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言,我囑咐他在遠處等著,若有意外,警報為號。
自從向懷柔說孟時帆喜歡我之後,我便把報警器帶在身邊。
雖沒信向懷柔說的,但若是真被孟時帆纏上,我怕我沒等吞下孟氏就被孟時帆吞了。
以今日的發展,向懷柔在我心裡更可信了一點。
秦言三下五除二就把孟時帆撂倒,我摁住了秦言的胳膊示意他可以停了。
秦言踹了孟時帆最後一腳,扶著我準備走。
可我下意識地收回了胳膊,離秦言遠了一點。
秦言是秦管家的兒子,更是孟江山指給我保護我的伙伴。
說實話,我現在並不相信孟家。
哪怕是一直言聽計從、陪伴了我八年的秦言,也讓我不敢相信了。
我清楚地感受到秦言身體僵了一下,瞬即又自如地跟在了我後面走。
我回去收拾書包的時候晚自習都結束了,卻見向懷柔在我的位置上等我。
「芊芊,我有道題不會,想讓你幫我講講呢。秦言,你也在啊。」
向懷柔捧著作業題笑盈盈地向我和我身後的秦言招手。
秦言點頭回應,回了自己座位收拾東西。
我瞄了題一眼,對我來說不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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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懷柔絕對是因為女主光環才每次都要比我高十分的。
我憋憋嘴,接過書剛要給她講,卻被她打斷。
「你給我講會,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我裝作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尋思:「你那裡何止一個秘密呀。」
五分鍾後,題也講完了,秦言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開始過來給我收拾書包了。
向懷柔一邊瞟著秦言,一邊賤兮兮湊到我耳邊,「書上說,宋絡和你婚後生活並不幸福,作為你的忠誠小狗,秦言成了你的泄欲工具……唔……」
我幾乎是把手呼在了向懷柔嘴上,「向懷柔!」
臉上辣火火一片,小死丫頭在說什麼汙言穢語!
我看向背對著我們的秦言,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但是他後脖頸已經紅了一片。
向懷柔終於掙脫了我。
她大口喘著氣,還不忘控訴著:「說你就信,說不定秦言不喜歡你呢?是不是,秦言。」
秦言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這種無聊的問題完全激不起我一絲興趣,我不耐煩地說:「喜歡我不是很正常嗎?沒人追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配。」
秦言隻是我一個沒錢的跟班罷了。
他在後面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更加不耐煩。
「有什麼話大點聲說。」
「我說,我喜歡你。」
12
出校門的路上為了防止我和秦言單獨相處,我直接把向懷柔栓在身邊,說今晚送她回家。
秦言看我上了老林的車,就離開了,我松了口氣。
「瞧你怕的。」向懷柔笑話我,我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提了。
「老林,不送她了,車開到瑰林酒店。」
「你要半道撇了我?」向懷柔皺眉。
我壞笑地摟過向懷柔的肩膀。
「哪舍得給你撇了。」
轉頭吩咐老林:「給我和向小姐定個房間,今晚我要好好泄一下欲。」
「孟芊芊!你流氓!」
酒店,我清了清嗓子,遞給向懷柔一個合同,
「籤了吧,你的留學基金。」
裡面是向懷柔提條件的數字。
「現在,我要知道這背後的一切。」
這本小說叫《蝸牛小姐的通天梯》。
女主向懷柔從小家境貧寒,父親早亡母親當住家保姆,她成為了留守兒童,由奶奶陪著長大。
奶奶去世那年她被接到城裡。從小懂事,勤奮好學。受一個陌生叔叔的援助以優異的成績免費進入貴族私立學院學習。
她遇見了校草宋絡、轉校神顏學長孟時帆和惡毒千金孟芊芊。
她愛上了宋絡,但因為自卑加上孟芊芊的糾纏和使絆子,兩人未能相守。三年後,宋絡成了孟家贅婿。孟時帆猛烈地追求她,她不同意,因為她始終知道他暗自喜歡的是他妹妹孟芊芊。但最終因為錢被母親送到了孟時帆手上住進孟家,孟芊芊更是把這對男女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本來孟氏是三個子女分庭抗禮,後來孟時帆從向懷柔那裡獲取了一個塵封的真相,這個真相使得最後孟氏全部落入孟時帆之手。他轉手就把孟氏賣了,帶向懷柔去美國了。原來他早在國外就開創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回來隻是為了搞垮孟氏,向父親復仇。而向懷柔在美國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Easton,她和孟時帆鬥爭良久終於離婚,和真愛喜結連理。
向懷柔完成了階級 N 級跳,從留守兒童到富貴太太,一步步搭上了通天梯,走向幸福與成功。
「其實我不喜歡我的故事。」
向懷柔講完故事悲傷地嘆了一口氣。
「看似是每一步都是又上一個臺階,但細想都是依靠著男人往上爬。男人,就是我的通天梯。」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並不擅長說安慰人的話。
她忽轉畫風又揚起笑臉,過來晃我的胳膊。
「所以這次不準備依靠男人了,準備依靠女人啦」
我無語,差點中了苦情計。
「於其遭遇那麼多坎坷,讓我 32 歲才遇到 Easton、找到幸福。不如我高中畢業就出國,更早遇到他。」
我好奇,「故事的發展會改變嗎?」
「之前不確定,但從你雨夜放我走的那天我就確定了。既然你和書裡描寫的不一樣,那結局就有可能不一樣。」
我突然想起孟時帆說話問到:「向懷柔,你找孟時帆談的交易是有關那個真相嗎?」
「你還是那麼聰明,那個真相是我最重要的籌碼。我幫他達成一個目標,同樣他也應允我一件事情,到時機你就知道了。」
故事講到太晚,我和向懷柔都困了。
睡前我想她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秦言……」
還沒等我問出口,她便一邊打哈欠,一邊困意朦朧地打斷我。
「秦言你大可放心。」
「這世界再怎麼變,他也會一直站在你身邊。」
13
「合作嗎?」我找到酒吧包房裡的孟時帆。
他正坐在五六個辣妹中間,抬眼看了看我,扯出一絲冷笑,「你那跟班呢?」
看來他對於上次秦言揍他還懷恨在心。
「秦言?咱們談孟家的事,外人……就沒有必要聽了吧。」我笑得禮貌。
「現在分得清『咱們』和『外人』了?」他玩味地摸了摸旁邊女生滑嫩的肩膀。
我緩緩走近,舉起桌臺上的人頭馬路易十三倒了一杯。
「之前都是誤會,妹妹我自罰一杯。」
我仰頭喝了下去。
我不得不退一步,我很清楚現在是我求孟時帆同盟。
不隻是他有當年事故和集團賬目的一手材料,他還有會拿到向懷柔口中最重要的籌碼。
他把包房的人員遣散,一個酒杯直接砸了包房的攝像頭。
「坐。」他抬眉,又倒了一杯酒,瞄了眼我的腰,「今天沒帶報警器?」
「一家人,這麼說就見外了。」
我今天特意穿了露腰的黑色連衣裙,燙了大波浪,打扮得妖娆美麗,特意挑了孟時帆喜歡的成熟穿搭,以彰顯我的「誠意」和「誠意」。
他把酒笑著遞給我,「那今天晚上有的聊了」
說到李鍾靈,自從被我教訓之後,她就被孟江山金屋藏嬌到望月別墅區了,還特意配了三個下人。
這不巧了嗎,曾經想拉我做二兒媳婦,對我十分欣賞和滿意的銀品商戶慕家大太太現在就住在望月別墅區。
「喂,慕姨,您孫子是不要辦百天酒啦。當然記著呢,這哪能忘啊,我爸還讓我給小寶貝送個大紅包過去呢。」
「不想大辦啊?這慕姨你可想錯了。是,嫂子出身一般,但畢竟給咱家添了個孩子啊。望月一圈都是有名的貴婦,正是給嫂子抬身價、貼金子的時候,這百日宴更該大辦。」
我狡點一笑,「您可得多請些鄰居,好交流交流經驗。」
當初孟江山答應了會娶李鍾靈,可現在李鍾靈還是個沒名沒分的地下情人,我從未在任何場合下見過她。
在一起十五年沒有孩子,我不信是她不想生,絕對是孟江山那邊從中作梗。
十五年了,她甘心沒名沒分嗎?
現在她終於有了拿得出手的作——一個注定有繼承權的孩子,她還甘心沒名沒分嗎?
望月貴婦圈的聚會,她可是撞破腦袋也想來。
慕家孫子百日宴時,我如願看到了人群中的李鍾靈。
七八個月的她已經顯懷,她隻介紹自己是孟家的太太,並未吐露孟江山的姓名。
看眼前女子穿著極為華貴,知道這應該是哪個大佬的沒有名分的小蜜。
但看到她的肚子,也沒有怠慢,知道她或許也要進圈子了。
李鍾靈在社交中如魚得水。
她不知道她手裡的飲品是加了墮胎藥的,
不知道她拿到的慕家送的賓客禮——那一根被她欣喜試戴的銀手鏈是被塗上了重金屬毒物的。
不知道二樓樓梯前西裝燕尾的侍從是等著她下樓前在地上塗潤滑油的。
對我來說,幸運的話她會一屍兩命,不幸的話她隻會早產。
道路千萬條,我讓她自己選。
「咣。」女人從二樓摔下來,周圍人驚呼。
李鍾靈被摔得七暈八素,深紅色的血跡順著她的裙底潺潺流出。下身的疼痛讓她冷汗直冒,淚水哗地下來,痛到哀嚎。
我想到當初她把鋼筆扎進我的手裡,然後興奮地拿小玻璃瓶接了一瓶血說要拿來畫畫的場景,想到她扇我巴掌我把扇吐血的場景,想到她拿鐵鏈子給我腿上劃了一個 8 釐米口子的場景。
她當初一定想到自己也有血流不止的一天。
「120!快打 120!」
這兒離市區醫院很遠,120 到的時候李鍾靈因為失血幾乎暈厥。
等從七手八腳把她抬上救護車,救護人員問:「家屬呢?」
在眾人才反應過來沒人知道她到底是誰家的家眷。
救護人員問:「你愛人是誰?我們得聯系上你家屬。」
「孟江山,我老公是孟江山。」
14
李鍾靈產後大出血直接被推進 ICU。
搶救未果,死在了病床上。
並不意外,我收買了李鍾靈的僕人已經偷偷在她的營養餐裡加了一個月的肝素和華法令了。
這些東西並不致命,但會使人的血液不凝固,稍稍一點的口子就能讓她流血不止。
過量的效果更好,和早產絕配。
看著她的屍體,我耳邊響起當初她咒罵我媽的話語。
「舅媽,你就該去死!是你克死了我舅舅,你怎麼不跟他一起死?」
「都在車上,你憑什麼安然無恙,死的是我舅舅!」
「你還睡得著覺嗎?我昨晚夢到了舅舅,他說你該去死啊。」
那些話成了我童年無數個夜晚的噩夢。
堂姐變成大嘴的僵屍不停地追著我說出那些話,現在李鍾靈終於閉上嘴了。
沒想到我是第一個見到孟江山「私生子」的人。
隔著保溫箱,小孩子十分瘦小,暗紅色的身子貼了七八個管子,異常脆弱。
小子,命挺硬啊。
孟江山隔了一兩個小時才趕到,是被救護車拉來的。
上午,孟時帆第一次主動提出參加公司的會議,給孟江山樂開了花,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誇他終於幹點正事了。
這場會議算是孟時帆在孟氏的亮相。
直到會議最終結束,孟江山也沒收到一個電話,他不知道會議室早就被孟時帆裝了屏蔽器。
走出會議廳,接到醫院電話的孟江山雙腿發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孟江山摔的不重,隻在醫院昏了一小會便醒了過來。
「鍾靈呢?孩子呢?」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醫生護士拉住他,「不行,雖然你現在體徵沒問題,但是你磕了腦袋起碼先去把 CT 做了。」
我皺眉,他不去看李鍾靈,我怎麼讓他看到我給他安排的好戲。
我在旁邊假裝淚眼朦朧地說:「父親,鍾靈姐她死了,她渾身上下全是血,為了你得孩子連命都不在乎了。」
孟江山也是難得流了兩行老淚。
「我要去看他們,我要去看他們!」
醫生們眼看攔不下,就放任我帶孟江山走了。
病房外,慕家太太和幾個陪她的好友焦急地等待。
在她家出的事,她知道的責任怎麼都跑不了。
「誰知道她能是孟江山的情兒,早知道看到她大肚子就多護著點好了。」
「我好像有印象了,她是不是就是當初把孟家原配夫人趕到美國的那個年輕小三。」
「你可別說了,現在可是攤上大事了。」
孟江山遲遲趕來,慕家一伙人剛要上前解釋,被孟江山一把推開。