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過沒關系……」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某人用那張清雋好看的帥臉一本正經使壞:「你要是實在饞,我可以吃給你看。」


我:「?」


他垂眸對上我怨婦般的眼神,輕笑道:「下次還敢不敢亂吃菌子了?」


我瞬間老實,假裝很忙地看向不遠處的一對情侶:「哇哦,你看他們的嘴黏在一起了诶…….」


空氣凝滯了兩秒。


我腳趾摳地,羞憤閉眼。


我特麼到底在說什麼。


齊衍知掩藏眸底的笑意,語氣猶豫:


「這樣不好吧,大庭廣眾的有礙市容,還是等回家再說吧。」


我:「!」


什麼等回家?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啊!


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等到我慌亂解釋時,他彎唇淺笑:「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他們要實在情難自抑可以等回家後。」


我:「?」


不是,那你猶豫個什麼勁兒?


請問你是怎麼用這張溫柔無害的帥臉做出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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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生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悶氣。


卑微小齊果斷認錯,我蹬鼻子上臉:「好氣哦,要吃香噴噴的烤苕皮才能消氣。」


齊衍知妥協了:「就一串。」


我討價還價:「兩串。」


「一口。」


「?」


……


瘋玩一天,回家的途中沒忍住在車上睡著了。


車子低速平穩地行駛著。


我做了一個悠長的美夢。


直到一道溫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岑昕,到家了。」


我微微皺眉,不為所動。


伴隨著一絲輕嘆,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在聞到對方身上那股熟悉又好聞的氣息後,我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的肩膀睡得香甜。


一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下意識信任對方的表現。


睡意蒙眬間,一抹溫熱的觸感落在唇角一觸即離。


「好夢,老婆。」


5


那天過後,我和齊衍知之間默契地再沒提起過蔣池舟。


其實以他的聰明,不難猜出蔣池舟和我之前是什麼關系。


可他既然選擇避之不談,大概是覺得蔣池舟的存在無足輕重,不值得耗費精力。


我自然也沒必要主動提起平添夫妻感情的不快。


就在我快要把蔣池舟這人連同過去種種通通拋之腦後時,一通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電話接通,蔣池舟嘶啞的嗓音響起。


「昕昕,我們談談吧。」


……


一段時日沒見,蔣池舟變化很大。


然而在看到他布滿血絲的眼眸和明顯消瘦許多的輪廓時,我心中生不起絲毫波瀾。


「你找我出來到底想說什麼?」


蔣池舟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好像試圖裡面找出一點心疼的情緒。


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昕昕,我們和好吧。」


我不由皺了皺眉:「我想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結婚了?況且你自己也有了新的女朋友,這種話說出來你不覺得可笑嗎?」


蔣池舟神情頹然:「不……不是的,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我給你發了好多條消息,我道歉了你卻一直沒有理我,我一時生氣就找了其他人,想證明我不是非你不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錯得離譜,我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你和那個男人隻是相親認識的,你們之間根本沒感情,何況孩子的事也是假的,你也一定是生我的氣才故意這樣的,對嗎?你和他離婚,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我躲開他激動下想要拉住我的手,氣笑了:「你調查我?」


蔣池舟嗓音澀然:「岑昕,我這麼做隻是不想我們之間就這麼算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


「就為這麼點事至於嗎?我都解釋多少次了你還想我怎樣?差不多得了,我錯了還不行?這就是你所謂的道歉。


「一句輕描淡寫的我錯了就想把事情揭過,字裡行間卻都是指責我小題大做的意思,你憑什麼覺得你毫無誠意的道歉一定能獲得我的原諒?


「至於我和他的婚姻,是我們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懷孕的說辭不過是為了讓你死心,孩子現在雖然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你又憑什麼覺得我就跟你一樣,為了賭氣去辜負另一個人的感情,蔣池舟,你太自以為是了,我也沒你那麼幼稚。」


蔣池舟被我眼底的冷漠刺痛,慌亂道:「你別說了,別說了……」


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地把我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昕昕,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把頭擱在我的肩上,抱著我的力度像要把我揉入骨髓。


「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毫不留情打了他一巴掌。


然後摸出包裡的項鏈砸在地上。


「我這次來,一是想跟你說清楚,以後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二是想把這條項鏈還給你。」


紅色的掌印在他的臉上一點點清晰,他卻恍然未覺,隻是失神地看著被隨意甩在地上的項鏈,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


那是我當初答應蔣池舟表白那天,他親手為我戴上的星星項鏈,上面刻著我和他名字的縮寫,寓意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項鏈被摔斷了。


蔣池舟眸裡的最後一絲期待似乎也跟著熄滅了。


我平靜地看著這一幕,離開前,嗓音冷漠道:


「如果知道你來是為了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我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它丟垃圾桶裡。」


6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齊衍知這兩天的狀態不太對勁——


他不開心。


作為妻子,我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齊衍知,你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呀?如果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不要自己憋著,跟我說說吧。」


面對我的關心,他捏了捏我的臉笑得溫柔:「別擔心,可能隻是工作有些累了,我會調整好狀態的。」


可我就是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小齊有小心事了。


他還不跟我說。


就在我思索著解決辦法時,當晚,提前報備過晚上有聚會的齊衍知一身酒氣地被同事送了回來。


「怎麼喝這麼多?」


齊衍知的同事兼好友無奈道:「他沒跟你說過嗎?之前我們院長一直想撮合他和他女兒來著,後面得知這小子一聲不響就結了婚,給我們院長那叫一個氣得,這不,今天逮著機會可勁給他灌酒。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小子看著好說話,倒也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性子,怎麼今天跟那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讓他喝他還真就老實喝了。」


我又心疼又生氣,等把齊衍知同事送走後,盯著齊衍知一臉嚴肅道:「你笨不笨,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不準慣著對方,記住了沒有!」


喝醉了酒的齊衍知其實很安靜。


安靜到如果忽略那明顯染上醉意的眼眸,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


在聽到我的話後,他似是反應了一會兒,纖長的黑睫顫了顫,低聲道:


「嗯……好……」


心底某處地方忽地軟了一下。


他這個樣子……


實在可愛得有些過分了。


他本就皮膚白,被酒意浸染後的俊臉透出漂亮的緋色,眼眸半闔,長而密的黑睫落下一排蔭翳,像個乖巧的小朋友。


趁著他迷糊,我不由玩心大起,掐著他的臉肆意揉捏成各種形狀。


他任由我對他搓圓捏扁,好一會兒,才抓住我的手拉著我順勢往他懷裡帶。


他垂頭埋在我的頸窩裡,悶聲道:「你不能這樣……


「你不能、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總欺負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引起陣陣酥痒,我按壓心口的異樣,好笑道:「我怎麼就老欺負你啦?」


也就仗著他醉酒了才敢為非作歹。


他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兀自低聲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抱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我聽得雲裡霧裡:「啊?」


許是回憶起了什麼不愉快的畫面,他抱著我的力度一點點加重。


「那個人,你對他還有感情是嗎……


「我都看見了,那條刻著你們名字的項鏈你還留著……


「還有那天……他明明都把你弄疼了,我好生氣啊,可你為什麼,為什麼攔著我呢……」


我愣愣地聽著他借著酒勁把這段時間悶在心裡的話盡數宣泄,腦中思緒亂飛。


良久。


頸間傳來一陣濡湿的涼意,他悶聲道:


「你可不可以,也對我好一點啊……」


次日一早,和清醒過來的齊衍知大眼瞪小眼。


我第一次在那張慣常雲淡風輕的臉上看見了尷尬的表情。


像是又回想起了昨夜的場景,他沉默了一會兒,緊抿薄唇:「抱歉,昨晚失態了。」


我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眸,裡面藏著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你昨天醉酒的時候說,我為什麼抱其他男人,我左思右想,也隻有上次和那誰見面的時候……


「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又或者說,他到底誤會了什麼?


齊衍知身子不易察覺地僵了僵,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坦然地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


他垂眸眼睫輕顫,低聲道:「你們見面那天,其實我也在。


「他找上我,說有關於你的事要談,可等我到的時候,卻看見你和他擁抱在一起……


「其實當時我很想上去把他揍一頓,可我想,如果你……」


他頓住,像是失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良久,他輕聲道:


「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


「但至少,在我們分開前能留有一絲體面,我不想讓你為難。」


一種不明所以的情緒在心口蔓延。


「所以你就這麼離開了,放任你老婆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無比自然地狠狠揉擰那張帥臉泄憤。


「膽小鬼,你但凡多待兩分鍾就不會這麼胡思亂想了,我賞他的那個大逼兜你是一點也沒見著啊,什麼狗屁擁抱!我明明是被他強迫的!


「何況我之所以和他見面,是為了還他送我的那條項鏈和他劃清界限,如果知道會鬧出這些誤會,我倒不如一開始就當著你的面丟垃圾桶裡。


「齊衍知,我對那個人沒有感情了。


「還有約會那天,之所以攔著你不揍他,是覺得他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手,假裝有孩子的事,也是想讓他死心以後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不是你以為地故意和他賭氣。」


齊衍知不說話了。


他愣在原地,眸裡有愕然和無措劃過。


我不由彎了彎眸,好笑道:「怎麼回事啊小齊,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這些問題上就變得傻 fufu 的呢。


「不過真要說起來,我也有錯,是我沒有早點跟你解釋清楚,才讓你產生了那些誤解。」


回應我的,是他突如其來的擁抱。


「岑昕,你願意和我解釋這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你有一點點在乎我。」


我回抱住他勁痩的腰肢,糾正道:


「不是一點點。


「是很多。」


7


暑假接近尾聲,小朋友們就要開學了。


作為幼師,以前躲不過「開學」兩個字,現在依舊躲不過。


痛,太痛了。


好日子要到頭了。


一分鍾能聽我嘆氣八百回的齊衍知無奈表示:「很晚了,該睡覺了。」


我表情沉痛地搖搖頭。


「我睡不著。」


我想了想,轉而坐到他的腿上。


那天過後,我和他的夫妻感情突飛猛進,如今做起這般親密的動作已然毫無顧忌,隨手就來。


我抓著他修長白淨的大手就往心口按。


「我這幾天總覺得胸悶氣短,徹夜難眠,齊醫生你幫我好好瞧瞧,我是不是得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我頓了頓,默默補充:「至少要休息兩個月的那種。」


齊衍知順著我的動作裝模作樣地感受了下,唇邊翹起清淺的幅度。


「是開學焦慮症。」


我誇張地啊了一聲:「那應該怎麼緩解,是不是要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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