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侶半價,她直接把我倆推了上去。


這麼一通操作下來,誰都能看出端倪。


關鍵是,那個叫江浩的男生,沒有一點拒絕的意思。


我盯著他發紅的耳尖,意識到,我這坨爛泥,可能真的要耽誤了人家。


趕忙與他拉開了距離,於是,就撞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男人垂下眼睛,淡笑地看著我。


我才發現,就從剛剛開始,白宇霖一直都是安靜地看著我們,不言不語。


可那一瞬間,我就是覺得脊背寒顫了一下。


「南南。」


他喊我,咬著尾音,婉轉。


「怎,怎麼了?」


「頭繩斷了。」


我聽見他輕笑著說。


果不其然,我的頭發在下一秒傾瀉而下。


嗯,真不算個好借口。


我的頭繩,可不像自然斷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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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最後我們三個心懷鬼胎的人,直接被我閨蜜拖去了鬼屋。


鬼屋挺好的,我從小就不怕這種東西。


關鍵是……


鬼屋嘛,情侶間醬醬釀釀的聖地。


到這裡,我跟誰混一起,可就由不得我閨蜜了。


我們玩的是最恐怖的那種鬼屋,有不少單人線,比如現在,我一個人在烏漆麻黑的通道裡逛著。


突然有隻鬼嚎叫著朝我撲了過來。


……或許是以前我在深更半夜的小徑上跟蹤白宇霖跟多了。


……或許是像我這種陰暗的人比較理解鬼魂。


我尬笑著被鬼推搡了一路。


然後我在通道的盡頭推開門時,看到了摸著下巴找線索的白宇霖。


那一瞬間,我直接由從容不迫切換成慌慌張張。


歡歡喜喜切換成恐恐慌慌。


冒著哭腔就撲進了白宇霖的懷裡。


「有鬼,好可怕……」


感謝昏暗的密室。


感謝盡職嚎叫的鬼魂。


我終於有了充足而合適的理由擁抱他。


我明顯感覺那個追著我的鬼愣了一下,而後輕哼了一聲。


直接把我跟白宇霖鎖在了這個密閉,狹小的空間裡。


……這鬼也太會了,出去就給他五星好評。


15


昏暗的空間裡,我的手不斷在他身上亂摸著。


直到聽見他悶哼一聲。


嗯,我被他擒住了手腕。


「再摸下去……」


「我就要讓你負責了?」


他的鼻尖碰了碰我的。


很輕很淡的威脅。


鬼屋裡此時還播放著悚然的音樂。


氣氛營造得很到位,我裝作很害怕地縮進他懷裡,白宇霖的胸膛很熱,簡直……


跟我之前夢到的一模一樣。


我感覺到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勾著我的頭發。


明明是很適合調情的場面。


可男人簡直比柳下惠還要坐懷不亂。


空間很狹小,所以我倆幾乎就得貼在一塊。


我聽見他的呼吸,在笑起來的時候,噴灑在我耳骨。


「聽說……你喜歡我外甥?」


一句話,直接給我大腦幹當機。


「怎……」


「你聽誰說的?」


想要否定的話卻突然在嘴邊止住。


「你朋友啊。」


「剛剛趁你們去廁所,她拉著我,說——」


他在我耳邊,慢悠悠地咬字。


「說你可喜歡江浩了,想跟他在一起。」


「嗯?真的?」


他拿膝蓋,頂了下久久說不出話的我。


我拽住他袖口,飛速地思考該怎麼回答他。


那一瞬間,我想到,如果我不否定的話,白宇霖就不會猜到我喜歡他,是不是也就會對我放松警惕了?


那我不就能偷到更多跟他有關的東西了嗎?


「嗯……」


我咬牙,斟酌著說。


「有點……」


「有點?」


我明顯感覺他笑了下,好像還咬了下牙,突然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情緒了。


他換了個姿勢,我因為他的動作,直接坐到了他腰上。


我們現在的坐姿好奇怪。


可我不想說,任由他仰頭,昏暗的光線下,男人的喉結猶為明顯。


「我外甥人不是很好。」


「我記得江浩跟我做同桌的時候拿過市三好生的。」


「嗯,你好像很了解。」


我感到白宇霖曲起的指節蹭過我的腰。


薄薄的一層繭,升起股異樣的麻痒。


「白老師……」


我喊他。


「學習成績好的人一般都壞,知道嗎?」


「可你的學習成績應該也很好,白宇霖。」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


「所以我也壞。」


下一秒,密室的門彈開了。


原來他剛剛曲起手指,是解密碼。


男人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經,靠著密碼門,清清爽爽地問我。


「要我扶你嗎?腿怎麼軟了。」


眼眸彎成月牙。


一臉無辜。


16


就體驗感來說,我閨蜜和江浩應該比我和白宇霖要強。


因為在我倆被關的大半小時裡,他倆在被鬼追。


惹得閨蜜說要吃火鍋大補特補。


吃完火鍋又拉著我們喝酒,期間朝我瘋狂眨眼,誓死要把我跟江浩灌醉似的。


在江邊一家人稍微少了點的酒館裡,我看著東倒西歪的酒瓶。


要把我灌醉?像我這麼裝的人,從小到大還沒真醉過。


可一旁白宇霖的臉龐,卻上了層薄紅。


他好像不是很會喝酒,挑著眼看我。


「真喜歡他啊?」


他一邊問,一邊漫不經心地,拿長腿晃了晃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江浩。


我眼神發直地看著他,他好帥,衣領有點亂,扣子也散了一顆,眯著眼,像餍足的狐狸。


試探我。


我緩慢地,點了點頭。


想看他的反應。


酒瓶不知道因為誰的動作被踢歪了。


我猛然落進他的懷抱裡。


滾燙,親昵。


不知為何,我的目光突然落到玻璃的倒影上。


從那裡看過去,我倆就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想什麼呢?」


鼻尖,被人輕點了下。


「給他們叫輛車。」


「也給我倆叫輛車。」


手機屏幕的亮光落在男人淺笑的眉眼上。


原來剛剛親密的動作,不過是讓我扶他一下。


他真的醉了。


不知為何,我有點生氣,用力掙開他。


他向後倒了倒,靠在牆上,看我。


人果然是視覺動物,他這種,拿偏顯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


我就什麼氣也發不了。


……


我叫了車。


把東倒西歪的閨蜜和江浩塞進車子裡後。


又把他塞進了車。


到最後車子緩緩駛到樓下時,就又隻剩我和他。


「白老師,你清醒了點沒?」


夜晚蒼白的路燈下,我仰頭看他。


很深的眸色,就像是能把一切都吞噬進去,慢悠悠地盯我,濃稠,絞殺。


你真的醉了嗎?


不知為何我會產生這樣的懷疑。


直到他笑,眉眼彎彎。


「去我家坐坐嗎?」


嗯。我這樣的變態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我就像那個奧德修斯號上的水手。


抗拒不了海妖的歌聲。


也逃不了他興味使然的勾引。


17


這是這個月第二次進他家了。


這次,我似乎有更大的自主權。


畢竟,男人此刻正躺倒在自家的沙發上。


「白宇霖,你家有解酒的嗎?」


我從廚房那探頭問他,他沒有回答。


於是我深呼吸,開始觀察這諾大的房子。


從遇見白宇霖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變奇怪了。


我從來沒這樣喜歡過一個男人,我甚至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


我就是想佔有他,想他眼睛裡隻有我,想一切跟他有關的東西,一切。


我瘋了一樣研究他的喜好,跟蹤他,拿 DVD 偷拍他,收集和他有關的所有。


偷偷窺見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時,腎上激素就會飆升。


有個形容我們這類人的名詞,叫偷窺狂。


我不止一次害怕,害怕被發現,害怕被吊於眾人的眼前。


到那時候他Ṫűₖ們會怎麼說,


「原來品性兼優的南南居然是這麼齷齪的人。」


「好惡心,她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活在世上。」


我害怕光鮮亮麗的外殼被剝去。


可我又無法不深入泥潭,其實這一切確實是我活該,因為我無法忽視那裡的瑰麗珍寶。


於我來說。


在喊了兩三聲,沙發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後。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蠢蠢欲動。


18


雖然來他家的次數不少,但有個地方,我從來沒有去過。


那就是他的……房間。


我承認,我這樣的心思多少有些變態了,我想了解他的一切,我想窺探他最私密的領地。


那麼現在……


我放輕緩了腳步。


朝著沙發那裡走了過去。


男人微闔著眼,他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對人毫無防備。


他的房間應該在三樓,我扶著樓梯緩步踏了上去。


心髒因為拾級而上開始劇烈響動。


終於,在到達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的窺探欲Ṫű̂₊到了臨界值。


他的房間就在眼前。


就去看一下他的房間,拿手機拍上幾張照片,不會……有什麼事的吧?


我總是隱藏得很好,所以身邊的朋友總誇我又乖又可愛。


事實上,面對柏煜林的時候,我知道,我是齷齪的。


可是,誰沒有黑暗的一面呢——我總是這樣為自己開脫。


我深呼吸,手放在他房門的握把上。


旋開握把後那一剎那——


房間幽暗的光將這件臥室的全貌。


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


充斥著私人氣息的空間裡。


整整一面牆上,全部都是。


我的照片。


19


我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


然後,撞了一道滾燙的胸膛。


「本來沒覺得你會對我那外甥感興趣的。」


「所以呢?所以我不玩了。」


男人調笑的聲線落在我的耳側。


輕輕撥弄我的後頸。


我幾乎以為那是喝酒喝多了的幻覺,可後頸的力道告訴我,不是幻覺。


他扣著我的腰把我推進了房間裡。


然後關上門,掐著我的脖子,讓我看牆上的照片。


「是你。」


視線晃動,可他的語調清晰整潔。


「為什……唔。」


我話沒說完,就被迫承受他的深吻。


潮湿,壓迫,像翻湧的海水。


身子撞在床板上,我以為我會疼,可他抬手幫我擋了下。


「白宇霖,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


他垂眼輕聲笑了下,解開自己的領帶。


纏在手腕上,然後拍了拍我的大腿外側。


「坐好。」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聽了他的話。


「沒喝醉呢。」


「南南,裝,你不是最在行了?」


「為什麼要裝……」


我看著他拿領帶將我的手腕一下下纏起來。


現在我坐在他床上,真的任由他擺布了。


我仰頭,看著他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喉結滾動。


性感得不得了。


那不得不說,白宇霖確實挺裝的……


下一秒我就受不了,被他推倒在床上。


他拿拇指蹭了蹭我的唇角,而後修長的手指就伸了進去,挑逗我。


我覺得,這些事我該對他做的,而不是他對我。


就好像是我該對他說我是個變態,而不是他是個變態。


世界顛倒了,可是我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曾在腦海中構想過無數遍,我把綁了會對他做什麼。


可現在他把我反殺了。


我隻能被迫承受。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或許那天那個夢,是真的。


我摟住他的背。


因為刺激,胡亂地在他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白宇霖……」


「嗯?」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笑了,我才知道他彎起眉眼的時候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沒比我少齷齪多少。


「南南。」


他喊我得名字,故意親咬。


感官由疼痛帶來,而後歸滅。


「我知道,你在我家裝了竊聽器。」


「這是犯法的,但我不準備報警。」


「它現在就在這裡,事後我們倆一起聽,好不好?」


再加威脅。


他真的,體力很好,好到我有點受不了。


我盯著窗簾縫漏下的光,意識到這或許是第二天了。


他嘴裡叼著鋁箔紙,還有心情朝我調笑。


「想跑啊?」


然後我就被他拎著腳踝拽了回來。


繼續。


20


後面我基本上有一半時間都神遊在外。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夕照的光散落在凌亂的被褥上。


我盯著牆壁上那些我的照片看。


平心而論,白宇霖的拍照技術,還挺不錯的。


每張的角度找的都很好,甚至有的照片上面還有標注。


至於標注的是什麼。


當我想仔細看的時候,被人蒙住了眼睛。


然後被他帶著倒進他懷裡,深吻。


他,居然,還有力氣。


「白宇霖,不要……」


很顯然我的抵抗無效,結局就是從房間的床上一直到浴室。


至少他終於幫我把身體清洗幹淨。


腦袋再稍微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他把我抱到餐桌上的。


我麻木的大腦終於能夠思考,可先被面前的香味吸引住。


豬肚香菇雞塊粥。


他笑著,揉了把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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