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像時刻擔心有小人突然出來作祟一樣:“我就是擔心有人故意破壞,不是我在背後說老師壞話,可是你們想一想,那天,梁康的表情是不是不太一樣。我總覺得,他一直都在打食堂承包商的主意,我總擔心他會特意想辦法來破壞這一段評估期,評估不合格的話那我們以後就沒辦法承包飯堂,生意自然就黃了。”
單季青:“你放心,他不會待太久了。”
“嗯,你有什麼小道消息嗎,快告訴我,你怎麼不跟我說啊,你就這樣看著你的朋友為這個消息焦頭爛額,你怎麼忍心的。”簡家南一聽單季青這麼說,就明白他肯定是提早知道了些什麼,忍不住想從他嘴裡探聽消息。
簡家南也是看過承包合同的,雖然很多字不認識還拿給哥哥幫忙辨別,頗費了一番功夫才看懂。
合同規定了,每個月的費用月底結算一次,在乙方,即簡家出現重大錯誤的時候,學校可以單方面解除合同。
一個月的利潤可是個大數字,如果丟了這筆錢,簡家南真的會心痛死。
單季青微微一笑:“梁康主任,他辭職了!”
簡家南震驚:“什麼!”
難道他也跟自己爸爸一樣,辭職下海了?
第26章 萬元戶
食堂生意走上正軌, 沒有了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簡家南就如同她向媽媽承諾過的那樣,把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
不收心不行啊, 兩位父母特別注重學習教育, 蘇琴軒和簡陽平雖然忙碌,但百忙之中總會抽出時間關心兩個孩子的生活,特別是學習這方面。
一家人甚至還約法三章,如果學習方面有了不好甚至下降的兆頭, 那兩個孩子最喜歡的東西都會受到限制。
簡家北是沒有了零用錢, 沒有零用錢也就不能去買他喜歡的東西, 諸如連環畫還有各種玩具。
而簡家南呢,則是被母親提出禁止參與一切大小事物的要求,她是不害怕沒錢的,可是如果不能參與家裡的大小事情,簡家南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隻好乖乖地刻苦學習去。
而學生的學習情況,是能最直接地體現在學習成績上的。簡家南在剛過去的期中考上, 取得了優良的好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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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可以繼續參與家裡飯館的管理事務中, 還可以在哥哥讓爸爸媽媽生氣的時候,互相打配合和撒嬌賣萌混過關。
事後,簡家北可是非常滿意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不斷地誇獎她,“講義氣。”
在學習這個方面, 單季青可謂幫助簡家南良多。他已經在預習初中的課本了,簡家南好奇間湊頭過去一看, 隻看見一頁的數學題,什麼根號除號乘號, 萬字以內的加減乘除,還有什麼分數的知識。
她頓時就失了興趣,不再去探究單季青在幹嘛,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你這周周末有空吧,我期中考試這麼好,這都要多虧了你,我請你來我們家小飯館吃飯吧。”
單季青從題海中抬起頭,看了簡家南幾秒鍾,有些懷疑地說:“你不做代購小生意了還有錢嗎。”
大膽!你怎麼能質疑簡家南的小金庫呢!
要知道,我們簡家南小姑娘,花錢可有規劃了,可不是她哥哥那樣花錢如流水的人,她賺到的錢還有收到的零用錢,都會按照計劃內進行合理的分配,支出從不高出預算,雖然沒有了代購早點小生意這項進項,但也完全夠用。
特別是相對哥哥簡家北來說,簡家南完全是個小富婆了。
單季青點點頭:“好呀。”
他家裡父母也忙,徐靜和單濤平日裡在家裡都見不上他一面,兩人請了保姆來家裡做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個保姆是兩人精挑細選從認識的人家裡僱佣來的,詳細打聽過她之前的行事作風,是個端正的人,兩個父母再仔細觀察一段時間後,也就放心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這位保姆做飯不行,雖然不能說她做的菜是難以下咽的,但僅僅是能吃的程度,不至於到美味這個級別。
單季青可是和父母去過南北小飯館吃過蘇琴軒一手好廚藝的人,對此當然不滿足了。
這個時候簡家南邀請他去小飯館吃飯,雖然不是蘇琴軒親手所做,但是也很健康美味,單季青非常心動,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連單季青這麼一個冷淡性情的人,想到這件事,也不禁期待起周末的小聚會來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簡家南雖然也邀請了單季青的爸媽過來一起吃飯,但徐靜今天要去文工團開展合作,而深圳的發展改革委局每天都在忙碌,單濤一個月都幾乎沒有一天是可以完整休息的。
於是邀請的一家人裡,隻有單季青一個人過來了,他沒有像上學那樣背著小書包,而是挎著一個帆布袋,裡面是徐靜夫妻倆收拾出來準備給簡家南一家的見面禮。
自家孩子平日裡不知受了他們家多少照顧,現在又請他們吃飯,不給點小禮物真是說不過去。
單季青來過很多次小飯館,農貿市場裡面拐七拐八,小路很多,但是他輕車熟路找到了正確的路口,不一會,就看到熟悉的飯館招牌。
但是簡家南現在可沒有心思來招待這個他請過來的小客人,母親蘇琴軒正在飯館門口和人說過這些什麼。雖然是說,但兩人的語氣和態度都不太好,單季青快步往前才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一個拿著記事本的女人振振有詞的說:“蘇琴軒蘇老板,這租金不是我想漲的,而是這個地方每一戶人家都漲了,就你一個人不漲也說不過去吧。而且你家生意這麼好,你不至於說要賴著我這份租金吧!”
蘇琴軒沒好氣地說:“怎麼這麼講話呢,誰說要賴你錢啦,你的租金每個月底還沒到我就給你提早交了,你現在跑來這裡跟我說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沒良心啊!”
這是事實,來收租的女人也隻能說:“那好吧,可是你按時交租金怎麼還驕傲上了呢,這不就是你應該做的嗎。我也要生活,我家裡
兩個孩子四個老板,農貿市場這段時間效益不好,幾個月都沒發出績效了,你也要體諒體諒我嘛。你家裡也有兩個孩子,這方面你是能跟我有共同語言的呀。”
蘇琴軒:“張嬸,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可是我們租房前籤訂的合同上是寫了這半年的租金的,你這沒有打招呼就提前跟我說要漲錢,這不合適吧。”
這個店面是單濤和徐靜夫妻倆介紹的,單濤知道農貿市場以後的劃分區域,專門給一家人找了一個離家近又適合長遠發展的地方。
張嬸的老公,就是農貿市場的負責人李正,知道發展改革局的厲害,更何況當時的農貿市場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願意花錢租鋪子。
所以當時候給南北小飯館的價格也公道合理,要不是這個公道合理的價格,就算是徐靜一家人介紹,蘇琴軒他們也不會去籤下這份合同。
張嬸也知道她單方面漲租金沒道理、站不住腳了,索性不再打感情牌,換了個胡攪蠻纏的策略:“其他店鋪也漲了,你看看你左邊的早點店,再看看右邊的雜貨鋪,哪個不漲錢,漲錢了才是賺錢的象徵,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這就是強詞奪理了,單季青聽完皺起眉,他跟簡家人相處的多,知道他們開的小飯館花費了多少心思,就算賺錢了那也是蘇琴軒和簡陽平一家人的功勞,哪有她張嬸的事呢。
蘇琴軒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不能說我賺錢你就漲租金吧,就算要漲租金,你也要按照合同來,起碼到今年月底。”
兩人糾纏了這麼一會,張嬸子在法理和道義上都站不住腳,小算盤沒打通,也隻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簡家南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單季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招手,跟媽媽打個招呼,就趕緊帶著小伙伴去閣樓了,現在還不到飯點,正是可以說一會話的時候。
“那個張嬸子太可惡了,我們家飯館一個月才能賺多少錢,她一張嘴就要翻一倍的租金。”
單季青受家裡大人的耳濡目染,知道現在市面上店鋪的價格,聽了這番話也覺得張嬸子是在獅子大開口:“這麼大的價錢,都可以在外邊的臨街處租一個幾百平米的電大店鋪了。”
“是呀是呀,也不看看這個地方的缺點,雖然說是農貿市場外邊街上但其實對著的方向不好,就這個地理位置,現在的價格才叫合理。”
簡家南憤憤不平,她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有什麼不滿馬上表現在臉上了。
就比如這件事,在她看來,簡簡單單,既然都籤了合同,那一切都按照合同上的來就好了,合同上面寫了半年為一次漲租金的時間,那麼過了這半年才提價格啊,不然的話,雙方籤訂的合同,是幹什麼用的?
開玩笑的嗎?
單季青其實理解這件事,在他看來,合同的效力對於現在的人來講,約束力不是很高,大家都習慣了口頭約定,即便寫下來,也很容易變更。
張嬸現在就是這樣想的,她一邊走一邊恨恨地罵道:“南北小飯館?我呸!不就是一個臭做飯的,還跟我說什麼沒到漲錢的時候,按合同上的來做事,我呸,需要你教我!”
張申和李正是夫妻兩,等妻子回來了,李正趕忙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那簡家人同意了嗎?”
“同意……個屁!”張嬸恨恨開口:“左右領居都看著這一家子人呢,結果倒好,人家就是不願意漲租,我能有什麼辦法?要我說啊,還是太拘泥合同了,合同合同,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合同,我就不信了,沒了這合同,還成不了!”
李正著急忙慌地安撫:“噓!你小點聲!現在改革開放,上面下來的決定,租賃都要籤訂合同,人家說的也沒錯,半年漲一次租金,是早有規定的。”
張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說老李啊,你可不要臨到頭了害怕了不幹了,漲租金這件事不單單隻是你我在做,我當初跟你說的時候你也是非常心動的,可不得臨陣逃脫啊!”
作為陽光農貿市場的負責人,李正在裡頭有的是油水可撈,陽光農貿市場,也不再是之前那個小小的,要靠著自己求爺爺告奶奶才能拉來人租攤子的市場了,現在的陽光農貿市場各項設施完備,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綜合性市場了,人流量大增,是不少人買東西的第一選擇。
與此相對應的,就是租金的水漲船高,現在來這裡租一個攤子,一個月要是沒有十元錢可說不過去。
於是這兩人也就打起來了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