  下來,秦麗還真按她老公說的話,給她弄了一壺蜂蜜紅茶。結果她覺得已經夠甜了,到立橫這裡,她還嫌不夠甜,“還不甜?我都齁死了!”立橫在她跟前可絲毫再沒戾氣,甚至蔫回去像個軟弱的老鼠——後頭秦麗會逐漸發現,除了對她老公、她婆家的一切,立橫簡直是個乖默內向的女孩兒,確實偶爾嬌氣些,但也特能忍。——“能再給些蜂蜜嗎,”膽小,又有教養。


  隻能再往裡添蜂蜜,天吶,秦麗看著都齁得嗓子眼不舒服,她卻終於滿意,咕嚕嚕全喝了,喝完還特滿足地一舔嘴角,微微笑,看著——蠻可愛……秦麗暗自揪自己一把,可愛個鬼!忘了剛才那個“惡魔”了?


  接下來,立橫也向她坦白了,隱神秀確實是她老公,但是她與他結婚絕非她願意,實屬逼迫。立橫訴起苦來,特別惹人憐愛,她說除了隱神秀是個“人模狗樣的人渣”,他一家子都折磨她。她婆婆是個老古板知識分子,處處嫌棄她,逼迫她學這學那;她還有個難纏的小姑子,嘴巴十分惡毒,總拿眼角看她,貶低她,搞得她恨不得殺了他全家……


  秦麗當家常聽著,當聽到她極端地不止一次說“殺他全家”,也不稀奇,因為一來立橫的語氣痛恨歸痛恨,卻又實屬絲毫辦法沒有,就跟那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隻圖嘴巴快活了;再,秦麗了解她,她確實“一無是處”,從工作表現就可以看出來撒,除了長相,跟“優秀的人”呆在一起是容易叫人瞧不起,秦麗自己何嘗又不是其中一個?所以,她能理解她婆家對她的態度。


  隻不過秦麗這會兒口直心快,她走去自己倒了杯清茶喝,再睇向立橫,“你也別怪她們說,那些你都會嗎,你會點煤氣爐子嗎,你會去銀行存錢取款嗎,你認得清綠豆芽黃豆芽嗎。”


  立橫張嘴又咬唇的,最後,“現在會了呀!”


  “喲,那還不是被人逼成這樣的,沒人逼你你還是個廢物,所以也難怪別人瞧不起你,你自己不爭氣就得受著,隻能自己變強你才有資格跟人理論……”秦麗說她,她倒也都聽著,偶爾又去舔那足夠齁甜的蜂蜜紅茶杯子。秦麗一把奪過來,“惡心。”她又傻笑,看著憨死。秦麗橫她,想,這就是不能完全討厭她的原因吧,立橫身上有股子常人無論如何學不來的“坦白幹淨”,直來直往地直擊人心!


  她喝了甜死人的水,平靜下來,又能投入工作了。秦麗還擔心,揪住她“你別一會兒看見你老公又犯瘋。”她還正經一搖頭“不會了,今天我已經出氣了。”


  可叫秦麗想不到的,接下來她是“平平靜靜不犯瘋”了,輪到秦麗實在“看不下去”了!看來立橫這點到真沒撒謊:她老公就是個“人模狗樣”的人渣!


  ……


  神秀回到宴會廳來,饒是他處理得再好,還是叫人看得出臉上有紅印,不曉得幾多人關切,“隱主任這是怎麼了?”“沒事,我對辣椒醬有點過敏。”“啊,怎麼搞的,沒人注意這些嗎……”就要責備招待所這邊,曲新也忙走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已經十分留意……”看來是知曉他這個忌諱的,


  “不要緊,今兒這裡面也沒多少辣菜,可能是某種調料……”神秀自是想趕緊掠過這茬兒,哪知,曲新都還沒說完歉意,走過來一人,那不隱藏的不悅,“你們這兒他也經常來宴客吧,怎麼他連哪種調料過敏都搞不清楚。”全場都看過來這邊,是那位美麗佳人領導哦……


  佳人名程懿,是這次下來的檢查組三號人物。雖說是“老三”,可你看老大和老二的“謹怯”樣兒撒,一看她才是“真正的貴人”,得看她臉色行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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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懿走來,這時候完全沒剛兒還和他“客套”的“生疏樣兒”了,兩手都捧著他下巴了,“叫我看看,怎麼過敏這麼厲害……”眉蹙得有多緊,就說明有多心疼!


  “沒事,”神秀也大方,隻是微笑,任她捧著。可知道麼,得看傻多少人!知道“神秀的人”多,可這擺在臺面上來了,還是這麼個主兒!……


第5章


  “這些菜全撤了,重新上,都是平常他吃過的。”程懿忽“一聲令下”,乖乖,這一大桌宴饗呀,全撤?關鍵這氣勢,活脫她才是這裡的主人!


  這就是叫秦麗徹底扭轉對“隱主任”印象的一幕了,認定他不是個東西!


  因為恰好此時她和立橫重返工作崗位,回到宴會廳門口待命,剛剛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簡直叫秦麗不齒到極點,


  你是有婦之夫了啊,明知你老婆還在這裡工作,你再不喜歡她,再“貌合神離”在外頭鬼搞,這裡,也得避嫌呀!


  他還真不要臉,


  隻見,此時,他完全不避嫌的,一手還扶住了程懿的腰間,隻仰頭看著她,真“無比寵溺”,“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一桌子價值萬把的飯菜,立即倒垃圾,全撤,全換!


  而且這麼不環保,


  真被秦麗深深不齒!


  秦麗扭頭看她,面上還帶著“職業的微笑”,口氣卻咬牙切齒,“你這會兒怎麼孬了?上去撕他呀!”


  哪知,“該死的立橫”這時候真不知道“該不該死”了,


  她兩手放前交疊,規矩又優美的“職業儀態”,目視前方,也眼若無物,卻說了句叫秦麗都想當眾揍她的話,“這種畜生,我才不髒我的手呢。”


  那,剛才你“手刃”他的,是豬手?


  ……


  “隱主任,我們這次下來審計也是例行,您別見怪。”檢查組老大舉杯笑意滿滿。


  這個隱神秀啊……也莫笑話即使他們是小都來的,都得讓他三分。除了他跟程懿“老交情”的這一面,本身,隱神秀這人就來頭復雜。


  單提他從前身為俞青時的第一秘,結果,看那俞青時哗啦啦高樓傾塌,他卻能全身而退……雖說退到的是這“弱小靈州”,但已是不可思議中的不可思議!想想當時隨著“俞青時的落馬”,簡直大都元氣大傷、秩序混亂,連帶著十二州動蕩,近一年才漸漸緩過來……多少世家就此沒落,多少輝耀的人物黯淡而去,他,隱神秀,活著,還能偏安靈州一隅……怎麼就不是奇跡!


  “那是,我們靈州是弱地,翻捯個什麼都從咱們這裡開始。”果然不好對付,隱主任手指撥弄酒杯,垂眸微笑。看似平易,實際直言不諱。


  天朝十二州,分東中西,


  靈、計、翊、良西部四州,歸小都所在的良州轄制。


  青、豐、旭、玢中部四州,歸中都所在的青州管列。


  詠、迎、成、華東部四州,歸滿都所在的成州管轄。


  其中天朝中陽大都在華州,由此東部四州最強大!


  神秀肯定說得沒錯,像這種州際級別的審計從來不會從強部大州開始,一定是揀像靈、玢、翊這樣的偏弱小州先下手;有時候根本就掠過大州不審!——跟柿子撿軟的捏一個道理。


  老大沒想到隱神秀也不客氣客氣,直白這一說,笑容有些尬,看向程懿,


  已坐在隱神秀身旁的程懿,到自然,她也是右腿壓左腿坐著,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交疊放上懸空,指尖摩挲。略嬌俏歪頭看向神秀,“你也放心,我們來就是走過場,不為難你。”


  神秀這時扭頭看她,手指挪挪酒杯,卻是笑著說,“別,該公事公辦的就公事公辦,話剛兒是那麼說,我一定還是鼎力配合。”說著,拿起酒杯,再看向老大、老二,一敬,特瀟灑地一飲而盡。


  老大老二又笑容擴大,看程懿笑得更甜,二人心上有數得很,看程懿和他眉來眼去的,擺明這難纏的隱神秀單給的就是程懿的面子!


  “靈州這次與翊州爭辦空運會,我看有隱主任坐鎮,一定馬到成功!”老二舉杯,


  神秀這次給面也舉起杯,“借您吉言。”再隻細抿一口,側面看他垂眸淺淺笑意的樣子,男人見了都心動,又玉潤懶媚……哎,隱神秀啊隱神秀,你是個怎樣的神吶……


第6章


  再大的神回到家來也想放松,可惜,有個糟心的老婆還等著。


  神秀邊解開襯衣領口扣子上樓來,


  抬頭一看呀,走廊盡頭,立橫站那兒。穿著到腳踝的睡裙,弱光源顯出裡頭空無一物。


  神秀懶得理她,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當然也用不著關門,曉得她會搶進來。


  立橫像女鬼跟在他後頭,他走哪兒她走哪兒;他走去衛生間,脫褲子小解,她也站一旁。


  神秀當她不存在,拉鏈一拉,轉頭洗手,對著鏡子看自己臉上的紅痕。


  “沒做啊,”立橫幽幽地聲音傳來,


  神秀低頭洗了把臉,拉下毛巾邊擦幹臉邊走出來,完全當沒她這個鬼!


  立橫在他床邊坐下,左腿還一晃一晃地,“外頭說你多厲害,一晚上還分上下半場,我看,也就那回事兒。”


  “下去,等會兒又要我換被單。”神秀將毛巾往衛生間一拋,在單人小沙發邊舒適坐下。腿張開,坐姿完全狂放,慵懶靠著,頭微仰,且放松。但說得這句就是冷漠,嫌棄。任何人不能沾他的床,包括她,沾一下,他都得全換。


  曉得這一說她會來神,果然立橫像個作亂的猴子開始在他床上打滾,再站起蹦啊跳啊,甚至吐口水。反正就是怎麼惡心他怎麼來!


  神秀就狂野躺那兒,眯眼看她。緊她造,瞧不上又談不上厭煩。看傻子一樣。


  所以說他人前對她的“服順”全是裝出來的,包括從前!!


  立橫站床上朝他吐一口唾沫,指著他吼一句,“狗日養的隱神秀,你就是我家俞青時養的一條狗!”


  神秀聽了笑一聲,“說得對,俞青時是狗,可不隻能養狗。”


  立橫衝下來,跨坐在他身上,死命揪住他襯衣領,眼神猙獰瘋狂,“把照片給我!!”


  神秀不動,脖子稍往後,瞧她,“學會番茄炒蛋了嗎,我媽吃得滿意了嗎,”


  立橫伸手摳住了他眼睛,這要不是神秀捉住了她手腕,她真能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


  神秀抱起她拋到地上,不輕咧,立橫能摔得發絲撲面,手肘咯疼!


  神秀居高臨下,輕聲說,“還沒學乖,還沒認清現實,不再是那個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時候了,想得到什麼,你得自己去掙,沒人再無緣無故都跪著捧著你跟前來。”


  趴在地上的立橫,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臂,滿眼淚水,可又萬分倔強,她會回到“從前隻要心想就會事成的那一天”的!會的!!


  ……


  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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