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危機看來最為兇險,幾乎是多方同時發力!
這就是卿知一直在暗處的好處,他覺察得早也全面,自然的,保護好杏兒是他首要的任務!
所以,這邊杏兒稍有些“動靜”,卿知甚至能比馮鮮更早一步行動!
真不是他嘴裡說的“想耍帥”,
帥什麼帥呀,
他都是個痊愈不了的人,又一心執著著給杏兒“攢血”,又哪有外頭傳的“經常去駐訓,參賽”?那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各個器官挨個來遍病痛的不眠夜罷了,而愈是如此,卿知愈是親身感受到杏兒的艱苦不易,也就更堅韌著要攢出更多的血給杏兒留著……
這幾天再次身上不利索,都下不得床!
也叫方譯沒辦法,偏小杏兒是個這麼“磨折人”的,還真卿知不現身,誰也帶不回她呀——哎,方譯算領教了,杏兒注定是卿知這一生的唯一一個劫,劫數到,為她生,為她死,詭譎的命運已將他們牢牢焊死,神仙來了都拆不散吧。
第976章 170
天還沒亮,黑夜依舊籠罩著世界。
“小心!”金溪疾走進來,風塵僕僕,剛從直升機上下來。
小心還是那身校服,T恤扎在褲子裡,馬尾辮有點松散,坐在椅子邊,手裡捏著那半顆鮮紅的心。
馮鮮蹲在她跟前小聲和她說這話,她時而高聲提起,“你隻說是不是!”要麼就是卷袖子,淚光盈盈,“我們去驗血!”
看見金溪進來,小心一顆淚正好掉在半心上,半心仿若蠕動了下。她挪開眼,不看馮鮮,也不看金溪,抬手就那麼用手腕抹了下淚眼。
金溪也一提褲腿蹲了下來,他的蹲和馮鮮又不同,墊著腳尖岔著腿,很狂又很賴,就仰頭蹙眉望著她,“又哭,誰讓你掉淚,今兒非都找回來!”金溪也不看身旁馮鮮,就看她。
金溪蹲下來,馮鮮到慢慢起了身,垂眸看他,“你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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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溪慢慢抬頭睨他,拇指指著小心,“你覺得她出事兒我不該回來?”似乎一下子就動了怒,一摔手也起了身,身形氣勢上都與馮鮮勢均力敵一般,懟著他眼,“你怎麼照看她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叫人這麼邪,差點擄走她!”
磨人的杏兒喲,這時候還有點大局觀,她又一擦眼,這邊捏著半心的手跟捏娃娃一樣又一捏,半心又是喊疼一樣一蠕動,
巧了,半心這一疼,勢均力敵的兩人心好像也一疼,
又都看向她,
小心看向了金溪,“你如果擔著責任,這個時候是不該回來,要被他們一鍋端嗎。”
金溪喲,咬嘴巴忍不住笑,又從背後抱住她,窩著身子熱乎乎在她耳朵邊說,“端不了,信不信,此刻確實是致暗時刻,可是天一亮,還是東方紅。”
說著他順著小心視線又看向馮鮮——此時這兩隻鬼喲,蜷抱一處似乎都耍賴把一切寶壓在馮鮮身上,全靠你了啊……
馮鮮走到窗邊,竟罕見地抽出一根煙放到了唇邊,煙霧漫起,馮鮮一手插兜,眉心緊蹙,似乎並不是那樣大的把握……
小心著急起來,要起身“你到底有沒有準備,爺爺當年……”金溪按住了她抱緊她,在她耳朵邊說,“你爺爺當年主要是被他坑了。”眼睛就戲謔看著馮鮮,
馮鮮聽了,偏頭是看了金溪一眼,這一眼,說淡然吧又有些不屑的鋒利,說銳氣吧又把他不當回事的淡漠。
也不知道金溪是不是故意,又戳中小心今日最大的心梗,她狠勁兒掙脫金溪,回頭又是淚汪汪,坐直身子指著門外,“你去!現在就把驗DNA的叫來!”
金溪一手還搭在小心背後,就是微笑看她,剛要張嘴,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人,嗯,一個二個,叫金溪住了嘴,微笑也慢慢沒了。
是他的兩個姑父,俞代青,程飛幼,還有幾位警備要臣,
金溪不覺走前一步,一手向後將小心藏在身後,
金溪能這時趕來,一來,肯定是擔心杏兒,如他所說,此刻,外頭是至暗時刻——對方先控制住馮心,想再拿馮心與馮鮮談條件的計劃已經破產,勢必一些筠事上的湧動就會提前。是的,你看看現在國道上筠車往來的有多密集!如果這個時候還沒睡著的,可能也能感受到一些低飛飛機的轟鳴聲,大都多少重要路口已經禁行……這種時刻,金溪堅決不會把自己和杏兒分離兩處!
再,如今的金溪肯定也有部署,他到底身份十分關鍵,他得這種時刻在馮鮮身側,挺他!得代表圓艏一家的態度,挺他!這樣,今夜的一切筠事湧動都叫“出師無名”,叫“反”!
別看馮鮮剛剛一句淡然“你怎麼回來了”,這是馮鮮的“保護意”,他怎麼都得保護好金溪,這點,金溪心裡是清楚的。
可此時,眼見自己兩個姑父帶著這麼些關鍵人物“闖”了進來……金溪有想過這種情況,萬一這次危機,我家那兩顆炸彈有一個爆了可咋辦?沒想,竟然是兩顆一起爆!——金溪不由握了握他身後一直捉著的杏兒的手臂,下定決心!
他本願真不想把自己這兩個一直置之事外的姑姑牽扯進來,可,若兩個姑父執意做鬼……金溪想起兩個姑姑對他說的話,“金溪,你放心,姑姑們記得自己姓什麼,他們若敢亂來,我們也有我們的法子將他們置於死地!”
第977章 171
哪知,程飛幼首先指指金溪,“你先控制好你小姑,別叫她亂搞小動作。”
金溪一冷哼,“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吃我盛家的米養肥,現在想來踩我盛家的門楣,我小姑還要你幹嘛,隻怪爺爺當年瞎了眼,給自己姑娘找的兩個姑爺都是白眼狼!”
顯然氣著程飛幼了,“還不知道誰是白眼狼呢!”
倒是這時候老大的姑爺俞代青很穩重,他蹙著眉頭,微偏頭瞧著飛幼,小聲,“你,你私下一點都不跟滿徽溝通一下的?”
飛幼回頭眯起眼,“這麼說,你和盛滿盈一直是交了底的?”
俞代青老狐狸一樣笑笑,“起碼,我昨晚和她長談過。”
飛幼一下看向馮鮮,“他這!”倒像個告狀的孩子了……
這時,才見馮鮮按滅了手上的煙,走來,十分穩健,“都布置好了?”
代青一點頭,“這次絕對不見兔子不撒鷹。”
飛幼也慎重看向他,“你放心,該跳出來的都跳出來了,一個都不放過。”
再看不明白就是個棒槌了吧!
連杏兒都站起了身,眼睛瞪大。一直以來,她權力場上的事兒她不懂,可也曉得“爾虞我詐”、整日間不叫馮鮮好過的都是些誰,譬如圓艏家這兩女婿就都不是善茬,表面和馮鮮“稱兄道弟”,其實跟他肯定不一條心!——可,這一看,是不是叫人大吃一驚!原來,馮鮮當真這樣厲害,兩位驸馬爺早就是他的人,或者說,原本就是他的人……
金溪眯起了眼,再次將目光投向馮鮮,這個人……實在是了不得!甚至到可怕,他滲入甚至可說操縱我盛家如此深,爺爺知道嗎,爺爺當時又是何種情狀下那樣“信任”他,會否有此人威逼……
金溪從疑惑到心狠的目光,飛幼看見了,代青看見了,他們互看一眼,代青是輕輕搖頭,飛幼卻似一股子鬱躁堆積心裡再也悶不住,
他沉眸走近金溪,伸出一手搭在金溪肩頭,“來,你來,我跟你說說……”
別說金溪不領情要甩開他搭上的手,就是代青都出手阻攔,“飛幼!”
更,馮鮮扭過頭來,“飛幼!”十分嚴厲,
飛幼卻再也憋不住,也大力打開了金溪要甩開他而抬起的手,十足冷漠地對金溪,“誰是白眼狼別不自知,他這輩子左右為難……”
“飛幼!!你出去!”馮鮮發了火,
飛幼還急於要說,代青上前拽住了他,“飛幼!”似看了眼一直站起怔那兒的杏兒。
代青這看向杏兒的一眼,金溪是敏銳捕捉到的,心,突然就那麼一緊縮!似乎意識到什麼……
這次作亂的隊伍,主要分兩支:甘棠的大伯甘智行為首的大都老筠伐,和以京關西聞家為代表的保舊派。
以眼下情形看,俞代青提拔聞家的聞天麟到自己身側做一助,是有意為之,引蛇出洞。同理,程飛幼和甘智行“交往甚密”也是個“深入敵後”,非叫他們這些有心作亂的“趕緊跳出來”,有了實質,正好一網打盡!
其中,甘智行有個行助叫程智的,從前在馮禧身邊,他這回“叫喊”出來的一個“倒馮鮮”理由就是:馮鮮根本非馮禧親生!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馮鮮是踩著馮禧這個“養父”的屍首上位,尤見此人小人狠毒之心!
金溪聽聞此傳言,根本不信,甚至覺得對方荒唐,拿這種人“身世”之胡編亂造來攻擊對方,足見反叛的這一方已失去理智。
所以,剛才聽小心也是叫嚷著要“驗DNA”,金溪隻覺杏兒也是因為涉及她馮家被逼急了,親信了對方的胡言亂語,雖也跟著戲弄了句“你爺爺當年主要是被他坑了”,這個“坑”,坑爹的坑咧,哪裡是不信馮鮮是馮禧之子的意思!他還想安慰杏兒呢……
可,金溪如何聰慧,
結合飛幼失去理智的“他這輩子左右為難”
馮鮮的發怒叫他閉嘴,
特別是,俞代青看向杏兒那一眼……
金溪心一再收緊,再收緊!
莫非,
馮鮮不僅真不是馮禧之子,還和爺爺是……要不,以爺爺的立場和頭腦,他怎麼會這樣信任馮鮮,幾乎真的把天下交給了他!
金溪不禁又想到了自己恢復男兒身之初,他想去裴辦,說給他按個新身份,馮鮮答應讓自己跟著他姓馮,“就當我的個侄兒,叫馮木口如何?”爺爺當時不僅答應了,還欣悅的笑意……
金溪驚著眼看向馮鮮。
第978章 172
馮鮮卻緊緊盯著杏兒,走去她身邊攬住她肩頭,低頭與她輕聲說了好些,杏兒抬頭又惶然說了些,馮鮮微笑,又攬緊了些,安慰良久……
一場看似足以翻天覆地的“黑雲壓城”,一夜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