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言初明顯感覺到,在活動上遇見以前不熟絡的前輩,對方會笑著主動來打招呼。與他同期的、晚輩的小演員小愛豆也會想方設法地和他攀談套近乎。


  與此同時,新的片約如雪花一樣飛來,堆在他的桌上。


  沈言初知道這時候飛來的劇本都很好圈錢,隨便拍個幾十集,就能有千萬進賬。但得意歸得意,他進圈不是為了賺快錢,他需要積累好的作品,以後的事業才能更上一層樓。


  《心牆》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正好沈言初的經紀人到他家裡,看著他桌上攤開的劇本,笑著問:“怎麼樣,言初?決定好了嗎?”


  沈言初溫和地笑了笑:“我用心考慮過了,接下來,我的工作重心仍然會是《心牆》。”


  在最有熱度的時候保持專注,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但經紀人沒有露出贊賞之色,反而顯得有些尷尬:“這個,言初,我還沒告訴你……”


  沈言初笑了笑:“什麼事?您說。”


  “這個吧,說出來你也別多心,”經紀人面色尷尬,“《心牆》的男一號拍板兒了,定的是xx……”


  沈言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沒關系,好劇本還有很多,以你現在的人氣,不愁挑不到好的!”


  沈言初向來穩重,這時卻難得露出憤怒不解:“為什麼?!”


  他認為自己是最適合《心牆》這部劇的,而且以他現在的人氣,怎麼會被拒絕?


  經紀人說得隱晦:“是投資人定的,我們也不能左右……”


  沈言初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男人的臉,臉色一變:“是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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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紀人尷尬地點點頭。


  沈言初到這時才忽然意識到,有些力量他不能挑戰,因為對方輕易就可以拿走他想要的東西。而有些東西,的確是他不能覬覦的……


  他臉色幾變,最後終於灰敗,垂下手:“……我知道了。”


  沒過幾天,《仙問》團隊在本市舉辦線下宣傳活動,凌真作為主演也不得不參加。當天,媒體來得洶湧,還有很多粉絲守在路邊等著見偶像們,其中不乏喊著凌真名字的男粉女粉們。


  魏璽作為投資人,也被邀請參加這次宣傳活動。


  主持人請各位主創團隊上臺。導演、編劇和幾位主演走上去,因為要讓長輩站中間,凌真就往兩邊撤。她本意是想和鄭茜茜站在一塊兒,但男女主演很有默契地各自站到了兩邊,這樣一來,凌真就和沈言初挨到了一起。


  上次慈善夜那事不是沒有沈言初的原因,因此凌真看見他就覺得煩,恨不得躲他八丈遠。


  不過整場活動,沈言初也並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隻有被主持人cue到的時候才會一臉溫柔地交談幾句,語氣禮貌疏離,毫不越界。


  凌真心想,看來上次對簡溫怡說的那些話真的起作用了。


  同一時刻,魏璽坐在角落裡,漆黑的目光落在舞臺上,側臉如一尊冰冷俊美的雕塑。


  過了片刻,男人冷淡一笑。


  “……還算識相。”


  —


  除了配合《仙問》團隊做宣傳,凌真其他的時間都放在了舞蹈上。


  東方歌舞團的年後巡演終於提上日程,溫子初正式宣布選凌真作為自己的舞伴,在巡演第一場,和他一起演繹《訴衷情令》這支舞。


  溫子初給她的時間隻有短短一周,但好在凌真底子厚,學得快。而且,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她的確比別人更能領悟溫子初在舞蹈中想要表達的東西。


  詞牌是雙調,舞也是雙人舞,但在凌真入團之前,這舞一直是溫子初自己一個人跳的,因為沒有找到讓他滿意的舞伴。


  多少人苦練這支舞的動作,拼了命想和溫子初合作,沒想到這個機會居然給了舞團裡的新人。


  就算這人是個最近挺火的小明星,她也是新人!


  宣布舞伴之後兩天,凌真就察覺到了舞團裡對她的敵意。


  這天她一進排練室,喧鬧的屋子裡頓時一片寂靜。


  凌真頓了一下,但沒有慌張,神色如常地走了進來。


  人群中心有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兒,和同伴對視了一眼,陰陽怪氣地開口:“喲,怎麼大明星也要和我們擠排練室?”


  這話說完,周圍一圈姑娘嘰嘰喳喳地笑了。


  凌真不惱,不慌不忙地綁好了腳腕上的帶子,緩緩直起腰。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慢條斯理的,腰背繃出一條柔韌流暢的線條。抬起頭時,表情也是不喜不怒的,黑黑的杏眼清澈見底,望著說話的人。


  “是你不服氣嗎?”她輕聲問。


  話說得很平靜,但在聽的人來說,卻隻覺得她狂妄自大。


  瘦高的女孩叫宋玲,她本來是全團最有希望和溫子初一起跳舞的那個人,結果凌真突然空降,直接奪走了她的位置——她能服氣嗎?!


  她們從小練舞,劈腿下腰壓肩,基本功苦練那麼多年,而這些小明星不過是長得漂亮,每天跑跑通告拍拍廣告,根本不是純粹的舞者!


  溫老師是他們心中的神,這小明星怎麼陪和他一起跳舞?


  宋玲很傲氣,也不怕得罪這個明星,冷笑道:“你憑什麼讓我們服氣?”


  排練室裡沒有老師,此時隻是一群女孩子的對峙。


  凌真沒有多說什麼。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她不需要依賴魏璽,也不需要依賴任何人,用自己的實力說話就已經足夠。


  於是她拎起一柄折扇,隨手扔了過去,開口:“轉身接扇,比比?”


  這是《訴衷情令》中最難的動作之一,舞者一人扔扇,一人在一組快速的吸掖腿轉後接住扇子。光是能準確接住扇子就需要練習很久,更別說還要把動作做得美觀飄逸。


  周圍所有人都等著看戲,宋玲冷冷一笑:“成!”


  她已經練了好幾個月,這小明星才練了幾天?她怕凌真覺得自己佔便宜,活動了一下肩頸,道:“我練的比你久,我先來。”


  凌真做出一個請便的動作。


  她把扇子交給自己最親的朋友,然後站遠了一點。眾人自動給她騰出地方,宋玲擺好了姿勢,衝朋友點了一下頭。


  “咻——”


  扇子被高高扔起,與此同時,宋玲開始了轉身。


  她的確基本功扎實,動作幹淨利落,轉了大約五圈之後,“啪嗒”——接住了扇子。


  圍觀眾人頓時鼓起掌:“好!”


  宋玲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扇子遞回給凌真,揚著下巴:“你挑一個信得過的給你扔吧。”


  凌真搖搖頭:“還是她。”


  宋玲的朋友再次接過扇子,凌真已經退到了幾米之外,朝她點點頭。


  “咻——”扇子再一次被拋到空中。


  而這一次,地上的人從動起來之後,掖腿轉居然快得像一道影子!幾秒過後,凌真轉的圈數直接比宋玲多出了一倍!


  周圍的人不由地屏住呼吸——


  接不住的,她太快了!


  扇子很快下落,就在即將落過頭頂的時候——“啪!”


  凌真在最後一個旋身,穩穩地抓住扇子。然後“哗啦”一聲脆響,搖開了折扇。


  一秒後,人停住,空中的發絲堪堪落下。


  而她手執折扇,淺笑,輕輕一搖。


  四下寂靜。


  “啪。啪。”


  有人鼓了掌,聲音帶笑:“不錯。”


  眾人哗然回頭:“溫老師!”


  溫子初掃了宋玲一眼,淡淡道:“技不如人,認了吧。”


  宋玲咬住嘴唇,到底紅著臉低下了頭。


  老師一來,周圍的人也不敢再圍觀,四下散開。她們原本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卻沒想到被凌真秀了一臉,這才承認她居然真的這麼厲害。


  等人散了,溫子初看了一眼凌真,勾唇一笑:“不愧是我仙門中人。”


  凌真也笑了笑。


  果然,在她自己擅長的領域裡,她可以做的很好。


  兩人排練了會兒舞,休息時,溫子初問:“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嗎?”


  他一問這個,凌真臉上的活泛勁兒一掃而空,耷拉著耳朵,蔫了:“還沒。”


  巡演一旦開始,凌真離開A市,就算真的和“炮灰凌真”的身份告別了。在走之前,她肯定要把屬於原主身上的標籤摘掉。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反派前妻”這一條。


  為了和魏璽告別,凌真也提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然後她翻箱倒櫃,從某個塵封的抽屜角落裡,找到了那份當初被她藏起來的文件。


  “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微微泛黃,不過依舊清晰。


  當初搶回這份協議書的時候她嚇得瑟瑟發抖,如今卻到了它可以正確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凌真想過收到它之後魏璽的反應。他可能會有點意外,但大概不會有太大反應,畢竟是天生冷感的人。但應該也會有點不適應,畢竟也一起生活那麼久了。如果魏璽太冷漠太無所謂,她肯定會傷心的。


  凌真暗搓搓地等待開口的時機,可她等啊等,魏璽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合適的機會。


  溫子初挑眉:“後天就要表演了哦。”


  等本市這一場結束,他們很快就要啟程去巡演了。


  凌真耷拉著耳朵:“這兩天肯定就要說了的。”


  “不用怕,”溫子初說,“劇情不是都改變了嗎?離婚後的那些事不會發生了。”


  凌真點點頭。


  她當然知道,魏璽再怎麼樣也不會把她關進精神病院裡。但她究竟在焦慮些什麼,或許連凌真自己都說不清楚。


  ……


  結束了排練,魏璽的電話準時打來。


  凌真說了幾次不讓他接,但魏璽總是會來。她掛了電話,嘆口氣,對溫子初擺擺手:“那溫老師,今天我就先走了。”


  溫子初意味深長地笑笑:“加油。”


  凌真挎著小包跑出大樓,魏璽如往常一樣靜立在門口。凌真小跑到他面前,忽然面色尷尬,小聲道:“不行,我忽然想去趟洗手間……”


  魏璽唇角一勾:“去吧。”


  凌真把包和手機都交給魏璽,小跑去一樓的洗手間:“我很快!稍等一下——”


  另一邊,凌真走後,溫子初才看見椅子上放著一團毛茸茸的圍巾,是凌真落下的。


  “小迷糊……”他搖了搖頭,拿著圍巾快步走出去送。


  魏璽拿著凌真的手機,沒過幾秒,就“叮咚”一聲。


  低頭看,是微信消息。


  [溫老師:先別走,你圍巾在我這兒。]


  魏璽的瞳色黑沉下來。


  他慢慢抬起頭,冷冷地盯著遠處樓裡走出來的男人。


  溫子初走出來才發現凌真不在,拿著她手機的是那位傳說中已經從良的大反派。


  他一直聽凌真描述這個人很好很善良,但終於近距離看了一眼……


  ……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呢。


  魏璽的目光像看著一個死人,冷沉微戾,伸出冷白的手:“圍巾。”


  兩人互相打量了幾秒,溫子初把圍巾遞給了他。


  魏璽接過來,抖了抖,像是上邊有什麼髒東西。


  然後,他當著溫子初的面,打開凌真的手機,把溫子初整個對話框都刪了。


  溫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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