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到她未來的夫君,阮秋秋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


  一頭殘疾毀容的變態大灰狼啊……


  她這還真是實現了大踏步的跨越,直接從單身狗進階成了惡狼的新娘。


  阮秋秋感覺心情十分復雜,她眨了眨眼睛,到底還是將那條鮮紅色的發帶、連同銳利的能作為武器的骨針一起,裝進了口袋裡。


  ……


  一個小時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等阮秋秋拎著獸皮袋從山洞裡走出去的時候,獅妖族長已經帶著幾隻炎狼部落的妖等在外頭了。


  阮秋秋抿著唇望向山洞外的幾隻狼妖——


  他們的個頭普遍沒有山獅部落的獅妖們高大,人形狀態下顯得並不那麼具有攻擊力,右臉上畫著青綠色的狼形紋路,眼神沒有獅子那麼有神,甚至看起來有點懶懶的,但卻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阮秋秋,你就跟著這幾頭狼走吧。”獅妖族長大約是拿到了那三百斤鹽石,表情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溫和了不少。


  他看著臉色蒼白的阮秋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個獸皮袋,語氣有些凝重的說,“你的……嫁妝全都在這裡面了。從咱們部落到炎狼部落大約有一天半的腳程,你……注意安全吧。”


  阮秋秋點了點頭,走上前,打開那獸皮袋看了看。


  裡面的東西和她要求的差不多,藥草和鹽石單獨用一塊小獸皮裹著。


  阮秋秋裝作拿食物,把那塊包著藥草的小獸皮連同兩塊肉幹一起拿了出來,放到了自己手裡的那個獸皮袋裡,然後才站直了身體,踉跄著想要把大號獸皮袋拎起來。


  但大幾十斤的東西畢竟很重,她現在力氣又小,獸皮袋陷在雪地裡,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拎起來。


  一邊柔月娆看她抖個不停的手腳,有點不忍心。她本想讓周圍的獅子妖們幫她一把,但一想阮秋秋還喜歡著因為外出捕獵而不在部落裡的陸子冉,心裡剛湧起來的那點兒同情立刻煙消雲散了。


  柔月娆沒開口,周圍那些還惦記著阮秋秋說她不好的獅子妖們便沒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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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秋也沒指望獅子妖們幫她一把,她之前就已經想過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從獸皮袋裡拿出二十斤肉幹,走到一邊一頭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中年狼妖面前,對上後者冷冰冰的目光,勉強的笑了一下,“這位……妖叔,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做個小交易?”


  中年狼妖看著阮秋秋手裡那瘦巴巴的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不怎麼新鮮的肉幹,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幫你拿獸皮袋是吧?行吧。”


  他一把拿過肉幹,塞到了自己寬大的獸皮口袋裡,然後隨隨便便就把地上那個阮秋秋拎不動的獸皮袋拎了起來,“別耽誤時間了,快走。”


  中年狼妖話音落下,另外四頭狼面無表情的跟在他身後,齊刷刷的轉過頭盯著她。


  阮秋秋脊背發寒,沒敢耽誤時間,咬著牙跟了上去。


  狼妖們步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她跟在他們後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獅妖部落的領地。


  她剛剛沒和風獅部落的任何一個人或妖道別,而他們,也沒有對她的離去感到任何的不舍和擔憂。


  就好像,她真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用來交換鹽石的工具一樣。


  不過阮秋秋沒有時間為了獅妖們的冷漠感到難過,她光是跟上狼妖們的腳程就已經很辛苦了。


  ……


  阮秋秋本來以為離開獅族部落後,狼妖們會變成原形趕路,也許會載她一程。


  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五頭狼不僅沒有變成原形帶她趕路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同她交流的意願。他們就像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樣,淡漠的帶著她趕回部落。


  途中她有幾次實在累的走不動了,他們還會用一種很兇惡且嫌棄的眼神看她。


  好在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動物,也沒遇到什麼魔,不然阮秋秋十分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嫁給那頭大灰狼。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走了很久,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阮秋秋腳上裹著的獸皮都快被她踩爛了,他們才終於靠近了炎狼部落的領地。


  快要走出森林的時候,為首那頭中年狼妖突然轉過頭,用一種又害怕又興奮的語氣對阮秋秋說,“過了這片森林,就到你伴侶“療養”的洞穴了。”


  他“療養”二字說的格外重,伴隨著一陣譏笑,其他四頭狼也轉過了頭來,像是突然來了和她說話的興致。


  一頭年紀輕一些的狼妖聲音裡還帶著些藏不住的恐懼,有些憐憫的盯著阮秋秋說,“你可真慘,你那快死了的夫君對女人可是沒有任何興趣的啊……”


  “你瞎幾把說什麼玩意。”另一頭狼妖錘了他一拳,“那殘廢都餓了那麼久了,說不定很有‘吃女人’的興趣呢。”


  阮秋秋:“………哦。”原來大灰狼先生可能會饞她的身子啊。


  “……”那頭狼妖見她一臉面無表情,詭異的沉默了一下後說,“你不害怕被吃?”


  “怕有用嗎?”阮秋秋恹恹的說。


  要是兩天前的她,估計就禮貌性的怕一怕以示尊敬了,可她現在都快累死了。


  她隻想趕緊找一張石床躺一躺,要不然她就要陷入昏迷原地去世了。


  也許她的反應挺讓妖敬佩的,阮秋秋明顯覺得中年狼妖的眼神變了變。


  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件皺巴巴的大紅色獸皮衣,遞給了她,“穿上吧。”


  阮秋秋:“?”


  “婚服。”中年狼妖道。


  阮秋秋:“…………”原來他們還給她準備了婚服這種東西的嗎?


  一邊一頭小狼妖幸災樂禍道:“對對,還有婚服,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不過那瞎妖也看不見吧?”


  阮秋秋:“………?”瞎妖?惡狼先生不是隻毀容殘疾了嗎?難道眼睛也失明了?


  看她有些驚訝的目光,那頭小狼妖忍不住道,“瞎妖,聽不懂嗎?和你們人一樣,眼睛瞎了,這難得的陽光、這樹、這雪,都看不見了,懂了嗎?”


  阮秋秋聽著他的話,抿了抿唇,“你們很討厭我……夫君?”


  那小狼妖冷笑一聲,“當然。”


  阮秋秋忍不住問,“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要花三百斤鹽石給他娶妻呢?”還必須要自願的。


  她話音落下,就發現那幾頭狼的臉色瞬間變了,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絲驚恐的情緒。


  中年狼妖色厲內荏的吼到,“是咱們部落的規矩,風俗!我們炎狼部落什麼都缺就是鹽石不缺,你他媽問那麼多做什麼?!”


  阮秋秋被他吼的懵了懵,識趣的沒再說話。


  幾頭狼妖也沉默了下來,一行人又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就在快要靠近森林出口的時候,機械著邁著步子往前走的阮秋秋卻突然發現那幾頭狼妖全都停住了腳步。


  她有一些疑惑,剛想開口詢問,就聽到耳側響起了一道低低的、沙啞的、代表著威脅和警告意味的低吼聲。


  長長的低吼聲在長滿了巨木的森林邊緣盤旋,卷著凜冽的呼嘯的風聲,讓她後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阮秋秋頭皮有些發麻,回過頭去,身後那幾頭狼妖已經跑的沒影了。雪地上散落著她的嫁妝。


  阮秋秋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她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掩藏在巨木下的山洞,又回頭看了眼寂寥的森林,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往前走,是她夫君的洞穴。


  往後退,是太陽落山後,比現在危險百倍的森林。


  阮秋秋不在猶豫,披上了那件紅色“婚服”,想了想,又把口袋裡的那條發帶系在了頭上。


  ——不管那頭大灰狼能不能看見,但她不管怎麼樣,都是第一次成婚,也不能太磕碜吧。


  阮秋秋自嘲的笑了笑,拎起少了二十多斤肉幹而顯得輕了一些的獸皮袋,費力的朝山洞那邊走。


  越靠近惡狼先生的洞穴,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重,夾雜在寒冷的風裡,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


  踩著“嘎吱嘎吱”的雪層,邁過最後一道彎,阮秋秋終於來到了離山洞不到十米左右的地方。


  她小口喘著氣,隔著朦朦朧朧的陽光,看到了一頭瘸著腿啃雪、搖搖晃晃的,隨時可能會摔倒的狼崽。


  阮秋秋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再一定神望去,那頭狼崽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巨大的、露著獠牙、渾身纏繞著濃鬱血腥氣息的恐怖大灰狼。


  而從他身上滴滴答答蜿蜒下的血跡和那巨大的腐爛的傷口,即便隔著很遠,阮秋秋也能看的很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惡狼先生驚疑不定,露出駭人的獠牙:“她應該沒看見吧。”


第4章 “她若是害怕的尖叫,便殺了她。”惡狼先生兇狠的想。


  雪地被血汙染紅,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和刺鼻的腐臭味。


  阮秋秋雙腿發軟的攥緊了手裡的獸皮袋,緊張的抬起了頭,望向了突然出現在山洞邊上的那頭狼妖。


  那頭渾身血跡的狼妖。


  他妖形巨大,略佝偻著身體,有近三米高,將不大的洞口堵得嚴嚴實實,她得努力仰著脖子才能看到他龐大的身體。


  那是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


  從背部蔓延開大大小小的猙獰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很新鮮,滴滴答答蜿蜒著鮮血,連同沒辦法清理的血汙,將毛發黏連成了一揪一揪的難看的黑色。


  巨狼的兩隻前爪深深陷進雪地裡,左側的後爪自關節下便隻剩下森森白骨,滴滴答答流著膿血。


  阮秋秋顫著唇,看著離她不到五米的那頭巨狼,正炸著毛,龇著牙朝她發出低低的、富有警告意味的吼聲。


  聽到這道和剛剛在森林裡幾乎一模一樣的低吼聲,阮秋秋立刻就確定了,她眼前這頭從左額到右邊眼睑下,有一道深深的傷口的巨狼,就是她的夫君。


  她那個毀容殘疾、重傷瀕死、據說還眼盲了的惡狼夫君。


  阮秋秋掌心都是汗,站在原地有點不能動彈。


  大灰狼先生兇神惡煞的,龇著駭人的獠牙,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她這個滋味鮮美的人族雌性踩在爪下撕爛,拆吃入肚。


  看著面前這頭重傷的巨狼,阮秋秋總算明白為什麼之前炎狼部落的那幾頭狼妖不敢靠近森林邊緣了,原來她的夫君哪怕殘疾了,也還是體型這麼龐大、看起來兇殘的一比的一頭狼。


  聽著從惡狼先生喉嚨裡傳來的,愈發明顯的警告低吼,看著他一點一點朝自己這邊挪動的龐大身體,阮秋秋居然詭異的覺得不怎麼害怕。


  她本來應該很害怕的,但她不小心看到惡狼先生胡須邊沾著的、星星點點的白色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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